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賠錢,別以爲砸了哥幾百萬的古董就可以不了了之了!”其中一個青年獰聲一笑,呼啦一下揮手將桌子上的碗碟連同桌布都掀翻地上了,然後將錦盒裡的碎瓷片都倒在了桌子上。“粉彩鏤空轉心瓶,市價不低於八百萬,你把東西碰碎了,哥們也不爲難你,三百萬的違約金加上八百萬,你一共賠償一千萬,零頭的一百萬給你抹了。”
梅雪臉已經白了,雖然這個飯店生意極好,但是一下子她也拿不出一千萬,再看着眼前不懷好意的衆人,梅雪愈加的不安。
“怎麼回事?”聽另一個服務員說外面出事了,梅廚師連忙拿着剁骨頭的菜刀咚咚咚的跑了出來,一看女兒面前十多個青年,梅大廚眼睛一瞪,惡狠狠的開口:“你們要幹什麼?敢來我店裡鬧事,老子剁了你們!”
看着拿着菜刀兇狠揮了揮的梅大廚,幾個青年反而不屑的大笑起來,這個老東西也就是虛張聲勢而已。
“老頭,你夠種,來啊,剁吧,今天誰不剁,誰他媽的就是孬種!”一個青年大笑着將胳膊放到了桌子上,挑釁的看着揮舞菜刀的梅大廚。
“好了,不要鬧,有事說事,你這像什麼樣!”劉哥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耍寶的手下,夾着香菸的手指了指桌子上明黃色外加粉色點綴的碎瓷片,“你女兒將我們的古董碰碎了,我也不訛你,東西就在這裡,你如果要私了就一千萬,如果你要公了,你可以報警,等警察來立案調查,不過到時候一毛錢也不會少。”
“爸,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一轉身的時候就聽到盒子掉地上的聲音了。”梅雪聲音哽咽的開口,她也不清楚轉身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碰到放桌子上的盒子。
劉哥懶懶的笑着,“梅大廚你不放心可以去查監控,看看這盒子是我們自己摔碎的,還是你女兒碰碎的。”
梅大廚眉頭皺了皺,原本他以爲和過去一樣是同行找來鬧事的,可是劉哥他們的態度太坦然,隨便梅大廚是報警還是查監控,甚至隨便梅大廚去檢驗這個隨瓷片,這說明對方有備而來。
“誰家幾百萬的東西隨便擺桌子上,這種碰瓷的手段新聞上播放過許多次了,你別指望訛詐我們!”梅大廚輸人不輸陣的開口,將菜刀向着幾人揮了揮,“給你們一千塊,今天這頓飯也算我請的!”
噗嗤一聲,劉哥笑了起來,可是笑着笑着眼神突然狠戾一變,右手一動,梅大廚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手裡頭的菜刀已經被劉哥奪走了,轉在掌心裡把玩着。
砰的一聲,剛剛還在劉哥手裡頭的菜刀突然剁在了木桌的中間,力度之大,整個桌子發出了嗡嗡聲,劉哥表情暴戾而兇狠,“還從沒有人敢拿一千塊來侮辱我,梅大廚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將這個女人帶走送到場子裡去賣,什麼時候接客賺到了一千萬,什麼時候將人放回來!”
兩個手下二話不說的一把抓住驚恐的梅話,梅大廚立刻吼了起來,“誰敢動我女兒,老子剁了他!”
可惜梅大廚還沒有來得及動作,幾個混混立刻上前,動作利落的將身材肥胖的梅大廚反扭住胳膊控制住了,然後一個混混用力的一腳踹在梅大廚的腿彎處,直接將人壓在了地上,“劉哥,看來他們是想賴賬了。”
“爸,你沒事吧?”梅雪不安的喊叫着、掙扎着,可是卻被兩個混混死死的抓住了胳膊,根本無法掙脫。
而地上梅大廚雖然有一身的蠻力,可惜劉哥的這些手下都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身手不錯,臉朝下貼在地上,被人踩住後背的梅大廚再用力也沒辦法從地上爬起來。
飯店裡的人一見情形不對,立刻就撥打了110,警察來的倒也快,一看這架勢,眉頭一皺,帶隊的警察快步上前厲聲喝道,“幹什麼?快將人放開!”
