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柔柔這麼說,莫母臉色一沉,冷哼一聲,眼眸之中射出了一道光芒,語氣很是不滿。“別提他了,若不是他和那個叫白菟的女人糾纏不清,我又怎麼會被氣成這樣!他七六要不是故意的,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你覺得他還會來看我嗎。”
“啊?”江柔柔心裡竊喜,莫母看上去真的對白菟的印象十分的差勁啊,這樣的話就好辦了,就算是莫司寒再喜歡白兔這個女人,如果沒有了莫母的幫助,想必白菟也不能夠成功的進了莫加的門。
雖然江柔柔的內心暗喜,但是面上卻是憂慮的緊。好似真的很不滿莫司寒的做法,但是又因爲是自己喜歡的人而不得不匆忙爲他在母親的面前爭取好感。
於是江柔柔急急爲莫司寒辯解,眉眼之中滿是緊張,似乎好像害怕莫母對莫司寒不滿一樣:“怎麼會?司寒哥哥一向是最掛心您的了,又怎麼會氣您呢?伯母,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哼!”莫母臉色更是陰沉,道:“還不是那個白菟,半點禮貌不懂,粗鄙乖張得很!偏偏死纏爛打着司寒不放!我可不就是被她氣的!”
“伯母,白小姐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吧?這,我們要相信司寒哥哥的眼光,他的眼光從小就很嗨,不是好的東西他根本就瞧不上,她看上的女人應該也……”
江柔柔的聲音有些遲疑,溫溫柔柔的語氣,但是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母,就好像說的這些話只是在安慰她一樣。
“我去司寒哥哥那裡的時候,看着她挺好的啊……感覺爲人也挺和善的,對我也可以,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啊,不然她對伯母您怎麼可以這麼過分呢。”
“虛僞!”莫母心裡對白菟更是厭惡,她回想着,語氣變得有一些僵硬,一下子就打斷了江柔柔的話。“在司寒面前裝作一副大方溫柔的樣子,不過就是爲了引起司寒的注意罷了!這樣的女人,最是虛僞做作。”
江柔柔也不在乎莫母現在一點都算不上友善的態度,因爲她知道,這個態度並不是對她的,而是因爲白菟。
她故意不迎合着莫母說白兔哪裡哪裡不好,畢竟這樣子會顯得她這個人很小心眼,只有把話這樣反着說,莫母才能更加討厭白菟啊。
聽着江柔柔的最後一句話,就好像是一根很細很細的針刺到了莫母的心窩裡面,讓她回憶起來,心中又是一疼。自己的兒子居然喜歡上那樣的女人,這說出去她面子往哪裡放啊。
“也不知道她背地裡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把司寒迷得不行!這樣上不得檯面的女人,怎麼配進我莫家的門!”
“或許是……”江柔柔蹙了蹙眉,遲疑着開口,似乎還想說什麼。
原本莫母還是很生氣的面容,眼睛看了一下江柔柔以後,立刻就變得溫柔了。
於是莫母拉了拉江柔柔的手,道:“粗鄙就是粗鄙,人前裝得再好也掩飾不住那股小家子氣!她哪裡比得上你,又禮貌又乖巧,伯母看着,就喜歡的不行!”
