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基地大門口已經是一片混亂,三百多聚集的村民還是將大門口給堵的嚴嚴實實的,鐵門裡保安和顧大佑他們的制止呵斥聲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聲音直接被淹沒了。
“陳村長,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我已經被開除了,沒這個權利了。”混亂的人羣裡,丁傳雄對着神色焦急的梧桐村村長慢悠悠的開口,故意將音量提的很高,讓四周豎着耳朵偷聽的村民心裡頭咯噔了一下。
“是啊,村長,你也知道蔬菜基地現在換了新老闆,譚老闆估計是看不上我們這些老員工了,所以將我們都開除了,以後大家有什麼事都直接去公司找新老闆。”丁傑也附和的開口,“我二月份的工資都沒有領到,也不知道公司賬戶上還有沒有錢了?”
汪會計是負責財務的,一聽到丁傑的暗示,故意提高了聲音,“是啊,公司賬戶上是沒錢了,這不之前說要收購頭一茬的蔬菜,從銀行那邊剛取了一百萬現金出來,還都在辦公室的保險櫃裡,不過新老闆也真惡毒,明知道有錢卻剋扣我們的工資,我聽說譚老闆打算將這一百萬去買車。”
原本村民就擔心沒有人收購蔬菜,他們白忙活了一個多月,一分錢都領不到,現在聽財務的汪會計說辦公室裡還有錢,但是新來的譚老闆卻打算用錢去買車,甚至連丁傳雄這些員工的工資都不發了,那就更不可能發給村民了。
再加上趙大頭幾個人在人羣裡不斷的挑唆,羣情激奮下,梧桐村的村民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句,上百人向着大鐵門衝了過去。
“我們要說法!”
“我們要錢,按照合約給錢!”
“今天不把事情解決了,我們就不走了!”
“壞事了!”陳村長被憤怒的人羣推的直踉蹌,苦着臉拉扯着四周暴亂的村民,想要讓他們冷靜一點,可是一點作用都不起,趙大頭更是故意將村長推到了一旁。
唯恐頭一茬蔬菜都爛在地裡,焦急又憤怒的村民在知道辦公室的保險櫃裡有數百萬之後,一個一個都紅了眼,將大鐵門踢的哐當哐當響。
譚果知道丁傳雄這些蔬菜基地的中層領導集體離職,就是以退爲進的拿捏自己,一下子少了二十多個管理層的人員,整個蔬菜基地的運營就陷入了癱瘓。
好在譚果事先通知了史前,特調七局那麼多曬太陽的老頭子們閒着也是閒着,所以史前將人都帶到了南川,其實也是因爲帝京有老幹部組團全國遊了,七局的這羣老頭子們一個一個都抗議了。
史前捨不得拿出經費來,所以將人都帶到南川,一方面是爲了解決蔬菜基地人手不夠的問題,一方面當旅遊,這不幸好人都過來了,否則譚果這邊肯定得出大事。
“局長,你留在後面別出去,老子去看看誰敢這麼橫!”
“這都多少年了,還從沒有人敢在我們面前耍陰招,來來來,我們都出去,正好這段時間筋骨疏鬆了,活動一下也好。”
一聽到外面有村民暴亂了,閒着快發黴的一羣老頭子頓時來了精神,根本不需要譚果開口說什麼,一個個將衣袖子一卷,振臂一揮,一羣老當益壯的老頭子們呼啦一下就衝了出去,速度之快,完全看不出他們都是一把年紀的老人了。
顧大佑還有一起過來的二十多個保鏢,連同蔬菜基地的幾個保安,牢牢的守在鐵門前,可是幾百號村民情緒越來越激動,一個一個叫嚷着,根本沒辦法說理。
“傻大個,你這樣不行。”第一個從大樓裡跑出來的老頭一把將顧大佑拉到了一旁豪氣十足的將椅子往鐵門前一放,搶過保安隊長手裡頭的大喇叭就嚷了起來。
“都給老子住嘴!不許吵,誰吵就不給誰家錢!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再喊一句試試,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你們家合同給撕了,以後不要你們家的蔬菜了!”
