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黑暗的走廊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現火光,但火焰很暗,照亮了前方不到一尺的距離,除此之外,伸手不見五指。
兩個醜陋的血族惡魔躲在黑暗中,我甚至能聽見他們沉重的呼吸聲。他們躲在陰險的角落,也許正盤算着該如何將我做成肉餡兒。
我讓眼睛適應黑暗,當我看清周圍的一切時,我害怕的輕喊了一聲。
一間廣大的廚房,地面滲出鮮血,牆上沾滿臟器與肉末,骯髒的令人髮指。一圈桌案沿着牆邊延伸出去,上面堆放着形形色色的怪物屍體——有紅色的小惡魔,有淒涼的黑馬,有怪異的鹿角狗面獸,有長着手腳的怪魚。
他們全都被剖開肚子,臟器從中流了出來。
我判斷兩個惡魔的位置,他們離我還有十米的距離,這兩個笨蛋,他們的呼吸聲如此響亮,難道以爲我是聾子嗎?
或者,如果他們並不蠢呢?
我感到身後用湍急的空氣流動,冰冷的呼吸觸動了我的毛髮,我立即回手一掌,感到切進了厚厚的皮膚裡,那背後的怪物大聲慘叫着,鮮血混雜着唾沫,噴到我的臉上。
怪物原本舉起一柄一米長的砍肉刀,肥壯污穢的臉上表情扭曲,但被我擊中之後,劇痛擾亂之下,怪物有些發愣,舉着的刀一時未能砍下,我手掌翻飛,割斷了它的喉嚨,刺入它的心臟,隨後劈開了它的腦門兒。
它朝後倒了下去,血水四濺,四肢抽動不停。吃力的嚥了幾口氣,腦袋一歪,死了。
隨後它的屍體沉入了血水之中,我隱約見到血水中伸出幾隻手,如水鬼般將怪物拖了進去。
我想:“這城堡將它的屍體吞了嗎?也許...它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死而復生的?”
我沿着堆成小山的肉塊。邁着步子,在血水中淌過,來到那呼吸沉重的拐角,我見到兩隻被綁住嘴巴的半羊半人的怪物躺在地上。
這兩隻人形野獸體型碩大,大約有兩米高矮,它們瞪着無神的目光。似乎被下了麻藥,以至於無力掙扎。
那個肥胖的血族想要暗算我,用兩隻垂死的半羊人僞裝成埋伏的敵人,但它是血族,血族通常是沒有呼吸聲的。我及時想起了這一點。驚險的識破了它的詭計。
現在幹掉了一個,如果塔利老頭的情報準確,那這裡應該還有一個血族。
我走過屠宰場,來到另一間房間,它依然寬敞,比之前的那一間明亮整潔許多,我見到種種廚具、烤爐、鍋子以及各式各樣的調味料,看模樣還挺專業的。在房間中央有一根兩米寬的大柱子。柱子當中有一扇小門,這似乎是遞送食物的快捷通道。
我想:“德古拉在城堡裡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他一開始沒準還打算做自己的太平皇帝呢。中世紀的血族有很強的領地與階級觀念。他們會花心思去統治和治理,而不是一味的躲藏或奴役。”
我不知道廚子是什麼血族,但伙伕看起來如此醜陋,他們是諾菲勒的可能性很高,如果他們是諾菲勒,那我可得小心他們的偷襲。
我找了半天。沒見到半點廚子的影子,但我注意到廚房的地板下似乎有着硫磺的味道......
這讓我我心裡涌起強烈的驚駭。
突然間。廚房前後的門飛速合上,發出利落的機關聲。我大叫不好,慌忙四顧,沒瞧見敵人,但腳下的地板突然變得滾燙,我鞋子上沾着鮮血,踩在地上,頓時發出滋滋的蒸汽聲。
地板是鐵皮做的,下面有機關,那硫磺味道正是燃燒用的材料。整個廚房的溫度變得越來越高,廚子躲在某個地方啓動了陷阱。
我罵道:“卑鄙的豬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在狂亂中,我四處衝撞,我用拳頭砸着廚具,衝上前砸着鐵門,結果沒注意到鐵門上掛着刀具與叉子,我一拳頭敲在刀具的刀劍上,頓時鮮血長流。我痛苦的喊叫,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到在地,地面滾燙,堪比火爐,結果我的身上冒起了熊熊大火,我驚慌的衝來衝去,撞牆砸地,想要撲滅火焰,但那火焰越燒越旺,彷彿兇殘的野獸在撕咬我的軀體。
我大聲咳嗽起來,呼吸漸漸虛弱,過了一分鐘,我躺倒在地,不再動彈,而火焰依舊在我身旁翻滾着。
我的身上一片焦黑。
鐵門開啓,一隻肥大的胖血族走入廚房,他的臉很紅,看上去像是常年酗酒的酒鬼,穿着厚重的布衣,腳上踩着黑色的長靴,在這樣的穿着下,他似乎並不怕這烤箱般的高溫。
他走到我面前,哈哈大笑,嘟囔道:“卡美拉,我的小心肝,你今晚想吃人肉嗎?德古拉,該死的暴發戶,我會在你的飯裡吐痰的。討厭的學究,我把這人的尿混在你的酒力;當然,還有哨兵,你長得很英俊嗎?你看不起咱們這些下等人?你吃他的大腸吧,你只配吃屎....”
