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的冰涼,透過夏子晴身上的棉質襯衫,讓她單薄的身子微微發抖。肩膀也忍不住用力,本就清晰的鎖骨更是窩成更加突出的形狀。
“放開我!”
纖瘦的手臂想要推開眼前這個面色陰鶩的男人,只可惜,男女天生力量上的懸殊讓她的抵抗根本毫無用處,那鋼鐵一般的手臂讓夏子晴無法動彈,所以,這些死命的掙脫,除了讓自己的手腕生疼之外,便是再無用處……
可即便如此,夏子晴偏像是不信邪一樣,奮力掙扎着,想要掙脫張楚的鉗制。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把別人引過來看看好戲。我,是不介意的。 ”
張楚涼涼的語氣,讓夏子晴頓時就放棄了抵抗,擡起頭,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充滿了憎恨,一刀,一刀的剜着張楚的心。那種疼,幾乎是瞬間就衝向了四肢百骸,無法阻止。
“別這樣看着我,子晴,激怒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低聲的警告,讓夏子晴冷哼一聲奼。
“你這個瘋子,究竟想要幹什麼?!你到底想怎麼樣?”
壓抑着心中的怒火與恐懼,她顫抖着嗓音。
委屈,不幹,甚至恐懼,此時一併而來,讓她無力招架。
“怎麼樣?我想怎麼樣,你不是該很清楚,很明白麼?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心意,從來就沒變過。”
張楚的嗓音微微沙啞着,帶着濃濃的情感,他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爲夏子晴將有些凌亂的髮絲整理服帖,動作如此輕柔,就好像她是自己務必重視奇珍異寶,那樣的小心翼翼。
那張英俊不似真人的俊臉上帶着某種偏執的眷戀,讓夏子晴渾身起雞皮疙瘩,和眼前這個男人相比,牆壁傳來的陣陣涼意便真的是不算什麼!真正讓她打從心底就透着寒氣的是他!
“你……有病!”
一向嘴皮子利落的夏子晴,這會子腦子裡真是搜尋不到什麼詞來罵他,憋了好半天,搜腸刮肚,才搗騰出這樣級別的出來。那憤恨的笑臉紅撲撲的模樣,竟是讓張楚低笑出聲。之前的抑鬱也一掃而空,她便是有這樣的本事,只需要一個表情就能帶他上天入地。
“呵呵呵……子晴,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可愛。再利落的嘴皮子,到了我這裡也會竄轍。你知道麼,我最喜歡看你這麼無助的樣子,特別的特別的吸引人……”
說着,勾起夏子晴的一撮長髮,將髮尾放在手裡遞到鼻尖,閉上眼,狠狠的深嗅着,那種迷戀的姿態讓夏子晴的胃一陣翻江倒海,只可惜,身子被抵在牆角,無處可逃!
“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我?!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理智越來越接近崩盤,夏子晴的聲音開始支離破碎起來。
張楚睜開眼,有些無辜的望着她臉上帶着恐懼的情緒,像是覺得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多麼的出人意料一般。
“怎麼?跟我在一起工作不好麼?如果,你覺得不好,可以離開的,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怎麼樣?你要放棄這個工作麼?”
他一字一句的說着,就彷彿這個允許是多麼大的一個恩賜。
夏子晴看着他,一雙眼情緒更是複雜起來。
機會?該死!如果可以,難道自己不想離開麼?可是如果離開,她要怎麼能接近那個神秘的總裁?要怎麼拿回那支對霍英朗意義非凡的玉鐲?!
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男人爲什麼在這個時候來參合一腳?!
難不成……眼前這個男人知道些什麼所以纔會這麼肆無忌憚麼?
夏子晴的腦袋開始高速的運轉起來,她將張楚突然成爲新同事這件事歸類於陷阱或是陰謀。
巧合?世界上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巧合呢?
可……他纔不會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查得出這麼多事來纔對!這裡是北京,不是老家那個四線的小城市,他身爲市長的公子,跺跺腳,整棟城都要跟着震一震。
所以……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難道自己的命運就非要跟眼前這個男人糾纏不清麼?
