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心傷

然而,身下小女人的心裡,也閃過了許多的疑惑不解。是她的錯覺嗎?這男人的聲音和氣息,怎麼會和夜如此的相像?

“怎麼?小女人,還沒認出我嗎?”

低沉嘶啞的聲音揚起,帶着一絲熟悉的曖昧氣息。這邊,他依舊在她脣瓣上不輕的蹂躪着。這話卻讓身下依舊全身繃緊、美眸驚疑的柳如煙心裡的懷疑更甚!原本極力想要掙扎的身子也停了下來,似乎也呆怔住了。

這男人,真的好像夜!

鳳冥夜感覺到了她的疑惑的眸光,擡起頭,一手依舊死死的鉗着她細腕子,一手放在了自己的面頰邊上。當着她的面,將他臉上的那精細無雙的人皮面具緩緩的揭下了。露出他原本妖孽霸絕、風華絕代的俊臉,只是,此刻男人狹長的鳳眸危險的眯着,眉頭更是皺的死緊。那眸光裡有種說不出深幽曲折、帶着危險之極的氣息。

這下子,輪到柳如煙傻眼了。她的心裡,揚起了一陣的恐怖的顫抖和慌亂。

老天!她沒有看錯吧!

她,她她,竟然是被夜擄了?第一時間,柳如煙心裡竄起到了一陣極度的驚訝和慌亂,她好不容易纔用金蟬脫殼的法子離了宮。此刻,在這樣羞人的情況下,卻發現擄了她的竟然是夜。

她應該怎樣去面對他?

而且,在那煙雨樓的包間中她似乎還打了他;剛剛看到這男人既然這樣對她,她還欲繼續“再接再厲”呢!眼下,柳如煙卻完完全全的傻眼了。她真的沒有想到是他啊!莫名其妙被一個男人擄了,又莫名其妙被一個陌生男人以這樣羞人的姿勢佔有。她怎麼能不害怕?怎麼能不生氣的想打人呢?

柳如煙慌亂不已,望着居高臨下,眼眸陰沉沉的男人。怎麼辦?沒想到她的運氣居然背到了這種地步,明明稱病了的一國之君竟出現在了煙雨樓!

這男人到底是爲什麼能認出她啊?柳如煙怎麼樣都想不明白,靈動的眸迷離着,爲何他能認出已經易了容的她?

“呵呵呵,那個,爲什麼夜能認出我呢?夜真的好厲害啊,哈哈。”

乾巴巴的笑了笑,絕美的小臉綻開了一道甜美笑靨,柳如煙企圖讓僵硬沉悶的氣氛稍稍好轉一點。天知道,她的內心實在是心虛的很。

怎麼辦?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師傅的偉大決策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烏龍。那樣萬分之一的機率居然就發生了!看這男人這表情,只怕這心裡是被自己弄得又恨又怒吧。

只怕,眼下他更加不可能相信自己那一套什麼換魂說了。若非心裡太清楚這男人的霸道性子和對柳如煙的在乎,她用得着設計偷着離開嗎?

想着他愛的不是自己,而是真正的柳如煙,她心口又氣悶了起來。她要逃,她一定要逃!她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和他“恩愛”下去。她不是什麼替代品!

“很驚訝我爲何能認出你?堂堂天魔宮聖女,難道沒有聽說過這世上有個‘鬼面’嗎?”

鳳冥夜心裡一陣無語,那緊繃的俊臉差點因這女人的嘿嘿傻笑而開了裂縫。這天下之人,若是見了他這個九五之尊如此的暴怒了。誰還敢在他面前如此的賣乖?只怕尋常的女人,早就被他嚇得跪地求他別砍頭了!要不就是湊巍顫顫的跪下,任他處置、不住磕頭認錯。

除了她,誰有這樣詭異的膽子!

只見她一雙大眼咕嚕嚕的轉着,不知道是在想着什麼。見他盯着她了,這才楚楚可憐的眨巴眨巴着大眼,一副小心狗腿的模樣,那眸子裡面還染着幾分亮閃閃的希翼。鳳冥夜妖孽的俊臉上勾起一絲苦笑,真是敗給她了。

鬼面?鬼面她當然聽說過了!江湖上人稱鬼容之術,易容可是天下第一。一般的易容都是以一些什麼脂粉還有什麼的修飾臉型和五官,使人變得和原本的自己不像。和現代的化妝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鬼面卻不一樣,他能製作出獨一無二的人皮面具。那樣的易容幾乎是沒有任何瑕疵和破綻的!

驀地,想起剛剛鳳冥夜在她的面前親手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揭去。除了那傳說中的神秘鬼面,誰會有那樣毒辣的眼力,難道……

鬼面就是夜?