不得不說這話喊的粗糙,卻是一針見血,衝在最前面的幾個村民頓時蔫了下來,種菜就是他們一家人的生計,這要是真不收自家的菜了,他們一家五口人只能喝西北風去了。
“開門開門。”後來的幾個老頭咻咻咻的將站在前面的保鏢都拉到了後面,半點不害怕的將鎖上的鐵門就打開了,二十多個老頭氣勢十足的走了出來。
估計憤怒的村民也沒有想到會從大樓裡出來一羣彪悍的老頭子,一下子都愣住了,二十多個老頭整齊劃一的站在了鐵門外,恨鐵不成鋼的瞪着吵的臉紅脖子粗的村民。
“說你們蠢還真是擡舉你們了,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造反那?”拿喇叭的老頭氣呼呼的罵着,想到譚果的身份,到口的局長兩個字又吞了回去,一手拿着喇叭,一手指着四周的村民,“你們這是聚衆鬧事,這是犯罪!都是要坐牢的,知道不知道?”
“行了,你竟說些沒用的做什麼。”另一個脾氣暴烈的老頭懶得聽這些長篇大論,一把搶過喇叭,對着四周的村民喊了起來,“今天有事咱們就說事,誰也不許吵,誰再敢娘兮兮的嚷嚷,老子第一個打掉他的大牙,還有,把女人孩子都弄一邊去,這是咱們大老爺們的事,讓女人家攙和個什麼勁,還有那孩子還穿着開襠褲,也不怕被人給踩了!”
“這位老同志。”被擠的夠嗆的陳村長終於逮到機會開口了,拉了拉身上皺巴巴的衣服解釋道:“大家不是來鬧事的,主要就是擔心這蔬菜沒有人收了,您看這都三月份了,不少蔬菜都在地裡越長越老,這也賣不出去了,而且丁總經理說蔬菜基地可能要關門了,大家也都是急了。”
丁傳雄一聽到自己的名字,身體下意識的向着人羣裡縮了縮,可是在一羣火眼金睛的老頭子面前,丁傳雄這個做賊心虛的根本無處遁形。
“就是你這個老王八造謠生事?”說話的老頭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丁傳雄的衣領,將人從人羣裡拖了出來。
“你幹什麼?你抓我爸幹什麼?”丁傑連忙擡手就要阻攔,可惜他的胳膊還沒有伸過去,老頭咧嘴一笑,一拳頭就揮了過去,丁傑只感覺下巴一痛,整個人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還有誰造謠的,村長,你都把人給老子找出來,老子倒要看看這些人安的是什麼心!”老頭抓着丁傳雄回來了,目光銳利的往人羣裡一掃。
二十多個老頭可都不是吃素的,不但將馬科長、劉主任這些蔬菜基地的人都給抓了出來,還將趙大頭幾個帶頭挑事鬧事的村民也抓了出來,刺頭沒有了,原本嘈雜的人羣也漸漸安靜下來了。
陳村長這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出事,之前譚果其實打過電話給陳村長,這菜地裡頭一茬的蔬菜公司肯定會收購,村長也將譚果的話傳達下去了,偏偏趙大頭他們鬧事,說什麼只要現在不賣,去公司來鬧一鬧,原本幾千塊錢的蔬菜都能翻一番,而不少村民都眼紅這個錢,所以被趙大頭他們煽動着跑來鬧事了。
反正法不責衆,如果真的鬧贏了,那每家每戶就能多要好幾千塊錢,就算鬧輸了,大家也不損失什麼,公司也要將地裡的蔬菜都回收走,所以在錢的驅使之下,梧桐村的村民這才都跑來鬧事了。
“我們局……譚老闆說了,地裡多少蔬菜,都按照之前收購價收購,誰想要趁機鬧事,哄擡菜價,那他家的菜都不收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鬧事的人家直接解除合約,不服,不服的老子揍到你服氣爲止!”
