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當票是藏在我母親遺物裡的,之前我一直沒有發現。”戴母死後將生前的日記本留給了戴舒悅,上面記錄了戴舒悅小時候的點點滴滴,所以她一直沒有發現封面裡藏了一張當票。
直到幾年前,日記本的封面被翻舊了,戴舒悅買了書皮打算給日記本重新包個封面,也就在那時她才發現了卡在封面裡的這張當票,日期是四十多年前的。
戴舒悅知道母親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將這張當票藏的這麼嚴實,而且上面的金額足有兩百多萬,這在四十多年前絕對是一筆想都不敢想的鉅款。
“那金萍到底怎麼回事?”譚果將這張關鍵證據的當票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雖然時隔四十多年,但是當票上有當時典當行的地址和店老闆的名字,要查起來並不太困難。
戴舒悅苦澀一笑,喝了一口茶水,讓波動的情緒冷靜下來,這纔再次開口:“金萍大學畢業之後,她並不想立刻和雷大海結婚,他們倆算是朋友之上、戀人未滿。”
金萍一開始就打算去希望小學工作,然後成立一個民間慈善機構,幫助那些上學困難的孩子,這自然遭到了金萍父母的反對,鳳凰村和梧桐村原本就是死對頭,從祖輩遺留下來的仇恨,金萍要去梧桐村教書,她父母是怎麼都不同意。
金萍只好收拾東西自己去,收拾舊物的時候,這才翻出了早些年沖印的那張照片,戴舒悅繼續開口道:“金萍當時並沒有發現這張照片和她相框裡的那一張有什麼區別,她打算將照片翻拍一下保存到電腦上。”
當看到電腦屏幕上放大的照片之後,金萍就怔住了,這張照片能明顯看到左下側的花環,可是相框裡她看了好幾年的照片根本沒有花環。
金萍一直記得她拿到照片的第一天就去縣城沖洗了一張,然後一張放到了影集裡,一張卡在了相框裡,可是兩張相片卻不同了。
在將電腦上的相片不斷放大之後,金萍終於發現花環下似乎有一小截白骨,她找了大學學計算機的同學處理了照片,再次確定這真的是一小截骨頭,很有可能是人的骨頭。
金萍和戴舒悅都去了圖書館查資料,兩人連續碰面了好幾次,最後都查到了四十多年前M國華僑姚姓三口人在貓兒山失蹤的資料。
“我們懷疑葉梅阿姨的死也和我父親有關,但是並沒有證據。”戴舒悅是真的後悔當初將金萍牽扯進來,最終害得她被殺身亡。
金萍已經去了希望小學教書,回鳳凰村的次數很少,雷大海決定替金萍查一查相思樹下到底有沒有骸骨,但是那個時候相思樹下早就抹了水泥,而且因爲早些年風水大師來了村裡說相思樹就是鳳凰村的鎮村之寶,所以雷大海也不好明着開挖。
“雷大海因爲和金萍婚事的不順利,他就和雷村長說想要找算命先生算一算,看看是不是婚姻不順。”雷大海真正的目的則是爲了找到當年來村裡看風水的大師,想要知道他說是不是被戴志誠收買了,故意誇大了相思樹的作用,從而讓村民敬畏,這樣就沒有人敢在樹下亂挖。
可惜雷大海經常在相思樹下轉悠,又打算去找當年的風水大師,這讓戴志誠有些的不安,所以他纔會設計了雷大海酒駕撞人的車禍,目的就是將雷大海送進監獄,也算是一個警告。
“在雷大海坐牢之後,你和金萍就更加確定你父親的嫌疑?”譚果看向戴舒悅,葉梅的死亡就是最好的警告,雷大海緊跟着出事了,金萍和戴舒悅都不敢繼續深入調查了,但是又心有不甘。
點了點頭,戴舒悅嘆息一聲,“當年他能殺掉姚家三口人,最小的孩子只有七歲,葉梅阿姨更是被分屍了,而我一直懷疑我母親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纔會被他換了藥最終害死的,我和金萍都暫時罷手了。”
