鳳歌的房間內, 溫婉正站在鳳歌的牀邊。
鳳歌生病的消息一傳到將軍府,溫婉立刻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鳳歌的體質太弱,染了風寒還得了?
鳳歌病了三天, 嘴裡還不斷地說着讓人聽不懂的胡話, 因此, 當溫婉咋一聽到鳳歌吐辭清晰的對自己喊救命, 立刻就一個箭步上前握住鳳歌的手。“鳳歌別怕, 我在這!”
溫婉將鳳歌的手握住後,鳳歌頓時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般,停止了揮手蹬腿的動作, 然後靜靜地躺在牀上,呼吸也變得綿長均勻起來。
屋內的鎮南王等人見此, 頓時覺得和將軍府訂下鳳歌和溫婉的親事實在是再正確不過了。“婉兒, 你這幾天就住在王府吧, 我會派人去跟絳紫姐姐說一聲的。”
溫婉看着鳳歌那隻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右手,點點頭, “我知道了姨,這幾天我就陪着鳳歌,等他身體康復了我再回去。”鳳歌現在這個樣子,她也實在是不放心。
鳳秦安見溫婉答應,嚴肅的面孔也不禁柔和了起來。實際上, 若非溫婉是自己的好友的女兒, 他對溫婉的性子也比較的瞭解, 鎮南王怎麼着也不會讓一個個性如此彪悍的女子進王府的門的。而如今鳳歌大病, 溫婉竟不顧女子的名節留在王府親自照顧鳳歌, 鎮南王頓時覺得這個兒媳婦真是太讓人滿意了。
“好了,都出去吧, 不要在這裡打擾鳳哥兒休息了。婉兒丫頭就留在這裡。”鎮南王語氣低沉的說道。
話落,白纖柔便攙扶着老王妃離開了鳳歌的房間,清風扶柳隨後退出,將鳳歌的房門關上,留下溫婉坐在鳳歌的牀邊陪着。而這時,睡夢中的鳳歌抓着她的手突然一個用力,嘴裡還呢喃着“婉婉,我就知道你會救我的。”
溫婉看着鳳歌安靜的睡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鳳歌,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只要你有難,我定然會出手相救的。”她說不清楚自己的心裡對鳳歌究竟存了個什麼樣的心思,但她知道,鳳歌對她很重要,和她的親人一樣重要。她無法看着鳳歌出事而坐視不理。這是一種本能,無關乎其他。
許是聽到溫婉的話,鳳歌停止了囈語,睡得越發沉穩起來。而溫婉守着守着也覺得有些困了,便趴在鳳歌的牀邊睡着了。
傍晚時分,鳳歌狹長的眸子突然睜開一道縫,視線有些迷茫的看着蚊帳頂部。他記得自己被人帶到一個美輪美奐的仙境,遇到了什麼送子娘娘,後來對方袖子一揮,就把他從天上打落,後來還是婉婉救了他。意識逐漸回籠,鳳歌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正緊緊地握着一隻粗糲的纖手。腦袋一歪,鳳歌便看到流着哈達子在牀邊睡得正香的溫婉。
剎那間,一股無法言喻的幸福感從鳳歌的心裡油然升起。在他生病期間,婉婉一直在守着他嗎?她的心裡,還是有着自己的位置的啊。
習武之人的警惕性本就很高,因此,鳳歌稍有動靜便驚醒了溫婉。從牀邊直起身子,然後粗魯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溫婉看着鳳歌蒼白的臉驚喜道:“鳳歌,你總算是醒過來了!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怎麼還不知道愛惜自己,染了風寒?!”