莫母看着江柔柔的眼神,就好像已經把江柔柔當成了他們莫家的兒媳婦。
“伯母……”
江柔柔臉蛋又是一紅。好像因爲莫母的話語而感到害羞的不行。她知道莫母就喜歡她這樣乖巧純情嬌羞的模樣。
莫司寒站在門外,剛準備推門進來,便透過玻璃看見了坐在莫母身邊一臉乖巧的江柔柔。
這個女人,他本身就不喜歡的,雖然看上去十分的乖巧溫柔,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根本就讓他覺得很是不舒服,現在既然她在自己母親身邊,他也不想要進去跟這兩個人面對面了。
手一頓,卻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江柔柔背對着門沒有看到莫司寒來過,但是莫母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見莫司寒還未進門就離開,莫母心裡隱約明白,但也更是生氣。
她眸色一沉,聲音有些冷:“司寒!”那聲音不大,但是恰恰好能夠被莫司寒聽到。
她就不相信了,這個叫做白菟的女人,難道還能有自己這個把他生下來養大他的母親來的還要重要。
莫司寒知道自己母親的脾氣,想必現在她已經很是不滿了,他再進去估計她的心情也不會好轉,還不如根本就不要進去,還能夠避免碰面。
這麼想着,莫司寒聽見聲音只是遲疑了一下,便又繼續離開。很快,門外就沒了莫司寒的身影,醫院的走廊冷冷清清的,就好像是根本沒有人來過一樣。
“司寒哥哥……”
江柔柔聞聲一喜,回頭望去,臉上的笑容卻是瞬間僵住。
在莫母看不見的地方,江柔柔的手縮成了一個拳頭,指甲毫不留情地就放進了自己的肉裡。
似乎想要刺破自己的肉,在上面留下了深深地痕跡。
難道莫司寒就這麼討厭自己嗎,就因爲自己在這裡,所以他居然連進來都不願意進來看這麼一眼。
不!江柔柔很快就把怨恨的對象由莫司寒變成了白菟。
一定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現在已經把莫司寒迷的心魂不在,所以莫司寒纔會完全不願意跟她呆在一起。
不過還好,至少莫母是站在她這邊的。
等着瞧吧,白菟,看看誰最終能夠真正的站在莫司寒的身邊。
江柔柔指尖動了動,觸到了莫母的手,蜷縮的動作停了下來。
怔愣了一下,而後收回目光,強忍着對莫母笑了笑。
只是江柔柔的笑容裡面不難看出來有着那隱隱約約的苦澀和失望,也是讓莫母十分的心痛。
她是十分看好江柔柔和莫司寒這一對的,但是莫司寒不開竅啊,居然不喜歡江柔柔。
莫母瞧着江柔柔微紅着眼眶,明明委屈得不行,卻是爲了不讓自己擔心,強笑的模樣,更是心疼得不行,對莫司寒有些不滿的同時,對白菟,也是又厭惡了幾分。
莫司寒今天過來原本聽說莫母去找了白菟,心裡有些擔心,怕以母親那強勢的性格會讓白菟受委屈,更是害怕白菟會想不開直接離開了自己。
但還沒等到去找她們兩人,便又收到了母親動怒心臟病發作住院的消息。
他的心裡面明白,這次莫母應該還沒來得及給白菟委屈受,還好,他更多的是慶幸,當然也有一些擔憂,畢竟莫母進了醫院。
於是他匆匆忙忙過來,卻是看得江柔柔坐在那裡,兩人母慈女孝的場景……
他心裡有些鬱結,微微煩躁着扯了扯領結,想了一下,腳步一轉,往白母的病房走去,卻是沒有看到身後拐角處一閃而過的一點淺色裙角。
白母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是精神相較之前好了很多。
看到莫司寒過來,便放下手中的水杯,溫和地笑了笑:“是小莫啊。工作不忙嗎?怎麼突然過來了?”
“嗯,剛剛來醫院有點事兒,順便過來看看您。”
莫司寒看到白母雖然臉色依然蒼白,但是眼中的光色亮了不少,心裡的擔憂也減少了不少。
眉宇間的冷峻微微融化,走到了白母牀邊,摸了摸水杯的溫度,轉身往杯中又添了一些熱水。
白母瞧着他的動作,淺淡的眉眼彎了彎。原本還擔心莫司寒出身富貴人家不會照顧人,要女兒來照顧他,沒想到這孩子看上去還是很孝順的,白母在她的心中默默地又爲莫司寒加上了點分數。
看到了白母后背的靠枕好像有點高了,於是莫司寒便轉身幫忙調整了一下。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病房門邊一道陰影悄悄停住,而後又悄悄退開。
“白菟!”
