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白菟才緩過勁兒來,她拍了拍胸口才對身旁的傭人說:“我最近對什麼東西都嘴饞得很,可能是吃壞肚子了,你們別擔心。”
“吃壞肚子纔不是這種表現,少奶奶我們都是過來人了,你相信我們準沒錯,你剛剛分明就是孕吐的表現!”剛纔推測白菟懷孕的傭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們先去忙自己的事情,讓少奶奶清靜清靜。”不知道爲什麼,林嫂總覺得白菟在隱瞞着什麼,於是便對着其他傭人擺了擺手,讓她們先離開。
傭人們還想說些什麼,但看着白菟臉色這麼不好,他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按照林嫂的交代離開。
幾分鐘之後,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白菟和林嫂兩個人,林嫂爲她到來一杯溫水說:“最近少爺工作忙,少奶奶您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少爺最在意的就是您了。”
“林嫂,您放心吧,我沒事。”白菟喝了一口溫水,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輕聲道。
“我看少奶奶的臉色不大好,不如我們請黃醫生來看看?”林嫂試探道。
聽見林嫂說要去找醫生,白菟忙着拒絕道:“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剛剛那樣……是……是正常現象。”
“正常現象?”林嫂皺了皺眉。
“林嫂,阿姨們說的沒錯,我剛剛是孕吐,我懷孕了。”白菟紅着臉說。
“啊真是太好了!”林嫂臉上也盪漾出一抹微笑,拿起了手機,看上去就要撥打一個電話號碼。
“林嫂你要做什麼……”白菟及時攔下了林嫂。
“哎呀,這種好事情,當然要告訴先生了,先生之前可就一隻唸叨着您什麼時候能生個孩子呢,這不,夢想成真了嗎,我還不得趕緊告訴先生去!”
林嫂解釋道。
白菟搖了搖頭說:“林嫂,別打了,他最近很忙,不要因爲這點小事就去打擾到他。”
林嫂見到白菟那麼說,這才恍然大悟,“好,好,這件事情還是等先生有空了您去說吧,就當作是給先生一個驚喜,先生一定會很開心的。”
白菟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標識答應。
她的手輕輕撫摸過肚子,臉上帶着母愛的微笑,看自己的肚子就像是看什麼珍貴的寶物一樣。
這是他們的孩子呀,真好……
*
自叢林嫂知道白菟懷孕了之後,便把她想公主一樣的供着,生怕白菟摔着碰撞傷害到腹中的孩子。
臨近產檢的日子,白菟本來打算一個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到江柔柔也懷孕了。
江柔柔懷孕,自己一個人住着,而且孩子的父親也不知道是誰,身邊也沒有一個人照顧。
於情於理,白菟都應該叫着她一起去產檢,想到這裡,她拿起包往江柔柔家裡去。
自從江柔柔懷孕以來,白菟從來沒有聽到她說起孩子父親的事情,她也從來沒有問過,她覺得等到合適的時候,江柔柔自然會說了。
對於江柔柔突然懷孕的事情,白菟心裡面也有一點泛着嘀咕,也沒有聽說她有男朋友,結果好端端地突然冒出來一個孩子。
這件事情放在誰那裡都難以接受,即使白菟現在是江柔柔的朋友,她也很想問江柔柔到底發生了什麼,孩子的父親爲什麼一直不出現。
算起來,江柔柔懷孕也有一段時間了,白菟猜測過無數的可能,但是卻怎麼都問不出口,她想要給江柔柔一些空間,讓她好好想想。
她們每天聊天,但是白菟從來沒有過問過孩子扶貧的事情,她知道每個人做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江柔柔不想說懷孕的事情一定事有她自己的道理。
可能江柔柔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白菟理解,她不主動說,自己就不問。
儘管江柔柔以前做過很多的錯事,但是白菟知道孩子是無辜的,怎麼說,江柔柔肚子裡面的孩子也不該承擔這些。
白菟出於同情和關心,想要帶江柔柔一起去產檢,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着,“寶寶,你還是很幸福的,爸爸媽媽都很愛你。”
能夠讓孩子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白菟就很滿足了。
“送我到江小姐家,地址是這個。”白菟把江柔柔的地址給司機,這個司機是莫司寒專門派給她的,目的就是讓她出行方便。
