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凌厲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嚇得她哆嗦一下，急忙站起身，一步步朝他走去。
一把將樓水萱攬在懷裡，皇甫肅的語氣有些挑釁。
“不是希望我放過他？”
“是，是，希望……”
樓水萱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那從這一刻起，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語氣有着很濃的暗示，皇甫肅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很想知道她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表現。
樓水萱怔怔地站在原地，猶豫了會，她才反應過來皇甫肅的意思。
說到底，不過又是取悅他。
他到底是有多暴戾才需要無時不刻的安撫和討好……
樓水萱看着他的眼睛，深邃得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她垂下長長的眼簾，顫抖着手指，一點點拉開自己的拉鍊。
裙子的拉鍊就在左側的腰際處，樓水萱輕輕咬了咬下脣，動作漸漸往下，她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然。
隨着拉鍊往下，敞開的空隙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白皙的肌膚
樓水萱委屈得眼淚都快掉了，皇甫肅厲聲怒斥。
“你幹什麼？”
樓水萱咬了咬下脣，伸手想脫掉自己肩膀上的吊帶，她擡起眼簾看了皇甫肅一眼。
只一眼，她就被他凌厲的眼神震懾住了，手中的動作不敢繼續。
“誰讓你這樣了？”
皇甫肅厲聲苛責。
樓水萱委屈極了。
“你不是想這樣嗎？”
“誰說的？”
皇甫肅一個犀利的眼神瞬間將她的動作逼回去。
樓水萱不知道該繼續脫還是穿上去，她下不了決定，忽然就哭起來。
“不準哭！”
皇甫肅掃了她一眼，聲音冷漠。
樓水萱在聽到這句話時，哭得更大聲了。
“眼淚擦掉！”
把一包紙巾丟到她面前，皇甫肅冷眼看她。
樓水萱抽泣着看着地上的紙巾，她蹲下身子想撿起來，卻因爲心裡的難受而忍不住抱頭痛哭。
她太怕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了，太多的委屈積壓在心裡讓她無處宣泄，久久一次的哭泣是最好的釋放。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堅定的力量將她往上拉，樓水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皇甫肅拉到懷裡，她差點站不穩，淚眼婆娑地看着他。
“真醜。”
皇甫肅看了她一眼，抽出紙巾遞到她面前。
樓水萱顫抖着手接過，她委屈地擦着自己的淚水，容顏因爲哭泣有種與生俱來的美。
“肅……”
她顫抖着音調，擡起頭。
“怎麼了？”皇甫肅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該不會又想替凌逸求情吧？
“我，我知道現在說這件事不太適合……”
可是不說，她又怕接下來又得罪他，沒機會求他。
“那就別說了。”皇甫肅可不想聽她的請求。
“可是……”好看的秀眉微微擰到一起，她的表情瞬間生動。
“可是不說，就太遲了……”
“說！”皇甫肅冷冷地看着她，這個女人的麻煩事怎麼這麼多。
“今天午宴，左靜舞找我了。”
樓水萱頓了頓。
“她現在沒有工作，沒法養活自己，你能不能……”
“你該不會想讓我養她吧？”
俊眉一挑，皇甫肅的眼神帶着質問。
樓水萱搖搖頭。
“能不能讓她繼續回到娛樂圈？”
“你真多事，關你什麼事？”
皇甫肅坐了下來，將她一把抱到雙腿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捋了捋她臉頰邊的碎髮。
“跟你無關的事少管。”
“我，我，事情是因我而起的……”
樓水萱也不想蹚渾水，可是左靜舞都求她到那個份上了，她實在不忍心拒絕。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嗤之以鼻，皇甫肅將目光移開，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樓水萱擡起訝異的雙眸。
“難道不是嗎？”
“不是！”
“那你能不能……”
樓水萱還是想替左靜舞求情。
“不能！”
氣氛迅速冷卻，樓水萱安靜地聽着他的心跳聲，不敢反駁也不敢開口。
