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燈光下,玻璃罩子裡的男人說了那兩個字之後,彷彿死過去一般,周身瀰漫着一種絕望的死氣。
沐小小不禁疑惑,不就是說出幕後主使嗎?有這麼絕望嗎?
而顧寒見張遠妥協,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居然這麼快就妥協了,都還沒開始玩兒呢。”顧寒說着還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住手!”一聲嬌喝,卻是滿滿的正能量。
張遠聽到這聲音才擡頭再次看向屏幕,見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子如風一般出現,眨眼之間,兩個大男人就痛呼着癱倒在地上,兩人臉上各一個鞋印子。
女子從容的脫下身上的大衣交給身後的女孩子,“別怕,先穿上!”
那兩個男人在一瞬的驚駭之後,很快穩定了下來,“媽的,又來一起,正好,咱哥倆一人一個。”其中一個男人才說完,那女子就動了,嬌小的身子,騰空,飛踹,狠狠的一腳踢在男人的下巴上,男人哀號一聲,身子被踢得騰空而起,在空中三百六十度空翻之後落在地上,再沒有了聲音。
另一個還來不及動作的男人一看這架勢,頓時屁滾尿流的跑了……
畫面到這裡,全部結束。
阿偉進去將張遠放了下來。
顧寒手一揮,“帶過去吧。”說着率先離開了。
沐小小的目光還落在那液晶屏幕上,剛纔顧寒是什麼意思,他說他不不屑用那些卑鄙的手段,但是,對那女孩子不軌的人雖然不是他的,但是,他的人卻一直在一邊看着,如果張遠說,那麼就救人,可是,如果張遠不說呢,是不是真的就眼睜睜的看着那女孩子被侮辱?
和她擦身而過的阿偉低聲道:“那只是錄像而已。”
沐小小愣了愣,錄像?什麼意思?難道剛纔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沒有被欺負的女子,沒有猥瑣的男人,也沒有從天而降的功夫姑娘……
可是,如果是假的,張遠會分不出來嗎?他能那麼容易上當?
蘇巖卻已經在她嘴上用力的咬了一下,“胡思亂想什麼啊。”
沐小小搖搖頭,拉着蘇巖跟上了顧寒。
……
另一個房間佈置得和警局的問詢室差不多,一張桌子,幾張椅子,顧寒坐在桌子後面,他對面一丈遠的地方坐着張遠。
擰開桌上唯一的一盞燈,強烈而刺眼的燈光直直的照向對面的張遠,張遠下意識的擡手去擋。
顧寒的手指在桌上敲擊了兩下,淡淡的開口:“說吧。”
沐小小和蘇巖靜靜的坐在一邊,看着顧寒審問張遠。
“顧少,我要保證她的安全,我才說。”張遠面色難看,被汗水溼透的臉看起來特別的狼狽。
“放心好了,只要你毫不隱瞞的說出來,那麼我就讓她待在雲青身邊。”顧寒絲毫沒有爲難張遠的意思。
張遠是基地出去的,當然知道雲青是什麼樣的存在,如果真的能在雲青身邊,那他在意的人無疑是安全的。
張遠沉默着,顧寒也不催他,非常有耐性的等待着。
而沐小小心中不免焦急,手不自覺的握緊了蘇巖的手。
蘇巖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從你離開基地之後的事說起吧。”顧寒非常悠閒的說。
“我從基地出去之後,跟了江老闆,永昌藥業是藥業巨頭,明裡暗裡想要對江老闆不利的人大有人在,我知道的江老闆身邊連我,一共有十八個保鏢,我們十八人分成三個班次,輪流的跟在江老闆身邊。”張遠一邊想着一邊說。
“江老闆是個非常大方的老闆,不過,性情有點兒喜怒無常,爲人做事,也比較狠。”
“陳喬是江老闆身邊唯一的女保鏢,雖然她看起來清新可人,一臉無害的樣子,但是,我們誰也不敢看輕她,因爲她是江老闆最信任的保鏢。”
張遠說到這裡,沐小小忽然打斷了他:“那你離開他之後又跟了誰?”
