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美婷不婷的撒嬌,跟他討論訂婚宴當天要宴請的賓客。
他看着她一張一翕的脣瓣,只覺得心煩意亂。她今天的口紅色彩更濃,在他眼裡就像是鮮血一樣的滲人。
剛纔樓上踢凳子的動靜,傳到樓下,莫名的他的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子有點疼,有點酸,還有點澀。
他下意識的想起身,卻被身邊的馮美婷拉住了。她像是萬能膠一樣黏在他身邊,“輪,你去哪啊?我爸媽有細節要跟你商量呢。”
左輪的脊背僵了僵,呼吸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只覺得濃烈的讓他有些透不過來。
同樣是香水味,爲什麼馮宇婷身上的香水味他卻不排斥?難道是牌子不同??
樓下的其他幾人,自然也聽見樓上的動靜了。
馮爸爸還在貪婪的盤算着還需要再請哪些賓客?能多收點紅包,也能炫耀炫耀。對於樓上的動靜,也沒在意。
馮美婷自作聰明的驚呼道,“這是什麼聲音啊?怎麼這麼激烈啊?看來未來姐夫也太飢渴了吧?不過也沒關係啦,現在人思想很開放。婚前這種行爲,也沒什麼的,大家都看開了。”
她說這話無非是想告訴左輪馮宇婷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同時也在暗示他這種行爲很正常,眼眸中更是有着明顯的挑逗意味。
左輪聽到這句話,脊背都僵直了。
馮美婷還自以爲是的以爲左輪對她有了生理反應,她有些得意的揚眉,想繼續開口的時候,被駱晴打斷了,“美美,不準胡說。你姐姐不是那麼隨便的人,也許就是不小心打翻了什麼東西罷了。看你說的,真是離譜。”
駱晴比馮美婷聰明的很,她看出來左輪一坐下就心神不寧的。擺明了就是在意着樓上那個小賤人,美美這個笨蛋還這麼說,小心提醒了左輪衝上去救人。
她不動神色的看了一下腕錶,估算着時間。她在馮宇婷的房間內,用了特殊的薰香。估摸着藥效這會已經開始發作了,只要再過個幾分鐘,等到樓上的兩人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之後,再把左輪引上去。
到時候,左輪怕是嘔心還來不及呢。跟那樣一個小矮人上牀,想想就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她心底也是有些得意的,只是很有城府的沒有表現出來。
馮美婷被媽媽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有些不服氣,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繼續黏在左輪的身上,深怕他會突然跑了一樣。
左輪心底那種慌亂的感覺越發的強烈,可這會自尊也在作怪。他這麼努力的在馮宇婷面前刷存在感,不惜跟馮美婷在一起演戲來嘔心自己。可這個馮宇婷就是無動於衷,馮宇婷寧願跟那個小矮人勾搭在一起,都不願意正眼看他?
這會,他還心神不寧跟什麼勁?
直到他的手機響了,他只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眸底就亮起一束光。
他雖然已經賭氣刪掉了馮宇婷的姓名備註,可是他永遠都不可能忘記她的手機號碼了。
下一秒,就迅速接通了————
馮美婷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接通之後手機那邊並沒有人說話。只有布料被撕扯的聲音,還有一些粗重的呼吸聲……
一瞬間,左輪的眼眸中依然噴火了。
馮美婷不怕死的搶過手機,“我姐打來的?這是什麼意思啊?秀恩愛嗎?直播嗎?”
可左輪卻敏感到了不尋常,他有理智,並且也是個高智商的男人。他了解馮宇婷的個性,瞭解她斷然不可能是打電話過來羞恩愛的。他起身,直奔樓上。
駱晴連忙喊道,“左家大少爺,你幹嘛去?宇婷他們在樓上,你去好像有些不方便……”
當然,左輪是不可能理會她的。
駱晴面色一慌,深怕左輪上去的時候事情還沒辦成。一個勁的對馮美婷使眼色。
馮美婷連忙追上去,從身後抱着左輪,撒嬌道,“輪,你幹什麼啊?我姐姐跟姐夫在上面纏綿恩愛呢,你去不合適。你在下面陪陪我吧?不然,我們去我房間吧,好嗎?”
