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風的意思,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能夠聽明白了。
李總面色一白,緊接着更是沒法子好好說話,結結巴巴了一陣,只好站在一旁自己糾結了起來。
身後,那個站在角落眼神掙扎的李總好像看到了什麼希望似的,仰着頭朝白穆風高聲道:“穆少,漠小姐她今晚很早就走了。你把我們關在這裡有什麼用?要找人,你也該問沈總去找啊!”
就在李總開口的前一分鐘,白穆風再次收到了保安傳過來的最新消息。
此刻李總這麼急不可耐的喊了一聲,白穆風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了起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心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總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這個念頭落定,白穆風轉頭,輕飄飄的掃了一眼李總,緩緩開口:“李總不愧是商界前輩,一下子就戳中了要害。”
李總心裡一喜,還以爲自己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可他的笑容還未及眼底,卻聽白穆風已經慢條斯理的繼續道:“來人,請李總和沈總一起去我那裡喝杯茶。”
白穆風的話說完,沈慕遠和李總的臉色齊刷刷的變了。
沈慕遠率先開口,冷聲問道:“穆少什麼意思?”
白穆風卻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樣,又自顧自的和保安繼續佈置其他任務。
“其他的叔叔伯伯,阿元,你備車讓司機好好兒的把各位送出去。”
白穆風的話說完,李總和沈慕遠的身邊已經各圍了八個保安。
這十六個保安各個身姿挺拔,氣勢洶洶的樣子好似要吃人一樣。
李總腦子“轟隆隆”一陣巨響,大聲的吼了起來:“媽的!白穆風,你小子算是個什麼東西!你老子都不敢這麼對我,你哪兒來的膽子……”
“李總!”
“啪”的一聲,白穆風手中的水晶高腳杯再次碎裂。
只不過,這一次這個杯子是被白穆風準準的砸在了李總的額頭上。
一貫瀟灑的公子哥一下子變得殺氣騰騰,李總被白穆風嚇了一大跳,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穆風緩緩下樓,看着李總那張被嚇傻了的臉,嘴角竟然又掛上了一抹笑意。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帕,輕輕的擦掉了李總額頭的血跡,語調溫和無比:“我勸你最好一會兒和警察說話的時候,不要這麼囂張跋扈。否則,我們南城的規矩和G國可不太一樣。”
話到此處,白穆風頓了一下,手上的力道猛地加重,眼中更是殺氣突顯:“如果你不能完完整整的回去,可千萬不要怪我。”
……
三天之後,秦氏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外,白穆風攔住了正提着湯來找秦胄的漠三寶,嬉皮笑臉的表情很是欠揍。
“哎呦喂小美女,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你居然特地過來給我送愛心午餐?送的什麼呀,拿過來我瞧瞧。”
漠三寶毫不留情的打開了他的手,面無表情的冷聲道:“穆少如果不想明天上社會新聞的頭版頭條,我勸你最好還是把爪子給我放好。”
漠三寶的力氣很大,白穆風被她打的吃痛一叫,一臉受傷的說:“嗨喲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一點兒良心都沒有?我爲了你這可都衝冠一怒爲紅顏了,你居然這麼對我?真的是太叫人傷心了……”
這件事情,他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漠三寶的臉就更黑了。
怎麼回事呢?
三天前那件事情,雖然最後對漠三寶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由於某些人的推波助瀾,現在A市的人都知道白穆風衝冠一怒爲紅顏,爲的就是漠三寶這個小美人。
一時間,漠三寶和白穆風成了整個南城狗仔爭相追逐的娛樂大料。
漠三寶這三天基本沒有出門,怕的就是遇上狗仔隊向她問關於和白穆風的感情問題。
她和白穆風的感情問題?
想起來就讓人頭疼!
她和白穆風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人哪裡能有什麼感情糾葛?這不是要人的命麼!
白穆風斜倚着門框,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容,看着漠三寶那張黑了一半的臉,不怕死的繼續說道:“我說,現在咱們倆可是南城媒體公認最合適的金童玉女,你這麼對我,不怕被那些媒體看到了說你家暴啊?”
就在白穆風一臉欠揍的瞎扯時,一個黑影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漠三寶看着那張如寒冰一般的臉孔,忍着笑意看向白穆風問道:“我看穆少對這兩天的新聞好像還挺自得其樂的。穆少一點兒都不覺得困擾嗎?”