張遠擡頭看了沐小小一眼,“沒有,我跟的,一直都是江老闆,只是從明處轉到了暗處而已,至於爲什麼江老闆對別人說我離開他,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說你是因爲喜歡上陳喬所以才離開江老闆的嗎?”沐小小總是忍不住插嘴,說完之後又纔想起,張遠喜歡的明顯不是陳喬,因爲陳喬在警察局,而張遠喜歡的女孩子明顯在顧寒手裡。
“我喜歡的是陳喬的雙胞胎妹妹,陳宜。”張遠也不隱瞞,反正顧寒已經找到人了,他也沒有必要隱瞞了。
沐小小瞪大了雙眼,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啊。
“阿宜的身體從小就不好,一直在吃藥,爲了照顧阿宜,我找到江老闆,想要辭職,然後專心的照顧阿宜,但是,江老闆說他有事要交給我做,所以,他將我轉到了暗處,對外就說我離開了。”
“他交代什麼事給你做?”顧寒面色淡淡的,嘴角勾着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張遠看了蘇巖一眼,道:“他要我時時刻刻的盯着蘇先生,如果是蘇先生和沐小姐在一起的時候,就儘量的錄下他們親密的樣子。”
沐小小嘆息一聲,這就是上次報紙、雜誌上那些照片的由來嗎?
“那就是說,你從基地離開之後,你的老闆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江大海?”顧寒再次開口了。
張遠點點頭,接着說:“江老闆恨蘇家,恨沐小姐母女倆,想要讓蘇家和沐小姐母女身敗名裂,所以他讓我盯着蘇先生。”
“那我媽媽車禍到底是不是他做的?”雖然江大海說不是他,但是,這一刻,沐小小還是問了出來。
張遠想了一下,搖搖頭,“不是老闆做的,老闆說一定要蘇家和沐小姐母女嚐到痛苦絕望的滋味,所以,他一直在安排,想要在一個適當的時期爆出蘇先生和沐小姐的禁忌關係,讓蘇家和沐小姐都沒臉見人。”
沐小小深吸一口氣,雖然那事兒已經過了,但是,如今再聽到,她還是覺得江大海真是太狠毒了!
“可是,後來,江老闆又猶豫了,直到沐小姐的母親去世,老闆一下子心灰意冷,打算將所有蘇先生和沐小姐的照片及其他資料都燒了。”
聽到這裡,沐小小心中終於好過了一點兒,他終究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良知。
“可是,就在這時候,阿宜被人綁架了,對方要我和陳喬按照江老闆原來的計劃設計蘇家、設計蘇先生和沐小姐。”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威脅你來害我們?還要將這一切算在江大海的頭上?”沐小小這時候渾身顫抖起來,難以置信的看着張遠,難道在張遠這兒也找不到那個真正害他們的人嗎?
張遠不置可否的點頭。
“那後來你們是怎麼救出阿宜的?”顧寒接着問。
“我們沒有辦法,只好照那人說的做,先是找到當初縱火燒恆瑞服裝廠的那幫小混混,讓他們綁架沐小姐。我們一面按照對方的要求做事,一邊查找阿宜的下落,後來終於被我找到了。”
“那我媽媽到底是誰殺的?”沐小小終於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來。
張遠擡頭看向沐小小,很認真的說:“對不起,沐小姐,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安排我們做的事幾乎和江老闆原來安排我們做的事一樣。”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蘇巖卻開口了:“一定是這個人!”
沐小小回頭看向蘇巖,蘇巖面色沉沉的,“那背後之人肯定就是害你媽媽的兇手,而且,殺你媽媽只是爲了拖我下水,讓我身陷這場刑事案件!”
沐小小皺起眉頭,只是爲了害蘇巖,就殺了她媽媽?沐小小隻覺得一股怒意盤桓在心口,讓她呼吸都困難了。
“他不僅要害我,還要將所有的嫌疑都推到江大海身上,他自己卻乾乾淨淨的!”蘇巖說着眉頭皺了起來,“他讓燒服裝廠的人去綁架你,將嫌疑引到江大海身上,而你媽媽的案子上,他給警察的照片將嫌疑“這個對手很厲害,而且他藏得很深!”
“那你見過那人沒有?”沐小小看向張遠,雖然知道這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她還是想要問問。
果然,張遠輕輕的搖頭,“是的,那個人很厲害,簡直可以說是神通廣大,我救了阿宜之後不管躲在什麼地方,他都能很快找到我們,我們東躲西藏,他卻彷彿在玩兒貓抓老鼠的遊戲一般。”說到這裡,張遠臉上露出後怕之色。
顧寒看着張遠居然露出這樣的表情,再次開口:“他怎麼答應讓你和阿宜離開的?”
“是阿喬,阿喬說她去實施對付蘇先生,然後推到江老闆身上,因爲阿喬是江老闆身邊最得力的保鏢,她如果一口咬定是江老闆所爲,那江老闆就算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只是那樣的話,阿喬就要陪着江老闆進監獄,以江老闆的勢力,阿喬這樣對他,只有死路一條。”
“陳喬用自己的命換你和阿宜的命。”顧寒感嘆着說,“倒是個好姐姐。”
“可是,我還是怕那人不放過我們,所以,我偷偷的去做了整容手術,然後帶着阿宜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