停止調查之後,金萍一直有些不安,總擔心坐牢的雷大海,而劉莉剛好申請了助學資金,金萍從戴舒悅那裡知道戴志誠外面包養過很多女人,只可惜他一直沒有兒子,甚至就劉莉一個私生女。
雖然戴志誠隱瞞的極好,所有的痕跡都抹除乾淨了,但是戴舒悅畢竟是他的女兒,戴志誠也從沒有懷疑過她,因此戴舒悅才能查到劉莉的事情,通過偷偷調查劉莉,戴舒悅發現吳卉和戴志誠之間有些的曖昧。
葉梅被殺,雷大海坐牢,金萍太擔心吳卉的安全,畢竟戴志誠連原配妻子都能害死,當年相思樹下照相的是她們三個,金萍和戴舒悅幾番猶豫之後,終於決定將她們的調查告訴了吳卉,“我們想要讓吳卉提高警惕,其實也想讓吳卉來調查,畢竟她比和我金萍都方便多了。”
身爲戴志誠的秘書,吳卉在公司有一定的權力,想到戴志誠突然示好的時間就是在雷大海撞人坐牢的時候,吳卉很精明也很敏銳,她知道戴志誠或許是懷疑自己。
畢竟自己跟在他身邊時間長,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自己都知道,戴志誠可能懷疑是自己在調查他,所以戴志誠才故意示好自己,不是爲了女色,只怕是爲了試探。
正是因爲太瞭解戴志誠的爲人,知道他僞善背後的狠辣手段,擔心金萍她們也會像葉梅一樣被殺害,吳卉決定以身飼虎潛伏在戴志誠的身邊,吳卉心裡頭很清楚,如果金萍她們都出事了,那自己肯定也是難逃一死。
雷大海出獄之後,見過金萍好幾次,但是爲了金萍的安全,雷大海每一次都裝作和金萍是不歡而散,兩人如同因愛生恨的仇人,他希望戴志誠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可是金萍還是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跟蹤自己。
而吳卉也隱隱的感覺到不安,最終幾人決定不能坐以待斃,畢竟他們只有四個人,也只有戴舒悅有些錢而已,和久經商場、人力物力財力都龐大戴志誠根本無法抗衡。
“我們商量的最終結果就是讓雷大海假裝綁架了金萍,然後失足掉到懸崖下死亡,金蟬脫殼的雷大海就可以暗中繼續調查,他已經派了人盯梢金萍、吳卉和丁綺夢,這樣做也是爲了確保金萍她們三個的安全。”
戴舒悅想的是如果戴志誠發現暗中調查他的人並不是金萍她們三個,這樣一來,金萍她們就安全了,雷大海已經假死了,戴志誠一時半刻也查不到是什麼人在查他。
可是戴舒悅他們還是判斷失誤,不,更正確的來說她們沒有想到戴志誠會趕緊殺局,行事如此的狠毒,金萍失蹤之後,戴舒悅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她擔心金萍已經凶多吉少了,而劉莉這羣高中生在五華廟發現金萍的頭顱之後,戴舒悅知道戴志誠出手了,他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我們以爲金萍是他殺的,所以雷大海故意綁架了劉莉,故意現身,就是爲了引他來滅口。”眼眶發紅,聲音哽咽起來,戴舒悅是不同意雷大海的決定,但是金萍已死,雷大海生無可戀,他寧願用自己當誘餌來引出兇手。
譚果將紙巾遞了過去,“所以你們在雷大海棲身的出租屋裡裝了探頭,但是你沒有想到被拍到的兇手不是戴志誠,若是田舫的保鏢。”
戴志誠在殺害金萍之前,他就已經有了完美的計劃,他故意暫停了五十萬的助學資金,而且派人言語挑唆之後,田舫就利用田家的勢力卡住了上面撥下來助學款,金萍爲了那些貧困學生,她只能去求田舫。
因爲仇恨譚果,但是暫時又沒辦法報復,田舫要挾金萍來陷害關煦橈,答應事成之後助學資金就會到位,金萍只好妥協。
金萍死亡的那個下雨夜,譚果和顧岸拍到了想要的視頻就離開了,柯三少因爲身體素質好一些,清醒的也早,他拿了車鑰匙也開車逃走了,戴志誠這纔將季萍的屍體放到了田舫別墅的客廳裡。
