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在商場上是叱吒風雲的人物,王醫生跟他相識多年,也從沒見過莫司寒這樣高興的像是個孩子的模樣。
“莫先生,當然是真的,只不過…這個消息白小姐現在還不知道,剛纔顧宇過來給了我一些好處,他想要我揹着白小姐把孩子拿掉。”王醫生把那個心思狠辣的男人的心思告訴了,莫司寒。
“哦?是麼,”聽到這些莫司寒的眼睛冰冷了起來,“我這就過去,到了咱們再詳談。”
白菟把小女孩交給她的母親後再花園裡散了會兒步不見顧宇,就自己返回了病房。
莫司寒掛斷電話後,起身拿起外套就往門口走去,動作極快的趕到了白菟所在的醫院,剛剛王醫生已經告訴了他病房號,所以他找的極爲順利。
許是昨天網上暈倒後的後遺症,白菟坐了一會兒覺得腦子還是有些暈,於是躺上了牀,想要在休息一會兒。
只是躺下還沒有十分鐘就聽見了病房門打開的聲音,白菟以爲是顧宇,自然的開口詢問道:“你回來了?剛剛我在下面還找你了呢?一直沒有看見…”
白菟說着轉過了頭,在看見來人時聲音戛然而止,頓了頓,開口時語氣已經變的冰冷,“怎麼是你?”
要是以往,莫司寒聽到白菟這樣的話是一定會生氣的,然而今天不同,今天他的心中被心愛的女人懷孕的喜訊給佔滿了,不想再去計較其他的細枝末節。
莫司寒氣定神閒的開口,“爲什麼不能是我?身體還是不舒服麼?”
這個男人臉上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讓白菟開始摸不着頭腦,她沒有忘記那天晚上她跟莫司寒之間的對話,這個男人更加不可能忘記。
“莫司寒,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記得我跟你之間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既然我們之間都結束了,你現在還來這裡做什麼?”白菟神色冷淡。
“結束了?菟菟,咱們之間怎麼可能結束呢?咱們之間是結束不了的。”莫司寒邊說邊體貼的爲病牀上的女人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白菟不知道這個男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自然也沒有接莫司寒遞過來的水,而是把頭側向裡一邊。
莫司寒並沒有在意白菟的拒絕,反而更進一步,在病牀旁邊坐了下來。
白菟這下是真的驚訝,以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他有自己的驕傲,他絕不是一個會爲了一個女人而死纏爛打的男人。
正在疑惑間,病房門又被推開了。
顧宇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後,出去買了點兒白菟愛吃的水果回來,沒有想到推開門就看見最不想見到的人。
顧宇放下手中的東西,冷冷開口,“莫司寒?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莫司寒坐在椅子上聞言只是淡淡的偏了偏頭,連個正眼都沒有給顧宇,“我來自然有我的事,”他轉頭看向了病牀上的女人,眼神溫柔,“我是來接菟菟回家的。”
白菟還沒有說話,顧宇已經忍不住了,只見他冷哼了一聲,瞥了莫司寒一眼後,語氣嘲諷的開口。
“莫司寒,你怎麼說也是個在商場上響噹噹的人物,怎麼現在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硬要粘着人不放呢?菟菟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不愛你,也不要跟你在一起,你現在對她來說就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你告訴我,你要以什麼名義來接菟菟回去?”顧宇一番話說的底氣十足。
莫司寒聞言勾起了嘴角,看向顧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樑小醜一般,“名義?我是菟菟肚子裡的孩子的父親,你說我以什麼名義?真是笑話。”
此言一出,顧宇的臉色霎時就變了。
不只是顧宇當場石化,白菟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愣愣的看向了一旁的莫司寒,“你在說…什麼?”
莫司寒轉頭愛憐的看着白菟,聲音溫和中帶着掩飾不住的喜悅,“菟菟,咱們有孩子了!”
白菟卻還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彷彿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顧宇盯着莫司寒,眼神怨毒,這個男人怎麼會知道白菟懷孕了的?他記得自己把消息藏的很好呀?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個男人知道了白菟已經懷孕,那自己之前的計劃豈不是都要泡湯了?顧宇收緊了五指看向莫司寒的眼睛裡面簡直能放射出冷箭。
白父白母有一段時間沒有見着白菟了,兩個人找來找去終於在顧宇的口中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住院了,兩夫妻得到消息後顧不上其他馬上趕來了醫院。
兩夫妻進門後看見病牀上虛弱的女兒,眼睛裡面充滿了心疼,白母跑到了白菟的身邊,“菟菟,我的寶貝女兒,這是怎麼了呀?怎麼好好的上醫院來了?”
白菟看見突然闖進來的父母心裡也很高興,她伸手抱住了自己的母親,“媽媽,爸爸,女兒讓你們擔心了,是女兒不好。”
白父白母聽見這樣的話心疼還來不及,就更加不會責怪了,“傻孩子,你這是說什麼呢?只要你身體健康,每天快快樂樂的,我們這心裡就滿足了,再說了,你來醫院肯定是生病了,生病了爸爸媽媽關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你呢?”
