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着摩托車約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老地方”,這個川味大排檔是我經常和王胖子來的地方,回頭想想這也應該是我第一次帶別人來這裡吃飯,這也足夠證明我和方婷之間的關係到了一定的程度。
點了幾個小菜後在等上菜的時間裡方婷才向我問道:“喂,你幹嘛突然想起請我吃飯了?還有你今天好像特別反常!”
我故意將視線移開看向斑駁了的玻璃窗外,嘆息道:“吃飯就是吃飯哪來那麼多廢話。”
方婷睜着一雙懷疑的眼神打量了我許久,才又問道:“那是不是我想吃什麼都可以。”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隨你咯。”
因爲我瞭解這家大排檔的檔次,顯然就算每樣菜都上那麼一份也花不了多少錢。
可方婷卻笑了笑 對我說道:“那什麼龍蝦呀海蟹鮑魚什麼的都可以,我就喜歡吃帶殼的。”
我愣是一陣無語,不過這家飯店可真沒這些,於是反着調侃道:“餘嬸,給我們上盤洽洽香瓜子。”
方婷隨即開口詢問道:“要瓜子幹嘛!”
我奸計得逞般笑了笑,道:“你不就喜歡吃帶殼的嗎,瓜子也帶殼。”
方婷頓時面無表情盯着我看了很久,才淡淡罵道:“神經!”
我也就聳了聳肩毫不在意的繼續將視線放到玻璃窗外,而“神經”這兩個字好似也成了方婷經常用來抱怨我的詞語。回憶着這四個多月來的點點滴滴,還有她在我生活中留下的那些慣用伎倆,頓時覺得有些好笑,相比之下以前和王曉曉戀愛時都沒這般透徹,不論是一個笑還是一個眼神我都非常熟悉,而王曉曉在我生命中留下的也只不過是那兩盆已經枯萎了的君子蘭而已。
沒等多久幾個家常小菜便被端上了餐桌,這一頓午餐我吃得很飽,幾乎將桌上所有的菜都洗劫一空。
吃完飯後方婷又是一陣無語的看着我打擊道:“沒吃過飯嗎?”
我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嘿嘿笑了笑道:“沒和美女吃過飯。”
“少貧嘴,好好說話,好好做人!”方婷又白了我一眼然後提上手提包就往店外走了出去。
我結完帳隨即也跟着跑了出去,在大街上我又一次與方婷並肩走在人羣中,而我也再也看不到旁人用同情的眼神看我了,而是羨慕。
方婷在絕對意義上稱得上一個美女,特別是在白天當她卸下了所有僞裝,沒有人能把她看成一個酒吧的陪酒女。
我們就這樣默不作聲地走了一大段距離,方婷突然向我問道:“現在去哪?”
我伸手指了指身邊的一切,說道:“隨便,看你喜歡幹嘛!”
方婷不屑的瞅了我一眼,說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一點主見也沒有。”
“喂,這怎麼能說我沒有主見呢,我這是在徵求您的意見。”我提高了嗓門故意將您字說得特別大聲。
方婷撇着嘴冷哼一聲,突然又鬼點子一動,說道:“那我們去遊樂園吧!”
“遊樂園?!”我當即確認了自己有沒有聽錯。
“對啊,怎麼啦!看你的表情好像不願意似的,是你自己說要徵求我的意見的嘛。”
我面部抽動着,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我沒說不行啊!”
“那走吧!”說完就像女王似的走在了我前面。
我又是一陣無語,據我瞭解遊樂園這種地方無非就是小朋友或者小情侶之間喜歡去的地方,方婷提出這個要求也無非是她幼稚,不可能把我當成情侶。
但是我從小到大都非常害怕進遊樂園,也可以說膽子小,特別是害怕坐那些高空危險的娛樂項目,總感覺自己這個小心臟快跳出來似的。
可是畢竟自己豪言在先所以也不得不委屈自己成全方婷了,就當是一次美好的邂逅吧!也許類似這種邂逅的日子也不多了。
半小時後我們來到北京一處有名的遊樂園,裡面有很多項目都屬全國之最,但這一路下來我卻沒一點欣賞的心情,一直揣揣不安的我終於在方婷的拉扯下來到一處蹦極的地方。
隨後方婷便指着位於半山腰的蹦極臺對我說道:“我要去蹦極,你陪我。”
“蹦,蹦極?我不去。”我臉色頓時煞白,於是果斷拒絕了。
“不行,你必須陪我。”方婷拉着我就往通往蹦極臺的觀景電梯走。
我死賴着不肯走,伸手就抓住一旁的欄杆表情扭曲道:“我不去,你換一個娛樂項目。”
“我就玩這個,你去不去,不去我不理你了。”方婷依舊不依不饒的拉扯着我。
“不理就不理,反正我不去。”我依舊死死抓着欄杆,別說蹦極這種高危險項目,就算普通的充滿浪漫情調的摩天輪我都不敢坐。
“你大老爺們的怕什麼呀!別讓我瞧不起你。”方婷好像真對我失望了,放開我便獨自走進了通往蹦極臺的觀景電梯。
看着觀景電梯漸漸上升,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不是我沒有大老爺們該有的精神,只是我非常畏懼這些高空娛樂項目,談不上害怕,是真的非常畏懼,就好比有的人害怕蛇害怕老鼠蟑螂,這些我都不怕,唯獨這高空娛樂項目,我是看着兩腿都發軟呀。
確定方婷已經站上了蹦極臺後我又對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雖然我看不清她瞅我的表情,但估計也不會很好看。
我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點上了一根菸,根本看都不想看見方婷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隨之轉過身悶着頭一個人抽着這無聊的香菸。
一根菸的時間後我才又看向了蹦極臺,可方婷竟然還沒跳,難道她也害怕,於是我對她招了招手示意讓她下來,結果她卻不理我,我知道我今天的做法確實很沒有大老爺們精神,但我還是想說我特別畏懼。
可是仔細一想既然今天是爲了陪她,那麼理所應當全力以赴,何況她還是一個女孩,她都不怕我怕個毛啊!大不了眼睛一閉不就過去了嗎。
如此反覆權衡了許久纔開始邁出腳步走向觀景電梯,其實我真的害怕,雖然心裡告訴我不要害怕,但兩腿的顫抖已經在警告我不能再繼續靠近了。
所以現在我的大腦中有兩個我,一個是魔鬼一個是天使,一個叫我不要畏懼,一個叫我退回剛纔的地方。
又帶着這種糾結的情緒在觀景電梯前抽了一根菸,還是咬咬牙一鼓作氣走進了電梯,因爲我想像林肯一樣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