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擎深很快就掌握了蘇久唸的信息,手中握着的照片,被他越捏越緊。
其實,他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從霍氏下班還未回家,不就是和霍少涼在一起嗎,可他想,要相信她。
事實上,這些照片又是從何而來?
他的信任,就像是一個笑話,一張張完好的照片因爲他五指收攏,出現了許多的波皺痕跡。
陸擎深並沒有繼續打電話給蘇久念,他知道,當她要關心別人的時候,任何人的電話她都接不到。
從她和霍少涼上車的那一刻,直到兩個人從車上下來,進了醫院,這些場景都被拍下來了。
他不清楚,自己不調查的時候,她和霍少涼之間究竟會有多少個這樣的場景。
暗黑色的朣朦,驟然閃現着光,他刷地從座位上起來,將那些照片撕得粉碎。
緊接着,他拿着車鑰匙,還有一件薄外套,出了門,瞧了瞧外面的天氣,原來這麼快,就進入了初秋。
車子在路上急速掠影,他第一次開車速度如此之快,不過,他懂得如何控制車速在交通法則之內,兩旁的樹木,不斷朝後掠過,開車的男人卻不曾多看一眼。
直到車子上了陡坡,放在副駕駛位上的盒子,裡面的外套掉出來了,陸擎深這纔將車子停靠在一旁,手裡捏着那件外套,良久失神。
他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真的要這麼直接跑道霍少涼就醫的醫院裡面,將蘇久念給強行帶走?
到時候三個人一臺戲,大家恐怕都是在看他們的笑話。
送衣服?
對,只能用這個幌子了。
車子重新在路上行駛開來,很快,來到了地區醫院,找好了停車位,他從車上下來,提着衣服的盒子就進了醫院裡。
可是並沒有找到那兩個人,陸擎深皺着眉頭,站在醫院的走廊,男人與生俱來的氣質,令人矚目。
“念念。”他就要離開,從自己面前提着霍少涼公文包的蘇久念走過。
被人叫住的蘇久念,愣住,擡頭一看,竟然是陸擎深,他怎麼來了?
或者說,他又怎麼知道她在這裡?
她手裡的公文包捏緊了幾分,瞧着男人那陰沉的面色,她噤聲沒說話,想了想,拿着包的手往身後放,叫道:“擎……擎深。”
“天氣變涼了,這麼晚,還不回家?”話語中,並沒有責怪的成分,但是,嚴厲的語氣卻不減。
她點點頭,回道:“這就回。”
“要還東西給他?”他問,卻沒有等她回答,長手直接繞到了她的身後,將她手裡的公文包,拿在了自己的手上。
而他自己也傾身過來,近乎貼着她,說道:“你只能幫我拿公文包,哪裡有妻子給別的男人拿公文包的,念念,我去還。”
說完,他將手裡面的外套遞給了她,她剎那有些茫然,愣愣地雙手接過那個裝着衣服的袋子。
“出去有點涼,你還是穿上爲好。”陸擎深一邊朝前走着,一邊反身對她說。
他找道了霍少涼,那男人這
個時候正巧在處理嘴角的傷口。
“霍先生,裡面落掉的牙齒,恐怕是補不了,吃飯的話,儘量避開那個傷口。”
陸擎深剛要推門進去,就聽見醫生對霍少涼這麼說。
原來是落了一顆牙齒,沒想到,上司落了一顆牙,還需要自己的助理陪同來醫院。
只能說明,霍少涼是故意的。
陸擎深的眼睛微眯,視線直直地透過窗口玻璃朝裡面看着,他早就說過,他的女人,誰也不能指染,心裡惦念也不行。
敲門聲響起,裡面的人說進去,他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霍少涼對陸擎深的到來,臉上壓根沒有驚訝的神色,像是知道他會來醫院一樣。
“你的東西。”他漠然地將公文包往正在處理鼻翼傷口的男人身上放去。
“她人呢?”
霍少涼的話一出,陸擎深發誓,自己真的很想給他一拳。
語氣冰冷地可怕,站得筆挺的男人,發出了聲音:“她在哪裡,好像你沒有權利管吧,你是她的上司,那也只限制於工作上,現在是下班時間,你和她什麼都不是。”
霍少涼聽完後,卻嚯地笑了起來:“陸擎深,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哦,是麼,那我可就不懂了。”
陸擎深不爲所動,只是淡然地看着他:“不懂什麼?”