江柔柔的眼底漫上了一層陰鷙,若非莫司寒在這裡,她早就衝進去扇那病秧子一巴掌!
“白菟!”
她咬着牙,低低的又叫了一聲。聲音裡藏着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的嫉妒與不甘!
她還真是好手段!
讓莫司寒一顆心撲在她身上,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就連莫司寒的母親住院,都能讓他毫不在意,放任一邊,卻跑過來伺候那個賤人的病秧子媽!
憑什麼呢!
不過是一個從貧民窟裡出來的賤人,憑什麼和自己爭莫司寒!配嗎?
“你不配!”
江柔柔側眸,凝着玻璃上倒映出來的幾欲猙獰的臉,勾了勾脣,眸光泛着惡毒,“你不配和我爭司寒哥哥。”
她輕輕說了一句。
“平民就該有個平民的樣子。住這麼好的醫院,用這麼好的藥,”
江柔柔纖白的指尖輕輕劃過玻璃,玻璃正對着的,是白母的病房。
“怎麼配呢?”
她輕輕地說,聲音浮在空氣裡,很快便散去了。
微笑着轉身,江柔柔往醫生辦公室走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醫生呢?
只要有錢,就連這些醫生,也會認爲那些本就該卑賤的窮人,是沒有資格享受到這麼昂貴的西藥的吧?
她的面部表情變得有一些猙獰,就像是從地獄之中跑出來的魔鬼,讓人看了一眼就不禁覺得膽顫心驚,從內而外發出了涼氣。
“你好。”醫生有一些疑惑地看着這個站在他門口的女子,這個女子長的是十分漂亮,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個女子的笑容他總覺得有那麼一點奇怪的地方,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讓他覺得奇怪。
女子就是江柔柔,江柔柔站在那邊就微笑着看着醫生一動不動。
醫生也不明白江柔柔想要做一些什麼,他擡頭看了看錶,說道。
“小姐,不知道你這次前來是所爲何事呢,我快要下班了,如果你是想要諮詢病人情況的話可以通過我的電話聯繫或者明天再來。”
“醫生,我確實有一些緊急的事情,希望現在就能談完,畢竟人多不太方便。”
江柔柔阻擋了醫生想要離開的腳步,把門關上了,然後坐在了醫生的對面。
看着江柔柔,醫生下意識的就明白了這個女子怕不是一個那麼好惹的人。
“……”他不說話,以不變應萬變。
“我希望你能夠把190病房的那個房間病人的藥換成比較差的效果不好的藥,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江柔柔還是溫柔的笑着,但是目光卻死死的盯着醫生,眼神之中有着難以隱藏的冷以,在江柔柔的視線之下,醫生感覺到了極大的壓迫感。
“這……”醫生擦了一下自己頭上的冷汗。
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對面只是一個看起來很和善的姑娘,卻能夠給她那麼大的壓迫感。
只是,這190病房的病人到底是得罪了誰啊,就連生病了都有人來整她。
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會屈服的,畢竟這種事情跟醫德有關,他是一個醫生。
“小姐,這件事情我真的做不了,我畢竟是一個醫生,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哦?”江柔柔只是輕輕地發出了一個短短的音節。
聽到醫生拒絕的回答,她的心裡很不滿,雖然是溫柔的聲音,但是說起話來就好像是冬天一樣,讓這個房間的氣溫度下降了。
但是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麼,江柔柔突然溫柔的笑了一下,然後和善地開口道。
“你放心,我會給你很多錢,絕對不會虧待你。”
江柔柔面上溫柔,但是內心很是鄙夷。
什麼因爲醫德不做這樣的事情,這實際上還不都是爲了錢嗎,她就不信了,這醫生爲了錢,還會不做這個事情?只不過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姑娘這不是錢的事情,我是醫生……”
很明顯的,那個醫生聽到了江柔柔願意給錢讓他做這件事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立刻就答應江柔柔這件事情。
畢竟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能值多少錢。
“十萬……”江柔柔直接就打斷了醫生的話。剛纔醫生的表情變化早就已經被她盡收眼底。
果然,還以爲是品德多麼高尚的一個人呢,結果看的還不都是錢,只要錢夠了,她就不信了這醫生還不會爲她辦事。
什麼狗屁醫德,都是藉口。
雖然內心鄙夷,但是江柔柔並沒有開口。
“只要你辦成功這件事情,我就給你十萬,我這人從不說謊。”江柔柔的笑容充滿了自信。
“但這事情風險很大,要是被人發現了……”
醫生雖然很想要接下這筆聲音,但是他的內心之中也在默默的擔憂,要是這個事情被發現了,自己這個醫生的工作生涯也就算是玩完了呀,要是爲了這十萬塊錢放棄了自己這長久的工作,好像有點不值得?
