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然然站在樓下,被眼前的淺紫色車身的超跑亮瞎了眼。
“這車是怎麼回事?”
如果沒有記錯,一個星期這輛車還是大紅色的,要不是還記得車牌號,幾乎會讓人以爲是兩輛同款不同色的車。
“剛噴的漆。”漠炎域得意洋洋地握着方向盤:“好看吧?我可是特意讓人調的這種色,都說紫色浪漫神秘。”
阮然然:“你開心就好。”她看了眼外面的方向,好像是去城外,不禁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漠炎域一向不靠譜,說風就是雨,阮然然知道他的性格,再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索性閉上嘴專心看外面的道路風景。
阮然然猜得沒錯,漠炎域開了挺長時間的車,竟然來到了海邊。這個時候已經是黃昏,深藍的海岸線上,金黃色的沙灘,一眼望去是潮來潮去的海浪。
“是海呀。”
阮然然聞着空氣中在的海鹹味,欣喜地叫道,她脫下鞋走在細軟的沙灘上,海浪輕輕地拍打着她的腳心,溫柔的就像在撫摸一樣。
她在前邊走,漠炎域插着褲袋慢慢地跟在後面,在女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底滿是溺愛。
夜幕降臨,等了一路走累了的阮然然躺下來,枕着細沙,耳邊盡是海浪聲。
她閉上眼睛,一股熟悉的香水鑽入鼻間,是漠炎域的味道。
這個男人經常說,噴香水並不是只有女人才能擁有的權力,男人也一樣可以享受。
在他的房間有着各式各樣的香水瓶,阮然然不懂品牌,可是她懂欣賞,漠炎域身上的香水味道沒有一種讓她感到不舒服過,就像是他這個人一樣,雖然剛剛處相處的時候看上去不靠譜,但實際瞭解和外表完全不同。
“阮然然?”
“嗯。”
阮然然輕輕應答,耳邊是男人的吐氣聲,她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近在咫尺,嚇了她一大跳:“你幹什麼?”
漠炎域伸手穿過她的腰,手腕略微用力,一把將她撈到自己懷裡。
“沙子冷,我懷裡暖和。”
阮然然嗤笑:“可是我不冷。”
“我怕你冷。”漠炎域腆着臉在她的頸間磨蹭。
阮然然怕癢,他這樣一顆毛絨絨的腦袋鑽過來,癢得她直髮笑:“別鬧,癢死我了,哈哈哈……”
她越說漠炎域越起勁,整個沙灘的遊客都回去了,阮然然的聲音在寂靜的海邊響徹整個夜空。
笑鬧了好一會,阮然然才把他給推開,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問道:“你不會是單純帶我來看海的吧?”
她對此很是懷疑,在她的認知中,漠炎域可不是這樣一個會做這種無聊事的人。
“越來越聰明瞭。”漠炎域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漠炎域隨手撈起阮然然的一縷頭髮放到手上把玩,眼睛盯着海面不敢看她,在被催促了幾遍後,才慢騰騰開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他站起身來牽着阮然然的手,來到一塊礁石前,將人給抱上去。
礁石上面的平地正好只夠兩人落腳,狹小的空間讓兩人面貼着面,阮然然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
“阮然然。”
“嗯?”
“看着我。”
漠炎域右手擡起,兩個的四周突然升起一圈煙花,五顏六色卻都是一個形狀——愛心,大大小小的心型煙花在海邊的天空中璀璨爆炸,形成一顆顆有顏色的流星落在兩人周圍,點燃礁石邊的蠟燭。
“這是怎麼回事?”
阮然然的臉上還有沒來得及收回去的震驚,漠炎域俯下身,捧起她的臉,兩人四目相對。
“阮然然,不知道今天我的安排可以不可拿到一張地契?”
“什麼地契?”阮然然一臉茫然。
“你心裡的那塊地。”
阮然然瞪大眼睛:“你腦子進水啦?”
“對啊,現在你搖一搖還能聽到響呢。”漠炎域說在她的脣落下一個輕輕的吻,道:“因爲進的全是愛情的水,所以纔會愛上你。阮然然,嫁給我吧。”
“嫁,嫁給你?”阮然然的腦子在此時好像停止了運轉,說話也跟着結結巴巴。
漠炎域拍拍她的小腦袋,寵溺地說:“嗯,嫁給我,當我的新娘。”
“不不不……”阮然然死命地搖頭,漠炎域立刻拉下臉來:“你不同意?”
煙花的花線打在他的臉上,一向笑嬉嬉的臉此時佈滿冰霜:“你不嫁給想嫁給誰?漠北琅嗎?”
