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船越一夫回到座位上時,都沒有完全從疑惑中走出來。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輸給了一個女孩子,同樣也爲李思萌在反擊的那一瞬間爆發出的驚人氣勢感到心驚肉跳。
秦錚嘴角牽起一絲笑意,那可是他教授給李思萌的霸者橫攔,船越一夫又怎麼可能及時做出反應呢?簡直可笑。
看到李思萌有如此驚人的表現,三位老爺子都有些譏誚地看看李百味,他們實在不明白這麼優秀的孫女,怎麼就非得推出家門去,搞得最後翹家出走,反而便宜了李百味。
他們疑惑的話,李百味簡直就是後悔了。
要知道,李思萌翹家之時纔多大?那個時候她的確已經表現出強橫的實力,可相比於李夢嬌的智慧高度,顯然並不太受李百味的青睞。但是今日再看李思萌,李百味才知道自己的不智讓李家損失了多有前途的一位干將,這一刻的教訓太過沉重,讓他也不由煩死起自身來。
看到李百味的表現,秦錚心中也充滿了嘲諷,不過他現在關注的重點反而不是李百味,而是坐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張思釩。
這小子的眼睛都變成心形了好嗎?要不要這麼癡迷啊!
鄧超也傻了,他拍拍秦錚的肩膀,問道:“看起來你是個說得上話的,如果我要找這個女孩去演戲,如何?”
“只要她願意,誰也攔不住的。”秦錚聳聳肩。
鄧超點點頭,在心裡開始勾畫起如何說服這個女孩的計劃來。
李思萌絲毫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臉的冷峻。
這是裝給對面的東瀛人看的,她覺得這樣比較威嚴。
漸漸地,兩側的嘈雜漸漸平息,喬風骨再次站了起來。說實話,雖然今日連勝三局和當年一樣,可看到對面兩個老爺子臉上的悵然若失,他還是覺得需要安慰一下,於是說道:“下一場,還請東瀛一方先選擇吧!”
東瀛人相互看了一眼,便齊刷刷看向了巖崎康信。三菱武道會是這次出來的組織者,三菱集團同樣是最大的支持者,巖崎康信又是個真正的高手,自然需要徵求一下他的意見。
巖崎康信點點頭,站了出來。
“那麼,”喬風骨點點頭,“按照當年的順序,應該是我的傳人與你對戰了。只可惜我最得意的孫女有事,只好選個弟子與你一戰了。”說着,他就要回頭去選擇一個弟子。
巖崎康信卻開口了,他說:“這位老先生,我有個問題,希望你可以解答。”
喬風骨愣了一下,說道:“但說無妨。”
“今日的比試,與當年有什麼關係?”巖崎康信問道。
怎麼會沒關係呢?喬風骨笑起來,說:“自然是有關係的,我們……”
“我知道,”巖崎康信道,“你或許會說,因爲當年正是你們迎戰了我們,所以今日和當日有關。但是,爲什麼一定要如當日那樣安排順序?難道換個對比方式,你們就撐不住了麼?”
這話中的挑釁意味很濃,不少華夏一方的人臉上都有些不好看。
喬風骨說:“這話就有些不中聽了,看你的意思,是打算調換次序了?”
“正是,”巖崎康信舉手一指,“我要與這位程先生比。”
衆人循着他的手看去,他所指的人赫然便是那位武當派掌門,此刻正做高深莫測狀,輕輕扇着手中羽扇,對巖崎康信笑而不語。
“太卑鄙了!”第一個出聲反對的不是華夏人,反而是那位風魔流的忍者傳人。原本對戰程子德,他已經是穩操勝券的,誰知巖崎康信居然打算撿軟柿子捏!
喬風骨一笑,說道:“你最好先擺平自己的隊友。”
“閉嘴!”巖崎康信轉頭怒斥那名忍者,“這樣的貨色,贏了何用?風魔流就這種膽氣麼?”
那忍者也不幹了,怒喝道:“你好意思說麼?我選了就是丟人,你北辰一刀流選了就長臉?”
“不!”巖崎康信搖搖頭,轉頭看向喬風骨,“我不知道你們華夏究竟有什麼計較,內部有什麼不好說的事情,但用這種貨色迎戰我等,是對我等的侮辱!”
喬風骨真的很想動手抽這小子,擺明了讓你們贏一局,你們還推三阻四?他無奈地說道:“那你想如何?”
巖崎康信笑起來,道:“我可以迎戰這個人,但待我贏後,請允許我再挑戰一人。”
“誰?”喬風骨問道。
“他!”巖崎康信伸手一指。
全場目光都齊刷刷射向秦錚,秦錚無奈地搖搖頭,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
不過,這個選擇是可以理解的,當日明兮對戰早稻田,由於雛田的認輸,讓巖崎康信失去了與秦錚一戰的機會,他至今耿耿於懷。若按照當年的順序,或許他同樣會贏,但他不甘心!