給還處於昏迷的田舫注射了讓人神志不清的藥物,然後又拿着田舫的手在金萍的身上砍了好幾刀,戴志誠推測的一點不錯,田舫清醒之後就看到客廳裡金萍的屍體,腦海裡有着破碎的記憶片段,這些片段都是他拿着刀砍殺金萍的畫面。
田舫已經慌了,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之前吃飯的時候有人說起過的葉梅被殺分屍一案,田舫想到的就是將金萍的屍體分屍,然後埋到這三個地方,嫁禍給當年殺害葉梅的兇手。
中了幾種藥物的田舫雖然勉強分屍了,其實卻留下了很多線索,是戴志誠在給田舫善後,抹除了一切痕跡之後,這也是爲什麼佘政在偵查案件的時候感覺有兩個兇手。
戴志誠又故意讓私生女劉莉一行人去五華廟遊玩,拍照的時候,劉莉故意將同伴小美推了下去,從而順理成章的發現金萍的頭顱,這樣一來,警方即使調查,也只會查到田舫身上,而田舫爲了自己的安全,他肯定會千方百計的讓金萍被殺的案子成爲懸案。
雷大海自願犧牲,但是被他釣出來的卻是蔡由和田舫,吳卉的死似乎在意料之中,如同戴舒悅想的一樣,兇手是她的堂弟戴虎,明知道兇手是誰,卻偏偏沒有有力的證據。
想到好友的接連死亡,想到被病死的母親,戴舒悅目光懇求的看向譚果,“這張照片和當票是我唯一的證據。”
戴舒悅之前根本不敢將當票拿出來,她害怕引起戴志誠的注意,最後這唯一的證據也被銷燬,好在相思樹下的骸骨被挖了出來,戴舒悅這纔將當票鄭重的交給了譚果。
“放心吧。”譚果回給戴舒悅一個肯定的答案,如果沒有這張當票,要抓捕戴志誠非常的困難,畢竟這幾起兇殺案都缺少指證戴志誠的直接證據。
譚果這邊的速度很快,她直接從七局調了人去了四十多年前戴志誠典當珠寶的典當行,雖然時間久遠,當初接下這筆生意的老闆已經去世了,現在典當行是他的兒子在經營,不過對方還是知道這件事的。
四十多年前,老闆兒子也二十多歲了,二百多萬可是一樁大生意,記憶不深刻都難,典當行雖然也是有些涉黑,但是手續卻是齊全的,四十多年的資料也是保留齊全。
不但有戴志誠當初的簽名手印,還有身份證複印件,當初被典當的幾件珠寶首飾,典當行這邊也都拍了照存了檔,這就是所謂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如果沒有戴舒悅母親留下的這張當票,戴志誠或許就逃過一劫了,估計當年戴志誠害死原配妻子,就是爲了滅口,可最終在多年之後鋃鐺入獄。
“他爲什麼要見我?”來到市局的譚果是真的詫異,戴志誠已經被抓捕歸案了,他見戴舒悅這個女兒也好,去見律師也好,譚果真想不明白他見自己做什麼。
“不清楚。”佘政也不明白,姚家三人的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畢竟時隔四十多年,古青桐也沒有在骸骨上找到相關證據,如果不是那一張起到關鍵性作用的當票,警方即使知道戴志誠是兇手,卻也拿他沒辦法。
譚果推開審訊室的門,戴志誠再沒有了以往成功企業家的意氣風華,穿着桔紅色的囚服,雙手戴着手銬,神色灰敗,眼神黯淡,就是一個最普通的老人。
“譚小姐,請坐。”看到譚果後,戴志誠目光閃爍了幾下。
被抓捕後的這兩天,戴志誠將整件事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他發現如果沒有譚果,他不會鋃鐺入獄,但是此刻,戴志誠看向譚果的目光並沒有仇恨,有的只是算計。
“有什麼事直說吧。”如果不是這一樁一樁的命案,譚果也不敢想象這個S省優秀的民營企業家,全國知名的慈善家,竟然會是一個滅絕人性的兇手,身上揹負了五條命案。