司機點了點頭,“夫人,總裁已經爲您預約好了產檢專家,您看時間是不是會來不及?”他小心翼翼地說着,害怕耽誤了時間。
“沒事,我去江小姐她接她,然後馬上就走。”白菟明白司機的爲難,如果他耽誤了事情,莫司寒會怪她的,所以她理解。
快到樓下的時候,白菟就撥通了江柔柔的電話,“喂,柔柔,我已經在去你家的路上了。”
電話裡面的江柔柔一臉迷茫,聲音中帶着幾分迷糊,“來我家幹嘛啊,你昨天不是說今天要去產檢嗎?”她看了一下時間,按道理白菟不應該已經檢查完了啊。
“柔柔,我還沒有去呢,就因爲今天是產檢的日子,我這不是想着和你一起去嗎?”白菟緩緩地開口道,她試探性地詢問着。
白菟害怕做得太唐突了,讓江柔柔心裡產生了牴觸的想法。
“菟菟,我還是不去了吧,我身體不太舒服。”江柔柔隔了很久纔開口道,她慢悠悠地說着,“菟菟,你好好產檢就行了,不用管我。”
白菟臉色微微變動,脣瓣抖動,“柔柔……正因爲身體不舒服,所以你纔要跟我一起去產檢啊,我馬上就到你家了,不見不散啊。”
“那個,菟菟,我還是不去了吧,我的身體真的不舒服。”江柔柔臉色難看地拒絕着,對於這個孩子,她什麼都不想提起,我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這個孩子的情況。
“柔柔,你聽我說,孩子比較重要,產檢是必須要做的,已經約好了醫生,我們一起去。”說完,白菟掛斷了電話,江柔柔的眉心微蹙,她不想去產檢。
想到這裡,江柔柔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她冷笑了一下,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白菟不一樣。
白菟有那麼愛她的莫司寒,她懷孕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而江柔柔就不一樣了,她什麼都沒有,還突然冒出來了一個孩子。
江柔柔走在家裡踱步,時不時地往窗外看看,她腦子裡面正在想着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躲開產檢,她的耳朵聽着門口的動靜,生怕白菟馬上就回來了。
隔着玻璃,江柔柔看着樓下的車輛,幽幽地開口,“白菟,對不起了,我只能這樣做。”
“在門口停車就好。”白菟叮囑着司機,她火急火燎地走在路上,準備去找江柔柔,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裡有點慌亂,促使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江柔柔在白菟上樓的間隙,迅速地喬裝打扮,帶上了帽子圍巾,並且用口罩遮住了臉,她鎖上房門,躡手躡腳地從屋子裡面離開。
白菟按了電梯上樓,卻沒有發現旁邊的另一部電梯剛好到達,江柔柔全副武裝地從裡面出來,快步走出了樓道,兩個人擦肩而過。
急着上樓的白菟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路過了一個衣着奇怪的人。
“柔柔。”白菟上樓一邊在門口邊按門鈴,邊喊着江柔柔的名字。
白菟在門口等了很久,都沒有聽到裡面人開門的聲音,她把耳朵湊到門上又敲了幾次,裡面安靜得可怕,好像沒有人的樣子。
“不對啊,剛纔柔柔說她在家啊,怎麼突然不在了。”白菟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着。
白菟又敲了幾次門,裡面依舊沒有任何人迴應的聲音,她有點懷疑,江柔柔到底在不在家了,不在家又會去哪裡了呢?
她再次撥打江柔柔的電話時候,已經是關機了,白菟臉色微變,她腦子裡面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江柔柔是因爲害怕自己帶她產檢所以才離開了嗎?
江柔柔一個孕婦會跑到哪裡呢,白菟秀氣的眉頭緊鎖着,早知道她這麼牴觸產檢,自己就不強硬地要求她去了。
白菟腿部發軟,她倚靠在江柔柔的門口,心裡面充滿了愧疚,如果不是她非讓江柔柔去產檢,也不會出現她失蹤的事情。
慌亂的白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手裡緊緊地握着手機,盯着門發愣。
“小姑娘,你在這裡幹嘛啊?”對門的老大爺突然打開了房門,他聽着門口有動靜,就出來看看,看着白菟臉色蒼白的樣子,老大爺以爲出現了什麼意外。
“姑娘,我看你臉色不好,你沒事吧。”大爺擔憂地說着。
白菟搖了搖頭,看到江柔柔領居的時候,眼前一亮,她急迫地開口道,“沒事,大爺,您知道對面住的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嗎?”