換工作的事情,她甚至連母親都沒告訴,就是怕走漏什麼風聲,被張楚知道,可怎麼到了最後,偏偏還是逃離不出他的手掌心呢?!
現在是前有追兵,後有懸崖,就算是咬碎了呀,也只能選擇繼續跟他繼續同在一個屋檐工作,一想到今後要繼續跟這個神經病糾纏不休,夏子晴就心裡氣悶的想要殺人。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起工作,其實,是件很愉快的事?”
張楚忽然換了語調,很是輕鬆愉快,看得出心情已經變得十分好。小二貨的那點小心思,小分析,他自然明白的。只要一天無法接觸到那支玉鐲,她就一天不會主動離開凱薩。
嘖嘖嘖……
他倒是真的沒想到,一隻鐲子竟是能幫到自己這麼大的一個忙。想到這,張楚第一次覺得對霍英朗有了些許的好感。
看着她那種爲難不已,卻不得不就範的小模樣兒,此時的心就好像是被一隻毛茸茸的貓爪在輕撫着一般,好像整個魂兒都被勾了去……
這麼多年,自己見過多少人家絕色卻都不如眼前擁有這一抹向日葵般的暖心微笑的容顏。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自己的確有病,這種病的名字叫——非夏子晴不可!
“張楚,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對我抱着什麼樣的想法,但是!請你別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到我的底線!我之所以一直忍讓你,是因爲張叔叔一直對我不錯,你是他的兒子,我不……”
“是麼?底線,你指的是這樣麼?”
打斷她的話,張楚高大的身子立刻傾過來,爲了就着她的嬌小,男人彎下修長的身子,夏子晴感到陣陣熱氣輕輕拂過耳畔,同樣的動作,霍英朗做就讓她迷醉不已,可是此時此刻,她只想要伸手給他一個嘴巴來發泄被羞辱的怒氣。
手還沒等腦子下命令,便是已經用力揚了出去,只可惜,張楚反應極是快速,一把就抓住她纖細的手腕兒,然後另一隻大手攬住她的細腰,稍一用力,便是將她帶入懷裡。
“放開,你這個瘋子!”“子晴,你真香……好想要,一口吃了你。”
絲毫不理會已經抓狂的夏子晴,他繼續在她耳畔興風作浪,動情呢喃。讓她終於瀕臨爆發的怒氣再也無法收拾。情急之下,用膝蓋用力一頂……
這一下,哪怕是張楚練過金鐘罩也沒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襲擊,本能就是撒開鉗制住夏子晴的手,然後屈下身子,一張俊臉揪成一團。
夏子晴見機不可失,趕緊拉開安全樓梯的門,衝了出去。
“該死的……你……”
張楚痛苦的捂着褲襠,結結實實的體會了一把何爲蛋疼。豆大的汗珠順着他俊臉的輪廓順延至下。
子晴,你可真是下去的狠!心裡不停的咒罵着,可見這一下子得多痛了。
從樓梯裡出來,趕緊竄進了女廁,打開水龍頭抹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尼瑪,要不是自己心狠手辣,這會子指不定發生什麼了。看來自己以後不能落單了,大庭廣衆之下他怎麼也會有所收斂,等自己拿到玉鐲趕緊走人!
擡頭看着鏡子裡的人影,憔悴的模樣,亂糟糟的頭髮,夏子晴忍不住低咒一聲。
媽蛋!要怎麼才能儘快接觸到那個什麼總裁呢?想辦法,想辦法,要儘快想辦法才行!
中午發生樓梯間的事情之後,夏子晴便是處處小心,步步爲營,提起一百二十萬的精神來避免與張楚單獨相處。
可是人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MSN上開始勾搭她。
“你竟然下得去手,我好傷心。”
等着屏幕上的話,夏子晴差一點就一口血痰卡在嗓子眼兒悶死過去。不經意的擡頭正是對上張楚那似笑非笑的樣子。
“要是你下次再敢那樣,後果會更加嚴重!!!!!!!”
一連打了好幾個感嘆號,特別強調她也不是好惹的。
“哦?那我一定還要試一試才行。”
微笑着看着那些感嘆號,張楚只覺得夏子晴愈發可愛了。就更是忍不住逗她。
“變態!滾!”