“譚小姐,我和你做一筆交易,只要你將那張當票從市局弄出來毀掉,我可以給你一個億的費用。”戴志誠正色的開口,看起來頹敗的臉龐上一雙眼卻閃爍着詭譎的精光。
“譚小姐,雖然秦總對你非同一般,可是你能保證十年後二十年後,秦總裁還會像今天這樣愛你嗎?那個時候,一旦失去了秦總裁的寵愛,不管是唐家也好,秦家也罷,還有你得罪的田家、柯家,他們都不會放過你的。”
戴志誠看了一眼沉默譚果,繼續遊說的開口:“有了這一個億,譚小姐你完全可以移民到國外,可以請一流的保鏢保護自己,你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過的比誰都幸福痛快。”
一個億啊!譚果笑了起來,多少人一輩子都不敢想的鉅款,放到銀行裡,利息都夠揮霍一輩子了。
“譚小姐,你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你依靠的只是秦總裁的寵愛,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戴志誠見譚果不爲所動,繼續遊說:“秦總手下有一批好手,只要將這張當票銷燬了,這一個億就是你的。”
“多謝戴先生你爲我考慮的這麼周全,我和秦總裁以後結婚,他的錢就是我的錢了,我何必多此一舉。”譚果笑着拒絕了戴志誠的提議。
戴志誠譏諷的看着如此天真的譚果,在他的判斷裡譚果絕對不是這樣單蠢的人,所以她會這樣說,不過是堅定的認爲秦豫不會拋棄她。
戴志誠老神在在的笑了起來,“譚小姐,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道理,愛情不能當飯吃,錢還是握在自己手裡最實在。”
譚果拿出手機撥通了秦豫的電話,看了一眼戴志誠,“秦總裁,如果我們結婚,你會把所有財產過戶到我名下嗎?”
秦豫並不認爲譚果會缺錢,低沉的聲音堅定不移的通過手機傳了過來,“可以。”
“我知道了。”譚果掛了電話站起身來,看着臉色陰沉的戴志誠,“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戴先生,你被執行死刑之後,戴小姐會將你所有的財產都捐出去,成立一個貧困學生基金。”
戴志誠憤怒的看着轉身出門的譚果,雙手用力的拍在了桌子上,手銬被打的鐺鐺響,他根本沒有想到譚果會拒絕自己,如今自己的意圖已經暴露了,戴志誠明白不管他再請什麼人,都不可能從佘政手裡頭將當票偷走了。
戴志誠一案審判的很快,因爲罪行惡劣,戴志誠被執行了死刑,戴舒悅以金萍的名義成立了平困學生助學基金,整個南川都譁然了,估計誰都沒有想到白手起家的戴志誠是以謀財害命發家的。
劉莉和劉母都安全的回來了,跟着戴志誠這麼多年,她們母女也有足夠的金錢生活,鳳凰村的相思樹就成了一棵普通的百年大樹,蔬菜基地的擴展也順利進行了。
戴志誠垮臺很快,而受益最大的自然就是秦豫,戴舒悅將公司都以最低價賣給了秦豫,着實讓南川市這些老總們紅了眼,偏偏戴舒悅一意孤行,最終便宜了秦豫,讓秦豫的資產短時間之內至少翻了一倍。
四月二號是秦老爺子七十歲的生辰,秦家的請帖散出去之後,基本上南川市的大人物都會到場,且不說秦家原本就是南川的老牌世家,是商界的龍頭老大。
如今秦豫更如同一顆耀眼的新星,除了龍虎豹保全公司外,更成功的吞併了戴志誠的公司,不管秦豫和秦家關係如何惡劣,但是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來,所以秦老爺子生日當天,秦家別墅可謂是車如流水馬如龍的熱鬧。
唐毓婷有些嫉妒的看着坐在角落的秦豫和譚果,原本這一切都該是自己的,可是偏偏便宜了譚果這個賤人!