左輪雙臂一震,馮美婷就被甩了出去。
左輪這個時候已經站在樓梯臺階上了,所以,馮美婷直接從幾節臺階上面滾了下來。
驚的她大叫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馮爸爸跟駱晴兩人連忙衝上前……
左輪猩紅着雙眸,提步衝上去。
一腳踹開了馮宇婷的房間,看見的那一幕,差點就奪去他的呼吸。
馮宇婷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而那個土肥圓已經把她逼到無路可退了。
左輪的心湖上像是被砸了大石塊一樣驚起千層浪,俊臉上閃爍着駭人的暗光,眸底的猩紅色早已氾濫成災。
小張看見有人闖進來,自然是很不滿意,他蹙眉怒罵道,“誰?哪個不長眼的額?沒看見老子在辦正事???”
左輪一個箭步上前,像是丟垃圾一樣將小張拎起來,扔到了一邊。
小張那肥胖的身子被扔了出去,先是撞到了沙發,疼的他大叫起來,然後又彈到地上,最後狼狽的趴在地上,怒罵,“你他媽找死啊!!!”
左輪將縮在牀上不停的扭動着身子的馮宇婷抱到懷裡,他一看她紅撲撲的臉頰,還有那迷離的眼神,就知道她不對勁了。
像是從喉嚨口裡面擠出三個字,狠狠的咆哮,“該死的!!!”
他急匆匆的想要帶馮宇婷去醫院,上次她也是這樣,也是他送去醫院的。
小張卻是個沒眼力見的東西,眼看着自己到手的肥肉沒吃到嘴,他不甘心的爬上前抓住左輪的褲管,“放下她!你憑什麼抱走她?”
左輪眼眸一沉,眼底的那些暗芒,彷彿化成了一把把飛刀直接射到土肥圓身上。他一伸腳,再次將土肥圓踢了出去。
這一次,土肥圓直接被踢的吐血了,捂着胸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痛苦的呻吟着……
當左輪抱着馮宇婷下樓的時候,馮美婷已經被駱晴扶起來了。她一看這架勢,頓時就衝動了,“輪,你抱着我姐幹嘛?我姐現在衣不遮體的……你這樣抱着她算怎麼回事?”
左輪現在一心只牽掛着懷中的人,她越發的不舒服了,一直在不停的扭動着。手指也在他身上亂抓着,他看見馮美婷衝上來。就像是看見蒼蠅一樣厭惡的呵斥道,“滾開!!”
駱晴也被這畫面驚着了,當然她心底還在盤算着小矮人到底有沒有成功得手?
馮美婷看不得左輪抱別的女人,尤其這個女人還是她最討厭的馮宇婷賤人。她理智全無,也不顧自己身上還摔的疼痛着。直接擋在左輪面前,張開雙臂,任性的吼道,“我不滾!你這是要帶着我姐去哪?你放下她,你是我男朋友,我不准你抱着她!你快點放下她啊!!!”
她氣急敗壞的吼着。
左輪眼底已經掀起了血雨腥風般的暗潮,一個凌厲的眸光射過來,馮美婷下意識的顫抖着身子。
可她還是容忍不了自己的男朋友抱着別的女人。
左輪沒對女人動過手,只低沉的咆哮,“滾開!!!”
馮美婷死活不依,“不!我就不!你放開我姐姐,你抱着我姐姐去哪裡?你是我男朋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左輪一腳踹開了。
這一次,她被踹出去很遠,疼的臉色青紫一片,一口氣差點沒疼的憋不過來。
駱晴心疼女兒,卻也懼怕左輪身上的戻氣,雙腿下意識的顫抖着,半天也移動不了。只在女兒被踢出去的時候,驚叫道,“天啊!美美!我的美美!!!你怎麼樣了??”
左輪隨手扯過沙發上的薄毯遮住馮宇婷的身子,回眸,衝着馮家人吼道,“她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要你們全家陪葬!!!!!”
這一句,震耳欲聾!
