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噬魂者

我跟着無策激奮的吼了幾嗓子,很快恢復沉着,說道:“先去把緹豐王子身上的鎖鏈弄斷,隨後不要猶豫,帶着他玩命兒的跑。”

無策一聽不錯,撇下倒地不起的曼龍,一陣風似的躥到緹豐王子身邊,一扯束縛他的荊棘鎖鏈,懊惱的喊道:“這鎖鏈這麼堅硬,面具先生,我們該怎麼辦?”

緹豐王子好奇的望着他說:“你怎麼能使用聖血之匙?”

無策自個兒也雲裡霧裡的,他答道:“我也不知道。”瞧了瞧手裡的長鞭,突然靈光一閃,欣喜的說:“這長鞭也許管用。”他深怕讓緹豐王子遭殃,小心翼翼的揮動長鞭,只見長鞭劃過的地方,黑色荊棘像是被火燒過一般緩緩融化,化作一堆焦炭落在地上。

三下五除二,困住他的黑色荊棘就被消滅乾淨,緹豐王子重獲自由之後,輕快的活動筋骨,欣喜讚歎道:“你做的很好,無策,如果沒有你,只怕我的靈魂都已經被這野獸吞噬了。”

我心生嫉恨,氣急敗壞的喊道:“緹豐王子,是在下指點此人,方能擊敗敵寇曼龍,若非如此,這小子單獨一人,又能成什麼氣候?”

緹豐王子奇怪的說:“是嗎?那你也幹得不錯。但目前讓我們暫且撤退吧。那位叫安塞的老頭懂得莫名其妙的法術,連黑血禁錮都別他奪走,我們暫時無法與他抗衡。”

我有些納悶兒,剛剛喊叫的時候,只不過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不知緹豐王子是如何聽到我聲音的,難道兩個被植入寄生病毒的人相互之間可以傳遞信息,從而實現通信的共享嗎?如果真是如此,我不如嘗試着手建立一個龐大而複雜的通信網絡。

無策用力點頭,贊同的說:“我去將巴圖先生帶過來,咱們這就走吧。面具先生,你在哪兒?要不要我們過來找你?”

我說:“在下自有脫身之策,你們先行撤走,今後從長計議。”

突然間,緹豐王子如明鏡般的眼睛流露出驚異的光芒,無策順着他的目光朝身後望去,頓時露出驚恐的神色,身子發顫,不禁朝後退卻。

我見到一個沉穩的身影站在大廳門口,梵卓神情肅然,宛若出巡的帝王般凝視着眼前的倖存者。

他說:“你們是不是有些自說自話了?貴賓們,我必須將你們留在這兒。說實話,我也深感遺憾——我重獲自由的祭品,竟然是梵卓的同胞,而且是與我如此相似的孩子。”

緹豐王子沒見過梵卓的真面目,僅僅知道安塞那蒼老的面容,他問:“你是誰?你爲何與我長得如此相似?”

梵卓笑了出來,他說:“安靜,桑吉特·緹豐,我不想與你多費脣舌,我已經耽擱的太久了。”

我拼命大聲喊道:“無策,掩護緹豐王子撤退,只要你們逃出城堡,此人將對你們無可奈何!”

無策扭頭對緹豐王子說:“你先走,我掩護你。”情勢危急,他甚至忘了用敬語稱呼人。

緹豐王子皺起眉頭,似乎在謹慎的評估眼前的局勢,他見到那位彷彿他鏡中影般的男人手上拿着黑血禁錮,這讓他頃刻間明白了此人是誰。

他說:“安塞?怎麼回事?”

梵卓根本懶得回答,他念出緹豐王子的真名,緹豐王子身子一陣搖晃,他竭力捏住拳頭,將皮膚攥出血來,試圖用疼痛保持清醒。但這根本沒用,他腳步虛浮,步履蹣跚,像醉漢一樣東搖西晃,終於抵抗不住,一頭栽倒在地,很快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梵卓用緹豐的真名催眠了他。

無策一咬牙,將緹豐王子扛在肩上,正想奪路而逃,但梵卓剎那間出現在他身邊,無策揮動銀鞭朝敵人的腦門掃去,梵卓身軀瞬間變得堅固無比,銀鞭被他的堅韌之軀彈開,陽光般的銀光反射到無策身上。無策痛的大叫一聲,雖然不至於像其餘血族那樣被光芒切得遍體鱗傷,但顯然也極爲痛苦。