秦豫性子冷傲、行事狠戾,所以秦老爺子的壽宴,秦天霖站在門口如同主人一般迎賓,秦豫這個真正的嫡孫卻窩在角落裡陪着譚果吃東西,這讓現場不少人都忍不住的感慨,什麼叫做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們算是見識到了。
“我總感覺秦總裁併不是真的喜歡譚果,或許只是爲了氣氣秦家而已。”幾個豪門千金此刻聚在一起,談論的焦點自然是身價倍增的秦豫,“譚果如果真的優秀那也就罷了,即使門不當不戶對的,秦總裁要喜歡譚果,秦家也攔不住,可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保姆而已,秦總裁絕對不可能看上她的。”
“是啊,我媽也是給我這樣說的。”另一個女孩子得意一笑,挺了挺高聳的胸脯,她今天可不是爲了秦老爺子的壽宴,醉翁之意不在酒,秦豫這樣的金龜婿,估計是所有女孩心目裡的白馬王子。
唐毓婷看着眼前躍躍欲試的女孩子,眼中有着不屑之色一閃而過,之前她也是這樣認爲的,譚果憑什麼讓秦豫這麼看重?可是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唐毓婷算是看明白了,秦豫就是瞎了眼的看上譚果了,還是百般維護。
聽着衆人不斷的在談論秦豫,一旁秦萱陰沉着眼神,之前秦家打算和袁家聯姻,誰知道袁野自殺了,後來秦萱只能聽從家裡安排和田舫認識,可是田舫卻在回帝京的途中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一時之間,秦萱命硬剋夫的名頭就傳了出來,以前衝着秦家的名頭,衝着秦天霖這個大哥,不少豪門世家也相中了秦萱,但是剋夫的名聲一傳出來,衆人如鳥獸散般的退卻了,別到時候和老婆沒有娶到,自己小命沒有了。
“大哥,爺爺讓你過去一下。”秦天祺恨恨的開口,若不是秦天霖一而再的交代了,今天必須剋制脾氣,不能讓外人看了秦家的笑話,更不能惹爺爺生氣,秦天祺根本不願意看到秦豫,更不願意看到他身邊的譚果。
秦豫根本不理睬心不甘情不願的秦天祺,擡頭向着人羣看了過去,秦老爺子正和人寒暄,旁邊站着一個女孩,秦老爺子的目的不言而喻。
站起身來,秦豫拉了拉身旁的譚果,“一起過去。”
秦天祺不屑的哼了一聲,爺爺分明是打算給秦豫相親,他還不識擡舉的將譚果這個賤人帶過去,呸,也不看看譚果是身份,一個保姆而已,要不是秦豫擡舉她,譚果今天根本沒資格進秦家的大門。
“我不去討人嫌,你自己去應酬。”譚果一臉抗拒的擺擺手,自從跨進秦家大門之後,譚果就感到自己遭受了十萬點傷害,現場那些千金小姐的眼刀子咻咻的向着自己紮了過來,秦老爺子什麼心思譚果也清楚,她纔不要去當出氣筒。
“你啊!”秦豫無奈的看着犯懶的譚果,不知道該高興她這麼信任自己,還是該氣惱她根本不將自己當回事。
譚果咧嘴一笑,忽然一手抓着秦豫的胳膊,用力一拉,然後吧唧一下親在了秦豫的臉頰上,隨後笑着擺手趕人,“已經蓋章標誌所屬權了,你快去吧。”
被順毛的秦總裁鳳眸不由自主的軟化下來,寵溺的揉了揉譚果的頭,隨後向着秦老爺子走了過去,不管如何,這畢竟是從小疼愛自己的爺爺,老爺子七十壽辰,這個面子秦豫肯定是要給的。
“等秦豫結婚了,你就打算當下賤的情婦?”秦天祺居高臨下的看着不停嘴的譚果,嫌惡的一瞪眼,“你是豬投胎嗎?除了吃就是吃!”
