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姍姍來遲,救火車將大火熄滅,一羣什麼都沒瞧見的凡人被警.察逮住盤問,而我們早已逃之夭夭了。
在海德教授紐約的豪宅中,海德教授歉然說道:“真是太讓我不安了,緹豐小姐,我沒想到在紐約也會出這樣的亂子。”
緹豐懊惱的摸了摸下巴,說:“這不怪你,這些薩巴特對我一直懷恨在心,而我麻痹大意了。我本以爲紐約的王子會做好防範的。”
她頓了頓,目光望向娜娜,問:“娜娜,你不是去處理叛變的那個大妖魔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娜娜抱怨道:“姐姐,你的情報有誤,那人根本就不住在亞歷山德羅,他早在十年前就搬到紐約來啦。我追着他跑了大半個地球,我還擔心飛行器的冷凍液會用完呢。而且他早就已經死了,姐姐。”
緹豐握住娜娜的手,柔聲說:“全是我的錯,讓你白辛苦了一趟。”
娜娜露出感動的笑容,說:“怎麼會?如果不是如此湊巧,我也不會在這兒遇上你,更不會湊巧救了你呢。”
摯友先生在一旁擺弄他的筆記本電腦,他低聲說:“那個溫霍斯特非常了不起。”
緹豐嗯了一聲,湊到他身邊問:“爲什麼?”
他們兩人貼的如此之近,緹豐的秀髮慵懶無力的耷拉在摯友先生的脖子上,摯友先生不禁屏住呼吸,手腳慌亂。
緹豐哈哈一笑,說:“張先生,別那麼拘謹,我又不會吃人。”
見她故意招惹摯友先生,我頓時義憤填膺。怒髮衝冠,但大庭廣衆之下,我也不便當衆與摯友先生翻臉。我心中一痛。啊嗚一聲,嘔出一大口血來。
他們冷漠的忽視了我。綠面具動了動手指,那灘血跡瞬間消失不見。她說:“別弄髒了別人的傢俱。”
我怒道:“大姐,你沒弄錯吧,我剛剛可是吐血了呀,難道我一大活人還沒傢俱重要?”
她笑了笑,說:“沒錯。”
我遭受打擊,捂住胸口,嘴角如決堤般噴血。綠面具捂住嘴脣,說:“別噁心啦,收起你這一套吧。”
就在我鬱悶至極的時候,宿敵先生張千峰對緹豐說:“他入侵了卡瑪利拉的安全網絡,雖然只有一小部分權限,但他屏蔽了關於紐約血族情報的警告信息。”
綠面具說:“巫靈術的科技魔法。”
娜娜奇怪的問:“科技魔法?那是什麼?”
綠面具手掌朝海德教授的大液晶電視一推,那電視突然自行點亮,開始播報餐館恐怖襲擊的新聞,她又動了動手指,像是翻動平板電腦一樣。電視自行切換頻道,過了片刻,居然打開了一個成.人付費頻道。
海德教授慘叫一聲。手忙腳亂的上前關了電視。桑莎怒道:“爸爸,你這個老笨蛋!”
海德急忙結結巴巴的辯解起來,說他對此完全不知情,準是這兒的庸人搗的鬼。桑莎哼了一聲,半點也不聽他的解釋。
娜娜驚訝的說:“你是睿摩爾的血親嗎?女士?你叫什麼名字?”
綠面具說:“格林.薇兒。”
娜娜一下子咬住嘴脣,力氣之大,險些咬下一大塊肉來,她顫聲重複道:“格林.薇兒?格林.薇兒!”
綠面具微笑的點了點頭,說:“你一定是娜娜.克里斯蒂娜。你比傳聞中更美呢。”
娜娜像傻了一般,只是不停的叨唸:“格林.薇兒。格林.薇兒?”
我深怕娜娜當場發威,把整棟豪宅給拆了。綠面具也察覺到了不對頭,她說:“諸位,我還有研究尚未完成,就此告辭了。”也不等海德教授回話,她推開門,離開了豪宅。
娜娜這纔回過神來,她對緹豐叫道:“姐姐!那就是格林.薇兒!她是...她是....”
緹豐似乎不願多談此事,她說:“她是誰並沒有關係,但最好不要讓無策知道她在這兒。這個笨蛋口口聲聲說要爲她離開組織,我們必須瞞住他。海德,關於格林.薇兒的事,你不許同任何人說,明白嗎?”
海德戰戰兢兢的說:“當然,我的女士。”
我大聲道:“緹豐,你就不怕我跟她跑了?”
緹豐冷笑着說:“那事情也就很簡單了,你會變成一具乾屍,出現在曼哈頓的河灘邊上。”
我剎那間如遭雷擊,哭喊道:“這不公平,不,不!整個世界都在背叛我!”我一推門,哀嚎着衝了出去。
在我身後,我聽見緹豐說:“讓他去吧,娜娜,我也不怕他跑了。”
我一路垂淚,通過電梯來到樓下,繞過花園,來到一處幽靜的池塘邊上,綠面具正微笑的坐在石階上,神態悠閒的望着我。
她說:“你怎麼找到我的?”
