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
她嫵媚的容顏迅速慘白一片,瞠目結舌地望着梟墨騫,心底的某個念頭呼之欲出,“她……”
“看來你猜到了。”梟墨騫拾起她的手腕,用力掰開她緊握的拳頭,輕輕揉着她掌心留下的月牙印記,“她就是紫菱,我的初戀情人。”
“轟!”
kk只覺得頭暈目眩,她無法相信,她用組織的名義,殺的第一個人,竟是他的愛人?
開什麼玩笑?
心頭掀起了滔天駭浪,可她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雙眼圓瞪,怒視着眼前的男人:“所以呢?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爲她報仇嗎?”
“是。”面對她的質問,梟墨騫甚至未曾考慮,閉上眼,應了一聲,他已經不再需要欺騙她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當時,我的父母還沒香消玉殞,他們逼迫我放手,想要讓我迎娶身爲尹氏千金的女人。”
難怪……
難怪他會動用那麼大的手段,多年處心積慮,讓尹氏倒臺,原來竟是因爲這樣。
kk嘴脣微微發抖,說不出現在是什麼心情,失望?絕望?痛苦?憤怒?又或者什麼都有。
“你第一個任務的委託人就是她,是她!”梟墨騫深沉的眼眸中忽然迸發了讓kk心悸的仇恨,俊朗非凡的面容生生猙獰着,手掌猛地用力,彷彿要將她的指骨一根根捏碎,“她買通了零組織,讓你殺了紫菱,你還記得嗎?在懸崖上,你的槍打中她的胸口,她跌入到深海里的畫面?”
kk猛地閉上眼,她怎麼可能忘記?那個如同墜蝶般從懸崖上跌落到一望無際的大海里的女人,不,或者說是少女,那是她第一次執行的任務,也是最爲順利的一次。
調查過那個女人平日的動靜後,她埋伏在她上班的路上,將她擄走,帶到懸崖上,再將她射殺,一切順利得讓kk自己也極爲吃驚。
“所以,你才答應和尹汝惜訂婚,只是爲了架空尹氏,爲那個紫菱報仇?”kk咬着牙,一字一字狠聲質問道。
梟墨騫淡漠地點頭,“她憑什麼?只是因爲出生極好,所以就能夠隨意的殺害別的人嗎?你看,現在尹氏垮臺了,她不也一樣,成爲了曾經她最瞧不起的那一類人嗎?哦不,她更可憐,已經無法再睜開眼,看一眼這個世界,只能躺在病牀上,一輩子都是植物人。”他涼薄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異至極的笑,如地獄深淵中爬出來的惡鬼,帶着滿身的仇恨,瘋狂地報復着這些曾經傷害過紫菱的女人。
kk心頭抽痛着,臉色慘白,所有的血色通通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我呢?我這個親手殺了她的女人,你準備如何報復我?”
他隱藏得多好?將她耍得團團轉,該不會在她現身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了她,知道她的身份,故意看着她爲了任務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然後在一旁看戲,看着她是如何如何一步步愛上他,如何淪落成爲他手中的俘虜的嗎?
“我曾經想過,讓你爲她償命,”梟墨騫微微嘆了口氣,眼中的仇恨也被一種複雜的光芒取代,“可我終究還是下不了手,kk,我捨不得你死。”
“哈……”kk驀地揚脣,一聲冷笑從嘴裡溢了出來,可下一秒,她的眼眸猛地一冷,“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代號?”
組織裡,他們這些殺手,是不被賦予名字的,只能擁有代號,用着這樣的方式,爲組織賣命。
她雖然告訴過梟墨騫她的身份,但她隻字未提她的代號是什麼,可他怎麼會知道?
梟墨騫愣了一秒,看來是他小看了她的警覺心,在這樣的時刻,還能夠一瞬間就抓住重點嗎?該說,不愧是縱橫殺手界的王牌?
他深沉的眼眸裡劃過一絲讚許,“我一直都知道。”
“什麼意思?你他媽的不要和我兜圈子!”kk不願再玩這種你猜我猜的遊戲,她惡狠狠瞪着梟墨騫,“說!”
他聳了聳肩,緩慢地從椅子上起身,想要扶着她躺好,“你別激動,小心動了胎氣。”
“啪!”kk一掌拍開他的手掌,“到了這種時候,你還需要假惺惺的嗎?”
這個男人,讓她噁心!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爲了鬥倒尹氏,他可以付出自己的婚姻,那麼對待她這個曾經親手對紫菱動手的女人呢?看着她愛上他,看着她爲了他和組織翻臉,帶着一個球,躲躲藏藏,他心裡是不是格外暢快?格外喜悅?