白母說到這裡,擡頭認真打量起白菟來,這一打量,自然清晰的看出來女兒的憔悴和蒼白,“菟菟呀,你看看你,比起在家裡時不知道瘦了多少了!”
白菟聞言笑着寬慰白母,“媽媽,女孩子瘦一點兒纔好看呢。”
“說什麼傻話,瘦一點兒是瘦一點兒,你看誰像你,都快要瘦成竹竿了吧?”白母嗔怪。
“哎呀,怎麼會呢?媽媽,你這就太誇張了吧。”
白母看着自己的女兒強壯笑顏的樣子,心裡面酸澀的厲害,“菟菟呀,你是不是過的不開心呀?媽媽知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放心,不管在外面經歷了什麼,也不管什麼時候,家都是你的避風港,家裡人也是你最堅強的後盾,瘦了委屈就回家來。”
白菟一開始還能忍住自己的情緒,不想在父母面前變現出來,讓他們擔心,在這一刻,聽見白母如此貼心的話後,是真的忍不住了。
在這一刻,白菟不想再顧及其他,她想要做一個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孩子,再也不用哭哭掩飾。
白菟猛的撲的撲到了白母的懷裡痛哭起來,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管不顧的往下掉,像是她深埋在心中的委屈一般,奔涌而出。
白母看自己的女兒如此悲傷,自己的眼睛裡也有了淚意。
要不怎麼說,情之一字最是傷人,當初嫁女兒時,心裡跟白菟一樣也是滿懷希冀的,她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真正找到自己的幸福,真正的嫁給幸福,希望她可以嫁給自己的良人,一輩子舉案齊眉,平安喜樂,可是人生的路實在難走,一路上的未知也太多。
白父溫柔的環抱着白菟,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路,哭出來心裡會暢快的多。”
病房裡的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一之間,屋子裡全是白菟的哭聲,這聲音聽在莫司寒的耳朵裡,卻像是有生命一般,直直的往心裡鑽,扎的心尖生疼。
不管是相識之前,還是結婚之後,莫司寒都沒有見過白菟這樣像是個孩子一般埋頭痛哭的樣子,看來還是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可以這樣放肆的釋放自己的情緒。
莫司寒在心裡希望之後自己也可以像白菟的父母一般,讓她在自己面前不用壓抑自己的情緒,可以隨着自己的心意,想哭時便哭,想笑的時候也可以肆意大笑。
看來自己還是做的不夠不過沒有關係,來日方長,還是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來。
顧宇跟莫司寒截然不同,這樣的時候,他仍然可以冷靜的思考,思考如何利用現有的條件,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顧宇覺得,在白父白母看來,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莫司寒之後過的實在是不快樂,那自己何不趕緊再添一把柴呢?
興許兩夫妻能夠就此轉了心思,若是有了白父白母的助益,自己得到白菟就會簡單不少了。
這樣想着,顧宇很快便開了口,“伯父伯母,看菟菟哭的這麼傷心,那這段婚姻對她來說,必然是不幸福的了,既然不幸福,還是儘快分開的好。”
白父白母之前就不喜歡顧宇這個男人,現在依然不看好他,只是現在事實就在眼前,一時之間,夫妻倆都沒有說話。
莫司寒開了口,聲音冰冷,“顧宇,菟菟的婚姻怎麼樣,我們當事人都在這裡,再怎麼也不用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這是我們的家事,謝謝你送菟菟到醫院來,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逐客令都已經下了,顧宇依然死賴着不走,“莫司寒,菟菟跟你在一起過的並不幸福,難道不應該及時止損嗎?難道就要這樣一直錯下去麼?”
“那又關你什麼事?顧宇,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現在走的話,我還可以給你在菟菟面前留點兒面子。”莫司寒的眼神裡充滿了警告。
白父白母以及白菟不清楚莫司寒在什麼,顧宇心裡卻狠狠的打了一個激靈。
他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莫司寒,“你知道了什麼?你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知道的重要麼?顧宇,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的心思如此歹毒,怎麼,敢做,不敢讓人知道?”莫司寒的臉色似結了一層冰霜,幸虧是王醫生經手的這件事情,若是其他人,若是自己完了一步,也許就要跟自己的孩子生死相隔了。
話說到這一步,顧宇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了,“是…王醫生?他也是你的人?”
“如何,不可以麼?”
顧宇終於開始害怕起來,他和白菟的關係好不容易有所緩和,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的計劃,知道自己竟然要狠心殺死她的孩子…
按白菟的性子,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顧宇轉身落荒而逃,剛拐出病房就撞到了一個人。
“抱歉。”顧宇說完看也沒看來人就想往外走,卻被人叫住了。
“顧先生?這是發生什麼了?你看上去,很慌張的樣子。”
這個聲音熟悉無比,因爲在不久,自己才和這個聲音秘密交談了許久。
顧宇緩緩轉過了身,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瘮人,“王醫生,真是看不出來呀,剛剛跟我演戲演的累不累?”