“你留下的線索太明顯了,你是故意讓我來找你的。”
“是嗎?也許吧,面具。”
我問:“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綠面具?”
她不滿的說:“說了多少次了,要麼叫我綠面紗,要麼叫我格林.薇兒,綠面具這名字太難聽了。”她停頓片刻,又說:“你要和緹豐結婚?真是意料之外的事。但她好像不怎麼在乎你。”
我說:“她兩年前還是男性呢,世事難料。對她而言,我是個挺可靠的保鏢,血族需要依賴屍鬼在白天守護他們的棺材,僅此而已。”
綠面具忽然笑了起來,她輕輕一動,瞬間來到我面前,小手摸着我的胸膛,說:“我也需要一個屍鬼呢。”
我愣愣的說:“你?你可以隨時將自己轉化爲凡人,同時保留部分法力,你和所有血族都不一樣,你纔不需要屍鬼保鏢。”
她哼了一聲,說:“真是不解風情。”
像一年前一樣,她溫柔的吻了我。我心中麻木。彷彿傀儡一樣回吻着她。良久之後,她縮回了嘴,朝天空望了一眼。笑着說:“完蛋啦,我們倆的舉動都被人看在眼裡啦。”
我驀然回首。只見在星空之下,娜娜正站在海德教授的房間窗口,我隱約能見到她眼中的怒意,在她背後,緹豐側着身子,露出自嘲的笑容。
我顫聲說:“你....你是故意的?”
綠面具說:“你呢?你完全可以拒絕我。但你沒有,相反,你也吻了我。我瞭解你。面具,可我也捉摸不透你這個人。我認爲你根本不在乎我,你也知道她們在樓上監視着你,但你毫不顧忌的擁抱了我。你的潛意識在讓你離開她們,甚至離開所有人。爲什麼?面具,爲什麼?”
我沉默了很久,在沉默中,我的意識紊亂渙散,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自詡能徹底的認知自我,可事到臨頭。我卻發現,認識自己別認識萬物要困難得多。
我最後一次用力抱緊了她,額頭貼住額頭。雙眼望着雙眼,她身上有一股幽香,那似乎是來自上千年前原始叢林的清新氣息。
我說:“就這樣吧,格林.薇兒,就這樣吧。”
她乖巧的點了點頭,說:“再見了,面具,希望你婚後事事順利,如果....你真的結婚的話。”
除了末卡維之外。她是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她看穿了我的本意。她也猜到了此事的結局。
我們不再多言,她朝娜娜與緹豐揮了揮手。招來飛行的銀蛇,騰空而起,隱入層雲之中。我朝遠方眺望一會兒,惆悵的朝高樓走去,卻碰巧遇上了出門的緹豐他們。
我急忙說:“我..可以解釋...”
緹豐平靜的說:“不,什麼都不用說,你並未背叛我,這不過是臨別的擁抱,並不影響我們的婚事。一個月後,婚禮將如期舉行,不過屆時,我希望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聽明白了嗎?”
我恭恭敬敬的用力點頭,她說:“很好,本來這婚事不過是個幌子,但我漸漸發覺這事兒變得有意思起來了。繁忙之餘,我需要這樣的調劑,這讓我感到清醒。”
宿敵先生開着車,來到我們下榻的酒店。緹豐說:“你們全到我房間來,我有些重要的事要說。”
她依舊訂的是總統套房,房間寬敞,至少有兩百平米,從窗口可以望見曼哈頓的夜景,總體而言,除了自由女神像,這兒的夜晚與下洋也差不多。黑暗遮住了一切都市的細節,唯有那魔幻的燈光,流露出這光怪陸離的世界顯著的徵兆。
緹豐給自己和娜娜倒了鮮血飲料,拿着酒杯,站在窗口,無聲的俯瞰這繁華之城。
許久之後,她說:“奧古斯都.喬凡尼又派來任務了。”
娜娜抱怨道:“又有任務?姐姐,咱們根本沒有人手去幫他了,乾脆回絕他吧。”
緹豐說:“他在評估我的實力,我們不能示弱,不然會影響我們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且,聯絡世界各地的血族,這正是我分內的事。娜娜,面具,你們兩人明天傍晚坐飛行器出發,前往加拿大,那兒有一位頗有影響力的諾菲勒血族,名叫伽什.勞勃,說服他加入理想國。”
娜娜瞪了我一眼,說:“我和...面具?我一個人就夠了!”
緹豐說:“不,加拿大的卡瑪利拉王子不足以震懾住那兒的薩巴特血族,你需要一個可靠的屍鬼在白天保護你。”
娜娜說:“可是....我又不是要去戰鬥。”
緹豐說:“說不準,伽什.勞勃是個陰險的諾菲勒,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面具已經在無數次的事件中證明過他自己,有他在你身邊,我能夠非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