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界把他說成什麼樣子,白菟都從未見過他表現出有一點點在乎的樣子。
有時候說的人多了,白菟甚至希望如果自己能像莫司寒那樣百毒不侵就好了。
不過今天似乎七六有些不太對勁,白菟聽着辦公室裡別人時不時的閒聊,好像大家已經把話題牽引到了江莫兩家的關係上了。
白菟暗暗皺眉,這樣一來事情就變了興致,本來只是私人的八卦,供大家娛樂就算了。
一旦牽扯到江家和莫家的關係,也就等於是關乎兩家的企業了,再加上一些無良媒體的推波助瀾,就很有可能對莫氏股票一類的東西產生影響。
想到這,午飯過後的白菟終於坐不住了,趁着給莫司寒送文件的時候,白菟想要提醒他一下。
畢竟和江柔柔鬧翻這件事上,也有自己的原因,她不想莫司寒因爲自己遭受什麼損失,如果他能早日做出迴應,也省的大家在這裡亂猜了。
辦公室內,莫司寒接過了白菟遞過的文件,便低頭繼續着手上的工作,沒有再管她了。
而白菟則站在他巨大的辦公桌前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樣子,看着莫司寒微微低頭工作的樣子,白菟不禁覺得這傢伙認真工作的時候,還真是有些迷人。
遲遲沒有聽到白菟出去的關門聲,莫司寒終於察覺不對勁,把目光從桌子上看不完的文件中把目光收了回來,擡頭看着呆立在他面前的白菟身上。
沒想到莫司寒會突然擡頭,兩人四目相對,白菟莫名的覺得心虛,下意識間匆忙和他錯來了眼神。
裝作不經意的看向別處,被他這幅可愛模樣逗笑的莫司寒,挑了挑眉,“莫夫人想看便看就是了,怎麼看自己家先生還要害羞?”
別他說的臉頰微紅,白菟依然死鴨子嘴硬,“誰看你了!”
“沒看我?”莫司寒放下了手上簽字的鋼筆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我還以爲是一上午不見,某人想我了。”
白菟瞪眼,無視了莫司寒的調笑,打算言歸正傳,“我只是想和你說件事而已,你難道真的不知道現在外面都在紛紛猜測你家和江家的關係嗎?”
聽到白菟說這個,莫司寒反倒有些失落,比起這些無聊的事,他更像白菟說一句想他了,突然沒了興趣的莫司寒隨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閱起來。
滿不在乎的答道,“我需要知道嗎?”
不理解他爲什麼能表現的這麼無所畏懼,白菟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那你現在知道了,就不打算出面解釋一下嗎?”
百無聊賴的又翻了一頁,莫司寒淡淡說道,“你看到了我很忙的,如果這種小事都要我親自出面解釋,那我大概是要累死,你確定你就不心疼嗎?”
又來了,就知道他不會好好和自己聊天,白菟更要反駁,莫司寒又繼續說道。
“而且就江家而言,他們也不配讓我解釋什麼。”
頓了一下,莫司寒深深的望了一眼白菟。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也可以放心,因爲就憑江家,也翻不出什麼浪花,鬧不鬧翻對我而言影響不大,反倒是這樣一來我和江柔柔的那個所謂的婚約也就不存在了,對你我可是要明媒正娶的。”
莫司寒話音剛落,白菟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慢慢加快,臉上也是火熱一片,“你別瞎說了,我們…我們那只是合約關係而已。”
沒想到白菟極度害羞中憋出的一句話,卻讓正在合同上行雲流水般簽字的莫司寒一頓。
黑色的鋼筆劃破了紙張,黑色的痕跡漸漸在紙上暈染開來,莫司寒擡頭看這白菟,“你認爲這真的就只是一場合約關係?”
“只是”兩個字被莫司寒咬的很重,就連白菟聽出了他有些危險的語氣。
心中暗暗嘀咕,他怎麼老是這麼陰晴不定的,突然又變得兇巴巴的,在他這沒少吃虧的白菟覺得還是先撤退爲好。
“那個,我該說的說完了,解不解釋是你的事,我…我還有工作要做,再見!”