梵卓的眼珠漸漸變成血紅色,有些像緹豐王子眼珠變幻顏色的樣子,他朝無策打量片刻,露出喜悅的笑容,他說:“魔神的軀體?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的好運接踵而來。我幾乎以爲自己穿越了時空,來到了舊日的時光中了。”

無策抱着沉睡的緹豐王子,從梵卓身旁飛速衝過,但梵卓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按,無策不由自主的如陀螺般轉了個圈,等他站定腳步,發現緹豐王子已經落到了梵卓的手上。

梵卓說:“留下來吧,名叫無策的年輕人,和我合作,我會賜予你無可匹敵的神力,你將成爲世界的主宰,你將成爲伊甸園的主人。”

無策哆嗦的說不出話來,可他雖然害怕的要命,但依舊鼓足勇氣撲上前搶奪緹豐王子,梵卓在他胸前一推,無策慘叫一聲,如滑翔機一樣騰空而起,身子重重撞在堅硬的牆壁上,將整堵牆破壞的四分五裂。

梵卓表現的彷彿在安慰無知的孩子一樣,他說:“你現在無法理智的思考,我不得不讓你先睡一會兒。”他用短促而千變萬化的發音頃刻間念出了無策的真名,無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拼死掙扎了好一會兒,也被梵卓勒令進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做完這一切,梵卓關切的掃視身後,發現曼龍還活着,這讓他頗爲欣慰。他將緹豐王子橫抱在胸前,走到曼龍身旁,輕輕拍了拍曼龍的身軀。

已經被野獸佔據軀體的曼龍擡起頭來,虛弱的衝梵卓叫喚了一聲,梵卓微笑着說:“來吧,曼龍,吸取此人的血液,隨後吞噬他的靈魂。然後,你就可以獲得永遠的解脫了。”

曼龍撲騰了幾下,榨取身體中最後的力氣站了起來,抱起緹豐王子,張開血盆大口,朝王子的脖子咬去。

就在這時,整座城堡彷彿遭遇地震般搖晃起來,有些像是海嘯上的小帆船,曼龍站立不定,緹豐王子從他手中滾落在地,緊接着,他整個人都被震動的城堡拋上了半空,遠遠落在一旁,這讓他發出有氣無力的哀嚎。

梵卓沉着的保持住平衡,眼中卻流露出一絲驚訝,他沉思片刻,仰天喊道:“末卡維?你還活着?”

剎那間,末卡維的聲音似乎充斥了天地,彷彿整座城堡已經成了他的化身,他說:“我已經死在了你的手上,你還記得嗎?”

梵卓說:“但奇怪的是,那個死人現在正在和我說話!”

末卡維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他說:“我是不思進取的瘋子,就像你說的那樣。在我死亡之前,我的真名咒語與你相比微不足道,但在我死亡之後,我成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我可以從茫茫無邊的網絡中汲取魔力,我能夠操縱你的城堡,我可以爲所欲爲,我可以破壞你的計劃。”

梵卓惱怒起來,他也大聲念出城堡的真名,但僅僅只能與末卡維僵持不下,他怒氣衝衝的喊道:“就這樣,去死吧,瘋子!”

末卡維則叫的震天響,聽起來就像是被屠宰的畜生般悽慘,他憋足勁兒喊道:“我還沒活夠呢,我還沒見過會發·情的地毯,會吃自己身上肉的胖子,會將自己腦袋當做藤球般玩耍的活人呢!我不會死,我要看到誰都沒看過的稀罕事!”

兩人互不相讓,全力抗衡,城堡中一會兒變出一雙巨手,想要將曼龍捏死,但一會兒那巨手又土崩瓦解,化作一堆廢石。

曼龍突然一躍而起,發出怒吼,如雷霆般衝過城堡起伏的地面,將緹豐王子一把抓起,在狂暴的嚎叫聲中,他化作一道黑影,頃刻間穿過大廳,朝黑乎乎的長廊衝了過去。

梵卓仰天大笑,他說:“就這樣,孩子,就這樣將這人吸乾,我會保護你的,沒人能打擾你享用最後的晚餐。”

末卡維的幽靈發出驚雷般的叫聲,城堡的結構發生驚人的變化,地板裂開,大地升起,整座城堡似乎在下沉,往黑暗無邊的深淵墜落,梵卓驚怒交加,他說:“你這瘋子!你毀了我精心建造的城堡!你到底想做什麼?”