王醫生並不詫異顧宇說這樣的話,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看來顧先生現在把事情弄清楚了,演戲?剛剛咱們之間的談話,我一直是坦誠相待的,沒有演過什麼戲呀。”
“哼,”顧宇冷笑,“是麼?”
“當然,醫者仁心,我的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孩子和母親之間確實是血脈相連,具有心靈感應的,顧先生一個外人,不懂這些我也跟您說清楚了,還勸你跟孩子母親好好商量一下再做決定,你說,我這些話哪裡有問題了?”王醫生說的頭頭是道。
“再說了,有那麼大的好處在手,我跟顧先生多說幾句又算得了什麼呢?”王醫生還是一貫溫文爾雅的樣子。
“你!莫司寒給了你多大的好處?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爲他做事?真是敬業呀。”顧宇的語氣嘲諷。
王醫生自然是不爲所動的,他微微側頭,淡淡的瞥了陰陽怪氣的顧宇,“顧先生這話說的,難道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交往就只剩下利益了麼?哦,當然,這些顧先生你是不會懂得。”
王醫生說完像是再也無法忍受面前的男人了一樣,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留下顧宇在原地氣的咬緊了牙。
顧宇走後,病房裡面徹底平靜了下來。
白菟的哥哥剛纔在下面接了個電話,所以上來的比白父白母晚了一些,進來後看見自己的妹妹正撲在母親的懷裡哭泣,而妹夫無動於衷的在一旁杵着,心裡頓時涌上了一陣不滿。
“怎麼回事?姓莫的,你欺負我妹了?怎麼,你以爲我們白家沒有人了?”白菟的哥哥二話不說,徑直衝上去抓住了莫司寒的衣領質問道。
白菟哥哥的動作太快,白父白母以及白菟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莫司寒的衣領已經被抓住了。
莫司寒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白菟的哥哥繼續開了口,“我妹妹一個小姑娘家嫁到了你們家,你就是這樣對我妹的麼?當初你娶她的時候跟我怎麼說的?莫司寒,現在都忘了麼!要是忘了,我不介意現在讓你想起來!”
白菟的哥哥說完作勢就要朝莫司寒揮拳頭。
說時遲那時快,其他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白菟已經掙脫白母,想要從牀上往下衝,來阻止自己的哥哥。
可是身體到底虛弱,白菟還沒下牀腳下就一軟,險些栽到地上!
“啊!”白菟驚呼。
莫司寒一直關注着白菟的動靜,此刻使了個巧勁掙脫了束縛,伸手穩穩的接住了往地上栽到的女人,“小心點。”
白菟的動作太大,把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白母開口,“你這身體還不舒服呢,能不能小心點兒,他們男人之間,動動手不算什麼,倒是你,自己可得小心呀。”
莫司寒環着白菟的腰,俯下了身子,“菟菟,看來你根本不像你自己說的那樣,還是很關心我的嘛?”
男人灼熱的呼吸就在耳邊,白菟奮力想要睜開,男人的手臂卻像是鐵鉗一樣,牢牢的鎖住了自己的腰。
“放開!當着我爸媽的面,你要幹什麼?”白菟恨恨的說。
“當着爸媽的面,我當然不能做什麼,只要你承認你關心我,我就鬆開你。”莫司寒低聲說。
兩人在這邊拉鋸,那邊的白父白母在責怪自己的兒子。
“你呀,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咋咋唬唬的毛病!不分青紅皁白進來就想動手,是跟誰學的!”白母數落自己的兒子。
白菟的哥哥一點兒都不憷自己的母親,“媽,您說呢,我還能跟誰學呀?當然是我爸嘍。”
自己兒子插科打諢的本領真是從來不會叫人失望,白父瞪了兒子一眼,面向白母澄清,“別聽這小子胡說,我可沒教他這樣衝動行事。”
白父說着轉向了自己的兒子,“你這小子,自己性子魯莽不說,還要栽到你爸的頭上來,是不是皮癢了?”
白菟的哥哥看着自家父親慌忙解釋的樣子,覺得實在是可愛極了,他打趣道:“爸,我媽這還沒說你什麼呢,你這解釋的也太着急了吧?”
“臭小子!”白父白母異口同聲的說。
一旁莫司寒嘴角勾起了壞笑,“快呀,承認你擔心我就這麼困難麼?”
男人環着白菟的腰,整個人都彷彿貼在了她的身上,說話是呼出的熱氣停在耳邊,將她的耳廓都染上了紅色。
病房門口還站着自己的家人,白菟又羞又急,“莫司寒!快放開我!”語氣聽起來很是不悅,然而臉上的的漲紅卻讓男人覺得面前的女人在撒嬌。
“不放又怎麼樣?”莫司寒的語氣裡帶着笑意。
白菟奮力想要推開了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手上使了勁,卻弄痛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