飛快的閃出辦公室的白菟靠在門後鬆了口氣,心裡想着還好自己跑得快。
卻沒見到辦公室內,目送她出去的莫司寒陰鬱的眼神。
他確實有些生氣,莫司寒沒想到自己做了這麼多,白菟還是不明白,或者她只是不想明白,不管是其中的那一個,都讓莫司寒無力的發現,自己還是走不到她的心裡。
莫司寒拒絕對這件事做出任何解釋,這樣的反應讓白菟心裡酸澀。
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白菟眼眶紅得不像話。
然而,同樣的,莫司寒對江家的態度也是如此,絲毫不給與任何迴應,讓江家也很沒面子。
眼見兩家的關係正在走向逐漸惡化的趨勢,莫母終於還是坐不住了,心裡很是糾結。
想要把莫司寒叫回來和自己去江家賠個不是,奈何現在的她連莫司寒的影子都抓不到,更別說讓他去道歉了。
而且按照莫司寒的性格別說去江家賠不是,他不和江家徹底對上,莫母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想到這莫母更加生氣,要不是這個半路出現的白菟,說不定莫司寒早就和柔柔結婚了。
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白菟這個小狐狸精給他兒子灌了什麼藥。
無奈之下,莫母只好決定自己親自上門,和江家人道個歉,還是不要鬧得太僵的好。
順便莫母也是有心想要探探江柔柔的口風,那個白菟她是越看越不順眼,打心眼裡就覺得白菟是一個想要攀上他們莫家高枝的心機女,莫母說什麼都不能讓她得逞,
若是江柔柔還對莫司寒有意思,她一定要幫江柔柔一把才行。
次日,用過早飯的莫母早早便收拾好,趕往了江家。
江柔柔最近躲在家裡已經有幾天沒有出去了,別說她受不了外面的風言風語,就光是給白母跪下道歉這一下,她都覺得自己再沒有臉見人了。
門鈴響起,江柔柔無精打采的下樓開門,卻沒想到門外站着的居然是莫母。
不知道她怎麼會來的這麼突然,江柔柔甚至還沒好好的化個妝,站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的問道,“莫伯母?您怎麼來了。”
“誰呀,柔柔。”江母聞聲一邊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邊詢問道。
江柔柔在這些長輩眼前是慣會表演自己的乖巧懂事的,趕緊把莫母讓了進來,“莫伯母,您快進來吧”
一遍和江母說道,“媽,是莫伯母來了。”
不同於江柔柔的討好,江母一聽到是莫家的人,臉色已經黑了幾個度。
他們莫家做了什麼事自己還不清楚嗎,怎麼還有臉來,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江母只能臉色不善的忍着。
畢竟不管怎麼說,莫家的面子還沒有誰敢不給的。
“喲,莫夫人怎麼來了,還真是稀客啊,你看我們這小家小戶的也沒什麼好招待您的,您可別見笑啊。”
坐在沙發上的莫母自然也聽得出江母的陰陽怪氣,不過自己是來道歉的,只能耐住脾氣,與江母好好的說。
“親家這是說的什麼話,我這不是心疼柔柔來看看她嘛。”
給莫母端了杯水過來的江柔柔剛巧聽到這話,心中竊喜看來莫母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莫伯母您喝茶。”
此時江父也從書房裡走了出來,江柔柔自小被慣壞了,從來都是別人給她道歉,哪裡受過這個委屈。
江父聽了莫母的話冷冷的哼了一聲,“我們這個親家當的還真是窩囊,看看你們莫家的好兒子,都把我女兒欺負成什麼樣了。”
“親家你消消氣,我這不是專程替他來給柔柔道歉了嗎,年輕人嘛,有時候做事難免衝動,咱們做長輩的總不能還跟着孩子們起鬨吧,我也是希望他們能好好的。”
比這大些的場面莫母也不是沒經歷過,嘴上話說得好聽,可心裡對江家也並沒有什麼愧疚。
“您這句親家我們可擔不起,是莫司寒違背婚約在線,哦現在好了反倒成了柔柔的不是,還要我女兒給人家道歉,我看咱們這個親家是不做也罷。”
江母對此事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在她眼裡自己女兒什麼都好,就是跳不出什麼錯處來。
江柔柔卻聽江母這麼說有些不樂意了,其實對於莫司寒她還是不死心,並不打算就這麼放棄自己這個未婚妻的頭銜。
而且眼見莫母還是向着自己的,也就是說自己和莫司寒還有機會。
嘴上嘟囔着,“哎呀媽!你少說兩句吧,莫伯母來也是好意。”
聽江柔柔的話,莫母心中欣喜趕緊插話道,“你看柔柔多懂事,司寒他就是一時覺得好玩,早晚會想明白的,我可捨不得柔柔這麼好的兒媳婦。”
說着還拉住了江柔柔的手,把自己手上的一對玉鐲摘了下來,給江柔柔帶上了。
“伯母你這是幹什麼呀。”江柔柔故作驚訝想要退還回去,心裡卻樂開了花。
莫母一邊阻止江柔柔把手鐲拿下來,一邊勸道,“這是鐲子伯母帶了好長時間了,質地都不錯,今天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麼,就當是伯母的一點心意,你就留着吧。”
這鐲子一看價值就不菲,一旁看在眼裡的江家父母也總算消了消氣,但是對於江柔柔和莫司寒的事還是不贊同繼續下去。
美滋滋的收了下來,江柔柔甜甜說了一聲,“那就謝謝伯母了。”
莫母笑了笑,握着江柔柔纖細的手腕,“都是一家人什麼謝不謝的,只要你和司寒能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江父沉吟片刻,還是不想再讓江柔柔和莫司寒有什麼牽扯,“他們兩個不合適,我看這事就算了吧,就當沒有婚約這件事,我們不追究就是了。”
江母點頭表示贊成,見天莫母雖說是來提莫司寒道歉的,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莫司寒不來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這是若是光是莫母一個人的意思,是成不了的。
但江柔柔不死心,尤其是在發生了醫院的事情後,她就是爲了一口氣,都想要把莫司寒弄到手。
到時候她那個白菟還能不能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敢對自己頤指氣使,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其實我也覺得司寒是被她裝出來的樣子騙了,那個白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若是沒有她在旁邊煽風點火,司寒怎麼可能這麼對我。”
江柔柔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一下子變得狠絕起來,一副恨不得把白菟撕成碎片的模樣。
“你!…”江父被江柔柔氣得快要吐血,心裡覺得女兒糊塗,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能幫着莫母說話呢。
“我真是管不了你了,隨便你怎麼樣吧”說完江父便扭頭出去了。
扔下江柔柔依然堅定的認爲莫司寒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
“柔柔,你可想清楚了,莫司寒若是對你有一點感情怎麼會做出這種事,讓你傷心。”江母也在一旁規勸着江柔柔。
“親家母話不能不能這麼說,我是看着司寒長大的,他什麼樣我還不清楚,他就是脾氣壞了一點,而且現在正是年輕的時候難免比較好玩,被一些有心計的女人一時間勾引了,也是正常的事,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幫柔柔好好說他。”
江母嘆了口氣,“他們年輕人的事我也管不了了,你自己做主吧。”
也不知道江柔柔怎麼就這麼放不下莫司寒,江母心中不快,但是礙於女兒鑽了牛角尖一般。
也不好再說什麼,索性把空間留給了莫母和江柔柔,自己回房去了。
有了莫母做依靠,江柔柔一下又有了底氣,她就不信她還弄不了這個白兔了!
