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交代了金洛幾句,這才掛斷電話,俊朗的五官,略微陰沉着,深不可測的眸子裡,浮動着危險的海浪。
重新返回病房,kk已悠然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手裡還捧着一杯涼茶,見他神色不悅,眉心微微一動:“國內出事了?”
“紫菱昨晚被人綁走。”梟墨騫神色黯淡,似乎對這件事束手無策。
究竟是誰把紫菱帶走的?商場上的敵人?還是其他的勢力?他通通一無所知。
kk意外地挑起眉梢:“是嗎?”
“這件事我已經吩咐金洛儘快處理。”梟墨騫語調急迫地說道,不願讓她誤會什麼,“她畢竟是我相識的人,如今她失蹤,我總不能放手不管。”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親自回去主持大局,或許會更有效率。”kk斂去眸中譏諷,故作淡漠地說道。
梟墨騫眼眸一冷,深沉的黑眸裡飛快地劃過一道暗光:“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氣氛,驟然變得劍拔弩張,硝煙味,瀰漫在空氣裡,那股危險的窒息感,叫人毛骨悚然。
kk輕哼一聲:“我以爲,我是在說出你的心裡話。”
“kk,”梟墨騫不悅地喚了一聲,嗓音極爲冰冷,“你明知道,我不會把你扔下第二次。”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這個道理,梟總,你不懂嗎?”kk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眼眸裡溢滿了嘲弄與諷刺。
梟墨騫猛地握緊拳頭,臉色徹底黑了下去:“kk,我不會走,現在,沒有任何事,比你更重要。”
“阿拉,我是不是該說一句榮幸?”kk反問道,眼眸細細地端詳着他的每一個表情變化,直到分辨出,他沒有說謊,沒有一絲勉強後,冰冷的眸子,終於漫上淡淡的暖意。
“kk。”梟墨騫語調加重了幾分,不願她同自己如此陰陽怪氣的說話。
“好吧,這件事暫時不提了。”kk抿了一口杯子裡的茶水,一股略帶苦澀的味道瞬間涌上味蕾,“你認爲紫菱的失蹤,真的有這麼簡單嗎?什麼人綁走了她?敵人?你的還是她的?目的呢?爲錢?爲人?還是因爲舊怨?”
kk一連問出了無數的問題,但梟墨騫卻答不上來。
“暫時不清楚。”他搖了搖頭,紫菱的失蹤,太過詭異,也太過突然,真的出乎他的預料。
他最近的注意力,全部落在羅馬的事情上,哪兒有功夫去理會國內的紫菱?
kk斂去眸中的深思,隱隱的,她總覺得,這事不簡單,紫菱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可能嗎?
“希望是我猜錯了。”kk低聲呢喃道,輕柔的嗓音,除了她本人外,竟無一人察覺,即使是梟墨騫,也不曾聽清,她嘴裡在嘀咕些什麼。
“怎麼了?”他深深凝視着kk,疑惑地問道。
“不,”kk瞬間收斂好外露的情緒,“沒什麼,病毒分析的化驗單,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她不動聲色將話題轉移開,只是心底,卻暗暗地,把那疑惑給藏住。
梟墨騫眉頭一蹙:“應該是這兩天。”
“等到化驗結果出來,我必須要見夜鷹。”kk固執地開口,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好。”只是出乎她預料的是,梟墨騫居然點頭答應了?哪裡還有最開始,蠻橫阻止她的跡象?
kk狐疑地盯着他,“我怎麼覺得你答應得太爽快,讓我總覺得不安呢?”
“我最開始阻止你,是因爲你的身體還沒復原,萬一再被夜鷹傷害,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梟墨騫自嘲地笑了笑,他不可能眼見kk在面前受傷,還無動於衷。
kk心尖一緊,他看似平淡的話語,卻充滿了深情,讓她心底那些本就開始動搖的信念,再次搖搖欲墜。
“我保證這種事不會發生。”kk篤定地開口。
“所以,我才答應讓你同夜鷹見面。”梟墨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清淺的笑容。
那熾熱的目光,讓kk如坐鍼氈,她尷尬地挪動着身體,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視野裡抽身離去,誰料,一個溫熱的懷抱忽然間,將她緊緊地抱住,他強勁有力的臂膀,緊固着她的腰肢,力道重得像是要把她融入血液。
“別動。”略帶沙啞的聲音,傳入耳膜,kk想要掙扎的念頭忽然煙消雲散。
她微微側目,看向將臉深埋在自己頸窩間的男人,這一刻,他的冷漠,他的森然,似乎通通不見了蹤影,只剩下滿心的疲憊。
手,緩慢地擡起,掙扎了許久,最後終究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背上,無聲地安慰。
當晚,約翰手下的研究團隊,終於製作出了夜鷹體內病毒的化驗單,所有人在辦公室內聚集,kk陰沉着一張臉,看着手裡的化驗報告,太多的學術名稱,她完全看不明白,銳利的目光直直刺向那名爲夜鷹做血液檢查的醫生:“我只想知道,他的身體現在究竟怎麼樣?”