發了最後一句,夏子晴屏/蔽了他的消息,然後開始工作。
……
距離霍英朗生日越來越近,夏子晴也開始準備着怎麼能給親親老公過一個難忘的生日,當天去部隊是一定要的了,但是爲了製造驚喜,她決定要偷偷摸摸的進行。而怕林素自己聖誕節孤單,她還特別跟大素素說了一堆的好話。
“素素,你不怪我重色輕友的哈。我們家大素素最好了呢。”
林素無語的聽着夏子晴在電話裡撒嬌,冷哼一聲。
“哎呦,還知道自己重色輕友啊?好吧,本宮暫且饒了你吧,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要跟你說,聖誕節,我有事兒。”
嗯?有事兒?這是什麼節奏?該不會……
“是不是那個年什麼的約你了?你答應了?”
夏子晴這一猜就中,讓林素想着,這貨是不是屬狗鼻子的,怎麼就猜得這樣的準呢?
“嗯,我準備跟他說清楚,讓他適可而止,不要來糾纏我了。”
“哎呦,你先彆着急拒絕啊,我看人家挺有誠意的麼,你要不要給人家一個機會啊?實在不行再打回解放前也行啊。”
夏子晴的話讓林素嘆了口氣。
“得了吧,我纔不要呢,你不知道他洋鬼子的病症多嚴重,我可受不了,我就喜歡中國人,這種不中不洋的大海龜,我消受不起。哎,我公車到了,不跟你說了啊,對了,別忘了你去給霍英朗過生日的時候,穿性感點兒的內衣,再表現***點兒,給人家點福利啊,好了,拜拜。”
“喂……你丫兒的,你個大色女!”
夏子晴紅着臉怒罵道,可惜,迴應自己的只有嘟嘟嘟的被掛了電話的忙音。
不過……性感點兒,嗯,也不是不可以啊。想着聖誕節的夜晚,二貨便是有些羞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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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本來跟中國人一毛關係沒有的洋節日被炒的越來越火爆,甚至比春節還有人氣。可偏偏夏子晴對這種節日一點也不想湊熱鬧。上了半天班,特別請了下午的假,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給自家老公一個生日驚喜。
回到家特別換上了一套性感內衣,化了淡妝,拎着給霍英朗買的生日禮物,便是高高興興的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奔着部隊去了。
一路上,的哥看着夏子晴那笑意盈盈的模樣兒,開始忍不住跟她侃大山。
“嘿,美女,這是去部隊看男朋友啊,還是老公啊?”
“看我老公。”
夏子晴雙手握着裝着襯衫的購物袋,心裡那叫一個美,所以對於這種愛搭茬兒的司機也沒什麼反感,真叫人逢喜事精神爽。
“呦,軍嫂吶?嘖嘖,軍婚可不易啊。看你一個挺單純的小姑娘,別怪大哥我多嘴啊。這軍隊裡的男人啊,忒野性,不好管,你呢得多張幾個心眼兒。”
吼嘿,這怎麼說說話就起高調呢?夏子晴有些不悅的蹙眉,開始不做聲了。從車內鏡裡看二貨那模樣兒,的哥搖頭嘆氣。
“哎,還是年紀小啊,看的事兒太少,不懂這裡面的貓膩兒。那當兵的男人啊,花花腸子最多了,文工團知道不?外人都以爲啥好地方呢,殊不知啊……”
“大哥,你開車的時候能不說話麼?我倒地多給你十塊錢,買你消停!”
夏子晴冷冷一笑,一張嘴就讓的哥把後面那些不着四六的話都給嚥了回去。就這麼沉默着開了一路,到部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
下了車,眼前的莊嚴的大門,旁邊還站着身穿軍大衣揹着鋼槍的哨兵,夏子晴覺得,頓時有種好神聖的感覺。
只是,接下來的事兒讓她的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請出示證件。”
衛兵攔住夏子晴,有些機械的開口。一張臉被凍的有些發紅,說出的話甚至都帶着寒意。夏子晴有些發矇,她真心不知道要進這部隊裡還需要證件的,從前來的那次有秦風帶着,她以爲自己這回來也能暢通無阻來着,所以,顯然,她想錯了!