在馮家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左輪已經抱着馮宇婷出了門。
駱晴反應過來之後,心疼的將自己的女兒扶起來,“怎麼樣?怎麼樣了????美美,我的美美,你沒事吧???”
馮美婷被踹的的確不輕,疼的她眼前一陣陣的黑雲閃過,甚至說不出一句話。脣瓣都變成了青紫一片,眼底含着淚花,一臉委屈的揪着母親的衣袖……
而自始至終已經被整個事情的發展震懾的說不出話來的馮爸爸,還在發愣。
駱晴心疼女兒心切,在聽到汽車的引擎聲遠去之後,纔敢放肆的衝着馮爸爸吼道,“老馮!你還傻站着幹什麼?你沒看見女兒被踹了?還踹的那麼重?你到底怎麼回事?”
馮爸爸這纔回神,走過來,同樣心疼道,“怎麼樣?美美你沒事吧???”
馮美婷換過神來,哇啦一下子哭了出來,“爸媽……輪他打我……他居然對我動手…………”
駱晴將她一把摟進懷中,心疼的哄道,“媽知道……媽都知道……美美,我可憐的美美……”
馮美婷嚎着嚎着居然吐出了一口鮮血,把駱晴嚇的雙腿發軟,“啊……美美……你怎麼會吐血?走……媽媽送你去醫院……媽媽馬上送你去醫院……”
她沒地方出氣,只好把火氣都撒在馮爸爸的頭上,吼道,“你個木頭!你還愣着幹嘛?快去開車,趕緊送美美去醫院啊!!!”
馮爸爸剛轉身的時候,樓上同樣被踹到吐血的小張也蹣跚着下來了,他見到馮家人,惡狠狠的怒道,“你們……你們這是玩仙人跳?知道我有錢……想陰我一把對不對?你……你們……這一家子的混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駱晴本來就火大極了,聽到這話,再看他狼狽的面孔,渾身都是鮮血,直覺得更嘔心了。順手就拿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砸了上去,“滾!你什麼東西,居然敢在我家裡張狂?滾!!!管家,把這個東西轟出去!!!”
馮爸爸這會火也大了,直接不等管家來,自己就上前將小張拎了扔出別墅。
之後,馮爸爸揹着已經吐血的馮美婷趕往醫院……
馮美婷胸口疼的受不了,心底氣的也受不了,只能默默的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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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輪一路上不斷的加速,車在暗黑的夜裡如同利箭一樣穿梭着。
後座的馮宇婷被折磨的早已受不了了,她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薄毯,跪在座椅上,兩隻藕臂不斷的伸過來,來扯左輪的衣服。
左輪被她弄的直接沒法開車,最後只好停車,一把扯下自己的領帶,將她的手腳都捆了起來。
他也知道她這個時候是毫
無意識的,看她痛苦難受的樣子,他心底也不好受。
伸手拍打着她紅撲撲的臉頰,啞聲道,“再堅持一會,馬上就到醫院了!!”
馮宇婷不停的扭動着,像是要掙脫束縛一樣……
左輪用最快的速度,將車開到仁愛醫院。他在去醫院的途中就電話聯繫了季堯,這家醫院就是季堯投資的。他自然是有特權的,他在電話掛了之後,就安排了醫生等在急診那邊。
只是季堯在安排醫生的時候,還沒忘記左輪最後吼的那一句,“女醫生!安排女醫生!!!”
當左輪抱着意識不清楚的馮宇婷來到急診的時候,早已等候在一邊的醫生連忙過來幫她做檢查。
毫無意外的,經檢查確定馮宇婷體內有特殊的藥效。
很巧的是,這次負責檢查的還是上次那名女醫生。
女醫生輕車熟路的幫馮宇婷配藥……
折騰到晚上十點鐘,已經輸液了兩瓶的馮宇婷終於安靜了下來。
女醫生有些疲憊的嘆息了一聲,這一次馮小姐中的藥效明顯比上一次還要厲害。剛開始她用一般的藥劑,根本不能緩解她的不適。一個勁的在牀上亂折騰,辛苦左先生和其他兩名護士了。
馮宇婷終於安靜下來,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左輪,他是被心疼和心焦折磨的大汗淋漓。
在這樣的折磨之下,他的脾氣也暴躁到了極點。
剛纔有個小護士在制止馮宇婷的過程中,不小心把她的腳踝按出了淤青,被左輪吼的都快流淚了。
女醫生再一次感覺到了馮小姐對左先生的重要性了,忙好了之後,也不敢多待,連忙轉身想要退出病房。
只是,她剛轉身的時候,就聽到左輪啞聲道,“等一下!”