洪亮的聲音透過喇叭傳散開來,老頭站在椅子上得瑟的揮舞着手臂,想當年在一線戰場上的時候,他將Y國那些毒梟都打的服氣了,還收服不了這羣村民嗎?
趙大頭他們都被顧大佑這些保鏢控制住了,沒有人挑唆鬧事,村民也就冷靜下來了,再加上村長在一旁勸說着,衆人點了點頭,不敢再瞎胡鬧了。
丁傳雄一看這局面就知道不妙,他原打算是給錢讓趙大頭這些村裡的刺頭帶頭鬧起來,聲勢鬧的越大越好,這樣上面老領導一下來調查,譚果這個新老闆只能捲鋪蓋滾蛋,這個蔬菜基地到時候又回到自己手裡頭,再有天霖少爺注資擴大規模,自己就可以佔據百分三十的股份。
可是丁傳雄沒想到的是,村民倒是鬧騰起來了,偏偏譚果沒出現,而是莫名其妙的來了一羣彪悍的老頭子,三下五除二的就將局面給控制住了。
丁傳雄陰沉着表情,看着四周冷靜下來的村民,眼神愈加的陰狠,這樣一來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了,尤其是譚果手裡頭還握着自己貪污的罪證,一旦譚果坐穩了這個位置,等待自己的絕對是牢獄之災。
和丁傳雄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馬科長、劉主任這些蔬菜基地的中層領導,他們跟着丁傳雄一條道走到黑的和譚果作對,誰曾想譚果如今棋高一着,馬科長等人臉色蒼白着,已經有些後悔之前爲什麼不接譚果遞出來的橄欖枝,那個時候只要吐出十萬就可以買平安了。
“譚老闆指揮保鏢打人了!”丁傳雄倚老賣老的喊了一嗓子,用力的掙扎着,高聲大喊着,“黑社會打人了,出人命了!”
丁傑和馬科長等人此刻一咬牙,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將譚果給弄下臺,所以二十來人也跟着大喊大叫起來,甚至對身後抓着自己的保鏢開始動手,趙大頭幾個被收買的村民見狀也跟着叫嚷起來,原本平息下來的局面再次混亂起來。
“你這個倚老賣老的老王八!”一看丁傳雄這架勢,拿着喇叭的老頭怒了起來。
原本看丁傳雄年紀大了,抓着他的保鏢也沒有動粗,誰曾想丁傳雄卻趁勢毆打保鏢,見狀,七局的幾個老頭頓時怒了起來,毫不客氣的掄着拳頭就衝了上去,“既然你說打人了,老子今天就要把這個罪名落實了!”
“傻大個,你們都到後面去,這裡交給我們,媽的,老子都七十歲了,誰怕誰啊!”老頭將喇叭一丟,將顧大佑幾個保鏢都推到了後面,不就是倚老賣老嘛,他們比這些人年紀更老!
