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謹初還是不依不饒,大有將話降到盡頭的勢頭:“看來我沒有猜錯,可是漠炎域你知道嗎?失憶的白荼一旦和你發生關係,漠北琅必然會心生芥蒂……可你沒有啊……”
“不合時宜的君子行徑,和你真的很不相配。”
“我看吶,過不了多久,白荼就會恢復記憶,重新回到漠北琅的身邊。到時候我沒機會我不怕,倒是你,付出了這麼多,到頭竹籃打水一場空,我都替你可惜!”
“我讓你別說了!”漠炎域仍舊重複這一句話,可是眼底的怒火已經要噴薄而出。
看着莫謹初的嘴人就是一張一合,手上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
女人的脖子比男人的細,力量方面更是比不過每天有鍛鍊的人。
被緊緊掐住的莫謹初喘不過氣,已經有翻着白眼的跡象了。
“我讓你閉嘴,你怎麼就不聽呢?你怎麼就不聽呢?”
沒有反覆說着這句話,就好像他只會說這句話。
莫謹初的喉嚨被往裡壓住,想吐、窒息,眼前還有陣陣的黑暗。
黑暗裡好像還有個人,在叫她的名字。
那個人的聲音像極了漠北琅。
她聽了,就想跟着那個聲音走,遠離這個一切都不符合她想象的世界。
可還沒走到一半,就被一個女人的哭聲給打斷了。
聲嘶力竭。
然後莫謹初脖子處的手消失,肺部能夠重新接納空氣的進入。
眼前有刺眼的光,那女人的哭聲漸漸清晰,然後覺得刺耳,皺着眉下意識地說:“別吵了。”
聲音一停,回答她的是一聲嗤笑。
杜麗萍淚眼朦朧:“如果不是我恰好經過,你是不是就要掐死你妹妹?”
“你們再不親近,這也是你妹妹,打斷骨頭連着筋。再不濟,這也是一條人命!”
“……”
漠炎域眼底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散,可看向杜麗萍的眼睛裡滿是戲謔:“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人命?你手上沾的還少嗎?”
這一刻,漠炎域在在外人面前僞裝的母慈子孝的模樣撕裂,露出現實而殘酷的面容來。
莫謹初睜大了眼睛,這不是認知裡的東西。
如果說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什麼纔是真實?
這一刻,莫謹初感覺在這個名爲家的地方,充滿着欺騙。
雖然之前對這個家也沒有多少的好感,可也是自認爲還是看的比較清楚的一個。
漠北琅是假,漠炎域是假……
究竟什麼纔是真的?
“是,我前半輩子積累了不少罪孽,可我一步步走來不都是爲了你們嗎?想你們出生之後有一個好的名分,而不是和那些小三們一樣的私生子,我這麼做是爲了誰?”
“還不都是你們?”
“我罪孽滿身,就算是不得好死都是我應得的,可你們不應該這樣。兄妹之間多多照應,相互扶持,這纔是我想看到的……”
杜麗萍的一聲,像極了一片葉子。
從一個小小的嫩葉,到慢慢長大,充滿生命力,可是到了秋天,葉子變黃,飄落被人踩在地上。
沒有誰的一生都活得體面,先甜後苦還是先苦後甜,端看的是那個人這麼選擇。
而杜麗萍,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最祈盼的就是她的兩個孩子能過得好,過得幸福。
可剛剛,如果不是她剛好路過,聽到房間裡有異樣的聲響,她是不是就要失去一個女兒,然後另一個孩子變成殺人犯?
然後……
後面的事情她不敢想,更不願意去想。
“媽,你別和他說話,這個人早就被那個小妖精迷了心,我不過就是說了那人幾句不是,他就……”莫謹初委屈,在漠炎域眼神的威脅下,硬着頭皮說。
“我人前尊重你,血緣上的牽絆,我不能說什麼,可您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漠炎域的一些神情在這一瞬間似乎和漠北琅重合。
不近人情,冷酷到淡漠人性。
“我只是希望,兒女能過的好……”
“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漠炎域聽的厭煩,看了一眼時間以後,才起身離開。
最近漠北琅總是頻繁出現在白荼得身邊,他擔心自己不在家,漠北琅又躥過去,他不想讓白荼和漠北琅獨處!