劉哥對幾個手下點了點頭,一得到自由的梅雪連忙將梅大廚從地上扶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和害怕,“爸,你沒事吧?有什麼傷到?”
“我沒事!”粗聲粗氣的開口,梅大廚氣的夠嗆,感激的看向出警的兩個警察,“警察同志,他們就是碰瓷團伙……”
聽完梅大廚的敘說,兩個民警也感覺劉哥他們像是碰瓷的,只可惜大廳裡的幾桌客人都沒有目睹到事情的經過,剛剛混亂的時候,除了譚果這一桌,其他幾桌客人一看劉哥這架勢,都嚇的逃走了。
隨着監控視頻的調出,梅大廚和警察面色都凝重了幾分,因爲角度的關係,監控並沒有拍到禮盒到底是怎麼掉下來的,但是從畫面上,當時並沒有人伸手將禮盒從桌子上推下來,而梅話剛好轉身,也有可能是她不小心碰到了禮盒。
“警察同志,就算有人會拿幾塊古董的瓷片冒充完整的古董來碰瓷,我這可是真正的古董,每一塊碎瓷片都是粉彩鏤空轉心瓶的一部分,警察同志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請專家過來一塊瓷片一塊瓷片的鑑定,也可以讓修復古董的專家來複原。”
劉哥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開口,危險的眯着眼,將一旁的合同遞了過去,“這個瓷瓶是通過專家鑑定過的,今天下午兩點就要送給國外的大客戶,違約金就三百萬,警察同志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調查。”
一般碰瓷的不過是憑着一股子無賴的精神,死纏爛打的從受害者這裡訛詐一點錢,劉哥的態度太鎮定也太坦然,這會連兩個警察都不確定這古董是不是真的了。
“不用這麼麻煩。”就在梅家父女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衆人回頭一看,卻見譚果走了過來,指了指劉哥身邊一個黑瘦的青年,“事發的時候我筷子剛好掉地上了,所以我看見了,服務員轉身的一瞬間,這個黑瘦男人突然擡腳踢在了桌子腿上,將桌子邊緣的禮盒碰掉到地上了。”
譚果此話一出,梅家父女不由的喜上眉梢,劉哥表情則是一變,他之所以讓手下坐了三桌,目的就是爲了避開目擊者,沒有想到還是被人看見黑子的動作了。
“小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劉哥沒有了剛剛冷靜淡定的表情,眼神狠戾的看向譚果,危險的目光裡充滿了不言而喻的威脅。
譚果表情實在太坦然,所以劉哥完全沒有想到譚果是在瞎忽悠,她根本沒看到黑子的動作,只可惜當時的確是黑子踢的桌腿,所以劉哥燈下黑的以爲譚果在撿筷子的時候剛好目睹了這一切。
“至於這些瓷片。”譚果拿起大桌子上的碎瓷片看了看缺口處,“如果這個轉心瓶是剛剛打碎的,斷口處的氧化時間非常的淺,但如果早就打碎了,暴露在空氣裡的時間就長了,這種轉心瓶用瓷石爲原材料,由石英和絹雲母組成的,只要檢測裡面氧化鐵和氧化鈦這些化學成分的氧化程度,就可以精準的判斷出轉心瓶破碎的時間。”
梅家父女和兩個警察聽的雲裡霧裡的,但是看譚果侃侃而談的姿態,不由自主的相信了譚果的話,梅大廚更是感激的看向譚果,“行,不管鑑定費是多少,我都出了。”鑑定一下總不可能超過百萬,而這些人張口就是一千萬!
劉哥的臉徹底陰沉下來,暴虐的目光看死人一般的看向譚果,一股子駭人的戾氣讓兩個警察都下意識的抖了一下,剛打算開口,劉哥突然揚起手一巴掌向着譚果的臉扇了過來。
劉哥的動作快,可是鄒老的警衛員塗剛的動作更快,喀嚓一下精準的抓住了劉哥的右手,“你幹什麼?”
“你這是惱羞成怒了!還想要打人!”梅大廚氣憤的嚷了起來,之前他就認爲這些人是來飯店碰瓷訛詐的,可沒有證據,現在有了譚果的作證,再加上那什麼檢測,梅大廚頓時理直氣壯起來。
“給老子砸了這裡!”劉哥厲聲一喝,話音落下的同時,一腳向着塗剛的小腹踹了過去,他原本算計的好好的,即使警察來了他也不怕,證據齊全,不怕梅家不賠償一千萬!
