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法醫的話,我擡起頭來看了看頭頂的天花板,很明顯,這件低矮的教室天花板上面不會有任何地方,能夠讓一個人承受高空墜落的傷害。
“那這麼說起來的話......”我撓了撓腦袋,思考着高空墜落的可能性。
“邵隊,我覺得,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法醫看着我說到。
“你的意思是,死者是從高空墜落之後,然後他的屍體被人拖到了這裡來?”
我看着法醫說到。
“沒錯。不然的話,我們根本無法解釋爲什麼這個人的臉上很明顯的受了高空墜落的傷害。他應該就是從高空墜落之後當場死亡,然後屍體被人從其他的地方拖到了五樓。”
我搖了搖手,反問道:“但是這在邏輯上根本說不過去,怎麼可能會有人在看見人從高空墜落下來死亡之後,不但不報案,反而還將這個人的屍體拖到了五樓的教室中來?”
“邵隊,有一種可能,”站在一旁的歐陽倩突然說到:
“拖這個屍體上來的人就是兇手。”
我和她同時說到。
“但是,”法醫打斷了我們,他提出了他自己的見解:
“兇手這簡直就是多此一舉。我們首先假設這是一起他殺,或者一起意外。那麼製造這場意外的人,爲什麼還要將屍體從底樓,花這麼大的精力,在拖到五樓的教室?這就是沒有必要的行爲,而且整個拖動屍體的過程也可能被發現。”
“嗯,有道理。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一案子應該可以暫時定性爲他殺或者意外。不存在自殺這種行爲。沒有人會在看見自殺的人之後不但不報警,還將屍體拖到樓上去的。除非,這個人跳樓之後沒有死,而是自己爬了上來,還順便清理了爬過的地方上的血跡。”
法醫聳了聳肩,沒再說話,而是收起了自己的工具,讓人將屍體擡了出去。
我獨自走到教室的窗邊,看着這邊的風景。現在外面的太陽很毒辣,儘管整個教室看上去比較陰涼,但是我相信這裡的室內溫度應該是不會低於二十五度的。好多同志因爲還要帶上口罩和手套,已經大汗淋漓了。
這是一位同志走了過來,他對我說道:“邵隊,死者的身份信息已經確定了,我們已經通知了他的家屬直接到警局法醫室認屍。”
“嗯,好。跟我念一念他的身份。”
“張育才,男,今年45歲,是這所學校的一位數學老師。他在這裡已經工作了快有十年了。我們到學校的官網上查閱了他的資料,發現這個人是一個教學成績非常優秀的老師,他由此還獲得了很多教育方面的獎項。”
“老師?”我有點不解的問道。
“沒錯。據說,這位老師是一位非常嚴格的老師,他對自己的學生都要求很高,經常給他們佈置很多的家庭作業。在他看來,學習就是爲了成績,爲了分數,如果沒有好的分數和成績,就不能說自己是一個優秀的學上。”
這位同志說的最後幾句話讓我覺得有點好笑。我轉過頭去看着他說:“這些話你是怎麼知道的?”
“官網上都有啊!邵隊你看。”
說完,他就伸手將手機遞了過來。我接來一看,發現這個學校的官網上有好幾篇帖子,都是寫的關於這一個數學老師的。什麼“嚴師出高徒”,“棍棒教育”,都和這位老師有關係。
我在心中默默想到:“這樣的老師,是不是很有可能會和某些學生結下樑子?或者說,和某些學生家長結下樑子也很有可能。”
總之不管怎麼說,我們的調查方向倒是非常確定了,應該就是圍繞着這位老師平時的工作和生活方面的事情展開調查。
既然我們的調查範圍縮小到了這個學校,甚至是這個老師所教的班機上,那麼這和平時的一些案子比起來,就倒是簡單了不少。
突然,我看到了這間教室頭頂上的監控探頭,心中頓時覺得一陣輕鬆。
“那行吧,現場給我封鎖好咯,我們到學校的監控室去看一看。”
來到這所學校的監控室中,我們倒是費力很大的勁。因爲監控室的鑰匙在保安那裡保管,但是現在算是保安的午休時間,所以我們不得不請幾位職工幫忙,讓他們跑到職工宿舍裡面去請一位有鑰匙的保安過來。
這天氣實在炎熱,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歐陽倩,她現在已經是熱的滿頭大汗了。
“倩,實在太熱就先回去吧,說不定警局那邊還有你忙的呢。”我關心的看着她說到。
“哼,我哪有那麼脆弱。再說了,邵隊你不也還沒回去嗎。”歐陽倩心疼的看着我額頭上的汗珠,拿出紙巾爲我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別擦了。擦了待會兒也會滿頭是汗的。”我輕輕碰了碰她的臉蛋,表示感謝。
過了幾分鐘,帶着鑰匙的保安朝着我們這邊跑了過來,看見我們這裡一羣穿着制服的警察頂着大太陽在這裡站着等他,他就顯得更加焦急了,不禁又加快了腳步。
開門之後,他爲我們調取了案發當時的監控擡頭。根據法醫的調查,那具屍體大概已經死亡了有一個小時了,在大致算一算可能被人從樓底拖到樓頂上的時間,大概也就半個小時。
所以我們調取了從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之間的監控視頻,並以此查看。
等時間被我們調到兩點左右的時間的時候,教室中出現了一個人。但是這個人戴着口罩,又戴着帽子,所以我們根本看不清他的樣貌。不過我們但是能夠很清楚的看見他身後被他拖動的那個東西。
那就是張育才的屍體!
他先是將屍體放在了講臺上,然後坐下來氣喘吁吁的休息了好久,接着他又站起來,將屍體擺放在了被我們發現的地方。也就是靠近窗戶的那個位置。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兇手似乎是有意將屍體放在靠近窗戶的位置的,可是,爲什麼呢?他這樣做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