老大爺被這麼一問有點恍惚,他思考了一下,緩緩地開口,“我沒有聽到,你是對面這家人的什麼人啊?”
“我是她的朋友,今天找她有點事情,您知道她去哪裡了嗎?”白菟着急地詢問着,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可能會知道一點消息的人。
大爺眼神看了門口一眼,慢慢悠悠地說着,“說實話,我都沒有怎麼見過對面的小姑娘,她很少出門,除了取外賣,扔垃圾基本不出門。”
他有條不紊地說着江柔柔的情況,白菟認真地聽着,深居簡出,倒也是符合江柔柔的情況,她躲在這個小區,不住在家裡,應該就是爲了躲開人吧。
“謝謝您啊,大爺,我去問問別人。”白菟冷靜下來,打算去小區物業看看監控,問問保安。
白菟走到電梯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個人,江柔柔的哥哥江簡書,她立刻打通了江簡書的電話,“喂,是江簡書嗎,我是白菟,事情是這樣的,我今天來柔柔家找她產檢,結果沒有找到她,我給她打電話,也沒有人接,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一向寵愛江柔柔的哥哥,在聽到江柔柔失蹤的時候,語氣立刻變得擔憂起來,緊張地詢問着,“什麼,柔柔不見了嗎,你別動,我去找你,我們一起找她。”
江簡書知道江柔柔懷孕的事情,他問過無數次孩子的父親是誰,可是他這個固執的妹妹硬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就算他怎麼逼問,江柔柔硬是一個字都不透露。
要是讓江簡書知道了那個害妹妹懷孕的王八蛋是誰,他一定不會饒了這個男人,非得把他的腿打折了不可。
白菟打完電話以後,在小區門口等待着江簡書,時不時四處張望,看看江柔柔會不會突然回來。
江簡書接到白菟的電話以後,立刻放下了公司的工作,驅車到江柔柔的小區,白菟看到他的時候,精緻的臉頰上面寫滿了焦慮。
“你這麼快就來了,我剛纔問過了領居,他們也不知道柔柔去哪裡了。”白菟緊張地說着,她臉色擔憂。
“柔柔是怎麼不見了的,都發生了什麼,你慢慢告訴我。”江簡書語氣急促地說着,想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白菟抿了一下嘴脣,愧疚地開口道,“是我不好,我早晨非要帶柔柔去產檢,結果我到達她家的時候,裡面就沒有人了,我敲了好幾次門。”
面對江柔柔的哥哥,白菟不知道怎麼交代,她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太逼迫她了。”她一臉愧疚地說着。
江簡書是最瞭解他妹妹的人,他知道這些事情和白菟沒有關係,“不怪你,是柔柔太任性了,一言不發地搬過來就算了,現在還消失了。”
“那我們去哪裡找她啊?”白菟慌忙地看着江簡書,急切地尋求幫助。
江簡書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不要安撫着白菟,“你現在是孕婦,你先彆着急,我們再去問問物業還有保安。”儘管他心裡也很着急,但是他還是表現出來了異於常人的鎮靜。
“您好,我想請問一下,有沒有看到這個女孩子離開?”江簡書拿出手機裡面一張江柔柔的照片給保安看。
保安仔細辨別了一下,“不好意思,沒有看過。”他很肯定地說着,打消了白菟兩人最後的一點希望,他們指望着江柔柔只是出去遛彎了。
“你說柔柔會去哪裡啊?”白菟步履匆匆,時不時詢問着,她現在毫無頭緒,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繼續尋找。
“你知道她平常愛去的地方嗎,我們去找找。”江簡書沒有放棄,他帶着白菟,兩個人繼續尋找,他打算先把江柔柔經常去的地方找一遍。
白菟仔細地思考着,她認真地想了想,找出來了幾個地方,“目前就想起來了這幾個,我們先去看看,說不定柔柔會在這些地方。”
江簡書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露露,怎麼了?”他調整了情緒,語氣平穩地開口。
是姚露露來的電話,他們約了中午一起吃飯,姚露露打電話看看江簡書到哪裡了。
“你下班了嗎,我們不是說好中午一起吃飯嗎,我去哪裡等你啊?”姚露露聲音溫柔地開口,她還在期待着中午能夠有一個完美的約會。
“對不起,對不起,露露,我忘了。”江簡書一直忙着尋找江柔柔,差點忘了中午約了午飯的事情,他慌忙地道歉,跟姚露露解釋着。
聽到他忘了的時候,姚露露愣了一下,她以爲是江簡書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輕易地就忘記了這件事情,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露露,你聽我說,我妹妹不見了,我現在正在和白菟一起找她。”江簡書大概描述了一下情況,“我們現在在柔柔家,你要不過來看看,陪我們一起找找”