馬科長、丁傑他們倒都是身強力壯的,可是七局這羣老頭那身體素質更是槓槓的,別說普通人了,估計就是顧大佑這些保鏢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十來分鐘之後,哭爹喊孃的慘叫聲不斷的響了起來。
“大佑,這樣不會出人命吧?”一個黑色勁裝的保鏢低聲的問了一句,同情的看着被痛扁的丁傳雄等人,真他媽的解氣。
別看七局這羣老頭頭髮都白了,臉上也有老年斑了,但是剛剛衝突的時候,那些老頭一個用力,就將顧大佑這些保鏢給拽到了後面,足可以知道老頭們的武力值有多麼可怕。
“老爺子,差不多就行了,你們歇歇。”顧大佑帶着幾個保鏢上前,再打下去,估計這些人真得送醫院去了。
“那行,你們繼續將人看着,他們再敢起黑心思,就揍到他們服氣爲止,這些村民交給我們來處理。”老頭收回拳頭,拍了拍顧大佑的肩膀。
局長身邊的這羣保鏢身手還不錯,就是一個一個的臉上煞氣太重,要好好調教調教,煞氣不外露才是最高境界,否則這一出去別人就知道是個練家子,以後還怎麼執行任務。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就在顧大佑這羣保鏢將被揍慘了的丁傳雄等人帶到角落裡時,一道怒吼聲從人羣后響了起來。
圍堵在大門口的幾百號人齊刷刷的回頭一看,不遠處停着一輛旅遊大巴,大巴車上下來了十來個老頭,喝斥顧大佑的正是第一個下車的廖老。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敢將人打成這樣!”廖老鐵青着臉,氣勢洶洶的上前,“還不將人送放開,警察呢?我倒要看看豐滸縣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大巴車裡下來的老領導們臉色都有些的難看,之前他們在車裡就感覺到不對勁,肯定是出事了,所以也就沒有去鳳凰村了,讓司機將大巴車跟着人羣開了過來。
沒有想到會看到這羣黑衣保鏢將二十來個人打的鼻青臉腫,尤其被打的人裡還有幾個和丁傳雄一樣是五六十歲的老人。
“廖老,你消消氣,我已經打電話報警了。”柯三少看了看混亂的四周,一抹算計的陰光從眼底一閃而過,“今天南川市委剛好下來做經濟調研,估計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到這裡。”
“經濟調研?哼,只發展經濟有什麼用?這樣欺壓老百姓,這分明就是黑社會,今天我們要沒有過來,這些人是不是白白捱打了,有冤也無處申?”廖老端着官架子,氣憤填膺的開口,“讓南川市委的人趕快過來,我今天倒要看看南川這地方還有沒有王法了。”
顧大佑這邊的衆多保鏢沒有開口,可是特調七局的這羣老頭們就受不了,其中一個老頭快步上前,一巴掌就推上了廖老的肩膀,輕蔑的目光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番,“你算老幾啊,老子在這裡處理事情,誰讓你插嘴的!”
還一來就打官腔、端架子,媽的,年輕的時候他就受不了這些文縐縐的當官的,屁能力都沒有,倒是最會刁難人。
七局的人是從一線退下來,以前都是特情人員,所以脾氣就更爲暴躁,年輕的時候讓他們服氣的只有武力值比他們更高的隊長,至於現在他們最服氣的就是局長了。
別看局長年輕,平日裡比他們這些老頭還要懶,可關鍵時刻局長最給力,從特調一局到七局,就沒什麼事是局長擺不平的。平日裡的經費、獎金,也沒有人敢爲難他們七局,其他局的人要是敢瞧不起他們七局,局長絕對會整的他們哭爹喊孃的。
“你幹什麼?”柯三少臉一沉,連忙扶住了差一點被推的摔倒的廖老,關切的詢問,“廖老,你沒事吧?”
隨後柯三少又火大看向幾個老頭,眉頭一皺的開口:“將你們領導叫出來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她躲起來就行了嗎?”
“幾位領導,你們要給我們做主啊。”丁傳雄哭嚎着讓丁傑將自己扶了起來,對着廖老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這些人分明就是黑社會,不但將我們從公司開除了,剋扣我們工資,還誣陷我們貪污,說她有關係有背景,直接讓我們將牢底坐穿。”
“好啊,好啊,真是無法無天了!”廖老氣到極點,回頭看向其他幾個老領導,“葉老、韓老,這事既然碰到了,我們總要管一管。”
葉老一開始的確有些憤怒,但是此刻倒冷靜下來了,這事怎麼看都有些的貓膩,怎麼就會這麼巧合呢?剛好他們臨時決定來鳳凰村旅遊,半途就碰到這事了。
而且廖老頭是什麼性格葉老清楚的很,廖老頭的確喜歡擺架子擺官威,但絕對是無利不起早的人,看他今天這架勢分明是要給這些人出頭了,葉老忽然感覺自己這羣人都被廖老頭給算計了。
“有什麼事等南川市委的人過來了再說,我們總不好越權。”韓老率先開口,看了一眼葉老,“先將傷者送去醫院吧。”
“我們還能熬得住。”丁傳雄搖搖頭,唯恐離開後又出岔子了,“老領導,我們就在這裡討要一個說法,再去醫院也不遲,否則這樣不明不白的,我們也沒心思住院治療。”
葉老、韓老不傻,特調七局的這羣老頭子們更不傻,此刻倒是認出來其中幾個人了,原來這就是帝京那羣出遊的老幹圖,可是他們怎麼繞道這裡來了?
