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落英蒼紫劍”給身體造成的負擔,以至於一鶴.拉巴特走的步履艱難。我抱怨道:“我的公子爺,你到底靠不靠譜呀?怎麼每一次都鬧得要死要活的樣子?”
天雅推了我一把,軟綿無力,但卻讓我的心涼了半截。她說:“要不是一鶴君,我們根本就到不了這裡。”
我暗暗有氣,心想:“你這小妞崇洋媚外,說話非要學得像這個日本人一樣。”可仔細一想,天雅.巴貝本來就是洋妞,她要怎麼說,我也管不着。
走到半路,我察覺到危險的氣息,伸手一攔,說:“我到前面看看,奈特,守在這裡。”
奈特罵罵咧咧的嘀咕了幾句,我懶得反駁,反正有他外公管着他。
我消去信息素,如蚊蟲一般無聲行走,天雅在我身後驚歎的說:“他會的東西真多。”
我裝作沒聽到,心裡酸爽無比,一時勇氣倍增,要不怎麼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呢?這女人一句話,就是男人的強心劑呀。
走廊兩旁雜亂的堆放着武器架,廢棄的望遠鏡,陳舊的書架,鍊金設施,以及人體模型,可以看出城堡主人雜亂的興趣愛好。我躲在一個大木箱背後,探出腦袋,見到一隻壯碩的紅皮惡魔站在面前。
這隻惡魔大約兩米多高,頭生犄角,留着黑髮,赤着上身,腰上圍着精巧的皮帶與古典的長裙,瞧起來像是那些邪教的宗教分子打扮。他腰上有一根看上去相當危險的鋸齒鐵鞭,我估算鐵鞭的長度,大約在七米左右,被他舞動起來,只怕有如暴風驟雨。難以抵擋。
他背對着我,站在橫欄邊上,雙眼望着城堡下方的大廳。以及各個樓層的情形,周圍並沒有其餘援軍。
我暗道:“就是你了!”悄然上前。手掌在他喉嚨前一劃,他的皮膚十分堅硬,但在我面前,卻與常人毫無差別。我在他喉嚨上切出一個大口子,鮮血嘩啦流了出來,與此同寺,我捂住他的嘴巴,讓他發不出聲音。
惡魔掙扎了幾下。死了。
我向四周張望一番,並沒有發現援軍,前方五十米之內有個樓梯,我們已經接近塔頂了。
我想:“這也太容易了吧。”
塔娜釐說:“這條通道是威登前往黑暗城堡的快捷通路,觀星者並沒有費心把守,但這隻惡魔....名叫茶羅陀,是某種宗教的象徵,被惡魔城召喚了進來,你居然能輕易殺死它,這可...可有些幸運了。”
我哈哈一笑。說:“不要吝嗇你的讚美,誇獎我吧,讚美我的英勇吧。”
塔娜釐立即說:“有什麼了不起的?他不過是沒留神罷了。就算換做我那些沒用的屍鬼僕人,照樣能用這樣的方法幹掉他。”
我不滿的說:“你們塔娜釐性子全都這樣彆扭嗎?還是說,你僅僅是個特例?”
塔娜釐哼了一聲,不搭理我了。
我將我那些嗷嗷待哺的累贅同伴引到樓梯口,他們路過惡魔屍體的時候,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一鶴說:“面具桑,雖然你的忍術非常了得,但作爲武士。我還是喜歡正面與敵人決鬥。”
我憤憤的說:“你要正面作戰,把整個城堡的人都引來。那你還救個屁的妹妹?”
一鶴嘆了口氣,攤了攤手。表示難以溝通。天雅也笑着搖了搖頭,這兩人沆瀣一氣,狼狽爲奸,我嫉妒的都快掉眼淚了。
走上樓梯,一座圓形的大堂出現在我們面前,大堂中種植着更多古怪的植物,造型奇特,與那座夢魘花園中的植物種類相似,但卻並不可怕。有燈泡般閃着紅光的孢子,有隱隱透着火光的紅草,有類似鬱金香,但周遭佈滿危險花粉的小小花朵,有用巨型長條樹葉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高大花卉,種類繁多,難以列舉。
在花叢之間,擺放着剪刀、布袋、藥瓶以及鍊金術分餾器,觀星者似乎對鍊金術十分感興趣。
我謹慎小心的散發出意識,沒發現花園中有園丁的跡象。瞧見這莊嚴肅穆的架勢,我們不由得心中忐忑,天雅說:“現在....還沒到白天,我們是不是該等等....”
一鶴又急了起來,說:“我的妹妹....”
天雅急忙改口說:“當然,我們得快一點,但我的意思是,我們得小心了。這個觀星者看起來很不妙....”
這時,我們身後的一座石像忽然發出聲響,我大驚失色,急忙回頭去看,只見那高大的石像原先被一對巨翼裹住,現在巨翼靈活的張開,露出他龐大的身形,冷酷的眼神與強壯如鐵的肌肉。
我哀嚎道:“是歌利亞!他怎麼會在這兒?”
塔娜釐比我還怕,她說:“我怎麼知道?我以爲他一直呆在閣樓外的露臺上呢。快逃,快逃!”
歌利亞像是剛剛睡醒一般緩緩的說:“入侵者,你們是怎麼闖進來的?”
