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做就意味着我要打斷那人的突破進程,甚至直接將其擊殺!
可是,我怎麼可能這樣做?別人不曉得,可是我卻明白,那個正在突破的人正是龍娟啊!
一個我在這陌生的齊天書院中難得有幾分交集的朋友。
對,姑且讓我這麼稱呼她吧!就是朋友!
再說了,就算不是我認識的人,僅僅是其它書院弟子,難道我就要剝奪他的造化乃至性命麼?
要知道大境界的突破一旦受到非正常干擾,被強行打斷,其後果輕則受到道傷,以後再想突破幾乎無望。
重則直接身死!
萬萬沒想到,我在這夢中的仙道世界竟然會遇到類似現實中“犧牲一個無辜的人去救一羣人,是否正確?”的悖論難題。
唯獨不同的是,這個人是我稍微熟悉的人,而那一羣要救的人同樣無辜!
“難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成?難道夢境真的是現實的一種映射?”
在這危急時刻,我腦海中竟然破天荒地升起這樣一個疑問,令我焦躁不已。
奇怪的是,隨着這個念頭的出現,這一刻夢中的時間竟好似過的異常緩慢起來,就連我剛剛升起的焦躁情緒都在瞬間被撫平。
“若是如此的話,那麼我在夢中所經歷的這一切,又對應着現實中的什麼呢?”我想道。
整個過程很是自然,就像是冥冥中有人突然按下了這個世界的暫停鍵,並將我的思緒從中抽離,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來思考這一切。
“爲什麼我從小就會不受控制地夢到這樣一個世界?不是一次,而是多次,頻繁時甚至做到日日不停歇,日日相連貫!”
“夢中的有些場景更是多次出現,反覆循環,生怕我忘了一樣!”
“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想至此處,我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疲憊感正在體內迅速蔓延,思緒也再次迴歸到夢中的身體上。
彷彿剛纔那一剎那並不存在,僅僅只是一個若有若無的恍惚!
可是它卻依舊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記憶裡,揮之不去,忘之不及,困擾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這種困擾不僅是在夢裡,就連醒來後的現實世界中,也在苦苦思索着答案。
畢竟,現實中的我還沒聽說過有誰的夢境會如此真實,真實得好似一個世界,真是得讓人搞不清楚到底這個可以修仙的世界和現實,哪個纔是真實?哪個又是夢境?
“不好,快出手救人!”
突然,也不知是六門門主中誰在吶喊,隨後就看到幾隻遮天蔽日的大手向我這裡探來。
這些手來得很快,如浮光掠影,稍縱即逝。
當它們離開的時候,我身邊已然空無一人,所有生命受到威脅的弟子都被他們在剎那間轉移走了。
看到這一幕,我更加感覺到自己因爲境界不夠高帶來的不便。
雖然現在的我能做到以太初境界橫擊大衍境高手,片刻前的一戰中更是接連斬殺兩個大衍境高階修士,迫得另外三人不得不自爆。
可是這一切都只是表現在戰力上!
至於其它方面,則嚴重受到修爲不足的困擾,很多神通難以施展。
我自保有餘,庇護他人的能力不足!
否則的話,剛纔這種情況,哪裡需要六門門主來救場?
隨着衆弟子被救走,並交給書院中後續趕來的人去救治後,六門門主的身影剎那間出現在我的四周。
大家先是彼此看了看,頗有幾分尷尬的意味。
最後,還是修爲最高的司馬長風輕咳一聲,帶着其它位門主一起拜道:“司馬長風、王林、黃易、歐陽昊、芳菲、伯牙,拜見小師叔祖!”
我則是稍稍錯過身後趕緊將他們給扶了起來。
到目前爲止,對於這種由身份變化帶來的交往差異還是不能完全適應。
或許,我真的只是一個沒見過大場面的山野小子吧!
曾經在東方堡生活中所經歷的一切,已經深深地烙印在我人生記憶中,並將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對我持續產生影響。
“這是……龍娟在突破?”突然,黃易發出一聲驚呼,直接閃身到龍娟那裡,開始爲她護法。
看到他這副猴急的樣子,其它五門門主都是一副苦笑的樣子。
“黃易門主還是這樣一如既往地關心門下弟子啊!真不愧我輩楷模!”伯牙少見地稱讚道。
“那是女弟子!換個男的你試試?”芳菲糾正道,語氣間頗爲不屑。
“好了,都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眼看還有人要參與到對黃易的討論中,司馬長風匆匆開口將他們打斷。
“不知小師叔祖緣何在這裡召喚浩氣長河?莫非……”他盯着我,小心地問道。
“沒錯,如你所想!”我很乾脆地說道。
之後將自己先前遇伏的情況跟他們詳細地說了說。
畢竟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龍娟也在,瞞肯定是瞞不住的。
況且,爲了書院中其它弟子的安全,我也有必要跟他們說下這個情況。
不管怎樣,有着防護大陣守護的齊天書院就這樣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伏進來殺人,想想都很恐怖。
果然,聽到我的介紹後,幾人臉上一片肅穆之色,紛紛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不管他們平日裡表現如何,在這種關乎書院存亡的大事上,任何人都不會有絲毫妥協。
不過我也明確告訴他們,關於那些人的身份和動機的猜測,我心中已有答案,不過卻不能細說,已經傳音給了太上長老和院主。
由於涉及一些書院高層的隱秘事情,他們也明白,均不再深問。
“竟然還有龔宇參加?這件事我會追查下去!”黃易突然說道。
不知何時,他已經探查完龍娟的狀況,重新出現在了邊上。
“不過這小子死就死吧,也太丟我易門的臉了!我平日裡教他們那麼多本領,竟然都沒用上就被你給廢掉了……唉!”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疲憊。
顯然不管是自己門下弟子勾結外人,還是這些人學不能用,均讓他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