聽到江簡書這麼說了以後,姚露露臉色微紅,她爲自己剛纔生江簡書的氣感到後悔,他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己都不能陪在他身邊。
“你妹妹失蹤了嗎,有沒有去其他地方找找?”姚露露開口說着,她爲江簡書擔憂着。
姚露露一直都知道江簡書有多麼看重這個妹妹,她不見了,對於江簡書的打擊應該很大。
儘管姚露露不喜歡江柔柔,她不能原諒江柔柔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但是爲了江簡書,她願意去接受她,畢竟妹妹失蹤了,江簡書肯定很難受。
江簡書嘆了一口氣,“我們正打算去找,也不知道柔柔能跑到哪裡去。”對於這個妹妹,他一點都摸不透,平時江柔柔什麼都不跟家裡說,根本沒有人知道她怎麼了,以前做錯事不說,現在懷孕了也不說。
“簡書,你等我,我馬上過去和你們一起找,菟菟是一個孕婦,身體不方便,別讓她太累着。”姚露露着急之餘還不忘叮囑着江簡書照顧白菟的身體。
掛斷電話,白菟和江簡書繼續尋找着江柔柔,“剛纔是露露的電話嗎?她一會要過來嗎?”白菟緩緩地開口道。
“對,她一會過來和我們一起找。”江簡書淡然地說着,眉頭依舊是緊鎖的。
“你跟露露最近還好嗎?”作爲姚露露的好朋友,白菟理所當然地關心她的情況。
而且他們兩個人是白菟親自牽線的,她這也算是關心後續情況了。
提起感情生活的時候,江簡書凝重的面容終於鬆懈了下來,“很好,露露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很舒服,我很開心。”
短短的一段話,已經足夠是最好的回答了,得到江簡書如此肯定的回答,白菟心裡也算是放心了,把姚露露交給他也算是安心了。
“露露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女生,她心思很細膩,能夠把每個人都照顧得很好,但是這樣就不意味着,她不需要別人的照顧了。”白菟淡淡地說着,她很瞭解姚露露,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江簡書明白白菟的話,他認真地回答着,“我知道,我會對露露好的,你放心。”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因爲走了太久的路,白菟的腳踝已經紅腫了,她蹲下來輕輕地揉了一下。
細心的江簡書發現了白菟的不適,“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忘了你是孕婦了,這樣,要不然你休息,我去找柔柔就行了。”
江簡書擔心白菟的身體出現什麼意外,所以不希望她繼續找下去了,他再三地表示自己一個人可以的,希望白菟回去休息了。
“沒事,我就是懷孕了,走路有點慢,你可以先在前面走,我在後面慢慢跟着。”白菟認爲她身體的事情不打緊,找江柔柔要緊。
“這樣,我扶着你。”江簡書紳士地伸出手,攙扶着白菟的胳膊,兩個人靠得很近,在外人看起來就是很親密的樣子,只有當事人知道其實他們兩個人還隔得很遠。
兩個人在馬路邊緩緩地走着,姚露露從另一邊着急地跑上來,剛好看到江簡書扶着白菟的時候,她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江簡書的手。
姚露露目光微變,腳步變得凝重起來,一時之間她的心頭涌進了多種情緒,她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往前走了。
明明是正牌女朋友,結果卻不敢往前了,姚露露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她的腦子裡面都是江簡書攙扶着白菟的樣子,他臉上還浮動着笑意。
姚露露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
繁鬧的大街上時不時一輛轎車飛速駛過,揚起地面上的點點塵埃驃起,又緩緩的落下,似乎連行人道上栽培的綠樹都被嚇得抖了兩下。
白菟自然也是被嚇到往裡面走了兩步,撇了撇嘴,雖然心中很不爽那輛車子的主人,但是想到現在要緊的事還是決定忍一忍。
“噗嗤。”看着白菟一臉惱火卻又不說的樣子,江簡書無奈又好笑的笑了出來,自然而然的讓白菟走了內道,說道:“是我剛纔考慮不周了。”
白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雖然她懷着身孕卻並沒有感覺自己身體有多虛弱,也許這就是她與別人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