女醫生轉身,“還有事嗎?左先生?”
左輪蹙眉,猶豫了幾秒,才沉聲道,“你去找個婦科醫生來,再幫她做個詳細檢查。”
女醫生有些尷尬的紅了臉,小聲解釋道,“左先生……我雖然不是婦科醫生可我剛纔簡單的爲馮小姐做了檢查,她沒有被侵犯。你送來的及時,她沒被……”
女醫生看着左輪那陰沉而彆扭的臉色,頓時就說不下去了。
左輪眉頭擰的更緊,他第一次有些粗暴的道,“讓你去就去,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女醫生只好點頭,“好,我馬上就幫你找婦科醫生過來!”
左輪看着病房的門開了又合上,重重的嘆息。他始終是沒辦法不管這個該死的馮宇婷的,他找婦科醫生不過是想知道她的那種病到底好了沒有?
婦科醫生來了之後,戰戰兢兢的問左輪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左輪主動迴避到衛生間,只是他在關門之前,叮囑了一句,“檢查的仔細點,看看她的那種病到底好了沒有?如果沒好,一併幫她治療。”
婦科醫生自然是懂他的意思,連忙點頭,“好的,我會仔細的。”
她幫馮宇婷做了檢查之後,提取了她的白帶去化驗。
化驗結果原本是要幾個小時之後才能出來的,只是有季堯這顆大樹在,化驗結果半個小時不到就出來了。
當女醫生面帶微笑着對左輪說,“左先生,馮小姐沒有被侵犯過的跡象。另外,馮小姐也很健康。”
左輪楞了一下,喃喃問,“很健康是什麼意思?”
女醫生解釋,“很健康就是馮小姐沒有婦科疾病。”
左輪又愣了一下,蹙眉,“沒有婦科疾病?意思就是她的淋病好了嗎?”
女醫生很認真的道,“左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通過我對馮小姐一系列的檢查,發現她一直很健康,沒有生過淋病的跡象。我是這方面的權威,有專業的判斷力的。”
這下子,換左輪反應不過來了。
沒有生過淋病的跡象?
他反應過來之後,蹙緊的眉頭瞬間就舒展開來了,他竟衝着女醫生揚脣,“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女醫生很有禮貌,“左先生,你客氣了。”
一瞬間,左輪的心情就陰轉晴了,儘管現在是寒冬的天氣。可他突然就有了一種春暖花開的錯覺,他還好心情的道,“好好工作,得空我跟你們季醫生說說給你加薪哈。”
女醫生笑着退了出去。
病房的門關上之後,左輪像是兔子一樣幾乎是跳到馮宇婷病牀前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嬉皮笑臉的罵道,“麻蛋!馮宇婷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啊?明明就是哥願望你了,你咋不知道解釋?你是不是傻?”
安靜下來的馮宇婷似乎把自己也折騰的很累了,睡的很踏實。即使她最美的臉頰被人捏了,她也沒什麼感覺。
看着她蒼白的臉頰,左輪收斂了幾分嬉皮笑臉,心疼的嘆息了一聲。
這個女人大概是上天派來折騰他的,俗話說的好,一物降一物啊。
他這麼傲嬌的男人,怎麼就拿這個馮宇婷一點辦法也沒有呢?
面對這個馮宇婷,他簡直變的慘不忍睹了。他變的沒自尊,沒底線,甚至犯賤都沒下線了……
哎……
看着看着,他居然唱起了周華健的那首《讓我歡喜讓我憂》————
你這樣一個女人
讓我歡喜讓我憂
讓我甘心爲了你
…………
就這樣,他在病房中守了一夜,是握着馮宇婷的小手守着她守了一夜。
他幾乎是一夜沒睡,他都覺得自己肯定是傻逼了。
不然怎麼不會困?
