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溫靳辰在酒店裡躺着,他一直在想自己和元月月之間的事情。
拋開所有的因素不談,他只有一個最明確的目的:捨不得她。
或許,他沒有資格提起那四個字。
畢竟,傷她最深的人,是他。
可是,能怎麼辦呢?
就當他是一個極其惡劣的男人好了,他也要她存在於他的身邊。
至於她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她有沒有過感情史,他都不想去調查。
他怕越查,自己會越亂,有些愧疚,在知道得不那麼具體的情況下,或許更好。
他只要知道,眼下,她是單身。
這就夠了。
可是,他們之間,牽扯到那麼多條人命……
溫靳辰閉緊雙眼,當初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她好,而如今,卻成爲他們倆之間最深的阻礙。
這一整晚,他不止一次的在問自己:資格呢?
他是不是應該消失比較好?
又有什麼資格要求自己陪在她身邊呢?
他兩難得找不到一個很好的解決方式,只能聽之任之的,讓自己就這樣混蛋的過着。
天亮以後,溫靳辰洗了個澡,將自己收拾乾淨之後,就聯繫了莊先生,問了他今天一天的行程,就向他那兒走去。
元月月的任務是當翻譯,自然也是向莊先生那兒趕。
昨天在吃燒烤的時候,她就那樣被擄走,都不知道莊先生他們有沒有找到回去的路。
想來,餘樂安留在那兒應該會安排的吧?
她陷在自己的悲傷和恐懼之中,竟然完全忘記她的工作還沒做完。
元月月輕輕地嘆息了聲,溫靳辰的出現,真是打亂了她生活的節奏!
元月月和餘樂安並肩走着,對於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們很有默契的誰都沒有先提起,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其實倒是有些疑惑。
他已經喊習慣了她“月月”,昨天怎麼忽然那麼機靈,知道喊她思雅呢?
否則,如果從他這兒第一個穿幫,讓溫靳辰斷定她就是元月月,她是真的會將腸子都悔青。
如今,她能夠抵禦溫靳辰的法寶,也就是抵死不承認自己就是元月月了!
只要她不承認,溫靳辰就沒轍吧!
“怎麼了?”餘樂安看向元月月,嘴角勾着一抹邪惡的笑弧,以着玩笑又認真的語氣問:“你該不會是被我的帥氣迷住了吧?”
元月月扶額,裝出一副快要吐的表情,“帥哥我見得多了,你算老幾?”
“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餘樂安向元月月湊近,俊臉落滿了黑沉,指着自己,義正言辭地反問:“我不帥嗎?嗯?你知道那些女人都圍在我身邊求我多看她們一眼嗎?你眼睛裡是卡豆豉了嗎?怎麼這麼不會看人?”
元月月白了餘樂安一眼,隨即,輕笑出聲:“你還能再自戀一點兒嗎?”
餘樂安衝元月月擠了擠眼睛,轉而也變成笑臉:“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元月月張嘴,還沒來得及回話,一股冷意就逼迫而來。
有了昨天的溫習,她已經很熟悉了。
頭皮不自覺的發麻,元月月微微偏頭,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隻大掌就扼住她的手腕,將她抓得離餘樂安老遠老遠。
她擡眸,看見溫靳辰那張冰封的俊臉,她渾身重重一顫,想要離他遠點兒,他卻抓着她的手,根本就不讓她逃。
“你鬆開我!”她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顫慄。
溫靳辰也不急於一時,鬆開元月月的手腕,淡淡一句:“看來,我又認錯人了。”
元月月呼吸一窒,眸光顫亂的看向溫靳辰,實在是不解他怎麼又在這兒出現了。
這裡也不是什麼高級的地方,他到底來這兒幹嘛?
因爲溫柔的存在,元月月格外的心虛。
其實,溫柔長得很像溫靳辰,只要溫靳辰一看見她,估計連親子鑑定都不要做,就會知道溫柔是他的親生女兒。
如果溫靳辰還不知道溫柔的存在,她一定要把溫柔藏好了!
餘樂安走到元月月身邊,以着挑釁的目光看溫靳辰,冷道:“這是我女朋友,麻煩你下次看見她的時候,別再認錯人了。”
元月月瞪大雙眼,看向餘樂安,他是瘋了麼?
餘樂安低眸,衝她淡淡一笑,再說:“昨天你不是答應我了麼,說會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元月月結舌,張了張嘴,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雖然這樣有些不道德,算是利用了餘樂安,但好像,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那股冷意更加張揚暴戾,元月月的眉頭緊了緊,對於溫靳辰的這份怒意,自然是十分不解。
當初,是他狠心拆散他們的家,讓她受盡了苦痛折磨。
如今,他是在生氣什麼?
他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元月月的心裡涌過一片荒涼,索性就不出聲,等電梯來了,就兀自走進去。
反正,無論發生什麼事,工作還是要做的!
溫靳辰和餘樂安也走進電梯,兩人站在元月月的一左一右,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同樣都是癡情和惦念。
溫靳辰始終皺着眉頭,他還有理智,相信餘樂安和元月月不是情侶,否則,元月月怎麼會和餘樂安也保持着距離呢?
但是,萬一他的出現是將她推向餘樂安身邊,那該怎麼辦?
溫靳辰現在的腦子亂極了,他滿腔熱血的來了,到這兒之後才發現,他和元月月之間,其實存在着好多鴻溝,而且,每一條,都是他逾越不過去的鴻溝。
電梯在十樓停下,元月月又率先走出去,連餘光都不敢往溫靳辰身上放一眼。
她越來越覺得慌亂,這個男人,突然就出現了,而且,還沒有告訴她爲什麼。
她着急又不敢問,但心裡也明白,知道他的用意,她纔好隨機應變。
可餘樂安卻不會讓溫靳辰就這麼輕易的接觸到元月月。
他將準備跟在元月月身後的溫靳辰攔了下來,挺了挺胸膛,再懶懶一句:“你也是在十樓下嗎?要去哪個房間?”
溫靳辰看了眼餘樂安,雙手插進褲兜,透着一抹冷戾的傲慢,輕啓薄脣:“你什麼時候成爲這家酒店的服務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