“你是她的丈夫,你想宣誓主權,在此之前,麻煩你先處理掉季子煜,這樣的話,我還會覺得你真的爲她考慮得很周全。”霍少涼說話的時候,卻頭都沒有擡起來,只有醫生碰到了傷口,他這才嘶聲出聲微微對上了陸擎深。
他這才發現身邊站着的男人面色暗沉到了極點,他下意識雙眉動了動。
“你這話什麼意思?”陸擎深淡淡一瞥,瞧着此時已經站起來的人,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啊,不然呢?”他不答,反而問回去。
實際上他知道面前的人,雙手緊拽着是在隱忍,可是他就是不明白陸擎深的做法。
“明明你清楚季子煜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關於綁架案,就算不談第二次的綁架案,那第一次呢,究竟是不是季子煜所爲你自己比任何人清楚,可是你有對季子煜做什麼嗎,你甚至掌握了季子煜的犯罪證據都沒有將那個男人送進監獄。”說着,他像是越來越憤慨。
陸擎深濃眉深深地皺在了一起,良久的沉默,他終於開嗓:“你不懂我的計劃。”
對方聽後,並沒有追問,而是略微笑起來,或多或少譏諷的意味:“是,我是不懂你的計劃,可是,我只知道的事情是,你不處理季子煜,蘇久念很危險。”
“你掌握季子煜的犯罪證據時,之所以不將他送進警察局,是不是因爲他手上有你想要的季氏股份?”霍少涼朝陸擎深走進,目光和他對上,繼續問,“所以,你口口聲聲她是你的女人,然而事實上,在利益面前,她也變得什麼都不是了,不是嗎?”
陸擎深那雙緊緊拽成拳頭的手,背部青筋凸起,他還來不
及說任何的話,只聽身後突然出現的人,手裡的東西掉在了地上,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他快速反頭,就瞧見,來到醫診室的蘇久念,掉在地上的袋子是他之前帶過來的。
剛剛,他和霍少涼的對話,她一定都聽見了。
當初,放過季子煜的時候,他又從季子煜那裡得到了什麼,她不是不清楚,可是現在從霍少涼的口中聽到那樣的話,她的心裡不是滋味。
“念念。”陸擎深望着地上散落的外套,一邊追一邊叫着。
而站在醫診室內的霍少涼望着那一前一後的背影,很久很久都沒有回過神,等他的視線轉移到了地上,他這才邁步出來,彎下腰,伸手撿起地上的衣服。
這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wωw¤ TTκan¤ ¢ Ο
他明明知道陸擎深身後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是蘇久念,所以故意說那些話,可那些話也是怎麼也抹不掉的事實。
她必須知道陸擎深是一個怎樣的男人,腹黑到她生活在一起也不能夠領悟的地步,那他就當一回壞人,讓她明白那是一個爲了利益,感情可以拋諸腦後的男人。
方纔他的目的明明達到了,但是爲什麼他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此時,已經追出來沒有看到蘇久念人影的陸擎深,猛然閉着眼睛,忽然意識到,自己着了霍少涼的圈套。
他從來不是這麼掉眼輕心的人,不過當時他爲了聽霍少涼講季子煜和她的事情,太過投入了。
“我知道你沒有走遠,我從來沒有想要放過季子煜,任何傷害你的人我都不曾輕易放過,但,我也有我的考慮,念念,你不能聽別人片面的語言,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一朝一夕了,已經這麼久,你還不瞭解我嗎?”站在門口的男人,也不知道要對着哪裡說,但是他知道,那女人絕對在這附近。
沒有任何人給他迴應,他微腦,事實是怎樣的,她一定有她自己的思考,可他不希望她誤會他。
“出來!”
聽上去,帶着輕微命令的口吻,躲在拐角處的蘇久念,聽後,反而不想出來了。
其實,她也不是完全因爲怪陸擎深處理季子煜的事情上,用證據換了季氏的股權,她想起了他一再的警告,工作之餘,少和霍少涼有往來。
要是出來了,那男人豈不是要和她算賬。
“還不出來?”雖然惱怒,卻顯得極有耐心。
她雙手背在牆上,暗暗乞求陸擎深的離開,現實總是和設想背道而馳,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就當她轉身要往裡面躲的時候,男人一把鉗住了她,說:“跑到哪裡去?”
“你不出來,只好我來找你,怎麼?還真爲了季子煜的事情來和我鬧彆扭,這都過了多久的事情了。”他肌肉分明的雙臂,環住她的腰肢,於是,她無論怎麼掙脫都離不開他的懷抱。
她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卻不是他願意看到的,近距離他盯着她看,卻瞧見了她臉上的劃痕,白凝的肌膚上面多了一道深沉的血色。
“怎麼傷的?”陸擎深伸手去摸那處傷痕,沉聲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