他甚至半夜還抓着她的手,對着昏睡中的馮宇婷低喃,“你像這樣乖乖的讓哥寵着疼着多好,非要像只刺蝟一樣幹啥啊?不累嗎?”
第二天,左輪去護士站給馮宇婷定了一份營養餐。
在跟護士商量營養餐的細節的時候,他感覺到背後有一道冷眸盯着他看。
他一轉身,就迎上了馮美婷那雙憤怒的眸子。
這裡是醫院,他不打算跟她爭吵啥的,丟人現眼。
所以,他只是繞開她,回到馮宇婷的病房。
馮美婷身上還穿着病號服,不服氣的跟上來,擋在左輪面前,“輪,你看見我也不理我?你是把我當空氣了嗎?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忘記我纔是你的未婚妻嗎?”
她這樣一吵吵,旁邊有很多人都圍過來看熱鬧了。
左輪下意識的蹙眉,只覺得很丟人。
馮美婷看着他,流下了淚水,委屈的哽咽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都吐血住院了,你怎麼能裝着看不見我?你怎麼可以這樣?”
這聲淚俱下的指責,左輪有一種自己瞬間成負心漢的感覺,他的眉心骨突跳了幾下。礙於這是公衆場合,他不好發作。他說她昨天晚上都吐血了,他還真是不知道。昨晚他也是氣糊塗了,下腳可能真的沒輕沒重的。
不過,這馮美婷還真是傻。
他都踹的她吐血了,她還以爲自己是真心喜歡她?想跟她訂婚來着?
這女人果真是應徵了那句頭髮長見識短……
愚不可及!
周圍已經有人對着左輪指指點點的了,左輪有些惱火。
可是馮美婷還是喋喋不休的哽咽着,“輪,我是真心愛你的。我們過完年就要訂婚了,請柬都發出去了。你不能這麼對我的,你應該關心的是我。”
左輪聽到這裡,眸底閃過一絲深意,突然有些溫柔的彈了一下馮美婷的額頭,“傻瓜,我對你不好嗎?你喜歡什麼我都買給你,光是訂婚宴當天的禮服就給你定了四套,還有各種首飾。對你不好麼?昂?”
經過短暫的相處,他已經吃定了馮美婷虛弱的本性,知道這些話最能安撫她了。
果然,馮美婷臉上的淚水凝滯了下,吸了吸鼻子,“是……你是對我很好……可是你現在爲什麼要照顧我姐?你應該照顧我?”
左輪心裡冷笑,不過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解釋道,“因爲那是你姐啊,你們家裡人不是一直說一家人和睦嘛,我照顧你姐是應該的。昨晚上你姐差點就被那個土肥圓給毀了,我那不是保護你家人嘛。你說對不對?”
馮美婷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女人,想了想還是點頭,“對是對……可……可你也不能不管我啊?”
左輪再次安撫道,“我沒說不管你,我怎麼可能不管你?乖,先回病房躺着,我一會去看你。”
馮美婷這個女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善於妒忌,但是也很好哄騙。左輪三言兩語,就讓她臉色緩和了許多,她吸了吸鼻子,“那你快點來!”
左輪點頭,“嗯,快點回病房。這邊這麼多人看着呢,不丟臉嘛?還哭鼻子?”
馮美婷很受用的擦了擦淚水,“那我先回病房,你一定要快點來看我。馬上要打針了,人家會怕怕的。”
她轉身走了幾步之後,想想又不對勁,回頭噘嘴,“輪,你現在就陪我一起回病房好不好?我爸媽會過來照顧那個……”
她本來想說那個賤人的,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她改口,“我爸媽會過來照顧我姐的,你跟我回病房。你是我男朋友,應該照顧我的。”
左輪有些煩躁的蹙眉,卻還是附在她耳畔威脅道,“乖點,我喜歡聽話的女孩子。再胡鬧,小心我取消訂婚典禮。”
這一句,按住了馮美婷的脈門,她眼底閃過一絲惶恐,有些卑微的道,“訂婚典禮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取消?好吧,我這就聽話回去就死了。”
這一次,她才真的離開。不過,還是一步一回首。
左輪還在後面補充了一句,“好好休息,訂婚典禮照常!”