一鶴緊張的面對着這位巨型石像鬼,握緊長刀,再度刺入自己的身體,長刀上發出駭人的鬼哭狼嚎,一鶴被朦朧的霧氣籠罩,頭髮飄揚,神情變得宛若鬼神。
歌利亞露出敬重的表情,說:“一位...勇敢的武士,我有些明白你們是怎麼闖過夢魘花園的了。”
一鶴側身,橫握長刀,雙眼死死瞪着歌利亞,歌利亞邁出一步,張開利爪,朝一鶴抓了過來,一鶴暴喝起來,黑光閃過,刺入歌利亞的胸口,但同時,歌利亞一擊正中一鶴,將他遠遠打飛了出去。
天雅想要開槍,我連忙攔住她說:“別動,不然歌利亞會使出全力的。”
她方寸大亂,大聲問:“你在胡說些什麼呀?”
我說:“歌利亞認爲...這是一場決鬥,一對一的決鬥,所以他才手下留情了。”
歌利亞的胸膛流出鮮血,但在頃刻間就已經癒合。他並非純粹的石像。而是一位罕見的血族。他說:“上一次我與人決鬥時受傷,還要追溯到數百年前呢,我記得他叫弗洛德.拉巴特。是德古拉伯爵的老朋友。”
一鶴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發一言的迎着歌利亞慢慢前進。似乎長刀上的靈魂保佑着他,讓他免受重創。
大笑聲中,歌利亞再度發動衝刺,一鶴高舉長劍,凌空斬落,歌利亞被黑色的劍風命中,大聲咆哮,迅速退開。他謹慎的看了看手臂上的傷口,露出讚賞的神情,他笑着說:“幹得漂亮。”
一鶴飛速奔跑,向歌利亞發動猛攻,他長劍如狂龍舞動,劍招密不透風,隨着劍鋒遊移,黑光以他爲圓心朝兩旁擴散,他不必追求招式的精準,因爲手中之劍爆發出驚人的威力。只要被劍上延伸出的黑光擦到,敵人便會受創。
歌利亞大喊起來,並不退縮。反而朝着一鶴猛撞了上去,他剛猛的身軀與黑光碰撞在一塊兒,發出炸彈爆裂般的巨響,狂風大作,巨力亂舞,塵土飛揚,花園周遭一片狼藉。
一鶴.拉巴特與歌利亞對峙而立,他們就站在剛剛相撞的地方,兩人都半步不動。歌利亞渾身滿是驚人的傷口,鮮血從中涓涓流下。但他挺胸俯視着眼前的對手,嘴角帶着喜悅的微笑。
天雅欣喜的說:“石像鬼受傷了。那一鶴他....”
剎那間,一鶴搖晃起來,一張嘴,吐出一大口血,隨後他往前摔倒,躺在血泊之中,當他落地的瞬間,我聽見了無數骨骼斷裂的聲音。
歌利亞哈哈大笑,拽住一鶴的衣領,把他拉了起來,說:“沉默,強硬,武藝高強,我最喜歡這樣的敵人。我喜歡你,武士,我這就把你轉化爲血族,讓你免於死亡。”
一鶴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放開我,混蛋,殺了我,我不會變成血族的。”
歌利亞說:“你的臟器與骨骼全壞了,等你身上的神力消失,更大的傷勢會反噬過來,即使你成爲血族,你也有的受了,如果你仍然堅持做一個凡人,你的死是板上釘釘的事。”
從他所說的話中,我認爲他早就知道一鶴使用神力加身的事了,他認出了一鶴,或者說,他認出了一鶴身上的劍氣,認出了一鶴手中的長刀。
果然,只聽歌利亞說:“拉巴特家的後裔,對嗎?上次與我對決的是你的祖先,你還遠遠比不上他,但你比他年輕許多,你的潛力不小,死了非常可惜。爲了昔日的交情,我會讓你重生的。”
天雅慌忙朝歌利亞開槍,但巨型石像鬼僅僅揮舞手臂,將子彈渾不費力的擋開,他身上的傷勢在轉瞬間痊癒,渾身皮膚完美無瑕,毫髮無損,一鶴之前的奮戰,幾乎沒有對他造成影響。
歌利亞笑道:“啊,一個愛人。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該阻止我就他。”
天雅哭喊道:“放開他,放開,我們有辦法救他。”
歌利亞望着一鶴,見一鶴目光中充滿怒氣,他聳了聳肩,將一鶴拋到我的懷裡,說:“隨你們的便。我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時間一過,我會在你們之間挑下一個對手,你們別想逃走,觀星者可不喜歡被打擾。”
我趕緊將一鶴放在地上,雙竹與天雅圍了上來,天雅哭着說:“他有救嗎?”
雙竹說:“我....我無能爲力,但面具哥哥應該有辦法。”
我罵道:“真倒黴!”咬開自己手腕上的血管,將鮮血灌入一鶴嘴裡,天雅強忍住擔憂,一聲不吭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一鶴的傷勢極重,接下來還會承受更驚人的代價,單純修復傷勢,不足以讓他活命,他必須補充一些營養,所以我讓他喝我的血,屍鬼的血,狼人的血,這麼做並不能改變他的體質,但也不會致命。我的血液中蘊含足夠的熱量,可以用來應付修復過程中損耗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