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有犯賤的趨勢,當倪心蕾緊緊跟在他身後時,他愛理不理,可自那條信息之後,倪心蕾卻突然渺無音訊了。這下,高翊軒按捺不住了。一個禮拜之後,他出現在倪心蕾家樓下。
高翊軒以爲迎接她的應該是倪心蕾熱情的擁抱,不過事與願違是常事,因爲他看見了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倪心蕾捧着一本厚重的書,坐在躺椅上,仔細地閱讀,而何言笙正從她家裡走出來,一手端着一杯咖啡。他的動作十分嫺熟,彷彿他生活在這裡已經很久了。
他看着何言笙把咖啡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輕柔地對她說話,而她也擡起頭,給了他一個明媚的微笑。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如此的溫馨,而他則像個局外人,只能遠遠地定在這裡,目睹他們的甜蜜。
高翊軒突然很想捧腹大笑,嘲笑自己是個傻瓜,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個女人欺騙?她不過在他前假裝卑微地哭了一場,怎麼就昏了頭,竟然想原諒她?看看,一見到何言笙,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他自詡人中之龍,一旦撞上他何言笙,只能潰不成軍。四年之前,他輕而易舉地奪他所愛,四年之後,更是如此。不過一個禮拜光景,倪心蕾又回到了他身邊,讓他成爲最好笑的笑話!
他逼自己轉身,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裡停留。
那頭的倪心蕾剛好把視線移到這邊,立即就捕獲到心愛男人的背影,她立刻放下書,開心地朝他喊道:“翊軒……”
可高翊軒不爲所動,反而走得更快了。
倪心蕾以爲他沒有聽見,忙起身朝他奔去,邊跑邊喊着他的名字。
女人的腳力遠不及男人,當倪心蕾氣喘吁吁地追上高翊軒時,他已經坐上車子,發動了引擎,任憑她怎麼招手,他如沒見她般,揚長而去。
“翊軒,你不是來找我的嗎?爲什麼看見我,立刻掉頭就走呢?”她低着頭,喃喃自語。一旦碰見高翊軒的事,她聰明的腦袋瓜子就變得不太靈光了。
始終站在原地目睹了一切的何言笙一語道出了玄機,“恐怕是因爲我吧?”
“你?”倪心蕾指了指他,翻轉了方向,又指了指自己,恍然大悟,驚叫道:“天哪,翊軒他誤會了!怎麼辦啊?”
“你很愛他嗎?”何言笙看着她,雖是詢問,語氣卻很肯定。
被問及,她毫不掩飾地點頭。
“我以前是不是也認識他?”
她搗頭如蒜,並不明白他問題的深層的含義。
“所以……”他頓了一下,道出了心中猜測,“你急切地想我恢復記憶,就是爲了讓我幫你贏回他?”
“沒錯。”她十分大方地承認,“四年之前,我跟他是男女朋友,我們感情很好,結果因爲一場酒醉而導致了關係破裂。”
“跟我有關?”他直切要害。
倪心蕾把當年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遍,雖然他跟高翊軒是公認的金童玉女,但喜歡她的人還是大有人在,而何言笙便是其中之一。那個時候的何言笙可不像現在這麼溫文儒雅,他是個極爲囂張跋扈的人。與其說他喜歡她,倒不如說她激發了他的挑戰欲。但她的心裡只有高翊軒,對於他的追求無動於衷。
直到關鍵性轉折的那一晚,倪心蕾參加一姐妹淘的生日Patry,而高翊軒恰好有事不能陪同。那個晚上,不勝酒力的她喝醉了,何言笙自告奮勇說送她回家,結果卻在酒店開了房。當然,他還沒卑劣到對醉酒後的她爲非作歹,卻安排了一個局,讓第二天凌晨匆匆趕來的高翊軒,親眼目睹衣衫不整的他們睡在同一張牀上。
可想而知,以高翊軒那種眼裡容不下沙的個性,當場就跟她吵翻了,任憑她怎麼解釋,他都聽不進去。而那個時候的她也心高氣傲,他說分手,她立刻就答應了。口角之間,她也很生氣,氣他不相信自己,女人是敏感的,又不是初嘗情-欲的她,怎麼會不懂究竟做過與否?爲了賭一時之氣,她提前了出國計劃,前去法國深造。這一去便是四年,蹉跎了彼此大好的光陰。
聽完她的敘述,何言笙皺起了眉頭,真相併不是他所認爲的愛情肥皂劇,爲何他的心裡會有一絲失落?
雖然他失去了記憶,但對自己的脾性還是有所瞭解。當年的自己,應該是喜歡過這個聰明卻不失單純,美麗卻不失個性的女子吧?
半會,他再度開口:“如果你們分手是我的錯,那麼就讓我幫你們複合吧!”
“真的嗎?”臉蛋上重現閃亮的光彩,她開心地抓住他的手。
薄脣一抿,“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何言笙也不懂自己了,愛管閒事不是他的特點,可他就是不忍看她
失望的表情。否則一個禮拜之前,他不會敲響了她的車窗之門,告訴她,請求她幫他恢復記憶。其實這四年下來,他早已經習慣了這記憶空白的生活。
明知越靠近她,他會越陷越深,可他控制不了自己了。
他想打敗那個男人,成爲唯一守護她的那個人。或許,當年的自己就是這種怪異的心態吧!
心情不佳的高翊軒流連了一晚酒吧,回到公寓時,已是深夜了。此時的錢婧藍已經睡下了,朦朧之中,感覺一種濡溼的東西在舔舐他的臉,還有一股難聞的酒味。
她推開他的臉,制止他進一步無賴的行徑,“翊軒,去洗澡!”
“這麼麻煩啊!”他嘟囔了一句,還是聽話地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再次出來時,他全身到下只圍了一條浴巾,踉踉蹌蹌地走到牀邊,醉意迷濛地瞅着妻子,然後低頭吻上她的脣。他那靈活的舌頭,一點一點,慢慢吻遍她全身每一處的肌膚。
酒後的他,十分賣力地取悅她,比以往更爲熱情。
她睡意全消,漸漸享受在他營造出來的激情之中,幾近崩潰的神經一再被他的親吻而刺激。他深深地將自己埋入她的體內,引起她一陣愉悅的戰慄。
高-潮之中,他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個名字,“心蕾……”
“什麼?”錢婧藍豎起耳朵,仔細地聽,深怕自己聽錯了。
“心蕾,我愛你……爲什麼要騙我……”他的喉結動了動,在發出一段含糊不清的聲音之後,虛弱地趴到在她身上,由於酒精作用,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可這一句心蕾,卻拔涼了錢婧藍的心。
人人都說她嫁給高翊軒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現在她倒覺得高翊軒還不如那個蔡永熙呢!蔡永熙不過在身體上背叛了她,住在他心裡的那個人可一直是她。可高翊軒呢?雙手摟着她,做盡愉悅之事,卻只是把她當做另一個女人的代替品。甚至連他們做-愛時,他心裡頭還念念不忘他的前女友,這叫她情何以堪?
這無愛的婚姻,必須得忍受心靈之上的屈辱嗎?
他趴在她身上,睡得很香,而她躺在他身下,一動不動,任淚水從眼角流,浸溼了枕頭兩邊。錢婧藍啊錢婧藍,爲什麼你不牢牢守在自己的心,再一次輕易奉給了他人,給了他傷害你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