再想到蔫了吧唧在一旁裝好人的丁傳雄,特調七局的老頭子們頓時都明白過來了,他們這是被人算計了,有人故意將帝京這羣老領導帶到這裡來找他們局長的麻煩。
“老子發現整件事就是你這個老貨搗鼓出來的!”老頭將喇叭往顧大佑手裡頭一塞,掄着拳頭就快步上前,對着要阻攔的廖老惡狠狠一笑,“你敢攔,老子連你一起揍了!”
在帝京那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即使退下來了,但是仗着廖家的身份,廖頭那也是響噹噹的,只有他訓斥別人的份,哪裡輪到他被一個糙老頭訓斥了。
一把將擋路的廖老推到了旁邊,老頭火大的將嚇的直哆嗦的丁傳雄抓了過來,怒瞪着一雙眼,“看來剛剛是揍輕了,所以你這個老王八還敢使壞!”
“我……”丁傳雄怎麼也是六十歲的人了,之前被打的渾身都痛,這會一被嚇,雙腿一哆嗦,腿間一熱,一股子尿騷味從胯間傳了出來。
老頭拳頭還沒有舉起來,然後就聞到了尿味,低頭一看,嫌惡的一把將丁傳雄推回到了丁傑身邊,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沒用的老王八,這就嚇尿了!”
其他幾個老頭都跟着哈哈大笑起來,幸好他們幹翻了老猴子他們來了南川,否則怎麼能這麼痛快呢,在七局待的時間久了,身上都要發黴了。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了!”廖老氣的聲音都哆嗦了,看着這些身材或是健碩或是精瘦的老頭子們,打也打不過,這些老頭又不買他的賬,正驗證了那一句: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廖老鐵青着臉,看着耍無賴的這羣老頭,愣是氣的不知道能說什麼,整個人直哆嗦着。
“將你們領導叫出來!”柯三少連忙開口,廖老這是要被氣出個三長兩短來,田家要倒黴,自己只怕也會被牽累,畢竟今天這事柯三少也攙和了一腳,“我們不和你們說,將你們領導叫出來。”
“你個小娃娃滾到一邊去,我們說話沒你的事。”七局的老鐵頭不滿的一瞪眼,明顯看不上眼神陰沉充滿算計的柯三少,“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事和我們說一樣,找領導幹什麼?難道去告狀嗎?”
豐滸縣的警察來的最快,呼啦一下四五輛警車都過來了,車子還沒有停穩,豐滸縣公安局武局長忙不迭的跑了過來,臉色煞白煞白的,估計被嚇的夠嗆,“老領導,對不起,都是我們管理失責,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好。”
“哼,當然是你們管理失責,你看看,你看看,這些都是什麼人?”看到警察過來了,廖老底氣也足了,憤怒的指着顧大佑這一羣黑衣保鏢,“這些都是黑社會,欺壓老百姓的惡勢力,你們怎麼當警察的?怎麼保護老百姓的生命安全的?”
