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瑀辰思索良久,想着婁瑾玉,嚴肅了面色,沉聲道:“印月,當年本王年少,根本沒有將婚姻大事放在心上,輕易就應下了娶你,這件事,是本王莽撞了。”
“瑀哥哥,你這話什麼意思?”印月反應激烈,急聲追問。
“印月,本王不會娶你!”
印月身子晃了一下,難以置信,有些艱難道:“瑀哥哥,不會的,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是月兒聽錯了對不對?”
“印月,本王沒有開玩笑,你也沒有聽錯,本王確實不會娶你!”
“瑀哥哥……”印月聲音帶上了哭腔,“瑀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月兒等了你這麼多年,月兒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滿心滿眼都是你,你怎麼可以……”話語未完,低聲啜泣。
邵瑀辰皺眉,眼底劃過厭惡,他討厭女人,更討厭看見女人哭,當然,婁瑾玉和女兒除外。
印月啜泣半響,身子不住顫抖。
邵瑀辰看得心煩,冷了臉:“印月!”
印月咬脣,知道邵瑀辰不高興了,忍着屈辱,擡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珠,柔聲質問:“瑀哥哥,你說過會娶月兒的,月兒也一直當真,一直等待,你身爲瑀王,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印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樁婚事,只要沒有皇上的聖旨,就不作數!”邵瑀辰冷聲道。
“聖旨?可是這是太后同意的呀?”印月茫然,不懂爲何要皇上的聖旨才作數。在印月看來,太后是皇上的母親,邵瑀辰的祖母,太后的話,在一定程度上,也形同聖旨。
邵瑀辰頓了一下,忽而想起,印家並不知道父皇對皇祖母的態度。十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父皇對皇祖母態度冷淡也就罷了,印家竟也是如此緘默,子女竟是毫無所知。
十五年前的事,看來真的要查一查了,只是年代久遠,也不知道還能查到些什麼。可若是不查,他很難公正的去判斷,到底要不要助印家回京。
“瑀哥哥,你是答應太后要娶月兒的,今天月兒進宮,太后還說了,你會娶月兒!”
沒想到太后早一步就跟印月說了,邵瑀辰心裡多少有些無奈,他本是打算先答應太后,然後跟父皇隨意提一下,只要父皇拒絕,就沒他什麼事了。
只是現在他已經跟印月說了不娶,若是印月跑到皇祖母跟前一說,皇祖母準又是怒火攻心。
邵瑀辰想着,凝眉,擡眸看着印月,淡淡道:“印月,本王已經跟皇祖母說了,會娶你,前提是,父皇答應。”
“真的?”印月面上一喜,只聽見邵瑀辰說會娶她,下意識忽略了最後一句。
“自然是真,回頭本王就跟父皇提起,至於父皇會不會答應,本王不知!”
“瑀哥哥!”印月淺笑,眼底滿是喜悅,她就說嘛,瑀哥哥會娶她的。
邵瑀辰挑眉,實在是不明白印月哪裡來的喜色,他都說了,要等父皇答應,可是四弟也說了,父皇絕不會同意,而他心裡也清楚,父皇同意的可能微乎其微。
“印月,時候不早了,回去吧,你住的地方,夜乾已經準備妥當!”邵瑀辰淡淡道。
“瑀哥哥,月兒可以住在瑀王府嗎?”印月眸光看着邵瑀辰,有些期盼,也有些小心翼翼。
“不能!”邵瑀辰毫不猶豫的拒絕。
“瑀哥哥,你不是說會娶月兒嗎?那月兒住在瑀王府也沒什麼!”
邵瑀辰眯眼,打量着印月,他說的會娶是有前提條件的,印月沒聽到嗎?他需不需要在強調一遍?“印月,本王是說過會娶你,前提是,父皇會答應!”
“嗯,月兒知道!”印月點頭,聲音柔柔,“瑀哥哥,月兒知道你的考量,沒有皇上的聖旨,月兒始終名不正言不順,這樣對月兒確實不好。”
“只是瑀哥哥,皇上什麼時候會下旨呀?月兒來京,人生地不熟的,實在是不願意住在外邊。”
邵瑀辰挑眉,他有說父皇會下旨嗎?這印月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假裝聽不懂他說的話?想着更加直白道:“印月,你就沒想過父皇不答應這樁婚事嗎?”
印月愣住,皇上不答應?爲什麼?她們印家可是國舅府,她跟瑀哥哥也算是表兄妹,太后都已經答應了,皇上還會拒絕嗎?
其實也不怪印月這麼想,畢竟在襄隱城,印家藉助太后的光環,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讓整個襄隱城的人競相巴結。印月完全不知道,印太后已經失勢了,而印家,完全沒有驕縱的資本。
“瑀哥哥,太后已經答應了,皇上爲什麼不答應?”印月將心底的疑惑問出。
“印月,這件事,你可以去問皇祖母!”邵瑀辰懶得解釋,也解釋不清楚。父皇不是一個勢力的人,南陵王朝也不是非得靠他的婚事穩固,父皇拒絕的原因,只會出在印家身上。
“好,回頭月兒就問問太后!”印月點頭,心裡多少有些不安,真擔心皇上會有拒絕的可能,“瑀哥哥,你安排的住處,離瑀王府遠嗎?”
“還好!”邵瑀辰淡淡道,他讓夜乾安排的住處,自然是最遠的,越遠越好,眼不見心不煩。
印月心裡舒了口氣,不遠就好,離瑀王府太遠她可不樂意。
見着印月的反應,邵瑀辰眸光閃了閃,沉聲道:“印月,你去找夜乾吧,他會帶你到住的地方!”
“好!”印月點頭,“那瑀哥哥,月兒走了。”
“嗯,走吧!”
“月兒真的走了?”印月多希望,邵瑀辰能夠稍微挽留她。
“走吧!”邵瑀辰淡淡道,開始埋首看書。
印月面露失望,福了福身,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在印月踏出辰熙殿的那一刻,邵瑀辰起身,往內室走去,脫下外套,直接躺倒。這幾天,爲了找婁瑾玉,他可是許久沒有閤眼了,現在人找到了,他也可以安心睡一會兒了。
印月回了院子,在夜乾的帶領下,離開了瑀王府,乘着馬車,往瑀王府的別院行去。(城北別院,可是離瑀王府最遠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