就像是在看一場盛大的話劇,她是表演者,他是參觀者。
kk心裡像是堵了一塊巨石,手指用力拽緊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空氣彷彿在瞬間變得稀薄,她只覺得難受得快要死掉。
冷清的月光肆意地從窗戶外投射進來,斑駁的照耀在白色的地板上,微風輕撫窗簾,簾子在風中上下搖曳,房間裡,一室靜默,梟墨騫冷冽的身影,站在牀頭,容顏寒霜,眼眸中佈滿了複雜的光輝。
kk則是一臉慘白,坐在病牀上,雙眼充血,凶神惡煞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說啊!把你隱瞞的一切通通說出來。”
讓她看看,讓她聽聽,她究竟有多傻,有多可笑!
她的容顏因憤怒扭曲着,像是張牙舞爪的猛獸,梟墨騫眼眸一暗,“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告訴你實情?”
他還有隱瞞她的事?
kk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連血液也變得冰冷起來,身體在月光下隱隱發抖,可臉蛋上,卻浮現着決然的倔強,“說!”
她寧肯痛到極致,也不肯再被矇在鼓裡做一個傻子!做一個白癡!
梟墨騫無奈的閉上眼,身體緩慢地坐下,“你接到的任務,是我親自發布的。”
“哈?”kk一臉呆滯,“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接到的任務是他發佈的?這怎麼可能?
梟墨騫微微側開腦袋,躲閃開她滿懷恨意的目光,“或許是時候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
“你他媽的別說我聽不懂的話。”kk暴怒!面容猙獰着,聲嘶力竭的怒吼道,手臂揮在一旁的點滴架子上,哐噹一聲巨響,鋼管筆直的朝地面摔去,那巨大的聲響,卻難讓她分神一秒,只是冷冷的望着眼前這個男人。
“你說話啊!”她怒吼着,咆哮着,到底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究竟還有什麼是他隱瞞着的?
“你先冷靜……”梟墨騫柔聲開口,企圖讓她安靜一些,她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情緒太過起伏。
“我去你媽的冷靜!”kk直接從牀上蹦了起來,整個人跪坐在牀沿,雙手用力拽住他的衣襟,將他整個人生生提到自己的眼前,鼻尖交對,她眼眸中迸射出的火焰,彷彿要將這天,這地,通通焚燒殆盡。
“告訴我!你還有什麼事是沒有說的!通通告訴我。”
她就像是一隻困獸,揮舞着利爪,想要掙脫這個名爲梟墨騫的牢籠,卻發現,不論她怎樣掙扎,怎樣擺脫,都無法從他的束縛中抽身出去。
“你真的要知道?”
事到如今,難道他還打算隱瞞她嗎?kk冷笑了一聲,“說!”
看着她決然的模樣,梟墨騫無奈的嘆了口氣,手腕攀上她的手掌,將自己的衣襟解救出來,強勢的將她納入自己的懷抱中,不顧她掙扎的身體,用力地將她整個人抱住,手臂如同鉗子般,生生卡在她的腰間,下顎抵住她的肩頭,薄脣微啓,一字一字極其緩慢地說道:“我是零組織的boss,你接到的暗殺我的命令,也是我親自發下的。”
“……”他在說什麼?kk身體掙扎的力度忽然消失,整個人詭異地安靜在他的懷抱中,眼睛眨巴了幾下,一臉茫然無措。
他是boss?那個讓她尊敬着,卻又畏懼着的boss?
開什麼玩笑!
五指猛地拽緊,她嗤笑了一聲,眼眸中盪漾着支離破碎的絕望,“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梟墨騫,你這是在說什麼火星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他怎麼可能是boss,怎麼可能!
“你以爲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會欺騙你嗎?”梟墨騫苦笑了一聲,“零組織已經消失,紫菱的仇,我已經爲她報了,我在她墳前許下的承諾,通通做到,kk,我只是希望,從今往後,我們能好好的,安安靜靜的,過獨屬於我們兩人的生活。”
他不會留下任何的隱患,他是零組織boss這件事,隨着組織的覆滅,可能會永遠成爲秘密,但只要是紙,就永遠有被火燒掉的一天,他寧肯現在親口告訴她,也好過將來,有可能她自己打聽道。
他的溫柔近乎殘忍。
kk大力的搖晃着腦袋,“不,這不可能!”
他是梟氏的總裁,怎麼可能是組織的幕後老闆?“你怎麼可能是……”
“六年前我還不是,”梟墨騫打斷了她的呢喃,擡起頭來,望入她那雙驚疑不定的眸子中,語調堅定,他是真的打算將所有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再不隱瞞,“自從紫菱死後,我用了整整五年的時間,纔在半年前,得到了零組織頭目的信任,讓他將位置交給我。”
kk一臉呆滯,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不想去相信,但他會用這種事來說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