“好了,先將這個蔬菜基地的領導叫出來。”韓老打斷了武局長賠罪道歉的話,不管今天這事是不是一個局,既然碰到了,總得處理一下,此刻韓老也想透其中的玄機了。
如果他沒有記錯廖老頭的大孫子前幾年外放到地方工作了,聽說今年打算調到南川市委來工作,誰知道這事最後黃了,廖老頭着實氣的夠嗆。
再聽柯家的小子說南川的領導今天要到豐滸縣做經濟調研,廖老頭估計就想借着今天這個機會將搶了他大孫子職位的人給問責擼下去,然後再讓自己的大孫子替補上去。
譚果原本沒有親自出來處理這事,畢竟有七局這羣老頑童在,局面絕對會被控制住,不過聽到警笛聲後,譚果就帶着史前出來了。
“找什麼領導?人是我打的,要找就找我!”老鐵頭將胸膛拍的咚咚響,得瑟一笑,“反正我年紀一大把了,被抓進去正好當養老。”
“對,我們還真沒進過牢房呢。”其他幾個七局的老頭都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大笑起來,一個一個明目張膽的耍無賴,反正他們年紀大了,有種這些人就將他們抓起來。
武局長頭痛的看着這羣頭髮花白,臉上都有皺紋的老頭,真將人抓起來那也是個麻煩事,如果一不小心這個頭痛,那個血壓高,到時候怎麼辦?
“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老闆就是故意聘用你們這羣老頭子來當打手?仗着自己年紀大,公安機關不好處理你們,所以你們的氣焰纔會這麼囂張!”廖老惡狠狠的開口,他之前還奇怪怎麼還有一羣老頭子,原來就是瞅準了公安機關也拿這羣老頭子沒辦法,所以他們纔敢這麼囂張、無法無天的!
“我們氣焰囂張又怎麼樣?有種你們來抓啊!”
“哈哈,哎呀,老頭子我心臟病好像要犯了!”
“是啊,我血壓升高了,頭暈眼花!老鐵頭,你快扶我一把。”
七局的這羣老頭哈哈大笑起來,一個一個裝的倒是挺像,武局長頭痛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一直出頭的廖老則是氣的聲音都結巴了,“你們這羣……這羣老無賴……無賴……”
四周的村民都看傻眼了,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譚老闆來了,卻見剛剛還裝病耍無賴的一羣老頭刷的一下站直了身體,昂首挺胸、目光炯亮。
葉老和韓老對望一眼,他們一開始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羣老頭看起來粗口連天,十足的無賴,可是眼神銳利,身上帶着一股鐵血煞氣,此刻看他們如同槍桿一般的站姿,這分明就是一羣受過特殊訓練的老兵。
“局……老闆,你怎麼出來了?這些事交給我們處理就行了。”七局一個老頭諂媚的笑着,那十足的狗腿模樣,和剛剛暴打丁傳雄的痞子樣有天壤之別。
譚果看了看四周,倒是不意外看到葉老、韓老這些老一輩會在這裡,目光轉向一旁被揍成豬頭模樣的丁傳雄等人,譚果沒好氣的看着老鐵頭他們,“你們動手了?”
明明譚果是面帶微笑詢問的,而且她的臉具有十足的欺騙性,白嫩的膚色,圓潤的臉龐,一雙透亮的大眼睛,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怎麼看都像是個懂事乖巧的小姑娘。
偏偏老鐵頭等人一聽到譚果的問話,刷的一下變了臉,就像是老鼠碰到貓一般,一個個沒有了剛剛和廖老耍無賴時的囂張氣焰,有氣無力的耷拉着腦袋,有幾個更是不動聲色的向後挪移着步子,似乎這樣譚果就看不到他們了。
譚果揉了揉眉心,無奈的看着衆人,“和你們說過多少遍了,要動手可以,不要被人抓到把柄,警察都在這裡,你們是不是想讓我去牢裡看望你們?”
老鐵頭等人更是心虛的低着頭,他們天生就是暴脾氣,一動手就什麼都忘記了,爲此,局長沒少去其他部門將他們領回來,爲此譚果更是召開了會議,三令五申的叮囑,要動手可以,但是一定要將尾巴掃乾淨。
七局誰被人抓住把柄三次,自己去門衛室看大門一個月,屢教不改的,直接在一局到六局的門衛室挑一個。
“你就是這個蔬菜基地的負責人?”廖老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譚果,冷哼一聲,“是誰準你這樣無法無天的僱傭黑社會來欺壓老百姓,你還有沒有王法了?”
