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視着白璐瑤,覺得她真的變了。而不是因爲她爺爺去世後的心情所影響,而是的的確確變得更理智了。
正好我想起我和許正楊的約定,他不就是想見白璐瑤一面麼,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問問白璐瑤的想法。
於是我又向她問道:“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助,上次活動上我見過許正楊,我和他提出我想租用嘉華商貿的場所來進行我們公司的動漫宣傳,我就是想借此機會去嘉華內部瞭解一些情況,可是他給我提出了條件。”
“是什麼條件?”白璐瑤忙問。
“他說想和你見一面,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沒問題,可以見面。”沒想到白璐瑤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我還以爲她根本不會答應這個要求。
我還是有點疑惑,再次問道:“你不想一想?”
白璐瑤輕描淡寫的笑了笑,說道:“我知道李洋哥哥你感覺我變了,我確實變了很多,我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不會像以前那般無理取鬧,因爲我不再是一個孩子了。”
是啊,這話也說中了我的弱點,我就是太執着於過去,不敢承認自己已經27歲了,我以爲我還是那個無憂無慮不管做錯了什麼都會有老孃在身後的年紀,可是時間它根本不等人。我們都變了,曾經的那些花樣年華早就不存在了,雖然有些傷感,但我們總要承認自己長大了。
沉默很久之後,我向她問道:“那我就這兩天安排你們見面怎麼樣?”
白璐瑤點點頭,說道:“沒問題,我這次回來只有四天時間,明天后天把爺爺安葬後你就可以安排我們見面了。”
“嗯,那行,不過你可做好心理準備,我感覺許正楊應該不懷好意。”
“沒問題的,再怎麼說我也是他親外甥女,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李洋哥哥你放心吧!”白璐瑤說完給了我一個安慰的眼神。
“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那我先進去了,李洋哥哥這幾天可能要辛苦你了。”白璐瑤說着便站了起來往殯儀館內走了進去。
“辛苦嘛呀,都是應該的。”我也跟着走了進去。
......
白璐瑤爺爺的葬禮舉行得很簡單,簡單到沒有邀請人,只有我和白璐瑤安安靜靜的送走了爺爺,我相信爺爺去那邊一定會和奶奶相遇的。
白璐瑤的情緒一直很穩定,一開始我害怕她中途爆發,可是並沒有,只是將爺爺的骨灰埋進墓園的時候她哭了。
在爺爺的墓碑前白璐瑤哭着對我說:“李洋哥哥謝謝你陪我送走爺爺,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如果那天沒有遇見你,我都知道知道自己現在還有沒有勇氣跪在爺爺的面前。”
“爲什麼這麼說?”我有些疑惑。
白璐瑤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死死盯着墓碑,言語空洞的說道:“有時,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話就淚流滿面,有時,也發現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長很長的路。”
我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聽着感覺很悲傷,於是我也就不說話了,靜靜地站在她旁邊,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站久了腳也麻木了,偶然間擡頭看了看天,已經烏雲密佈了,馬上就要下雨了,可白璐瑤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也沒有催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時間留給她,我走到了墓園的一邊有些沉重的點上了一根菸,煙霧頓時混淆在眼前。
這才發現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墓園竟是那麼地淒涼,好似這裡都沒一片樹葉每一粒塵土每一縷空氣都在述說着一個悲傷且沉重的故事,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個故事中流過眼淚,我只知道白璐瑤是其中之一。
一支菸後天空熙熙攘攘的飄起了小雨,這個季節的雨落在衣服上再侵入體內感覺非常寒冷,更何況北京這個一到冬天就冷得要命的地方。
我去找墓園的管理員要了把雨傘,回到白璐瑤的身邊就在她旁邊給她撐着傘,繼續聽她那些我聽不太懂的自言自語。
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白璐瑤才緩緩站起身子,也許是跪久了的緣故,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刻突然腳一軟整個人便倒在了我的懷中,而雨傘也被我扔在了一邊。
“我扶你吧!你慢點。”我一手架起白璐瑤一手撿起雨傘,就這麼扶着白璐瑤離開了這座墓園。
離開墓園後,我才向她問道:“現在準備去哪?”
“時間也不早了,先找個酒店住下吧!我今天不想回去,明天你陪我回去收拾一下爺爺的東西。”
“好,那我先送你去酒店。”
現在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也能夠理解她不想回去的心情,正如當時我老孃去世後的那幾天我也不想回去,不想獨自面對空空蕩蕩的屋子,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打了一輛出租車後我把白璐瑤送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開了個房間把她安頓好後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我又去餐廳買了一份套餐給白璐瑤送去,就在這時米小艾打來了電話。
我騰出一隻手滑動了接聽鍵,說道:“喂,小艾,我正準備待會打給你的。”
“我打給你是一樣的嘛,我現在在外面可能很晚纔回去,我怕你睡了所以現在打給你。”聽見米小艾的聲音,多少讓我壓抑了一整天的心情有所好轉。
我小心翼翼的提着餐盒,一邊爬樓梯一邊對米小艾說道:“都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工作嗎?”
“對啊,你幹嘛喘氣那麼厲害呀!你在幹嘛呀!”米小艾好像聽出來我爬樓梯累到喘氣的聲音。
“我......”我想了想,說道:“我在上樓梯。”
“你也纔回家?”
“不是,我來北京了,一朋友的爺爺去世了。”我又解釋道。
“啊,是嗎?那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米小艾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很驚訝。
“我這不正準備打給你麼,你就打過來了。”我有些無語,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就在這時我剛好走到白璐瑤房間的門口,而白璐瑤又剛好打開門,對我說了一句:“李洋哥哥,我想喝一點果汁,你能去幫我買一下嗎?”
白璐瑤的聲音直接通過我手機傳到了米小艾的耳朵裡,隨後只聽見米小艾聲音變得冷淡起來:“你在哪呢?你身邊怎麼有個女人?”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