“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是我叫你做的,你要是出事了,都包在我身上就好。”江柔柔許下承諾。
“好……”聽到了江柔柔的保證,醫生的表情瞬間就變得諂媚,“這件事情我答應了,您放心吧,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就好了。”
看了一眼那笑得諂媚而顯得有一些猥瑣的醫生,江柔柔的眼神帶着笑意,離開了醫生的辦公室。
白菟,這一次,我看你要怎麼辦。
“你好,是白荼嗎,我們這裡是XX醫院,您的母親情況突然發生惡化,現在正在進行緊急的搶救手速,希望你能夠趕緊過來一趟。”正在工作的白菟突然接聽到了一條這樣的電話,她根本就顧不得現在自己手上的工作了,急忙趕到了醫院。
“醫生!我媽媽怎麼樣了?”
白菟紅着眼眶,站在急救室的門口,烏黑髮絲凌亂,緊貼着泛紅的臉頰,微微有些氣喘,顯然是急急忙忙跑過來的。
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做了手術之後,媽媽的情況也一直在好轉,怎麼會突然出事?
“醫生?”
面前的醫生被隔離服包裹的嚴實,卻也仍然可以看出臉上的凝重。
白菟緊咬着牙,又問了一遍,心裡不住的安慰自己。
會沒事的,媽媽肯定不會有事的,她已經用了最好的藥,這個藥聽說效果很好,會沒事的。。
白菟強迫着要自己冷靜,但是事實上,她做不到。
指尖在手中攥得生疼,聲音卻還是抑制不住得顫抖。
“病人情況很不好。”主治醫生聲音沉重,他摘下了口罩,臉上的疲憊清晰可見。看着白菟,醫生的眼神有一些複雜。
“病人突然出現了藥物過敏的現象,發現時已經陷入昏迷,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因爲久病體弱,又是剛做了手術不就,還未恢復,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要進一步觀察。”
“怎麼會?我媽媽怎麼會突然出現藥物過敏?”
白菟咬着牙將眼眶裡的眼淚逼了回去,巨大的恐懼稍稍消退,卻是發現了不對。
這不可能,媽媽她之前已經吃了這個藥很長時間了,爲什麼會突然產生過敏反應,要是真的要過敏,應該很早之前就出現這樣的症狀了啊,怎麼會等待快要好轉的時候才……
白菟手上的拳頭因爲聽到母親被搶救了過來而微微鬆開,但是在聽到她的情況很不好的時候又緊緊的握了起來
“這也是我們所奇怪的地方。”
醫生擰了擰眉,將口罩放進了口袋,捏了捏自己因爲做手術而感到有一些疲倦的眼睛,之後才緩慢的說道道:“病人確確實實是因爲藥物過敏引發的昏迷,但之前的治療一直都是用着這些藥物,並沒有變動過,也從未出現過不對勁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