“不,我不想……”阮然然張了張口,否認。
“既然不想嫁給他,那就嫁給我。”
語氣的霸道讓阮然然哭笑不得,她的腦子終於恢復了理智:“我們是不是太快了,我沒有心理準備。”
“要什麼心理準備?來,跟我做,把頭往上揚,再往下垂。”漠炎域滿意地看着對方和他做一樣的動作:“好了,你剛剛已經點了頭,可不能再反悔。”
知道被套路的阮然然語塞,一雙秋水明眸盯着男人的下頜,問道:“你媽不會同意的。”
“不用她同意。”漠炎域不以爲然,他抱起阮然然放到沙灘上的一塊圓石上,捧着她的臉,一字一句道:“我同意就行。”
“要是我也不同意呢?”
是漠北琅的聲音。
兩人尋聲望去,漠北琅正站在心形的蠟燭中間,對着這個方向冷笑。
漠炎域看到他的臉就不高興,揚起下巴:“你有什麼資格管我的事?”
“誰讓你是我親愛的弟弟呢。”漠北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說道:“有本事穿越回去比我早出生啊。”
漠炎域氣得牙齒咯咯作響:“你來做什麼。”
是啊,他來做什麼呢?
漠北琅此時也在心裡問他自己。
漠炎域在暗地裡策劃向阮然然求婚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但是這些天他在公司一直裝作不知道,埋頭處理公司大小事務,努力不去想這件事。
但是事實卻是不論他做任何努力,這件事就像是壓在他心裡的一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就算會再多的會議做再多的事,他都控制不住自己內心想要來到現場的念頭。
這種不斷滋生又不斷否定就像是一場拉鋸戰,最後他引以爲傲的自制力被打敗,一路飆車來到海邊,來到漠炎域求婚的地方。
煙花飛上天的時候他就到了,漠北琅看着兩人緊緊抱在一起,聽着漠炎域對阮然然深情的求婚,再一看後者的表現有同意的跡象,心裡好像什麼東西被打翻了,一股酸意涌上心頭。
“我是來破壞你的求婚的。”漠北琅如實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漠北琅,你別仗着我和你都姓一個‘漠’,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你沒這個資格。”漠炎域氣瘋了,將阮然然拉到自己身後,怒視漠北琅。
“你想娶她?”
“要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費心思做這些?”
漠炎域卻答非所問。
漠北琅不管他,轉頭問阮然然:“你同意嫁給他。”
阮然然被漠炎域護在身後,咬着嘴脣不肯出聲。
“呵。”漠北琅輕笑一聲:“這真的是我見過最草率的求婚了,你們認識多久?瞭解彼此嗎?阮然然,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想想他以前對你的態度,你真的覺得一個人轉變會這麼快是因爲什麼,還是說你認爲你的魅力真的有這麼大可以讓一個原本討厭的你瞬間愛上你?”
“漠北琅,你閉嘴!”
“該閉嘴的是你。”漠北琅冷眼瞅着漠炎域,“你往日在外胡鬧我不管,但是這段時間你是越來越沒個章法,遲早成禍害。”
漠炎域笑了,這是他這一生中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漠北琅,你這特麼是在管我?你還有臉管我?收起你的那居高臨下的態度,滾出我的視線。”
他動作幅度一大,沒注意身後的漠北琅,她一個重心不穩往後倒。
糟了!
等他反應過來,漠北琅已經先他一步把人接住。
“人我帶走了。”
“你給我站住。”漠北琅氣急敗壞地從礁石上爬起去,但是等他轉到礁石背後再一看,人早就不見蹤影,他連忙向黑暗處追去。
“漠北琅,你這個混蛋!”
海邊的夜空響起漠炎域的怒吼。
“漠北琅,你放開我……唔……”
阮然然被男人帶到一棟別墅,外面還能聽到海浪的聲音,以及漠炎域邊跑邊罵的聲音。
“噓,別出聲。”
等腳步聲遠去,漠北琅才放開了捂住阮然然嘴的手。
“漠北琅,你混蛋。”阮然然在腦子裡搜刮了半天,也沒找到罵人的詞,只好跟着漠炎域一起罵。
漠北琅眉毛一挑:“你還沒回答我呢,真的同意嫁給漠炎域?”
“我就算是同意了,你能把我怎麼樣?”阮然然覺得這個男人簡直是不可理喻,憑什麼干涉別人的事情,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漠北琅輕輕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阮然然一見他走近就馬上連連後退:“你別過來。”
“爲什麼不能過來?”漠北琅步步緊逼,最終將人圈在牆角,他伸出手撐在牆上,低頭注視着阮然然的眼睛:“剛纔你們倆個人的距離比我們現在還要近……”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阮然然忍不住打斷他。
被猛然打斷話的漠北琅有些煩燥:“當然有關係。”
“漠北琅。”阮然然提高音量:“你今天的舉動到底想做什麼?你的心裡明明已經有一個女人了,爲什麼還要來干涉我的生活?我求你放過我,不要再來招惹我好嗎?”
“是嗎?所以你並不喜歡漠炎域?”
什麼和什麼?阮然然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漠北琅,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
漠北琅還要說什麼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看了一眼阮然然,按下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