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着這對命運多舛的雙胞胎,奈特、塔利與一鶴都被迷途之書拋了出來,過程乏味,無需贅述。
飛雷趁着天雅精神委頓時,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天雅緩過神來,見到飛雷失蹤,惶急的問:“姐姐呢?面具,你見到她了嗎?”
我知道飛雷不會走遠,甚至有可能就近在咫尺,暗中保護着她的妹妹,於是我說:“姐姐?什麼姐姐?瑪利亞.巴貝嗎?你也許做了個噩夢。”
天雅急的哭了出來,她喊道:“你騙人!她明明來過!我見到你和她站在一塊兒....”
我幽幽的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天雅小姐,也許你剛剛做了個奇怪的夢吧。”
天雅雙頰緋紅,咬着嘴脣,說:“不可能!她明明.....明明還碰過我,雖然她變了模樣,但是....”
我嘆了口氣,說:“別多想啦,先穿上件衣服吧,你這樣子...挺可憐的。”我脫下自己的外套,讓她披在肩上,她滿臉通紅的穿上,露出兩條光滑的腿來,這模樣反而更令人遐想了。
奈特突然罵道:“操.他.娘.的!老子.....”
我憤怒的問:“你操.誰的娘?可是我把你救出來的。”
奈特居然哭了,他喊道:“老子操蝰蛇.塔利的娘,操德古拉的娘,操他.媽.的曦太的娘!”他穿着裝甲跳了起來,扯住塔利老頭的衣領,怒道:“臭老頭,我以前上過的那些女人,是不是都已經死了?”
塔利老頭冷冷的望着他,也許是我多心。我覺得他的眼神中充滿着魔鬼般的怒氣,他說:“你壓根兒就不該出生!你這畜.生!”
奈特神情扭曲,巨大的拳頭在塔利老頭的腦袋上晃悠。我攔住他說:“別窩裡鬥啦,咱們先從這地方脫身再說。”
奈特咆哮起來。手臂一揮,把我扔出去老遠,隨即一拳朝塔利老頭腦門上砸去,但塔利老頭按下輪椅上的電鈕,奈特的拳頭突然轉彎,重重錘落在地。
奈特喊:“怎麼搞的?見鬼了嗎?”
塔利說:“裝甲裡有高權限的限制程序,你現在操縱不了它了。”
奈特咬緊牙關,似乎卯足了勁兒向外骨骼裝甲傳輸指令。但弄了半天,卻徒勞無功。
塔利說:“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塊活着的電池罷了,老老實實的跟着我。你根本是個廢物,但你的裝甲卻至關重要。”他手指飛快的按動座椅上的鍵盤,奈特神情扭曲,在座椅上動來動去,但他既無法脫身,也無法重新控制裝甲。
裝甲如同忠誠的僕人一樣跟着塔利,塔利對我們說:“我早該收拾這小混蛋了...現在...我們去找德古拉,一定要與這傢伙做個了斷。”
一鶴說:“我同意。這裡的斯芬克斯與迷途之書十分可疑,我在這兒一秒鐘都呆不下去了...可是,天雅小姐呢?”
我默然不語。但心情糟糕透頂,一鶴見我神色,知道我不想多說,於是也乖覺的閉上了嘴。
我沉默的領着他們走上了圖書館最深處,打開了一扇暗門,走過一條彷彿山路的小道,我們走出了記憶城堡,來到了一片瞭望平臺上。
塔娜釐輕輕對我說:“到了,從這座山坡上下去。再穿過一座長橋,就是黑暗城堡了。”
她並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僅僅是寄生在我體內,看見我想讓她看見的東西。聽見我讓她聽見的聲音。
這正是我想要的關係,有人陪伴,但彼此又留有充裕的空間,她不能如綠面具般操縱我,也不能探知我心靈深處的秘密。
塔娜釐又說:“我沒料到你能走到這裡,我一直擔心你會在中途喪命,希望....你能活着從城堡中走出去,隨後兌現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笑着想:“放心吧,外面的世界遍地都是精神脆弱的血族,還有更多糊里糊塗的凡人,找到宿主容易得很,而且我保證,只要你機靈些,你能永遠活下去。”
我們走下山坡,來到石橋上,這座石橋壯觀的令人瞠目結舌,它至少有一百米寬,五百米長,磚石整整齊齊的鋪在地面上,兩旁是一米多高的大理石圍欄。但走了一段路,發現這石橋看上去就像是臨時的建築工地,周圍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石材與雕刻到一半的雕像。
而在橋下,已經是一片灰暗的雲海。
塔娜釐說:“這就是著名的幽靈橋了,這座橋上會時不時出現新的垃圾,也會新生奇妙的景觀,而且在幾百年間,橋面拓寬了十多米,現在簡直像是一座城堡平臺了。而且,這樣的橋據說一共有三百座,走過黑暗城堡,你還能見到更多。”
無人知曉阿加斯城堡規模如何,也無人知道這座橋爲何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但我猜測這也許正是庫帕拉創造城堡過程的體現,而這座橋是其中的中轉站,是它意識角落中的遺珠。
就在這時,我發現陰暗的雲層之下突然被一道橙色光芒照亮,天邊被染成了血紅色,顏色朝這邊蔓延,很快整片雲海都被感染。
奈特慘叫道:“是太陽,太陽!外公,外公,讓我罩上面罩吧!快!快!”