“柯三少,好巧啊。”譚果意味深長的一笑,看了看柯三少,他只怕是拉攏秦豫失敗,又知道唐毓婷曾經和秦豫有過婚約,被戴了綠帽子的柯三少拿自己開刀來報復秦豫了。
譚果無視了剛要開口的柯三少,和之前問話的廖老,直接向着葉老和韓老走了過去,笑着解釋道:“這幾個人原來是公司的員工,但是利用職務之便侵佔公司財產從數十萬到數百萬不等,之前他們想要畏罪潛逃,所以纔會和阻攔他們逃跑的保安起了衝突。”
說完之後,譚果將史前遞過來的文件遞給了葉老和韓老,“我已經報警了,估計警方很快就會立案調查。”
葉老和韓老等人將文件翻開一看,嗬!絕對是鐵證如山,除了蔬菜基地這邊所列的證據之外,銀行那邊也出具了相關的證據,包括房產公司的產權證明,普通的員工在蔬菜基地上班五六年,絕對沒本事掙下幾百萬的家產,那這些來源不明的鉅額錢財從什麼地方來的?只能是他們貪污侵佔了公司的錢。
“對,這些就是貪污犯,他們還想要煽動村民趁機鬧事,然後趁亂逃走。”七局的老頭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一條一條的罪名都釘在了丁傳雄這些人的身上,估計他們是甭指望翻身了。
“這樣吧,讓村民先離開,留下幾個村民代表,其他人先進去,等你們南川市委的領導過來了再說。”葉老笑呵呵的開口,這事倒真的有趣了,廖老想要藉此事發難,給自己大孫子搶回職位,可對方似乎也是有備而來的。
“那行,幾位老人家就進來喝杯茶吧。”譚果笑着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一旁的武局長,“還麻煩幾位警官叫醫生過來,雖然都是皮肉傷,也要治療一下。”
在譚果的招呼下,老幹團的這羣老領導們都笑呵呵的走進了蔬菜基地的大門,村民在警察的勸說下也都紛紛離開了,丁傳雄這些人此刻也只能跟着一起進了蔬菜基地。
“那個姓譚的丫頭片子是什麼來路?”廖老表情陰森森的開口,原本打算藉着村名暴亂的事件爲名頭,直接將關煦橈給擼下來。
不管事情起因是什麼,關煦橈是負責這一塊的領導,一旦問責,他第一個倒黴,而且鬧事的時候再有村民重傷就更好了,對關煦橈撤職都是輕的。
結果倒是有人受傷了,偏偏受傷的是丁傳雄這些人,而他們身上都揹着貪污的罪名,譚果死咬着丁傳雄要趁亂逃走,廖老這邊也沒辦法,畢竟村民也沒有真正的鬧起來,也沒有村民受傷,所以事態根本不算惡劣。
柯三少扶着被氣的夠嗆的廖老,低聲將譚果的身份說了一遍,“她就仗着秦豫的身份才這麼無法無天的,不過我看丁傳雄那幾個人貪污也是事實,可是公安機關還沒有立案調查,誰都沒有權利動手打人,而且譚果和關煦橈關係密切,聽說都吃過好幾次飯了。”
廖老明白的點了點頭,有關係就好,最怕是沒有關係,譚果爲什麼敢不經過公安機關調查就動手打人?不就是仗着關煦橈的職位嘛,這關煦橈上位才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敢這麼無法無天,他要是再繼續在市裡待下去,那不是連天都敢捅破了?
而此刻,幾輛黑色汽車直奔蔬菜基地而來,關煦橈要來豐滸縣做經濟調研,豐滸縣的大小領導自然要親自過去陪同,誰知道這半路上就出事了。
“關副市長,要喝點茶嗎?”坐在後座的是市裡給關煦橈配備的秘書丁綺夢,同樣也是豐滸縣鳳凰村的人,今天調研第一站會來鳳凰村,也是因爲丁綺夢對自己的家鄉最熟悉,哪裡想到出了這樣的事。
“不用。”關煦橈擺擺手拒絕了,今天這一齣戲,廖老是衝着自己來的,田舫還有柯三少應該是衝着譚果去的,還真是一網將他們都打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