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停頓了會兒,依舊沒有說話,繞過元月月,繼續擺弄家裡的花束。
她的立場很堅定——堅決站在少爺這邊。
元月月抓狂地直想撓牆,如果讓她再在別墅裡憋一天,估計她會直接悶死。
桂姨這兒說不通,元月月只能回到臥室去想其它的辦法。
她四下看了看,再走到窗戶面前,研究它半天——窗戶是從裡面用鎖封住的,開鎖的鑰匙在桂姨那兒。
桂姨那麼謹慎,若想從她手裡拿到鑰匙,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可如果……是將窗戶撬開呢?
無論如何,她不能再在這樣坐以待斃地在別墅裡待着了!
學校那邊怎麼樣她暫時可以不管,公司那邊,她肯定要去一趟。
再不露面,她的好機會就會葬送在自己手裡!
現在時間還早,如果能逃出去,她還可以趕下午的班。
下定決心,元月月就走去別墅一樓,廚房的櫃子裡有工具箱。
桂姨只當元月月是去做吃的,也沒怎麼管她。
畢竟,別墅的門窗都鎖着呢,能出什麼事!
元月月小心翼翼地行動,心都懸到嗓子口,從工具箱裡拿出需要的工具,不讓它們發出一點點聲音,拿工具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她始終注意聽外面的動靜,將工具藏在衣服裡,再倒了杯果汁,假裝步調悠閒地走回臥室,然後,鎖好門,趕緊就去撬窗戶。
窗戶上的鎖並沒有很難對付,很快的,就打開了。
只不過,這是二樓。
如果要她從這兒跳下去,雖然不會死,但也會摔得不輕吧!
元月月膽怯了。
其實,也不過就是多關一天而已,三天時間一到,大門自然會向她敞開,她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不行!
她不能再憋在這兒。
太特麼難受了!
她必須得離開!
琥珀色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神氣的亮光,元月月將牀上的被單剪成兩瓣,再繫個死結,掛在圍欄上,順着繩子慢慢爬下去。
這個動作她在電視裡看見過,當時覺得很簡單、無難度,如今真正實踐起來,她卻做得生疏又狼狽。
完全靠臂力才能支撐她不掉下去,她又不是個經常鍛鍊的人,還只爬到一半,她的手就痠痛得彷彿要脫臼了似的。
看了看底下,好歹沒有之前那麼高了。
她索性閉上雙眼,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加油之後,再睜開,不管不顧地鬆手。
雙腿先着地,承受不住身子的重量,她直接往地上摔。
“哎喲——”
她急忙捂住嘴,再揉了揉腳踝,粗略檢查一遍,應該傷得不嚴重。
那點兒小傷她完全不當回事。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滋味可真是好啊!
元月月一瘸一拐地向外走,還好出來的時候帶了錢,看見一輛出租車,立即坐上去,然後往公司趕。
桂姨察覺到不對勁——少奶奶天生是愛鬧的性子,被關起來的這兩天,除了睡覺,幾乎是每隔半小時就會來找她,但剛纔,看見她坐在客廳都沒有過來說話。
桂姨趕緊走到樓上去,敲了敲主臥的門,沒人應。
“少奶奶!我進來啦!”她提高音量。
還是沒人應。
按了按門鎖,很顯然是從裡面反鎖了。
桂姨迅速拿出鑰匙將房門打開,臥室哪裡還有元月月的身影,只有窗戶口還吊着那牀被單,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彷彿在宣告逃跑之人的勝利。
桂姨當即轉身回房去拿手機給溫靳辰打電話,急道:“少爺,不好了!少奶奶跑掉了!”
“跑了?”溫靳辰的聲音並沒有很意外。
那丫頭本來就不是老實的性子,她能在家裡憋兩天,已經算超長時間了。
“少爺,對不起,你懲罰我吧,是我沒有照看好少奶奶。”桂姨的聲音很沮喪。
“她是怎麼逃走的?有沒有血跡?會不會摔傷?”溫靳辰一連串的問題,一句比一句急。
桂姨一愣。
少爺沒有發怒?
那個怒氣衝衝地說要讓少奶奶受到懲罰的少爺,在得知少奶奶逃跑後的第一反應不是發怒,而是關心?
少奶奶呀!
有個男人這樣對你,你還不滿足嗎?
“少奶奶很聰明,是用被單吊下去的,應該不會受傷。”桂姨邊說,還邊快速檢查一遍,“現場沒有血跡。”
“怎麼照顧她的!”溫靳辰冷酷地開口,“你是第一天才認識她嗎?她不是什麼運動健將,就算是用被單吊下去,她的手臂有那麼大的力氣支撐嗎?如果摔在地上,骨頭都會碎了去!”
“少爺……真的很對不起……”一想後果,桂姨的聲音都哆嗦了。
現在不是問責的時候,溫靳辰掛斷電話,他現在必須先找到那可惡的笨丫頭才行!
她身上沒有手機,頂多是帶了錢。
逃離別墅後的第一個目的地,她會去哪兒?
黑眸一暗,溫靳辰只能想到一個地方——公司。
……
當元月月坐着出租車趕到公司時,她的腳已經腫了,而且越來越痛。
逃出來喜悅的心情也漸漸平復,更多的,是擔心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回去。
桂姨會不會已經發現她不見了?
溫少爺該不會已經派人開始找她了吧?
她咬緊牙關,暫時也顧不上後果,下了車就準備去找郭芸。
還沒來得及進公司大門,她就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溫靳辰和蕭詩韻。
蕭詩韻今天穿得依舊十分性感,黑色的蕾絲上衣,超短牛仔褲,配上一雙鉚釘鞋,有着很強大的氣場。
元月月的眸光先是一喜,然後就不自覺地黯淡下去,連她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調整好某份失落,就和蕭詩韻的目光對視上了。
“思雅?”蕭詩韻衝元月月打招呼,“你來上班了?”
元月月趕緊露出個笑臉,說:“是啊!我來上班。”
接着,她再看向溫靳辰。
此刻,他悠閒又緩慢地邁步,器宇軒昂地威風凜凜,還含帶着囂張狂妄的氣魄,俊逸地臉上勾着一抹懶洋洋地笑弧,目光輕飄飄地放在不遠處,黑眸裡完全找不到元月月的影子。
看見溫靳辰身上有一股僅僅針對她的排斥,元月月到嘴邊打招呼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還莫名其妙着——和大叔好幾天不見,怎麼今天一見上,他對她的態度就冷冰冰的?
難道,是因爲蕭詩韻在嗎?
他們倆究竟是什麼關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