白穆風笑的愈發肆意:“困擾?有什麼困擾?能和漠大美女你一起上報紙,我可是覺得與有榮焉呢。”
低沉語調在身後響起,帶着與生俱來的寒氣,叫人渾身一顫。
“哦,你很開心?”
這個聲音傳入白穆風耳中的那一剎那,白穆風只覺得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哪……哪兒能啊……”
白穆風的臉上扯出一絲尷尬而僵硬的笑容,一種強烈的求生欲涌上心頭,他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好幾步。
提着保溫盒的漠三寶冷不防被他這麼一湊過來,身子往後退了一退,高跟鞋沒有收住,險些就要向後栽倒。
秦胄眼疾手快,一把將漠三寶給撈回了懷裡。
白穆風滿臉堆起諂媚的笑容,一邊擺手一邊哈哈笑道:“漠大少,你和漠大美人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我……我先走了哈!”
一句話說完,白穆風便風也似的逃走了。
……
五分鐘後,漠三寶很後悔剛纔爲什麼那麼善良的將白穆風給放走。
此刻坐在她眼前的秦胄面色鐵青,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
漠三寶滿心後悔,她應該把白穆風留下的啊!最起碼有個人陪着她頂這一股壓力也是好的不是麼?
手裡端着的食盒現在變得愈發沉重,漠三寶糾結一會兒,還是笑嘻嘻的湊上前去。
漠三寶鼓足了勇氣,一邊擺起菜一邊說道:“你都忙了一個上午了,肯定餓了吧。我做了你喜歡吃的菜,你要不要嚐嚐?”
秦胄擡眼,掃視一遍那些看上去似乎很精美的飯菜,冷冷的吐出三個字:“沒胃口。”
漠三寶無奈……還是生氣了啊!
而且,看這個架勢,氣的還不輕呢!
漠三寶看着他那張鍋底灰色的臉,終於還是忍着害怕環住他的脖子。
“怎麼,生氣了?”
柔軟的肌膚在臉頰邊摩挲,秦胄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柔軟了幾分。
他微微擡眼,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問道:“生氣?我生什麼氣?”
漠三寶看他表情稍有鬆動,立刻很坦誠的說道:“我知道,這兩天的新聞呢,寫的是離譜了一點兒。可是外面的那些人什麼都不知道,我能什麼都不知道麼?這次的事情白穆風就是個跑腿的,全都是你在幫我,我明白的。”
漠三寶那天晚上徹底恢復清醒了之後便是秦胄在她身邊陪着。
漠三寶原本還奇怪她遇到這樣的事情,秦胄竟然能這麼淡定的坐在一邊兒照漠她,可第二天當看到新聞上關於李總以及沈氏爆出的種種醜聞她就徹底明白了,原來秦胄一個晚上已經做了這麼多事情。
秦胄的手段可謂狠辣,三天之內,李總已經被G國總部開除,身敗名裂。而沈慕遠,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的懲罰,但漠三寶卻知道,這是秦胄刻意爲之。
沒錯,秦胄就是要把沈慕遠留給她收拾。
這樣的霹靂手段,在旁人看來肯定只會覺得秦胄辣手無情,但漠三寶的心裡卻只剩下了感動。
爲了區區一個女人,秦胄能不漠商界非議,把那麼多人困在會場。
她在秦胄的心裡,原來竟有這麼重的分量麼?
因爲這份感動,她覺得自己的心朝着這個男人徹底的敞開了。
也因爲這份感動,漠三寶覺得,現在他無論怎麼耍小孩子脾氣,她都有義務把他給哄好。
漠三寶有了這份思想覺悟,整個人像棉花糖一樣纏到了秦胄的身上,近乎撒嬌似的粘着他說道:“別生氣了好不好?別人怎麼說有那麼重要麼?反正我知道你對我好呀。”
其實漠三寶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像一個剛談戀愛的小女生似的對人撒嬌了。
秦胄的眼神卻是一變,他的手一推,輕輕巧巧的就把漠三寶給推到了一邊。
“我沒有生氣,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秦胄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可渾身上下透着的那股子冷氣卻讓漠三寶知道這傢伙又傲嬌了。
好吧好吧!誰讓今天你老大呢!
漠三寶站在原地思考一瞬,發揮死皮賴臉的精神繼續湊上前去:“真沒生氣?”
“沒有。”
“真沒有?”
“……”
她在他的臉上落下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這個吻來的太過突然,秦胄一下就被親的傻在了那裡。
後來,白穆風爲了活命,特意登報聲明瞭自己和漠三寶是表兄妹的關係,這一茬便算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