早知道就不那麼快答應左靜舞了，現在倒好，事情辦不成，還惹了他生氣！
皇甫肅一直閉着眼養精蓄銳，樓水萱見他幾分鐘後仍然沒有開口，只能放鬆警惕，依偎在他的胸口，漸漸的，她聽到皇甫肅的聲音。
“不是想讓左靜舞重返娛樂圈嗎？”
“嗯。”樓水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唱首歌給我聽。”
他的聲音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
樓水萱愣了愣。
“我不會唱。”
“確定？”皇甫肅挑挑眉。
“嗯。”
“真的不會？”俊眉輕挑的反問。
“你想聽什麼……”
拗不過他，樓水萱只能硬着頭皮問。
“隨便。”皇甫肅等着她開口。
樓水萱想了想，開口唱了起來。
“一直都想着他，他會想着我嗎，明知再多牽掛，都不會有個解答，如果已無法實現我們的家……”
“換一首！”皇甫肅不悅的語氣表露無遺。
樓水萱不知道唱錯了什麼，只能縮了縮腦袋，仔細想了想，重新換了一首。
“我知道我們不會有結果，我還是撲了火，爲一線可能的幸福執着……”
“換！”皇甫肅又一次不悅。
“不哭了，不哭了，現在我一個人不哭了，看着你最愛看的電影，哼着你的歌……”
樓水萱又一次輕柔地哼唱起來。
“樓水萱！你活膩了？”
俊眉一挑，渾身散發危險的氣息。
樓水萱嚇了一跳。
“你不是讓我唱歌嗎？”
“你非得唱這些是吧？”
皇甫肅已經極力壓住怒火了。
“你不是說唱我會的嗎？”樓水萱有些委屈。
“再換！”
樓水萱看着他生氣的側臉，只能想了想，膽怯地唱起來。
“我是愛哭鬼欸，我要哭掉對你的思念，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子不對，卻還是越哭越認真的爲誰……”
“換！”
“我們曾相愛，想到就心酸……”
樓水萱剛哼了兩句，又一次被喝令。
“再換！”
“我走以後你現在的生活，會不會也偶爾想起我……”
樓水萱再一次嘗試新的歌，卻再次被無情地打斷。
“樓水萱，你找死嗎？”
捏起她的下巴，他凌厲的眼神像要把她粉碎，樓水萱嚇得哆哆嗦嗦。
“我，我又做錯什麼了！”
“誰允許你唱這些的？”
皇甫肅質問道。
“你，你不是說想聽嗎？你不喜歡，我不唱了。”
樓水萱委屈極了。
豈料皇甫肅卻在盯了她幾秒過後，再次狠狠地將她甩開。
“再唱！”
“你到底想聽什麼？”
樓水萱的聲音帶着哭腔，她實在摸不準皇甫肅的心思。
“唱我高興的。”
皇甫肅倒在沙發上，任由她坐在他腿上發愣，他雙手枕在腦後，安靜地等待她下一首歌。
樓水萱想了很久，還是不知道唱什麼討他歡心，難道是因爲剛纔的歌詞太……
對！
肯定是剛纔的歌詞惹他生氣了，她輕輕地清了清嗓子，又換了一首。
“我不吃飯不睡覺，想着你就好，有你在喝水都飽……”
“這還差不多。”
皇甫肅呢喃了聲，滿意地閉上眼睛。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羽毛輕輕地落在心裡。
這樣天籟般的聲音，比他旗下任何一個藝人好多了。
“不錯。”
一曲完畢，他將她攬在懷裡，這樣的歌聲雖然很歡樂輕鬆，但是被她唱出來，卻有一分迷人的魅力。
“我，我還會鋼琴曲，可以彈給你聽。”
只要你答應放過左靜舞，她很願意把在學校裡學到的“卡農”親自演奏給他聽。
“哦？”
皇甫肅饒有興致地擡起眼簾，他的眼裡帶着一抹欣賞的玩味，拍拍手，立刻有下人將VIP房裡的鋼琴推出來，拿出椅子讓樓水萱坐上。
樓水萱戰戰兢兢地坐了上去，雖然她很久沒碰樂器了，可是當年在大學裡，她和凌逸會的樂器是全校最多最厲害的。
她屏住呼吸，深深地吐了口氣，纖長的手指放在琴鍵上，她叮叮咚咚開始彈起來。
帕赫貝爾的曲子在她的手下猶如流水般自然，她時不時陶醉在這樣的氣氛裡，彷佛又回到了當年的練琴時光，凌逸就坐在她的身邊，和她十指並奏。
皇甫肅一直窩在沙發上看着她的表情，她着迷於旋律的模樣看起來美極了。
彈出來的音符一個個叩響他的心門，他看着她在燈光下的容顏，嘴角勾起一抹欣賞的笑。
想不到她會鋼琴，還彈得這麼好。
一曲完畢，他朝她伸出手。
“過來。”
樓水萱聽話地坐到他的腿上。
“鋼琴幾級了？”
他在她耳邊問她。
樓水萱搖搖頭。
“沒考過。”
“還會什麼樂器？”他問。
樓水萱有些訝異，他該不會想讓她把所有樂器統統演奏給他聽吧？她仔細回憶着。
“大提琴，小提琴，古箏，二胡，琵琶，口琴，笙，柳琴，打鼓也會一點點……”
“哦？”皇甫肅忽然對她的興致又濃厚起來。
樓水萱膽怯地縮在他懷裡，不敢應答。
皇甫肅伸手動了動，立刻有下人心領神會，他們將燈光調暗，放起了“卡農”的鋼琴版，整個機艙瞬間充滿溫柔的情調。
“你？”
樓水萱有些不敢相信，他怎麼忽然變浪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