“需要什麼證件啊?”有些發窘的裹了裹身上衣服,這裡是大郊區,氣溫比市裡可是冷好幾度,風凜冽的跟刀子似的割着她臉上的皮膚讓她很是難受。
“出入證或者介紹信。”
衛兵有些不耐煩的皺起眉,對於眼前這個小丫頭的不懂規矩頗爲不滿。那有些不屑的眼神兒讓夏子晴心裡有些不樂意了。咋的,沒有證件就得被人當智商有毛病一樣的審視着啊?
“我沒有什麼出入證更沒有啥介紹信,我來找霍英朗,他是我老公。你就讓我進去吧。”
夏子晴無奈,本來想要來個突然驚喜的,可是萬萬沒想到這驚喜,竟然就這麼敗在了一個狗屁出入證上,這下好了,到了暴露目標了。
“冒充首長家屬是要判刑的。”
衛兵剜了夏子晴一眼,冷冷的回了這樣一句話,差點讓夏子晴崩潰,次奧!她哪裡冒充首長家屬了啊?她就是好不好啊?!你妹的,早知道就該把結婚證隨身帶着!
“兵哥哥,你就讓我進去吧,好不好,你看這外面這麼冷,我在這站着多可憐啊。”
二貨開始耍起了苦肉計,可是就算她說出了花兒,人家兵哥哥壓根兒不爲所動,那叫一個秉公守法啊,磨磨唧唧得有十來分鐘,夏子晴覺得自己都要凍透了,這耐性也被磨的丁點兒不剩。剛要撒潑,一擡頭竟然看到了一抹讓她差點就感天動地的身影。
“路參謀!路參謀!看這裡,看這裡!”
二貨把着伸縮鐵門,不顧形象的喊着不遠處的正要去行政大樓的秦風。
“嫂子?你怎麼來了?”
幸好夏子晴這嗓門兒夠大,不然一般人真是聽不到,秦風跑過來,看着臉凍的泛紅的夏子晴一臉的驚訝。顯然,他倒真是沒想過,能在這瞧見夏子晴。
“哎呦,等會兒咱再說,你快跟這位兵哥哥說一聲,不然,他以爲我要非法入侵什麼的呢。”
這話剛落,那衛兵就趕緊立正,敬禮。
“夫人好!”
那模樣兒讓夏子晴忍不住撲哧一笑。還夫人好呢,這又不是大上海年代。只是眼前她凍的手腳發癢,顧不得跟兵哥哥說話了。趕緊進去催促秦風帶自己去霍英朗辦公室。
“哎呦我親媽啊,可是凍死我了。”
一邊走,一邊叨叨着,秦風接過她手裡的各種袋子,開始充當臨時的GPS。
“嫂子,你怎麼突然來了?怎麼不事先打招呼呢,我去接你啊。”
“今天不是霍英朗生日麼,我想給他個驚喜呢。就沒想置噔你,話說,回頭給我弄個出入證啊,這次幸好碰見你了,不然,我就要瘋了。你們的衛兵真是訓練有素啊,我說的嘴皮子都要薄了,愣是沒放我進來。點個贊。”
聽着這話,秦風忍不住笑了笑。也難怪人家衛兵覺得她在撒謊,主要這身打扮跟高中生沒兩樣兒,誰能相信這樣一個小丫頭是堂堂DA師師長的妻子啊?
“成,嫂子,你放心吧,回頭一定給你弄一出入證。”
繞了大約得有半個大院兒,才進了一棟高聳的建築物,這大大的八一軍徽折射着太陽的燦爛,閃爍着莊嚴與鄭重。在瞧一瞧這裡面的裝潢,哎呦,那叫一有棱有角。夏子晴跟在秦風后面,就彷彿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走一路看一路,一雙眼睛充滿了好奇心。原來這就是他每天辦公的地方啊,每走一步,夏子晴的心裡都忍不住一種雀躍,好像這樣便是跟霍英朗又接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