馮美婷離開後,左輪卻是一點不留情面的關上病房的門,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馮宇婷早就醒來了。
這會只是在裝睡,而他剛纔在門口跟馮美婷的對話,馮宇婷全部都聽見了。
她閉着眼睛,在回想昨晚的事情。
她的記憶出現了一段空白區,她只記得自己昨晚感覺到身體不對勁,然後就被那個小矮人非禮。再然後,她記得她打電話求救。但是她不記得打的是誰的電話了?
她記得陶笛的號碼,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危急關頭給陶笛打電話了?
可左輪這會來病房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昨晚危急的時候打的是左輪的電話?最後是左輪救了她?
是因爲她是馮美婷的姐姐,是名義上的一家人?
是這樣嗎?
她的嘴角勾起一絲自嘲的弧度,在左輪剛坐下的時候,
睜開眼眸。
左輪看見她醒了,脣角忍不住的上揚,明媚的光線照在他的俊逸的臉頰上,彰顯出幾分熠熠生輝的魅惑。
馮宇婷竟有些看呆了,她逼着自己轉移視線,然後淡淡的問了一句,“昨晚,你救了我?”
左輪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她沒事了。不過,他也習慣她這語氣了,所以他繼續好心情的道,“不然呢?雷鋒可不是年年有天天多的?”
馮宇婷淡淡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冷靜道,“謝謝。”
這是真心話,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謝謝左輪昨晚上救了她。不然,想到那個小矮人,她會嘔心死的。
左輪在她病牀邊上坐下,挑眉問,“姑娘,不問問哥爲什麼救你?”
馮宇婷心底苦笑,理由她早就聽到了。爲了馮美婷唄。
不過,她因爲這個理由心底不舒服,所以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她轉過臉,不去看他。
左輪伸手把她的臉頰轉過來,“咋?哥變醜了?你這麼不稀罕看?看一眼咋了?又不能少一塊肉!”
馮宇婷蹙眉,掙脫了他的手掌,繼續偏頭不去看他。
左輪樂了,在一邊揚脣揶揄道,“馮宇婷,你就拽吧!瞧你拽的那模樣!那模樣……”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子,馮宇婷果然是成功的轉過臉看着他,“怎麼?”
左輪又笑,“那模樣,哥還真稀罕!”
馮宇婷給了他一個你是腦殘的眼神,怎麼她一醒來之後,就發現這個左輪有些不對勁?之前他不是挺喜歡對她冷嘲熱諷的嘛?怎麼現在好像變了,變成了一開始那個沒臉沒皮的模樣了。
她還有些不習慣……
她索性不看他,自己試着活動一下身子,想要起牀。
只是,稍微一動,全身散架一樣的疼。
她不舒服的蹙眉,低頭又看見自己的手腕上還有被繩子勒出來的痕跡。
左輪看見這一幕,連忙解釋,“哥是君子,是紳士,沒碰過你。你身上的疼痛是因爲藥效的緣故,至於勒痕,那是昨晚你不停亂動,哥綁的。”
馮宇婷聞言,只是淡淡的勾脣,“我知道你沒碰過我。當着馮美婷的面,你怎麼可能碰我?我不蠢,有腦子思考的。”
左輪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對着她揶揄,“姑娘,這是吃醋了嗎?哥怎麼聞到酸味了?”
馮宇婷一愣,隨即搖頭,“吃醋?這個詞我的字典裡面沒有!”
左輪忍不住捏着她的臉頰,“傻逼女人!明明沒得病,你咋不解釋?傻逼女人,哥差點被你折磨的吐血!!!”
馮宇婷很討厭這種被捏的感覺,就像是在對待小貓小狗一樣,她蹙眉,“毛病?鬆開我!”
