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竄出一陣怒火:“你是不是說我解救出被拐騙的婦女算觸碰了你村民的利益?”
村長沉默了一會,說:“許多人一開始都是尋死覓活的,但是後來時間一長,讓她走都不走了。有一年,後面村子一家人買了一個媳婦,大半夜跑掉了。
當時那一家人全都慌了,大半夜打着火把找人,找了附近幾個村子,一直找到天亮也沒找到,當時人們才那新媳婦不是摔死了就是真跑了,那一家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買媳婦,但是人沒了,那老太想不開直接在第二天就上吊死了。
過了幾個月,那個賣人的又過來來,看見這一家人實在太可憐了,也真額沒有錢了,就又給了個兒媳婦,但是又說好:“生下的孩子不管男女,連着給我兩個。”只看到那家人興高采烈的又接了新媳婦,送走了人販子。
那女的一來就哭着要回去,說能給你們好多錢,想買幾個老婆都可以,請求放了他,但是那一家人怎麼可能同意。
這女的就死活不吃飯,三天過後,那人臉上白的嚇人,眼看就要活活餓死了。
買人的家裡欠了一屁股債,新媳婦也要死了,那家人真的慌了,就打電話給那女的家人,說好了時間地點,多少錢,也真的沒有警察來。那女的家裡人從大老遠過來,先是把一大袋子錢堆到村門口,十幾號村民擡着那個女孩出來了。
女孩家人帶着女孩就走了,頭也沒回的就走了,再也沒有出現過。你們可能不會知道,村裡人的思想很簡單,只想有後代,我也想的很簡單,不想看着這個村子變成荒村,不想看見自己長大的地方從地圖上消失。”
我忽然從窗外看到幾個人正在從縫隙裡看着我,我們對視了一秒,那人馬上就把視線移開了,估計是早上逮捕人販子驚動了一部分人們,家裡買人的慌了。
如果現在在真的起衝突的話,我們幾個不會佔太大優勢,俗話說:“山窮水惡出刁民這句話真的一點都不假。”主要是兩個人販子,現在跑了的話去哪找?於是我用眼色示意歐陽倩立馬向局裡報案,我們只要拖住四個小時就夠了。
我問:“那這兩個犯人怎麼辦?還讓他們害人?”
“交給你們警察處理。”村長冷漠的說。
我和鄭洪波,餘勇趕緊把兩個犯人的嘴堵上,然後又綁了根繩子,把他倆栓在了一根柱子上。
我看這村長死性不改,就只好拖延時間:“好,現在就去看看你說的婦女都成什麼樣了。”
因爲大部分年輕人都出去打工的原因,所以x村顯得空蕩蕩的,走在街道上看到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並且村裡人的臉上都泛着一股菜色。
村長走在前面說:“我怎麼會不知道拐賣婦女不對呢,我也知道會有人販子在我們這裡買賣婦女,但是沒有年輕的姑娘會留下來,並且村裡重男輕女嚴重,所以村子裡許多人四十歲了還在打光棍。買的媳婦,我也知道他們毀了一生,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我心裡很明確的知道,他包庇了買賣人口的犯人,我來的時候就知道村長肯定不會多麼清白,但是現在還得拖住他,只有保證把犯人運走,再管村長,現在他心裡想的肯定是想讓這些感動我們警察,但這不可能。
這時我們來到了一間樓房,牆壁是泥土做的,我看了一眼,看到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村長喊了聲:“富貴啊。”
“哎。”許久,裡面傳出一聲,村長說:“現在,你們進去一個人就行了。”
我想了想也是,突然家裡進四個陌生人實在說不過去,於是我和村長一起進了富貴家裡,進去了大概三十秒,我才適應了裡面黑暗的環境,因爲是土做的房子,窗戶都是用油紙貼上去的,透光性特別差,我掃視了一下屋裡的傢俱:
裡面除了一個大桌子用來供神,剩下的就是一張牀了,牀上對坐着一男一女,牀上的男人說話了:“村長啊,沒事來我家幹啥啊?”
“沒事,就是來看看你,旁邊的是我的大侄子。”
富貴向我笑了一下,但是我沒有理睬他,我仔細看着那個女人,看我的眼神都是躲閃的,讓我想起了那個兒媳婦,他們的眼神都是一樣的,怕人。富貴不知道我警察的身份,於是就說:“我的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可把我給樂壞了。”
我問:“你倆爲什麼不出去打工啊?”
富貴說:“村長,沒給你大侄子說我是個瘸子啊,去城裡幹體力活都幹不了,技術活我又不會,只能在村裡種種地啊。”
我問:“那你媳婦呢?”我看到那個女人顫抖了起來,“她啊,她得在家裡照看小孩。”
我當時真的想衝上去表明我警察的身份,但是無奈村子裡人多,我只好問:“你真的是嫁到這裡來的?”這時候村長在後面拼命的拉我,富貴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我和那女人對視着。
“她沒說話,但是點了點頭。”
我當時不知道說什麼,這時候,富貴向我喊道:“草,你想幹什麼?來我家這麼放肆?村長帶着你的大侄子一起滾!”
村長拉着我到了外面,我真的不相信警察來救人的時候,會沒有被拐賣的婦女走。這些買人口的人,利用母親對孩子的天性,讓她們留下來,真的是畜生。
我沒有把屋子裡的情況告訴他們幾個,是不想讓他們知道真的會有女人不想離開這裡,但是我相信,更多的是沒有孩子的婦女,這裡買賣人口太嚴重,所以要從每家每戶搜查。
又跟走了幾家,真的有女人不願意走,這個時候,村長提議:“要不我們一起去山頂看看吧,這裡景色還是很不錯的。”
我心想反正拖住四個小時,於是就跟着村長一起到了山頂,山頂有一個小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