雖然被溫婉這樣呵斥教訓着,但是鳳歌不僅一點委屈的表情都沒有,反而還一直彎着嘴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溫婉。“婉婉,我知道錯了。”在溫婉說罷後,鳳歌立刻對溫婉露出知錯的表情。
“你知道就好,下次再讓我知道你不注意自己的身子,我一定好好教訓你!”溫婉見鳳歌認錯,立刻就心軟了,但嘴上卻還是繼續威脅着。
鳳歌忙不迭的應聲,雙眼越來越有神。突然,寂靜的屋子裡響起肚子餓時的“咕咕”聲。鳳歌一陣尷尬,紅着臉不好意思的別過頭。溫婉則是站起來道:“你睡了三天,也該餓了,我這就讓人給你送些吃的進來。”鳳歌則是將頭捂在被子裡悶聲嗯了一下。
清風扶柳得知鳳歌已經醒過來後,立刻就一個歡天喜地的去通知鎮南王等人,一個急急忙忙的奔到廚房給鳳歌拿吃的。
得知鳳歌已醒,鎮南王立刻就讓太醫再給鳳歌看看,在確定鳳歌已經無礙之後,鎮南王才鬆了一口氣。
他就這麼一顆獨苗苗,萬萬不能有半點閃思的。不然,娘又要逼他納妾了。
白纖柔見鳳歌終於好起來了,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地。“鳳哥兒,以後你萬不能再這樣病下去了,娘就你這麼一個孩子,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我也活不下去了!”鳳歌是她的心頭寶,也是她唯一的孩子,要是鳳歌真出了什麼事,王府後繼無人,她不僅是失去鳳歌,還會連帶着王爺一起失去的。要是這樣的話,她繼續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鳳歌聽了白纖柔的話大驚,忙費力的從牀坐起來道:“母親萬萬不能再說此話,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孩兒日後一定會保重身體,不會再讓母親擔心的。”溫婉見鳳歌吃力的樣子,忙上前將他摁在牀上,“別亂動,好好躺着!你和姨都要好好地。”
白纖柔點點頭道:“婉兒說的是,我們娘倆都要好好地。”
這時,扶柳端着一碗口味清淡的粥進來了。溫婉見了,自然而然的從扶柳的手裡接過碗先放在一邊,然後上前將鳳歌小心的扶起來靠在枕頭上,再端起碗遞給鳳歌。
鳳歌伸出纖細的跟麻桿似的手,露出一副要力氣沒力氣的病秧子狀,溫婉見了,輕輕地拍開鳳歌的手道:“算了,還是我餵你吃吧,就你現在這樣,估計一碗粥也端不動。”說罷,溫婉便不顧其他人異樣的眼神,動作有些笨拙的舀起一勺粥遞到鳳歌的嘴邊。
鳳歌怔愣片刻後,便雙頰微紅的張開嘴巴,連這這粥的溫度都給忽略了。直到扶柳反應過來,驚呼一聲“啊,這粥是剛剛從鍋裡盛起來的,很燙的”,溫婉才又是懊惱又是心疼的看着鳳歌的嘴巴道:“燙着了沒有?你怎麼不知道說啊?”她從來沒有給別人餵過飯,根本就沒想到餵飯之前還要吹一吹,省得燙着對方。
鳳歌卻像是沒什麼感覺似的道:“我沒事啊,一點都不燙,很好吃。”此刻,他除了感覺到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外,什麼也感覺不到啊。
溫婉將信將疑的看着鳳歌那張不含半絲虛假的臉,“真的?”說着,溫婉舀起一勺送往自己的嘴巴。
一口粥剛剛送進嘴裡,溫婉便立刻張大嘴巴吸着涼氣,這還不燙?她的舌頭都要氣泡了好不好?
不顧白纖柔在場,溫婉氣呼呼的說道:“我的舌頭都起水泡了,你還說不燙?你以爲自己是鐵人啊?”說罷,溫婉忙轉頭對扶柳道:“快給鳳歌端杯涼茶過來。”
白纖柔看着溫婉對鳳歌的緊張,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柔。婉兒對鳳哥兒,是真真切切的關心呢。有她照顧鳳歌,她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