“免費的美食,不吃白不吃。”吃到美食,譚果心情極好的回了一句,原本今天的宴會譚果是不打算來的,對於秦總裁的爲人譚果還是很相信的,就算其他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但是秦總裁絕對能把持住,不會被外面的狐狸精給勾走。
偏偏秦豫架勢十足的將一份財產轉移文件丟給了譚果,雖然他轉給譚果的只是一部分財產,但是這部分財產說出去足可以讓現場這些人瞪掉眼珠子,上億的資產說給就給了,譚果一高興,得,親自陪秦總裁出席宴會了。
“秦豫要破產了嗎?所以連你都養不起了!”秦天祺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鄙視的看着不停吃的譚果。
從進門到現在她就在吃,已經半個多小時了,偏偏譚果看起來除了臉上肉呼呼的,穿着晚禮服的譚果卻是腰細腿長,吃了這麼多卻是一點肉都不長。
懶得理會二世祖的秦天祺,譚果吃完糕點之後,開始吃水果,秦家果真資本雄厚,今晚上的廚師絕對到達五星級的水準,各式糕點味道極其正宗,果真不枉此行。
看着不理睬的譚果,秦天祺惱火的厲害,剛想要動手,譚果忽然擡起頭,清澈如水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暴躁的秦天祺,明明是極其無害的雙眼,卻讓秦天祺莫名的感覺到一股說不出來的壓力。
“天祺,你二哥叫你過去。”唐毓婷忽然笑着開口,安撫的拍了拍秦天祺的肩膀,“你先過去,今晚上是老爺子的壽辰,不要鬧事。”
深呼吸着,將滿腔的怒火壓了下來,秦天祺倏地站起身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還在吃的譚果,氣惱的轉身離開。
唐毓婷過來了,之前和她聊天的幾個豪門千金也跟着一起來了,之前倒是聽過譚果的名頭,但是譚果實在太懶,基本不出席各種宴會,所以不少人是隻聞其名,今天看到人了,在場的名媛們臉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可是眼中卻是各種鄙視。
“咦,毓婷,她脖子上戴的玉飾和你的一模一樣。”一個女孩眼尖的開口,指着譚果脖子處掛的一塊通透的翡翠,仔細一看之後不由捂着嘴笑了起來,打趣着一旁的唐毓婷,“你們還真有緣分。”
其他幾個女孩一看,也都跟着笑起來了,上流社會的這些名門淑媛都知道,但凡是價格不菲的首飾,基本沒有相同的款型,賣的就是獨一無二的設計,可是衆人仔細一看,譚果脖子上的玉飾和唐毓婷脖子上的玉飾從設計而言是九成九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玉飾的成分和水頭不一樣,唐毓婷的翡翠也是極好的,燈光之下通體翠亮,水頭足,一看就是品相難得的翡翠,絕對是老坑出品的。
再看譚果脖子上的翡翠,嗬,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翡翠已經不能說是透亮了,呈現的是玻璃種纔有的水色,玻璃種的翡翠啊,這一塊至少五百萬以上,難道是秦總裁送給譚果的?
想到此,在場幾個名媛不由嫉妒的咬碎了一口銀牙,憑什麼一個小保姆可以來參加這樣搞規格的宴會,穿着時尚的禮服,佩戴着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秦總裁真的是瞎眼了!