沒有一千萬賠償可以啊,將梅家祖傳的菜譜交出來抵債,爲了今天這事,劉哥事先踩過點,還專門找了道上倒賣古董的人,收購了這個出土就破碎的粉彩鏤空轉心瓶,偏偏卻多了譚果這個攪事的,既然明的不行,那就只能來黑的!
十多個青年得到命令之後,抓起手裡頭的東西就開始打砸起來,兩個警察攔都攔不住,好在梅家後廚還有兩個幫忙切菜配菜的小廚師,這一打整個場面就亂起來了。
譚果踹開衝過來的兩個混混就竄到鄒老面前,心虛的笑了笑,“這裡太混亂,老爺子我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鄒老點了點頭跟着譚果剛打算出門,忽然從門外跑來好幾個人,爲首的臉上還帶着青紫的瘀傷,一頭黃毛格外顯眼,正是譚果之前在趙家公司辦公室裡碰到的黃毛,後來帶着大嘴哥在龍虎豹保全公司的門口圍堵了譚果和何大山,然後反被揍了一頓。
冤家路窄!黃毛原本就在附近吃飯,結果接到電話知道自己大哥在這裡跟人打起來了,立刻帶着手底下五六個兄弟衝過來幫忙,然後一眼就看到走到門口的譚果。
“原來是你!”黃毛陰森森的開口,目光裡充滿了仇恨之色,“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哥幾個跟我上,先抓住這個小賤人!”
大廳裡,塗剛出手剛猛強勁,其他幾個小青年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唯獨黃毛的哥哥劉翔是個練家子,但根本不是塗剛的對手,所以當餘光瞄到門口的五六人向着鄒老衝過去時,塗剛眼神狠戾一變,捱了劉哥一腳之後,順勢向着門口躍了過去,一腳將衝在最前面的黃毛給踹飛了出去。
“鄒老小心!”
“老爺子小心!”
幾乎在同時,譚果和塗剛的聲音同時響起,卻見跟着黃毛的五六個人中,其中一人忽然身影詭譎的越過塗剛直奔鄒老而來,陽光下,他右手掌心一道銀光一閃而過,掌心裡赫然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大小和手術剛差不多,可是森寒的刀刃比起手術刀更加鋒利。
塗剛臉色陡然遽變,原本以爲是幾個小混混,即使人多勢衆,但是塗剛一個人也能應付,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一個粗心大意,讓真正的狠角色突破了自己的防線。
這一刻,塗剛目眥欲裂,他想要快,想要更快,可是敵人的步伐更快,短短不到一米的距離就是鄒老,而此刻塗剛卻在三米之外,還有幾個礙事的混混擋在中間。
面對死亡的危險,鄒老目光猛地一沉,原本和善慈愛的表情也在瞬間嚴厲下來,此刻,鄒老已經明白這些人是衝着自己來的!根本不是要什麼梅家菜譜,暗中的人知道自己愛吃,必定會來梅家小館,所以才製造了混亂,讓塗剛疏忽大意了。
一瞬間,手持利刃的男人眼神冰冷的駭人,右手的利刃高高的舉起向着鄒老的脖子摸了過去,一刀割喉,即使華佗在世也救不了頸部大動脈被割斷的鄒老。
可是就在瞬間,男人眼神陡然一變,只感覺胸口劇烈一痛,他不敢相信的低頭一口,心臟處爆發出血花來,子彈貫穿了胸口,男人痛苦的扭曲了表情,手中利刃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快走!”譚果右手持槍,左手抓住了鄒老的胳膊,剛要帶着人離開,危險的感覺瞬間襲來,譚果猛地擡頭向着四點鐘方向看了過去。
梅家小館是鬧中取靜的四合院,而四合院的四周都是林立的高樓,此刻四點鐘方向,一扇窗戶是打開的,譚果想都沒有想的一把將鄒老撞開了。
砰的一聲!子彈穿破空氣的聲音響起,揍老身後的玻璃窗應聲而碎!狙擊手!塗剛神色大變,毫不客氣的對着黃毛的右腿開了一槍,人已經撲到了譚果和鄒老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護盾,“鄒老,我們快上車!”
