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是溫靳辰玩得最好的三個朋友,平常大家說話之間就沒遮沒掩的,但此刻,卻都安靜下來。
溫靳辰很少會亂髮脾氣,但他現在儼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他的臉都已經氣成了青色,額角的粗筋爆在皮面上,凸凸直跳,那雙修長的手也已經揪成了拳頭。
其餘的三兄弟互相對視,最後用眼神推選老四方子陌出來詢問情況。
方子陌邁着猶豫的腳步走到溫靳辰身邊,胳膊肘輕輕推了推他,問:“和你家的小寶貝吵架了?”
溫靳辰的眼睛微微一眯,閃爍着銳利又森冷殘虐的光芒。
嗯!
果然是猜對原因了!
“有沒有煙。”溫靳辰問。
方子陌察覺到萬分的不對勁。
溫靳辰不愛抽菸,只有在心情極度煩躁的時候會點燃煙,然後一抽就停不下來。
“怎麼回事?說說。”方子陌問。
“就是啊,辰,說說,我們可以出主意的嘛!”
“沒事瞎抽什麼煙?我們都準備戒呢!三十多歲的人了,還準備像小孩子那樣任性嗎?”
其餘兩人跟着勸。
溫靳辰的眸光微微一凜,滿滿地嘲弄和諷刺彌散。
方子陌沒轍,只能將口袋的煙遞過去,再搜刮搜刮,將兄弟們身上的煙都湊給溫靳辰。
修長的手指夾住一根菸,打火機點燃,溫靳辰用力一吸,菸頭那微弱的火光奮力燃燒到最亮,緊接着,又暗下去。
睜着若子夜一般漆黑的雙眼,他開始去質疑自己爲什麼要生氣。
她對他本就沒有一絲感情。
沒有感情,何談背叛?
他傲慢地昂起頭,他對她,難道有愛情麼?
其餘的三人默默坐下來繼續打牌。
他們都知道,溫靳辰是不會和他們說話的,他只是來這兒感受點兒人氣,此刻誰去搭理他誰倒黴。
只不過,他這樣的狀態,也是好多年都沒有過了啊!
這一夜,三個男人打了一晚的牌,吸了一晚的二手菸。
另一個男人則一根接着一根地抽,垃圾簍裡滿滿地一簍菸蒂,全是他一個人的傑作。
末了,他終於起身,融入他們,四個大男人在桌上一起頹廢地趴着睡覺。
步入三十的男人,哪怕外表再光鮮亮麗,內心也會有小孩子的一面。
放着舒服的大牀不睡,在這兒感受年輕那會兒趴在課桌上的放縱,確實可以舒緩不少鬱悶。
溫靳辰是被電話振鈴吵醒的,不是秘書來電,而是他的小妻子。
第一個念頭就是掛斷,終究還是沒狠得下心。
“大叔。”元月月的聲音軟軟的,“我要向你賠禮道歉。”
“嗯?”
“我仔細想了想,你帶我去吃那麼貴的甜點,可能是也事先不知情,你跑來救我,我卻錯怪你,真對不起。”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誠。
“沒事了?”他壓抑着語氣,“掛電話。”
“還有事!”她趕緊喊出聲。
元月月直覺大叔今天心情不好。
她都道歉了,他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是她昨天罵得太兇了,他生氣了嗎?
也對!
他肯定覺得她忘恩負義吧!
“大叔,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她弱弱地問。
“不能。”溫靳辰很無情地拒絕。
“你先聽我說是什麼忙也好啊!這次只有你能幫我!真的!”她都恨不得將心掏給他看。
在A市,她唯一能稱作朋友的人,就是他。
沒聽他說話,她繼續說:“我昨天晚上騙我老公說我在外面有野男人,想逼他離婚。可他竟然讓我把野男人帶給他看!我上哪兒找男人啊?只能找你……幫忙……扮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