左輪想着最近受她的折磨,就有些激動,直接抓起她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個傻逼女人!你說你咋就那麼沒情商?你咋跟我大哥一個德行?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作孽了?這輩子遇到你沒情商的你跟大哥?”經營着這樣的愛情和友情,他真是累啊。關鍵問題是累,還特麼不願意放手。
他這也算是一種情緒的發泄了,畢竟這段時間配合着那個草包馮美婷演戲,自己也備受折磨呢。
他越說越起勁,還有些激動,“你說你個傻逼女人,情商這麼低,咋辦啊?哥都被你愁死了,你說你要是個正常女人多好?”
馮宇婷自以爲自己是非常正常的,至於他說的情商,她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
只是,她被他這麼搖晃的實在是受不了,她生氣的道,“左輪,你瘋了!鬆開我!!你纔是傻逼!”
左輪偏不鬆開她,恨不得就這麼搖晃着,能讓她開竅。
馮宇婷身體還很虛弱的,被這麼搖的實在是受不了,於是就下意識的罵道,“左輪,你個大傻逼!你纔是傻逼!我有沒有情商跟你有關係?你鬆開我,你現在拉着我幹嘛?你幹嘛不去陪馮美婷?你是我妹夫,我是你大姨子,你這麼待在我病房,很容易讓人罵你傻逼的!!!”
左輪差點被她這負數的情商給氣的吐血,正常人都能看出來他待在這裡是因爲喜歡她,因爲在乎她的。只有她這麼個傻逼會說別人罵他傻逼!
最後,他索性不跟她廢話了,他直接俯身吻上她的紅脣。
在她的脣瓣瘋狂的佔有着,霸道的索求着……
馮宇婷慌了,她討厭男人碰她,更別說是親吻了。她一激動,居然暈了過去。
這下子左輪懵逼了,他不得不從她柔美的脣瓣撤離……
看着昏迷的馮宇婷,他喃喃道,“什麼情況?這麼脆弱?吻一個也能把你吻暈掉?姑娘,你這是要氣死哥???”
最後,他不得不蹙眉喊來護士……
————
馮美婷的病房內。
她還在傻乎乎的看着門口的方向,等着左輪來看她。
駱晴從家裡煲湯送過來的時候,看見女兒傻傻的樣子,問道,“怎麼了?等誰呢?”
馮美婷沒好氣的道,“當然是等我未婚夫了!!”
提到左輪,駱晴就下意識的蹙眉。這個左輪可真是個厲害角色,就怕她這個傻女兒搞不定啊。她放下餐盒,有些生氣道,“昨晚上左輪那個混蛋就那樣把賤人帶走了,還不知道兩個人有沒有發生點什麼?你還等着他呢?我看這個左輪對你根本就不在乎,美美啊,你聽媽媽的。不然你就算了,重新再物色個男朋友。至於那個賤人,等她回家,我會想各種方式爲你報仇折磨死她的。”
馮美婷不滿的擰眉,“媽,你別胡說!”
駱晴嘆息,“我沒胡說。你是我親閨女,我自然喜歡你嫁的好,你嫁的風光。可那個左輪我一看就有點花花公子的傾向,你也別難過,他玩夠了,自然會踹掉賤人的。”
馮美婷直接發脾氣了,“夠了!都叫你別胡說了!你還胡說,輪只是送賤人來醫院了。輪還說會來看我,我們的訂婚典禮也還是照樣舉行。你能不瞎攪合嗎?”
駱晴原本以爲經過昨晚之後,她的美美沒希望了。聽到這番話,當即高興了,“真的啊?左家大少爺真的這麼說?”
馮美婷驕傲的點頭,“那是,我這麼漂亮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捨得放手?”