估計是看到譚果和塗剛都開槍了,劉翔這些混混都傻眼的愣住了,地上黃毛痛的慘叫着,被塗剛一槍射中了膝蓋,他的右腿算是廢了,可是黃毛還是幸運的,大門口還躺着一具溫熱的屍體,心臟處殷紅一片,被譚果一槍擊中心臟斃命了。
“上我的車!”譚果快速的開口,剛將鄒老推到了後座上,狙擊手的第二槍已經射過來了,可是特殊鋼材的車身是完全防彈的,上車的鄒老只聽見砰的一聲,車身卻是完好無損。
譚果發動汽車,黑色的汽車如同魅影一般駛入到了車流之中,至少避開了狙擊手的死亡射殺。
幾分鐘之後,車裡三人都鬆了一口氣,塗剛握槍的右手都有些的發抖,他幾乎不敢相信如果今天不是有譚果在現場,那麼鄒老必定遇害了,對方不但安排了殺手混到那些混混裡,暗中還安排了狙擊手,甩開了所有警衛的鄒老今天必死無疑。
鄒老面無表情的坐在汽車後座上,他算是微服私訪來南川的,爲的就是處理趙家的事情,可是鄒老沒有想到自己的行蹤還是泄露了,暗中的人甚至早已經部署好了殺局,只等自己入局!
“鄒老,我已經通知駐S省的韋少將,由他派人過來保護您老的安全。”塗剛低聲開口,敢對鄒老下手的人必定非同一般,他和餘下的四個警衛員只怕保護不了鄒老的安全。
說完之後,塗剛戒備的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譚果,出了這樣的情況,塗剛已經不放心任何人,尤其是剛剛碰到的譚果,即使她之前救了鄒老,可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剛好出現在梅家小館,身手不錯,還佩了槍,這太不尋常了。
鄒老對着警戒的塗剛擺擺手,這個小姑娘雖然出現的太過於巧合,可是鄒老相信自己的判斷,更何況對方佈下殺局是要殺掉自己,這個小姑娘如果身份有問題,事發時她完全沒有必要救自己。
譚果自然知道塗剛的懷疑,所以她纔會主動說開車,否則塗剛絕對不放心自己和鄒老留在後座,只是汽車纔開出不到五分鐘,譚果眉頭一皺的看着兩側的倒車鏡,兩輛黑色寶馬車遠遠的追了上來。
“老爺子,坐穩了!”譚果提醒了一聲,一腳踩在油門上,搶在紅燈亮起的前一秒,黑色汽車突然急轉彎拐上了另一條馬路,突然的調轉方向,引得四周的司機連忙剎車,叫罵聲和喇叭聲響成了一片。
可是即使如此,兩輛寶馬車依舊跟隨其後,塗剛此刻也警覺到了不對勁,眼睛裡迸發出銳利的寒光。
“你們身上被人安了定位器。”甩不開後面的車子譚果已經知道原因了,可是那些微型的定位裝備有些不過米粒大小,只怕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
鄒老的臉色也沉了沉,對方能事先洞悉自己的去處,肯定是提前做了萬全的準備,但是能在自己身上安裝定爲器,那只有身邊親近的人才能做到,鄒老這一次來南川,除了塗剛外只帶了四個警衛員,這說明其中有一個人叛變了。
有了定位器,即使譚果車技再好也於事無補,對方既然要致鄒老於死地,只要在半路上調兩輛大貨車過來,簡單粗暴的衝撞過來,那絕對是車毀人亡了!