她不是專家,看不明白這些繁瑣的資料。
梟墨騫知道她心裡煩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靜,約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優哉遊哉地喝着紅酒。
醫生對上kk充滿壓迫感的眸子,不卑不亢地說道:“簡單來說,病人的身體被人注射過神經性的毒素,而且,這種毒素具有一定的依賴性,和破壞性。”
kk眉心猛地擰起,垂落在身側的拳頭,黯然緊握。
“然後呢?”貝齒緊緊咬住脣瓣,她冷聲問道。
“這種病毒我從來沒有見過,十分霸道,除非找到它的樣本,要不然,我根本無法制作出解藥,爲病人稀釋體內的毒素。”醫生遺憾地嘆了口氣,見kk神色陰沉,猶豫了一陣後,說出了最後一件事:“另外,必須得快,這種毒素一旦徹底將細胞侵佔,佔領病人的神經,他作爲人類的記憶、生活本能,以及對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將失去。”
“什麼意思?”kk黑着一張臉,怒聲問道。
連梟墨騫和約翰,也驚疑不定地看向醫生,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如此霸道的病毒。
“簡單來說,這種病毒有能夠把人的身體機能放大無數倍的能力,但是作爲代價,病人將失去身爲人的一切,只剩下野性。”醫生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kk眼前一黑,只覺得頭暈目眩,難怪她和夜鷹見面時,他對自己所說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
“該死的。”kk嘴裡惱怒地咒罵一聲,整張臉,一陣青一陣白,情緒早已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還能支撐多久?”kk死死咬住下脣,哪怕口腔裡感覺到了血腥味,也沒有鬆口,疼痛蔓延過她的五臟六腑,只有這樣,她才能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梟墨騫心疼地看着她被咬破的脣瓣,心裡對夜鷹的怨言又加深了幾分,該死的,就算昏迷不醒,他還是要折騰kk嗎?
醫生頗爲無奈地搖了搖頭:“因爲這種病毒,我從沒有接觸過,所以對它的功能以及病變的時間,並不瞭解,只能通過細胞的變化,勉強推測出時間,但,絕不會超過一個禮拜。”
只有一個禮拜嗎?kk腳下一軟,整個人險些狼狽地跌倒在地上,還好身旁的梟墨騫眼疾手快地將她攙扶住,才避免了她的狼狽,“我會盡快弄到病毒的樣本,替我照顧好他。”
“這是我的分內事。”醫生當仁不讓的點頭。
得到滿意的答案,kk強撐着身體離開了房間。
“難怪墨會看上她。”約翰似笑非笑地看着kk離開的背影,心裡終於有了一絲理解,他一直疑惑,kk有什麼本事能讓梟墨騫爲她改變到這樣的地步,可現在看來,似乎他小看了她,捫心自問,如果換做自己,在被告知這樣的噩耗時,恐怕很難保持冷靜。
碧綠色的眸子裡劃過一絲讚許,他看向自己的下屬,吩咐道:“盡全力將病人的病情保持穩定狀態。”
這是他唯一能夠爲自己的好友做的了,接下來,還要看他們何時才能取到病毒的樣本。
離開辦公室,kk渾身被一股低沉的氣壓籠罩着,彷彿一個火藥桶,全身的神經紛紛繃緊,隨時都會有斷裂的可能。
她的理智,她的冷靜,早就搖搖欲墜,如今,不過是憑着一口氣在支撐。
“kk,先去休息。”梟墨騫見她神色異常,略帶擔憂地說道。
“你認爲,我現在還有休息的時間嗎?”kk的口氣很衝,深吸口氣,勉強壓制住內心的煩躁與暴虐,疲憊地閉上雙眼,身體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我不會放過那個人,絕對不會。”
“我知道。”梟墨騫靜靜站在一旁,陪伴着她。
“走,去見夜鷹。”
沒有阻止她的行爲,梟墨騫知道,她此時此刻,有多牽掛夜鷹的安危。
進入病房,看着病牀上,被鐵環固定着的男人,kk的心,彷彿被無數隻手撕扯着,鑽心的疼,臉上的血色退的一乾二淨,雙眼泛着猩紅色的駭然光芒,緩慢地挪動着步伐,走到牀沿。
“夜鷹,”她的手指緩慢地劃過夜鷹身上縱橫交錯的青筋,眼底泛着幾多心疼,幾多仇恨,“我不會讓你出事,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會治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