漠炎域的各種舉動確實讓漠北琅感受到一些危機感,而且通過各種事情讓漠北琅越發的懷疑阮然然的身份,他心裡也越來越想要印證自己心裡的想法。
可能是心裡也會有好奇心,或者有其他的因素,讓漠北琅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黑格酒吧內,漠北琅一個人在吧檯前安靜的坐着,身邊總有來來去去在酒吧泡着的虐你前來搭訕。
一個女人搖曳着自己自信的身材,緊挨着漠北琅坐下了。
“麻煩,一杯龍舌蘭。”說完之後視線一直緊盯這漠北琅。漠北琅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是他並沒有任何作爲,只是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今天他來到酒吧可是有計劃的。
“怎麼,帥哥,難不成你還會害怕我一個女人嗎?你明明已經看到了我正在看你,怎麼還把頭扭過去了呢。”姑娘終於忍不住主動搭訕了漠北琅。
可是漠北琅對這一切就抱有一種置之不理的態度,關於這個女人和自己搭訕,他選擇不理睬,因爲如果自己回答她了,可能下一秒這個女人就會有更多的話題等着自己,所以這就是漠北琅的計謀。
“姑娘,給,你的龍舌蘭。”調酒師將酒遞了上來,並給了這個女孩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快點離開這裡,這個男人不是她能夠招惹得起的,可是女孩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漠北琅的身上,她覺得這個男人和自己平時遇見的都不同,所以更加感興趣了。
調酒師發現自己的暗示對這個女生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於是也就作罷了,心裡想着這個女孩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女孩並沒有因爲漠北琅的不理睬而作罷,反而更加的感興趣,發現漠北琅沒有看自己,離開座位直接坐到了漠北琅的另一邊。
整個酒吧看到這個女孩的做法都驚呆了,因爲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敢坐在漠北琅身邊的,除了這個女孩。
“你怎麼不理我呢,怎麼,裝作高傲的樣子想要掉我啊,可是我跟你想的姑娘還都不一樣,你這樣做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所以你還是別想了,我之前沒有在這裡見過你,你是第一次來嘛?”女孩還鍥而不捨的問這,已經有很多人給過她暗示了,可礙於漠北琅就在旁邊她們沒有辦法很清楚的告訴這個姑娘。
可是姑娘就是不明白大家的意思,一直圍着漠北琅說話。
“你怎麼不和我說話呢,難不成你一個來酒吧玩的人還看不起我是嗎?我不是你想的那般,我就是覺得你這個人特別有意思,想要和你認識一下。”說完就想要親近漠北琅,可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漠北琅突然說了一個字。
“滾!”
女孩被驚呆了,他一開始想的是這個男人可能是靦腆了一些,或者是好面子所以纔不主動的,那麼自己就主動一些,長得帥的人說什麼都可以。可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對自己說這麼一句話,整個人都愣在那裡了,漠北琅也不擡頭看這個女孩,自顧自的琢磨一會兒阮然然來了要怎麼樣。
這時候女孩的臉色已經非常的的難看了,黑這個臉就是要發火的邊緣了。
“你這男人別這麼不識好歹,我告訴你,我哥可是這條街上的扛把子,你敢對我這個樣子,你最好待在這裡別動,我現在就去叫他,你可別跑。”女孩氣急敗壞的指着漠北琅,周圍有聽見的都已經圍城一個小圈等着看熱鬧呢。
女孩對調酒師說:“你給我看好他,如果他敢走你就給我打電話,反正你那裡應該有我的號碼吧?我去找我哥。”
調酒師本來想着如果她真的把她哥找來也是沒有用的,反而會更加的丟臉,事情鬧大了也不好看,於是望着女孩的背影大聲喊着她的名字,可不知道是因爲環境太吵了,女孩沒有聽到調酒師喊自己的名字還是因爲太生氣了所以故意不理睬的。反正就是沒有回頭。
漠北琅突然開口對調酒師說:“怎麼,你和這個姑娘很熟嗎?”
漠北琅的表情大家也看不懂,像這種商人她們也不是沒有見過,有很多都是笑裡藏刀的那種,沒有人能揣測出來漠北琅的心思。可是調酒師想到女孩在這裡也是常客了,而且本質上也不是什麼壞人,想着就是說個好話。
“漠總,對不起,他年紀還小,很多事情她都不懂,我知道她剛纔做的非常不對,我替她給您道個歉,您別太生氣了,一會兒她回來了我會好好教訓她的,您能不能手下留情阿?”調酒師下了很大的決心纔會說出這個話來,身邊的朋友一直拉着他的衣袖,可他還是選擇把這些說了出來。
漠北琅也有聽到調酒師身邊有人小聲嘀咕着:“你是瘋了嗎?他可是漠北琅,你算是老幾啊敢這麼要求人家,你這個人真的是沒有救了。”
漠北琅聽到之後露出來了一個苦笑的表情,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沒有想到大家對他的評價完全就是當成一個魔頭一樣,什麼都不能說了。
可是調酒師看到漠北琅的的笑容就以爲自己的請求得不到同意了,心裡很難過。
“原來我在你們心裡這麼不通人情啊,算了,剛纔那個姑娘我看着年紀也不大,好好說說,這個年紀幹嘛要來酒吧這種地方混呢,不過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