末卡維突然變得無比平靜,他說:“很快就會輪到你了,梵卓。你已經無法逃脫我的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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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崩塌,掉落,粉碎,解構,跌入深邃而未知的幽暗之中,火焰升騰而起,但很快就被氣浪和重壓熄滅,宛若世界末日已經來臨,宛若最終的審判從天而降。

在漆黑之中,曼龍望着懷裡的“女孩兒”,嗚咽了兩聲,露出獠牙,咬破了他脖子上的血管。他的眼中流露出最後一絲人性,但很快隨着血淚流乾,這人性的光輝徹底消散。

他開始吸食緹豐的鮮血。

當鮮血被吸乾,他將開始吞噬緹豐的靈魂。

當“我”見到這一幕時,緹豐王子身上的鮮血已經乾涸,他變得如此瘦弱,先前無雙的美貌已經如凋零的鮮花般逝去。

但他還活着。

他的靈魂正在抵抗曼龍的侵襲。

曼龍緊緊擁抱着緹豐王子,神情如此狂熱而暴烈,就像是矢志不渝的**般堅貞。

“我”無法將他們分開,只能拉住緹豐王子的手,大腦飛速活動,開始進入他的腦海深處,尋找那驚心動魄的靈魂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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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瘋神之網——末卡維能夠將世界上所有末卡維族系的血族精神連成一張龐大的網絡,他可以將靈魂棲身在這張網絡之中,達到不死不滅。

三 不傳之秘十一 海爾辛荒唐之事四十六 窒息的等待五十五 潛入地窖中二十四 猩紅的怪物二十七 約五十 惡魔哭十 祖先悲劇的重演十 祖先悲劇的重演四十四 局勢漸漸微妙七 死裡逃生之後九十 母蟲的降臨十三 一代宗師四十 池中魚水歡二十九 鬼影一 天黑時回故鄉三十二 言十七 陽光六 行刑場五十一 夢七 羅馬尼亞的邀請三十九 喬凡尼靈魂的滅亡六 斯密茨之魔二十七 獅鷲的風神之俯衝一 海爾辛家族一 天降奇兵劫故人八 一切太平無事四十七 吹響召集號角二十九 獵物反噬八 狙擊手二 空中再度遇危難五十 會師與入城四十四 金光閃閃一 騰雲去十六 威脅與妥協五 獵六 行刑場三十二 言八 峰三十一 語九十七 人類的希望三十九 含冤昭雪二十 封印魔王的英雄四十三 心靈頌歌五十九 食腦的陰影三十六 機甲十四 驅散陰影的光三十九 黑夜兇狼出沒三十六 第五種元素三十四 亮底牌四十九 愛情魔咒的囚徒二十二 指十三 餐館中急來的暗殺十二 巨蟲的悲鳴五十一 世界改變前夕四十九 愛情魔咒的囚徒十八 消疑團十 命運洪流決堤九十八 智慧的女神三十六 落荒而逃四十八 幽三十二 言四十八 收割者的圓舞曲一 天黑時回故鄉十八 江畔夜談十二 反擊九十九 沉思的神祗十六 特蘭希爾瓦尼亞三十四 醒二十五 伴隨屈辱之輝六十六 旁觀者之惑五 暗月中的狼影三十九 鬥二十六 死屍遍地二十五 收割者與吸血鬼二十六 思維的桎梏三十三 綻放的惡魔之花四十七 試煉八十 巧合的相逢二十七 食屍之犬二十七 漫長的人生八 峰四十七 疑點重重三十 月神祝福下的面具五十五 潛入地窖中四十二 獵殺二十九 光流離六十一 復仇的蟲羣三十六 第五種元素五 進擊中的厄夜使者八 狙擊手十八 天雅與飛雷的遭遇八十四 腦海的竊賊四十七 吹響召集號角三十八 天外飛仙四十三 道路清潔工二十三 殃及池魚二十六 思維的桎梏四十四 金光閃閃七十一 昆蟲外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