駱晴點頭,“這倒也是,我的美美這麼漂亮,他放棄就是他的損失。”
馮美婷更加驕傲了,“輪說了,他送賤人來醫院只是因爲賤人是我的姐姐,沒其他意思。他還安慰我了呢,他說他對我最好了。我喜歡什麼他都給我買,不管價格貴的有多麼離譜,他都滿足我。我光是訂婚當天的禮物就定了四套呢,還有那些名貴首飾什麼的,我都記不清具體買了多少套了……”
這話,大大的滿足了駱晴的虛榮心。她眼底流露出貪婪的光芒,“是啊,是我胡思亂想了。左家大少爺對你還真不錯,捨得給你花錢。看一個男人愛不愛你,就要看他舍不捨得給你花錢了。這麼一想,左家大少爺還是愛你的。”
馮美婷心底多了一絲甜意,“嗯,他不愛我,怎麼會願意跟我訂婚?而且還昭告天下了,所有東城人都知道我們要訂婚了。”
駱晴不住的點頭,“嗯,嗯,你一定要乖乖的討好左家大少爺……”
馮美婷昨晚被踹的很重,這會因爲激動,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她激動的都忘記自己胸口的傷了……
駱晴又嚇壞了,“怎麼樣?疼不疼?什麼庸醫?怎麼還吐血?”
門口的左輪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了。原本,他想到這個馮美婷還有利用價值,他過來走個過場安撫她一下。哪知道,在門口就聽見這麼嘔心的對話?
真不愧是母女!
一樣的虛榮,一樣的沒腦子!!!
看來,他連敷衍都不用了。
————
季潔病房這邊。
筱雅已經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帶着筱啓銘一起來看季潔。
對於筱啓銘的出現,季堯跟陶笛是知曉的。
因爲筱雅在筱啓銘出現的當天就告訴了季向鴻,當然她跟季向鴻說的是另外一番說辭。
她聲淚俱下的跟季向鴻說,筱啓銘後悔對她的所作所爲了,所以堅持來這裡看看她。她說她心底其實也牽掛着筱啓銘,不管他曾經怎麼傷害過自己,可他終究養育了她二十多年。
季向鴻是打心眼裡心疼筱雅,所以特地跟筱啓銘見了面。
筱啓銘在筱雅的授意下,的確是表現出了一副愧疚想要彌補的模樣。
季向鴻爲了謹慎起見,還是讓筱雅先住在老宅,說是以後看筱啓銘的表現。他若是真的悔改了,筱雅若是真的願意回申城,那他就可以帶走筱雅。
暫時,筱雅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就住在老宅吧。
他的話,剛好又給筱啓銘去看季潔找到了藉口。
筱啓銘說是要親自感謝季潔這段日子對筱雅的照顧,要去看看她。
筱雅陪着他一起去病房。
這事經過季向鴻同意的,所以陶笛跟季堯也都默認了。
門口的保鏢自然放行了。
病房內,陶德寬在。
他是幫女兒分擔,纔會經常出現在病房陪季潔。
筱雅一看他在,禮貌的問好後,心底恨得牙癢癢。這個該死的陶德寬,怎麼陰魂不散了?幹嘛一直出現在姑姑病房?
她想了想,找了個藉口道,“陶叔叔,我姑姑以前偶爾也看看小說。不如你去找幾本小說上來讀給姑姑聽,說不定姑姑愛聽呢。”
因爲病房內還有女護工寸步不離的陪着,所以陶德寬不疑有他,連忙問了什麼類型的小說,便下樓去書店買了。
陶德寬離開後,筱啓銘對筱雅看了一眼。
筱雅給了他一個淡定的眼色,然後坐下陪着姑姑說話。
筱啓銘臉色有些微微的變化,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的,他走進病房之後,就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些心慌氣短的感覺……
筱雅一邊跟姑姑聊天,一邊觀察着筱啓銘的臉色,等待着最佳時機。
季潔成了植物人之後,每天都要靠呼吸機維持着生命的。等一會,只要稍稍支開女護工那麼一小會。讓筱啓銘拔掉呼吸機,姑姑肯定必死無疑。任她季潔生命再頑強,離開呼吸機,她還能怎麼樣?
等到筱啓銘拔掉呼吸機之後,她便會跳起來揭穿筱啓銘。
這個計劃真是天衣無縫!
筱啓銘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而且額頭上還有大滴的汗珠冒出來。
她的眸底閃過一抹算計,低頭看手錶,算計着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