他又嘮嘮叨叨的罵了一會兒,似乎在數着城堡內需要伺候的血族與屍鬼,又掏出一本筆記本,在上面記下了一些東西。一直興奮了好久,他停住腳步,伸出戴着手套的巨掌,在我身上的火焰上拍了幾下。
我等他再度俯身下來的剎那,手臂一振一捅,刺入他的咽喉,廚子悶哼一聲,嘴裡污言穢語罵個不停,我踩住他的腳,揮手斬斷他的手臂,剖開他的肚子,又挖出他的右眼。他如被屠殺的豬一般連聲慘叫,痛苦的哭喊起來。
他喊道:“你明明已經被烤焦了呀!怎麼回事?”
我散去身體外層的隔熱層,又撤去燃燒的氣體,說:“你上當了!卑鄙的混蛋。”
我不敢拖延,立即砍掉了他巨大的腦袋,將他送入了地獄。地面突然冒出一大灘血水,將廚子的屍體吞沒,而它的腦袋也化作血水,流入地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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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子的衣物留在原地,那本筆記本在衣物口袋中,我愣愣的看了一會兒,取出筆記本,隨後走出了廚房。
那兒又是一條曲折的通道,左手邊有一個轉鈕,我將其轉動,廚房內的溫度漸漸恢復了正常。我沿着通道走了一會兒,沒有發現其餘可疑的現象,在通道的盡頭,我見到了一個暗門的開關,啓動開關,面前出現了一座空曠的大廳。
這似乎是一座高雅的餐廳,足有兩百平方米大小。我粗粗掃了一眼,沒發現裡面有人。
這裡鋪着柔軟的地毯,流線型的餐桌,精緻華貴的木製椅子,閃着金光的餐盤,華美而繁複的水晶吊燈,紅磚壁爐,四周雅緻的盆栽,即使與緹豐的豪宅相比,它看起來也毫不遜色。
我欣喜的想:“我把他們找到這兒來,這裡可比走廊要安全的多了。”
從餐廳大門往回走,一路沒瞧見人影,我遙遙望見一鶴盤膝坐在地上,武士刀放在膝蓋上,模樣有些威風,但我發覺他肌肉緊繃,似乎比誰都緊張。
我忽然心想:這小子裝模作樣,其他人也當真狗眼看人低,趁他們疑神疑鬼的時候,不如捉弄捉弄他們。
於是我特意繞了個圈,沿着廚房的密道回到走廊前的暗門處,悄悄推開石門,探出腦袋,從他們背後鑽了出來。
一鶴猛然回頭,大喝一聲,衝着我的腦袋一刀劈下,我驚恐萬分,急忙喊道:“是我,是我!自己人!”
他的刀在距離我鼻子1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用懷疑的目光望着我,說:“面具?你怎麼回來了?”
經過這麼一吵,所有人都跳了起來,他們剛剛擺脫睡意,此刻驚魂未定,見到我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眼神驚懼,似乎不知我是人是鬼。
我嚷道:“我幹掉了兩個血族,自然就回來了。”
雙竹高興的叫了一聲,說:“真的?”她想要上前抱我,但天雅立即攔住了她,大聲說:“他未必是面具!這城堡可疑的很,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回答我,在你離開之前,我給了你什麼東西?”
我裝出爲難的樣子,遲疑的說:“你的....初吻?”
一鶴怒道:“果然是假的!該死的血族!”他刀劍一顫,立時就要斬落,我慘叫道:“我開玩笑的,別當真,別當真!”
我喘了兩口氣,又認真的說:“是她的...處.女血?”
天雅和雙竹同時一巴掌扇在我臉上,我厲聲哀嚎,被打翻在地。雙竹恨恨的說:“不用問了,肯定是他,不會再有更無恥的人了。”
我捂住臉站起身,將手槍放在天雅手中,說:“沒用的上,但那兩個血族已經全解決了。唉,要不是我大智大勇,聰明絕頂,換做你們這些小毛孩子,恐怕已經淪爲血族的口糧了....”
天雅沒好氣的說:“本來我們應該感謝你,但你如此可惡,我們不繼續揍你,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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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知感恩的小人!這有眼不識泰山的笨蛋,如果不是我,你們會被那兩個血族惡魔玩弄得生不如死呀...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完成了怎樣的壯舉。
一鶴問:“這麼說來,我們可以在這兒休息了?”
我笑着說:“事實上,我找到了更好的地兒。你們跟着我可真是走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