“老爺子,我要開啓車上的電磁干擾設備。”譚果說話的同時,就開啓了設備,然後再次加快速度準備甩開後面跟蹤的兩輛寶馬車。
或許是定爲信號突然消失,後面的兩輛寶馬車瘋狂的加快速度追了過來,若不是距離太遠,估計都會開槍射擊了。
“鬧市區太危險,往城外開!”鄒老沉聲開口,現在是下午上班的高峰期,馬路上車輛太多,兩輛寶馬車瘋狂的追趕,很容易引發連環交通事故。
譚果方向盤一轉上了通往市郊的高架,如果在鬧市區,以譚果的車速更容易甩開後面的車子,但是卻要以普通人的生命爲代價,一旦出了市區,沒有了其他車輛的干擾,即使定位器失靈了,對方依舊能繼續追蹤上來,鄒老自身就危險多了。
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汽車已經開出了市區,當看到視線前方開過來的另外兩輛車,譚果臉色陡然一變,“對方只怕是入侵了沿途交通探頭,再在馬路上開車就危險了。”
原本只是兩輛車,現如今後面兩輛還沒有甩開,前面兩輛車又已經追趕過來,四輛車一旦形成前後夾擊的陣型,譚果的車子就算性能再好,甩開了這一次,但是還有下一次。
汽車忽然一個轉彎向着左邊的小道開了過去,南川雖然經濟發展的極好,可以說是寸土寸金,但是市裡也非常注重城市的綠化建設,空閒的地方都種植了綠色喬木。
此刻譚果選擇的方向就是市郊最近的景山公園,這個公園以景山而命名,將整座景山都放到了公園規劃裡,每到週末來這裡呼吸新鮮空氣、爬山的人最多。
譚果的車速極快,汽車一路開到公園入口處之後,譚果三人立刻下了車,對方準備充分,如今入山是最安全的,而且譚果也知道大哥譚辰暗中安排的人肯定隨後就到。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四輛寶馬車也停在了公園入口處,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黑色汽車之後,從車上下來的八個人也進入了公園,向着進山的通道走了過去。
鄒老年紀畢竟大了,雖然平日裡也注重養身,但是這樣快步的疾走,還是爬山,不到半個小時,鄒老就氣喘吁吁,體力明顯跟不上了。
譚果看了看四周,忽然眼睛一亮,“鄒老,這邊有個小山洞,你先躲進去,這槍你拿着防身。”
塗剛感激的看了一眼譚果,鄒老肯定是走不動了,後面的敵人鐵定會追上來,如今譚果讓鄒老躲進山洞,已經是存了和塗剛一樣的心思,血拼到底,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鄒老的安全,這一刻,塗剛對譚果再沒有任何的懷疑了。
“我還能堅持,他們人多,我們繼續走下去。”鄒老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拒絕了,自己身上被安裝了定位器,即使之前已經通知了韋少將,但是短時間之內對方肯定無法趕過來,就譚果和塗剛兩個人,根本敵不過有備而來的敵人。
“鄒老你放心,我和塗大哥最多堅持十分鐘後援就到了,放心吧,我還等着和你一起去南川的各種特色館飽吃一頓。”譚果一笑,將手槍和揹包都塞給了鄒老,“您老快進去,我和塗大哥先隱蔽,能偷襲一個是一個。”
譚果神色太過於鎮定,即使如此危險的境地卻依舊笑嘻嘻的,鄒老也安下心來點了點頭,看來這小姑娘身份也不簡單。
譚果和塗剛選擇了最好的地方隱蔽起來,果真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八個男人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眼神戒備的看着四周,右手一直放在腰側,如果這裡不是景區,估計他們就直接拿着槍出來找人了。
塗剛剛打算開槍偷襲,譚果對着他搖搖頭,忽然從藏身的地方跳了出來,一下子,八人立刻戒備起來,眼神狠戾的盯着譚果和後一步出來的塗剛。
“這裡是景區,雖然遊客少,可還是有不少人會過來。”譚果笑眯眯的開口,拍了拍自己腰側的手槍,“如果我們開槍戰,我可以肯定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景區就會亂起來。”
“你想怎麼樣?”八人裡,一個年紀四十來歲的男人沉聲開口,他膚色黝黑,右臉頰帶着一道傷疤,不同於塗剛的殺氣內斂,男人周身爆發出如同野獸般狠戾暴虐的氣息,絕對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