唐毓婷摸了摸脖子上的翡翠墜子,不由笑了起來,“譚果,你果真很喜歡翡翠吧,我記得上大學的時候你就戴着呢。”
這話一說完,幾個羨慕嫉妒恨的名媛一愣,上大學時候就戴了?那肯定不是秦總裁送的,大學時候的譚果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就算不要臉的被那些大款包養了,估計那些老男人也不會如秦總裁這般大方,一出手就五百萬以上的首飾。
所以此刻衆人一看譚果脖子上的玻璃種吊飾,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我就說現在玻璃種的翡翠幾乎是見不到了,怎麼今天這麼有緣就看到了一塊,原來是……”
“是啊,我還想着今天長眼了,誰曾想……”女孩格格的笑着,隨後一臉勸解的看向譚果,“譚果,你現在也算是跟了秦總裁,也要注意一下,不要給秦總裁丟臉,一塊假翡翠你也好意思戴出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秦總裁要破產了。”
“這塊是我出生之後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譚果懶洋洋的回了一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唐毓婷脖子上設計九成九相似的翡翠吊墜,自己這塊可是老媽親自雕刻的,所以唐毓婷是看到自己的翡翠之後,所以找人重新雕刻了一塊,爲什麼?
唐毓婷詫異一愣,“我這塊也是出生之後就戴的,老一輩說翡翠保平安,所以我也經常戴着,即使不方便的時候也會放在包裡隨身攜帶。”
“玉保平安,可是沒有人說玻璃也保平安。”一個女孩笑着調侃了一句,“我記得上小學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爸說讓我就近上學,也和普通孩子多接觸接觸,那個時候班上三十多個孩子,至少有二十個脖子上都戴着玉飾,回家後我還和我媽鬧騰,說我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不值錢,都爛大街了。”
女孩說着嘲諷的看了一眼譚果,“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市面上假貨這東西,幾塊錢十幾塊錢就能買到一塊翡翠。”
“是有人造假,但是絕對沒有人會拿玻璃種造假。”另一個女孩倨傲一笑,鄙視的看着神色自然的譚果,端着高姿態教導譚果,“玻璃種是翡翠中的極品,價格昂貴,關鍵是市面上根本看不到了,其他翡翠即使造假了,不是行內人根本看不出來,可是玻璃種不一樣,這種通體透明的翡翠,只能用玻璃造假,所以你以後還是換一塊翡翠戴吧,這塊一看就是假貨。”
衆人奚落了譚果一番之後,只感覺遍體舒暢了,一個一個又笑着離開了,譚果搖搖頭,依舊低着頭繼續啃着水果,這種車釐子口味真不錯,估計是國外進口的,特新鮮,口感也甜。
秦豫此刻正站在秦老爺子身邊,寒暄一番後,秦老爺子笑着開口:“老黃,這就是你才從國外回來的孫女兒,難怪你整天掛在嘴巴上說,小豫,你帶黃小姐去走走,她可是爲了老頭子我的生日特意從國外趕回來的,還親自給我畫了一幅生肖畫。”
雖然秦豫和譚果的事情在南川炒的沸沸揚揚的,但是很多人只當這是一樁笑談,根本不將譚果放在眼裡,畢竟不管從哪方面來說,秦豫都不會娶一個保姆的,秦老爺子也不會同意,而且秦豫想要繼承秦家,妻子就是一大助力,找一個保姆有什麼用?
“麻煩秦先生了。”黃小姐優雅一笑,感激的看向秦豫,原本她對爺爺提議的聯姻不趕興趣,但是看到秦豫之後,黃小姐就改變想法了,這個男人很優秀,那種張狂冷傲的氣勢,讓黃小姐心砰砰的跳動着,這是她喜歡的類型。
“抱歉,黃小姐,我有女朋友需要照顧,不能陪你了。”秦豫冷聲開口,他其實更想說媳婦的,但是想到譚果戶口簿還在譚家放的好好的,和自己登記結婚的只是假身份,只好將媳婦換成了女朋友。
黃小姐笑容一僵,一旁秦老爺子和黃老爺子表情也是難看的一變,他們自然知道秦豫不可能乖乖就範,但是卻沒有想到秦豫當場給黃家爺孫兩個難堪。
“原來是這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秦總裁的女朋友見見,說不定我們能成爲好朋友。”黃小姐反應極快的打了圓場,並沒有秦豫的拒絕而生氣,反而笑着要和譚果見面,可以說真的很識大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