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兄,你剛纔說我戰勝了金剛,還爲儒門出了口氣,難道說這些年來儒門正宗那裡也曾派人來與那金剛惡戰麼?他們也沒有獲得勝利?”我問道。
剛纔司馬長風的講述中,這點尤其讓我在意。
我不信諾大一個儒門,會被一個佛門弟子如此輕易地打臉。
佛門金身訣固然強悍,可儒門的功法也不是吃素的!
普天之下那麼多儒生、儒修,若用心找的話,總能找出幾個足以壓制那金剛之人。
聽到我的疑問,司馬長風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臉上呈現出一副“你說呢”的表情。
他緊接着嘆了口氣,說道:“是啊!的確沒人戰勝那金剛,讓我等深以爲恥!”
司馬長風的話讓我深感震驚!
雖然心中對這個結果已有預料,可親耳從他口中聽到答案時,依舊還是難以接受。
這很不儒門!
要知道佛門向來講究與世無爭,所以冒出個主動切磋踢場子的金剛,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了。
可儒門是什麼地方?那是胸懷天下,積極進取的地方,最是容不得這等挑釁。
尤其還是登門的!
記得我聽黃粱說過,這仙道世界中關於儒門有句話講得非常好——“儒門從來不報隔夜仇”。
說得就是儒門的行事風格積極而有活力,且不說匡扶天下這等分內之事,哪怕討回面子亦或者報仇,都不會耽擱絲毫。
而關於這句話的出處,據說來自太古時期某位儒門聖人。
當我第一次聽到原話的時候,我是不願意相信的。
因爲這句話我在現實世界中也曾不止一次聽說過,可沒想到在這裡卻是另外一種解釋。
那位儒門聖人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怨報怨!”
現實世界中原本講得是針鋒相對,恩怨分明的一句話,勸世人莫要做那以德報怨的蠢人。
惡人自有惡人磨,指望用德、用善心去感化,那是不可能的!
說到惡人,我對另外一句話的印象更深,好像也是出自現實世界中某位大師之口。
他說:“壞人,同一切有毒的動植物一樣,是並不知道自己是壞人的,是毒物的。而且我還發現,壞人是不會改好的。”
簡直太精闢了!
沒想到跨越幾千年的兩個人,在思想上竟會有如此共鳴。
而這種智慧的閃爍,不僅劃過了現實世界的時空長河,更是映射到了這夢中的仙道世界。
而那句“以德報德,以怨報怨”,更成了這裡儒門弟子積極找回場子的金科玉律。
耿直,磊落,不含糊,不做作!
以德報德,可以回報一生!
以怨報怨,那是一刻也不能耽擱!
所以,我纔對司馬長風所說,儒門中人始終沒能戰勝金剛的這個結果感到詫異。
畢竟,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千年了,這場子找回的時間也太久遠了。
在這之前,我也知道金剛始終不敗,否則我戰勝他的這件事,也不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了。
可我那時以爲是隻有書院內的弟子出手。
如果那樣的話,這個結果倒還能夠接受。
雖然齊天書院也算出名,可天下儒門書院何其多!
而無論規模,還是在各自宗門內的地位,亦或者對整個仙道世界的影響力,齊天書院都不能與感應寺相比。
因此,書院內的精英弟子勝不了感應寺中最傑出的僧人,倒也沒什麼可引以爲恥的。
不就是一千年嘛!就算是再來一千年還勝不了,也就那麼回事。
按照現實世界中教學理論,這是由於生源質量的優劣和教育方式高下決定的!
可司馬長風卻偏偏說還有儒門更高層派人下來挑戰,還輸……
許是看我臉色不對,司馬長風連忙解釋道:“小師叔你想哪裡去了?來人不是儒門正宗的,他們對這種程度的戰鬥還是不屑的。”
“儒門正宗那是什麼地方?臥虎藏龍,隨便派個人下來一定能輕鬆挫敗那金剛。”說到這裡的時間,司馬長風的眼睛都是亮的,很是自豪。
顯然,他對儒門的認可度非常高,歸屬感格外的強。
不僅是他,就連身邊的其他門主們,在聽到這句話後也是連連點頭,頗爲自詡。
能夠看到書院內的人如此團結,我是格外開心的。
畢竟來此之前,我對齊天書院最深的印象都來源於韓長老。
而他的形象又是那種嫉妒心非常強,爲了一點雞毛蒜皮大的事,竟然可以狠下心對當時還屬凡人的堡主一家人下死手的大惡人。
可謂是心狠手辣!喪心病狂!
而後又遇到黃粱,如此傑出的一位弟子,竟然是被自己同門給暗算致死的!
從他口中又瞭解到書院內門閥林立,派系對壘,各種鬥爭十分精彩。
就在不久前還曾看到杜威當着我們的面敲打韓秀的事情發生。
不過當時考慮到韓秀是韓長老一脈的人,除了格外解氣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一直到此刻感受到門主間的其樂融融,才恍然發現長久以來自己的關注點都過於陰暗了。
哪怕那些不好的事都是真的,可長時間的將眼光放到上面,對自己的成長始終是不利的。
直到此刻,門主間和平共處的一幕,直接給我對書院的固有印象開了一扇窗。
雖然目前還不確定這面“窗”對我未來的發展將究竟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可我還是願意相信它會越來越大,逐漸成長爲一扇門,並最終取代那些將我心扉圍起來的無形的牆!
話雖如此,我也是對剛纔司馬長風所說有幾分不滿。
畢竟按他的意思,儒門正宗隨便派個人下來就能將金剛拍死。
那麼,要對付我這樣一個通過十分艱難的戰鬥才戰勝金剛的人,豈不也是輕而易舉?
我有那麼差勁麼?
但是司馬長風肯定不會想到我會想這麼多有的沒的,他依舊在慢慢述說着着當年事。
“可是以我儒門正宗的地位,自然也不可能自降身份與到參與這等程度的較量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