“很公平,我們兩個,你們八個,我們不動槍,只憑武力,如果我們兩個死了,人你們帶走。”譚果活動着手腕,順勢動了動腳踝,八個高手,譚果其實已經認出對方的身份了。
年紀小的時候和譚譚他們弄了個殺手組織,譚果他們雖然秉持着銀貨兩訖的原則,但是有些喪盡天良的生意,即使僱主價格開的再高,他們也不會接的,可是當時道上有另一個組織卻不同,只要給錢,足夠的錢,即使是總統,他們也敢去暗殺。
而這個臭名昭著的組織正是國際上讓人聞風喪當的——血骷髏,他們都是團伙作案,每個人身上都揹負着多條人命,是真正的滅絕人性的劊子手,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標誌正是他們右手腕處有一個血紅色的骷髏紋身。
爲首的男人看了看譚果和塗剛,他們並不在乎會殺掉無辜的遊客,但是一旦事情鬧大,他們想要離開華國境內就不容易了,必定會被全國通緝,而只要無聲無息的殺掉眼前這礙事的兩人,至於那個目標老頭,就如同捏死蒼蠅一般簡單。
“可以!”男人點頭同意了,八人圍着譚果和塗剛慢慢的走着,四人圍攻一個,一剎那,雙方同時動手。
並沒有因爲譚果是女人而掉以輕心,在血骷髏的組織裡,多少人就是死在輕敵上,不管是五歲的嬰兒還是八十歲的老人,他們都可能殺死你,所以血骷髏的宗旨就是不放過任何一個人,直到你將對方殺死,然後在他腦門上補上一槍,這樣你纔可以放鬆警惕。
一股鋼戾的拳風迎面而來,譚果眯着眼隨即出手正面迎擊的碰撞上去,砰!拳頭對着拳頭狠狠的撞擊到了一起,譚果身體往後退了一步,而爲首的男人卻連連後退了五步才穩住了身體。
好強大的力量!爲首男人眼神陰翳的駭人,嘴角勾起嗜血的笑容,多少年了,他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強的女人,同樣強大的男性敵人,再強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他真正喜歡獵殺的就是女人,看着那漂亮的臉上流露出對死亡的恐懼,那一刻簡直太棒了。
“一起上!”爲首男人獰笑一聲,如同從地獄血窟走出來的惡魔,他們完全沒有道義可言,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殺死敵人,所以隨着男人的一聲令下,餘下三個男人同時也向譚果出手。
電光火石之間,五人的身影激烈的碰撞到了一起,沒有任何的技巧可言,完全是力量的純粹比拼,譚果放棄了一切防守,不惜一切代價以傷還傷,也要最大程度的傷到對方。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白嫩嫩的小姑娘力量大的可怕,那粉白的拳頭卻像是鐵錘一般,每一次打在身上都來帶來一股撕裂般的劇痛。
雖然只是短暫的五分鐘,可是血腥格鬥的雙方而言,這五分鐘似乎就像是一輩子一樣的漫長,鮮血從嘴角迸發而出,全身的要害處都被攻擊到,每個人都像是從血河裡爬出來的一般,渾身充滿了自己的或是敵人的鮮血,可是眼神經過了鮮血的洗禮,顯得愈加的狠戾暴虐和瘋狂。
“啊!”塗剛痛苦的低嚎一聲,身體狼狽的摔在了地上,他的右腿呈現詭異姿勢被折斷了,因爲太痛,身體不斷的顫抖着,一個人面對四個高手中的高手,塗剛傷的不輕,可是他猛地將斷掉的右腿矯正過來,然後慢慢的站起身來。
可是塗剛還沒有來得及完全起身,一個男人突然狠戾的攻上前來,可就在這一瞬間,塗剛眼神一亮,反身迎擊過來,錯估了塗剛攻擊力的男人眼睛猛地瞪大,可惜卻已經太遲了,脖子被扭斷的嘎吱聲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
嗚!在塗剛殺掉第二個敵人之後,餘下的兩人一腳狠狠的踢在了塗剛的腹部,力度之大直接將人踹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樹杆上,大口大口的嘔着鮮血,內傷已經很嚴重了。
譚果這邊並沒有殺掉一個敵人,可是眼前的四個敵人身影卻已經搖搖欲墜了,畢竟在完全的力量比拼之下,即使是血骷髏的人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力量比不過一個人,而且還是四對一的狀態下。