這個認知竄入了柳如煙的腦海,震驚立刻染上了她絕美的小臉。

“不可能吧?鬼面竟然是夜!難道,剛剛那人皮面具不是你從鬼面的手中交易過來的?”

柳如煙小嘴張得大大的,忍不住驚呼出聲。鬼面的人皮面具是有價無市的,但是這樣珍貴的東西,自然引來了很多人的爭搶。據她所知,依舊有爲數不多的面具流入別人的手中。原本她以爲以鳳冥夜九五之尊的身份,弄到一張人皮面具也不足爲奇,沒想到,那鬼面竟然就是他本人!這鬼面之名在江湖上已經存在了許多年了,在她的想象中:他不是應該是一個鬍子飄飄的糟老頭子麼?沒想到,居然……

是了!就是因爲他是鬼面,才能在那麼隨意的一個照面中,就瞧出她是易了容的,從而揣度她的真實臉容。再加上那她因爲沒有防備、並沒有刻意掩飾的聲音,再加上那男人精明至極的頭腦,這樣她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這男人,究竟還有多少東西是她不知道的?

那神秘鬼魅的血眸,這鬼面的詭異身份。這男人,不是一路由着太子順風順水的成了皇帝的嗎?怎麼會有這麼多詭異的地方呢?這兩樣中的任何一樣,都不是一個普通帝王能擁有的!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鳳冥夜修眉一挑,勾起淺笑,聲音邪肆。那邪魅氣惱的聲音裡明顯帶着幾絲意有“他”指!

“我……”

“寶……寶……孩子……”

柳如煙知曉了他的真正身份,也無法再抗拒他的索取、更不敢主動去招惹正在氣頭上的男人。但是思及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她秀美眉頭蹙起,俏臉酡紅,嫩臂無力的推着身上男人的胸膛。再他的進攻之下,氣喘吁吁的嬌喘呢喃道。

“你還會在乎肚中的孩子啊?哼!”

她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開自己?這個該死的小騙子!欺騙他,還對他隱瞞有了孩子的事情,如今幹嘛還要說這樣的話?若真的是在乎,她難道不知道她逃開自己之後,他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爹爹麼?

想到剛剛纔知曉的孩子,鳳冥夜難得的對她拉下了臉色,好看的俊顏陰沉的嚇人。只要想到她一開始那樣設計離宮,他的胸口就隱隱生疼!而柳如煙卻更覺得他在乎的是曾經的“她”,而自己只是真正“柳如煙”一個替代品。氣悶的咬下了嘴脣,她倔強的揚起小臉,不讓自己發出一絲的迴應和嬌喘。

他生氣了,他還是對自己失望了!

在也不想看着那熟悉的俊顏染上的深刻失望。輕輕的低下頭,緊緊的咬着脣,柳如煙心頭竄入了一抹慌亂和倔強。她就是不想看到他的怒氣,看到他的失望和痛苦。所以才逼自己選擇那樣訣別的方式離開他!她怕自己會越陷越深,怕自己忍不住貪戀着這被人呵寵至極的感覺。她是有多麼的渴望着愛情那種純粹甜蜜,就有多麼的害怕那個殘忍的真相!

她是自卑的,又是驕傲的。她愛他,卻不允許自己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被他寵愛。

說到底,她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的。她沒有那種信心直接向鳳冥夜坦白一切,沒有信心讓他相信自己不是柳如煙的事實,更沒有自信能讓他相信這個事情之後,能吸引他愛上自己。

曾經那多年的嘲笑傷害,她一個人可以強撐堅強。若是將失了心,那這份堅強該如何繼續?

鳳冥夜,若是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柳如煙,根本就不是你掛念了十年的女子。你是否還會這樣的憐我、愛我、在乎我?還是會和上一世那些看到我的“真容”的男人們一般,迫不及待的逃離我、踢開我、厭惡我?若是他們,我告訴自己他們根本不值得自己傷心就是,可是這個人卻是你,是第一個真心實意的呵寵我的你。你要我拿什麼去賭?你讓我如何有信心敢賭?

因爲心裡的脆弱和害怕,所以她纔會決然的逃了。寧願用這樣的方式,保存着那一份甜美愛情的最初的幸福美好!

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很軟弱,像個不負責任的鴕鳥一樣,讓人瞧不起。

可是她愛他,天知道她有多愛他,所以纔沒有那個勇氣去接受他失望、冷漠的模樣。

這麼想着,星星點點的淚光在那漂亮的眸中緩緩聚集,然而,她卻低下頭,狠狠的咬着下脣,硬是將那些慌亂心傷之淚強逼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