故作的可憐的和莫母說道,“伯母,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我剛剛跟我爸媽說的話您也聽見了,要是這次司寒還是鐵了心的和那個白菟糾纏不清,我就真的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說着說着,江柔柔擡手在眼角處擦了擦,彷彿哭出來了一般。
“一定一定,這次伯母一定幫你把司寒追回來,不叫那個壞女人得逞。”
江柔柔可憐兮兮的看着莫母,“那伯母你有什麼辦法嗎?”
“這樣我先把司寒叫回來,和你吃個飯,到時候你和司寒好好聊一聊。”
在心裡默默翻了白眼,江柔柔真是受夠了這種把戲了,她以前明裡暗裡給兩人制造的機會還少嗎。
不一樣是沒有任何用處,現在兩人都已經到了這種情況,怎麼還是老辦法。
“伯母,司寒他現在是一心都撲在白菟身上,我也是真心喜歡他,纔會這麼傷心,如果沒什麼有效的辦法我看司寒一時之間很難回心轉意了。”
她說的這些,莫母又何嘗不知道,莫司寒那個脾氣,是他認定的事,誰都無法干預。
他自小就是這個樣子,說到這莫母也是微微嘆氣,現在莫司寒爲了白菟,已經搬了出去,就是叫他回家吃頓飯都是難事,還能有什麼有效的辦法呢。
別看她剛剛在江家父母前表現的一副底氣很足的樣子,其實此刻她的心裡也沒底。
“伯母,你不知道,那天過後,我每天晚上都會躲在被窩裡哭,有時候覺得可能都是因爲我不夠優秀,司寒纔會去喜歡別人的。”
伸手摸了摸江柔柔的秀髮,莫母難得慈祥,“怎麼會呢,你已經很優秀了,是司寒被人矇住了眼睛,纔會辜負了你。”
“伯母,你說要是讓白菟離開司寒身邊,他會不會就能看到我了。”江柔柔擡頭眼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精光。
說到這莫母不僅又想起了白菟那天對自己趾高氣昂的樣子,心中更加的憎惡起來。
“都怪那個狐狸精,我看她的野心可不小,那天我去找她叫她見好就收,離開司寒,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幾千萬都沒能把她趕走,還真是難纏。”
江柔柔皺眉,果然她不吃這一套,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那可怎麼辦啊,伯母,看來我是真的額沒有做您兒媳婦的命了。”
莫母不以爲然,“這種女人我年輕時候見多了,總能找到她裝不下去的時候,到時候我就讓司寒看看她真實的嘴臉。”
江柔柔故作哀愁的嘆氣,“要是她能徹底的消失就好了,司寒找不到她,慢慢的總會把她忘了的,到時候司寒纔會發現我的好吧。”
徹底消失?莫母聽着心頭一動,好像也不是沒有辦法。
看着有些出神的莫母,江柔柔覺得自己暗示莫母應該領會到了,心中得意。
臉上卻裝作無辜,“伯母,你在想什麼呀?”
被江柔柔叫回了神,莫母笑了笑,“沒事沒事,我在想司寒這幾天可能要出差。”
心中暗暗一笑,江柔柔繼續意有所指的說道,“他現在和那個白菟如膠似漆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出差都會帶在身邊。”
說完還不忘苦笑一聲。
“哪有那麼嚴重,司寒對工作一向很認真的。”一邊說着莫母心中已經開始盤算着,到底要如何才能讓白菟消失在莫司寒眼前,再也不出現。
“伯母,謝謝你今天能來看我,我以後要是真能做您兒媳婦,一定好好孝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