於公來說,他已經可以斷定秦錚是華夏這一代年輕人數一數二的高手,起碼在這次比試中是如此。
於私而言,他對雛田也有些說不明道不明的情愫,爭風吃醋的原因也是存在的。
喬風骨有些爲難了,對方開出的條件實在有些好,讓他不知如何處置。
這次比試,華夏一方並不只有一個弱點,按照當年的次序比試本身也有不利之處,一則是程子德,二就在喬風骨。
喬家之所以沒能成爲陳家、李家那樣的軍門,與喬風骨的性子是有相當大關係的,他是個比陳、李二人都嬉笑怒罵、遊戲風塵的人,因此不會如陳、李二人那樣對被逐出燕京耿耿於懷。這個性子同樣影響了他這一脈的傳承,他很少收徒,教的也馬虎,真拿得出手的只有一個小喬而已。
誰讓小喬偏偏在此時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呢?龍膽不是私兵,喬風骨不可能抗命!
所以,他帶來了一個馬馬虎虎的弟子,實在有苦難言。
對這個巖崎康信,大家其實是很清楚的。身爲北辰一刀流這一代的首席劍士,他已經到達了高手第二重全盛期,各家新一代中也唯有陳霸先能與之不分高下,真打起來,喬風骨的啞巴虧是吃定了。
可是現在呢?他主動提出對戰秦錚,而且可以幫華夏一方抹去程子德這一個麻煩。只要程子德被戰勝,華夏這邊便可以選擇一個真正的高手出場,下一場未必拿不下來……條件不可謂不豐厚啊!
再說了,秦錚也絕對是個高手,晉入第二重至今,還沒有人見過他全力出手,或許可以給華夏一方迎來再一次五連勝?就算不能,作爲這樣一位年輕高手,就這麼輕輕鬆鬆旁觀全場,也有些浪費了吧?
“這位先生,”巖崎康信見喬風骨猶豫,再次說明了一下,“或許你覺得我對戰兩人有些吃虧,甚至會留下把柄,但我絕不抱怨,如何?”
喬風骨轉過頭去徵求另外三人的意見,李百味自然是答應的,陳嘯虎也勉強應允了,唯有老頭子還在沉思。
心頭一緊,喬風骨說道:“危樓?”
老頭子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當年五人中也僅僅比狐仙年輕幾天。
“小子,”老頭子問秦錚道,“願不願意?”
秦錚早就拈花微笑半天了,他點點頭,說:“既然巖崎先生有這種雅興,自然是可以的。爲了保證公平,等他們比完這一場,可以先讓那位風魔流高手先下場,讓巖崎先生休息一下。”
老頭子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喬風骨精神一震,宣佈道:“那麼,由華夏武當派掌門程子德,對戰東瀛北辰一刀流劍道的巖崎康信!”
“慢!”程子德忽然說道。
喬風骨言語一滯,問道:“你有疑問?”身爲軍方要人,他是沒必要對程子德客氣的。
“有!”程子德長身而起,“按照你們的安排,我們各大門派經歷一番爭鬥才換來的名額,居然成了添頭?這不但是對我們侮辱,而且以五勝四,爲人不齒!我認爲不公!”
他的話立刻引起了周圍各大門派的應和,現場瞬間變得聒噪起來。
喬風骨也有些猶疑了,畢竟打壓民間武術發展的名頭他也有點扛不起啊!
其實這些人說得是正理,但沒有自知之明的正理是沒有意義的,扛着公正和大義出去,然後被人打得屁滾尿流回來就好看了?可這話不好反駁啊!
“我覺得,這位程先生說得對,我們不佔東瀛的便宜。”秦錚忽然開口了。
目光再次匯聚到他身上,不少人有些輕蔑地笑了起來,他們覺得秦錚慫了,打算把這件事推給程子德。
程子德看向秦錚的目光充滿了鄙夷,說道:“有自知之明就好,這種級別的比武,還不是你這種黃口小兒可以參與的,回去跟你師父再練幾年吧!”
秦錚咧嘴笑了,繼續說吧,說的越難聽越好,反正老頭子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改天去你武當山踢館可別怪我……可惜程子德自詡高人,沒有繼續窮追猛打,讓秦錚非常失望。
“不說了?”秦錚問道。
程子德輕蔑地瞟了他一眼,不屑地移開了目光,繼續揮動着自己的羽扇。
“那我說吧,”秦錚笑了起來,“既然你覺得對你們搶名額的努力不尊重,那我也參與搶名額如何?”
所有人一愣,老頭子等人瞬間笑了起來。
程子德也愣了,問道:“你說什麼?”
秦錚說:“我說啊,既然你的參賽名額是搶的,那麼我也來搶你的好了,咱們先比比吧!這樣說出去也好聽,二天一流向我認輸了,我再和北辰一刀流對陣,三打四啊,我華夏威武!”
“華夏威武!”和秦錚親厚的人們紛紛應和道。
程子德還在發愣,說:“你……你……你無門無派,以什麼身份和我比?”
秦錚笑了,道:“誰說我無門無派?我所師從的可是天下最大也最重的門派。他們曾爲這個國度拋頭顱灑熱血,又在和平時代的暗流中保護着整個華夏。正因爲他們,纔會有現在華夏之繁榮,有現在華夏之昌盛,也纔會有你這種毫無自知之明的武林高手!”
這樣說着,秦錚起身,衝上首四位老爺子深深一躬。
“我無門無派?錯了,我的門派叫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