可是這樣的僵持下,四人都傷的不輕,喘着粗氣,身體搖搖欲墜着,體力已經被耗掉了九成,而此刻,譚果笑着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陡然一狠,濃烈的殺機從眼中迸發而出。
爲首的男人只感覺一股不祥的感覺,可惜卻已經太遲了,瞬間的時間,譚果身影快若疾風,雖然滿身的血跡,可是她看起來像是一點都不疲憊一般,速度甚至比之前打鬥的時候還要更快。
四道悶哼聲響起,譚果如同無形的劊子手一般收割着鮮活的人命,一轉眼的功夫,她用充足的體力和耐力絕殺了只剩下一成體力不到的四個敵人。
“還有你們兩個!”譚果面帶着微笑,看起來像是乖巧的鄰家女孩,可是卻讓僅存的兩個男人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這個女人是魔鬼!兩個男人並肩站立着,目光驚恐的看着愈戰愈勇的譚果,這根本不是人!人類不可能有這樣可怕的體力,就在一瞬間,其中一個男人右手突然向着腰側摸了過去……
可惜他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拼,拔槍的速度已經慢了很多,而就在這一瞬間,譚果右手的手槍已經連開兩槍。
眉心迸發出血花,倒地的兩個男人臉上殘留着死亡前的不甘,他們經歷過那麼多危險的境地,爲什麼會喪命於此,死在一個小姑娘手裡頭。
感謝大哥當年那滅絕人性的各種訓練!譚果活動了一下疼痛的身體,她一直堅定的認爲自己之所以這麼懶散,一定是小時候大哥訓練過度了,透支了自己所有的精力,所以才導致自己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
“你簡直……”即使傷的再重,塗剛也沒有昏過去,他的任務是保護鄒老,在鄒老沒有安全之前,他不能昏,此刻看着走過來的譚果,塗剛含混不清的說了一句,眼一閉就支撐不準的倒下去了。
自己不就是天生神力嘛!譚果扶起地上的塗剛,可是即使體力充沛到不像是人類,大哥也能無情的將自己訓練的像是狗一樣,連爬的力氣都沒有。
這邊剛打算將塗鋼扶起來,譚果眉頭一皺,快速的將塗剛又放到了樹下,一轉頭卻見兩個持槍的男人正好整以暇的走了過來,看起來面帶笑容,可是眼神卻狠戾的駭人,比起剛剛死掉的幾人,這兩個男人周身爆發出來的氣勢更爲的可怕。
“沒有想到華國果真臥虎藏龍。”其中一個外國男人笑着看向譚果,“可惜了甜心,套用你們華國的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譚果看了看這個外國男人,還有他身側正拿着平板的另個一男人,應該就是他們兩個在幕後操控的,而這個電腦男應該就是黑客高手。
“這句話就還給你們了。”譚果一聳肩膀,轉身向着塗剛走了過去。
看着背對自己的譚果,外國男人眼神微微一變,莫名的有種不安的感覺,可是此刻他也不顧的什麼了,擡手就要對譚果的後背開槍射擊。
“啊!”外國男人痛苦的悶哼一聲,持槍的手腕被子彈射出了一個血窟窿,瞬間從暗中出現的四人以極快的速度將還活着的兩個人生擒住了。
譚果笑着擺擺手,她知道後援一開始就到了,但是除了之前死掉的八個人,肯定還有人在暗中指揮着,譚果知道譚辰派的人不出現一是因爲自己沒有危險,二是因爲他們要等最後的人出現。
“小姐。”一個男人向着譚果恭敬的行了個軍禮,身爲譚宸的親衛手下,他們一直都聽過一個傳聞,想要成爲譚宸的親衛只有一個篩選標準,那就是跑步只要能超過譚果當年的記錄就行了。
然後的然後……說起來都是淚啊,爲什麼沒有人說譚家小公主那是公主的外表,魔鬼的體力,這就是一個不知道疲倦的機器人!
據說在十二歲的時候,譚宸從各個部門特招過來的大兵都是心高氣傲的主,根本不服氣和他們年齡相差不多的譚宸,然後各種流言滿天飛。
小糖果一怒之下,和這羣特種大兵開始了耐力體力大比拼,然後一個人幹掉了三百多個特種大兵,等譚宸到達訓練場的時候,訓練場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若不是還有呼吸,估計都能將人嚇一跳。
四十多度的高溫之下,譚果無辜的站在樹下啃西瓜,只說了一句這些人太沒用,弱雞一樣,好不容易恢復了體力要爬起來的幾個特種大兵,吧唧一下又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