塔利老頭按動鍵鈕,一層不透明的頭盔罩住了奈特的腦袋,但即使如此,奈特依舊在發出難以抑制的慘呼聲。
一鶴繞到頭盔前頭,發現頭盔上有一道縫隙,陽光正透過縫隙刺入裝甲內。一鶴急忙說:“塔利先生,得用什麼東西罩住他,先停一下,等一等,避開陽光!”
塔利彷彿變了一個人,他先前對奈特展現出來的慈愛已經不見蹤影,他獰笑道:“他死不了,這點陽光,只不過會在他臉上留下點漂亮的疤痕,對於咱們這些該死的塔利後裔來說,這麼點懲罰,簡直算不上什麼。”
一鶴脫下袍子,罩在奈特的頭盔上,奈特瞬間發出解脫般的呼喊,他有氣無力的說:“謝...謝謝,這可真是救命了。”
天雅忍不住說:“塔利先生,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奈特?他怎麼說也是你的親人。你們之間可是有血緣關係的,即使...你們家族不幸,但奈特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塔利勃然大怒,吼道:“你明白個屁!你要不要被這畜.生操一遍?啊?你有沒有見過那些女人死前的慘樣?她們被自己的寶寶硬生生的從肚子裡挖出一條血路來....隨後變成可怕的怪物,老子見過,而且見過了上百次!這個畜生糟.蹋瞭如此多的女人,每一次都是我去幫他收拾屍體!”
天雅捂住嘴巴,沉悶的呻.吟着,目光中驚懼莫名。
塔利說:“我們就是這樣的怪物,一羣本不該生存在世界上的惡棍.....我不打算活下去了,但在此之前,我必須幹掉惡魔之城阿加斯,幹掉詛咒我們的血族,幹掉德古拉!”
一鶴聽塔利這麼說,也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一轉頭,加快腳步,朝大橋的盡頭跑去,我們大約又走了五分鐘的路程,忽然間,一層黑暗將我們當頭罩住,彷彿我們突然被鯨魚吞入了肚子,而大橋兩旁則亮起了金色的火光。
天雅靠緊我,顫聲說:“面具,這是怎麼回事?”
“動動腦筋吧,大小姐,我們已經靠近了黑暗城堡,顧名思義,也許這兒本來就應該是這幅模樣。”
一鶴突然朝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了一聲,彎下腰,悄悄的朝前挪動。只見前方出現了一座哥特式風格的悲涼城堡,尖尖的塔樓,橫豎相間的灰色磚牆,猙獰的恐怖雕像,彷彿數十根尖刺直入蒼穹。城堡顯得頗爲昏暗,僅有微弱的紅色火光從窗口透出,彷彿某種野獸的眼睛。
在城堡的正門前,我見到三具矮矮的十字架,在十字架上綁着三個人。他們各自披着潔白的長袍,戴着白色兜帽,將面容罩在其下,胸口心臟處畫着紅色的十字。
在十字架前頭,站着另外一位身着白袍的人,此人手中緊握長劍,面對着那三人,似乎正猶豫着該不該立即處刑。
我趕緊鑽入一旁的草叢內臥倒,免得被這些奇怪的人發覺,天雅他們也匆忙跟了過來。天雅問:“面具,這兒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好氣的說:“我又怎麼知道?你不能事事都問我呀?我可是被你們牽扯進來的受害者,我被你們害的連妹妹都失蹤了。”
天雅神色黯然,說:“對不起。”
那白袍人長劍垂在身旁,剎那間,一股白色的光芒纏上了長劍,發出閃電般的噼啪聲。
雖然這光芒顏色怪異,但我依舊認出了這一招,除了海爾辛之外,不會有其他人了。如此說來,另外三人,自然是卡美拉,拉姆與拉度三位血族。他們之間發生了爭執嗎?海爾辛是怎麼抓住她們三人的?那三位血族都異常難纏,每一位的實力都要略勝於海爾辛,單憑武力,海爾辛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海爾辛來到一人面前(瞧身材應該是卡美拉),他說:“你做好準備了嗎?卡美拉女士?”
卡美拉笑着說:“你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幹這事兒,快點把你那閃着白光的東西刺入我的身體裡吧。”
海爾辛苦笑道:“將雷電之力與聖光之力融合,這事我確實不熟。”
他不再猶豫,長劍刺出,扎入了卡美拉的心臟。
卡美拉哀聲慘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