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的這座城市如此美麗,夕陽的餘暉灑滿了這個成立的每個角落,就連窗外的風也是那麼輕柔,我還不想離開這座餐廳,我知道他一定會來。
餐廳的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遠處那火紅的夕陽正慢慢被吞噬,都說夕陽無限好 只是近黃昏,但還是有人願意去追它的美,其實這個世界上再美的東西也會有消失的那一刻,只有讓它永存於想象中才會永恆,刻意的去驗證它的美是永遠無法永恆的。
夕陽下山後便迎來了這座城市的霓虹,而夜晚總會有許多不安的靈魂在放肆地跳動,而我的心卻依舊靜不下來,在這座慢生活的城市,在這個餐廳我好像顯得格格不入。我突然產生了一個很壞的念頭,如果我就此失蹤,這個世界會不會有那麼一兩個人在乎我。
呵呵,也許是我想多了,此時的我已經不能再自欺,如果再不讓自己強大起來,恐怕就真的與這個世界失聯了。
窗外的霓虹越來越絢麗,夜也已經更深,不知覺中我在這裡坐了整整六個小時,喝了兩紮啤酒抽了十支菸。
我想我該離開了,可就在我起身離開時那個熟悉的嗓音再次出現在這家餐廳,我迅速看向那個小舞臺,已然是張陽抱着吉他坐在升降椅上。
他唱的是一首民謠歌曲《南方姑娘》他獨特的嗓音加上滄桑的情感,整首歌被唱出了另一番滋味。好像是在講一個故事,又好像在對某人表白。
我徹底被他的聲音迷住了,一直安靜的聽完這首歌,見他收拾吉他又準備離開,我立馬向服務生招手要了兩杯黑扎啤,主動走到他身邊遞了一杯給他。
他茫然的看着我,好似認出了我又謙和的笑着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我也笑了笑,說道:“你好,我們可以聊聊嗎?”
他接過了我手中的扎啤,坐到吧檯的高腳凳上,疑惑地說:“我們昨天見過?”
我點點頭,端着扎啤喝了一口又抽出一支菸遞給他:“你爲什麼每次只唱一首歌?”
他點燃煙將煙霧很有藝術感的吐出,這才說道:“因爲思念。”
“那你可以多唱幾首歌的呀,你唱歌很好聽。”
他淡淡一笑:“謝謝,在這裡待久了我會捨不得離開。”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大概也明白,畢竟我這個和這家餐廳沒有任何故事的陌生人都願意花上六個小時坐在這裡依舊不想離開,何況是他。
“你一個人來蘇州?”
“是啊,其實我不是來旅遊的。”
他打量了我一圈後說道:“能看出來。”
“這都能看出來?”我有些驚訝。
“你的穿着,如果你是來旅遊不會穿得那麼正式吧!”
我笑了笑,也不再說話了算是默認吧,差點忘記了他就是從事旅遊行業的。
他喝完了剩下的扎啤,起身對我說道:“我得走了,在這裡待久了會不想走的。”
“等一下。”我也起身叫住了他。
“還有事嗎?”他已經背上了吉他。
我醞釀了一下,終於說道:“任恩碩有話讓我帶給你。”
他只愣了一下然後背上吉他就往餐廳外走,似乎他只要聽見這個名字就會有一種強烈的憤恨。
我見情況不妙,立馬喊道:“米藍也有話對你說。”
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背對着我的身體開始發抖,但沒有轉過身,聲音很低沉的說道:“你到底是誰?”
我深吸了一口氣,放輕了語調:“我是誰不重要,她讓我轉告你,你們之間的愛情最遺憾的就是沒有放心去愛。”
“她,還說什麼沒有?”
“沒有了。”
“你在哪見過她?”
“我是她的助理。”
“是她讓你來蘇州的?”
“算是吧!”
“謝謝你。”他說完又準備要走。
“任恩碩也有話對你說。”
“她想說什麼?”她終於轉過了身。
“她說對不起你,要你原諒她。”
“還說什麼沒有?”
“還說她會一直等你原諒她。”
他輕嘆一聲:“哎,謝謝你。”
“嗯,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是出於我的角度我想告訴你一個故事的結束就意味着另一個故事的開始,其實你真的可以忘掉以前的一切喜怒開始全新的生活,一個人可以失去一切但千萬不要失去對生活的信心。實話說我很羨慕你,真的,羨慕你能有兩個這麼漂亮的女人死心塌地的愛着你,我覺得這個世界太不公平。”
他沒說話,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遞給我,說道:“知道我爲什麼會聽你說這些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
他再次打量我:“因爲你和我很像,米藍和你說過嗎?”
“沒有,但是任恩碩和我說過。”
他笑了笑,說道:“行了,我要走了,咱們有緣再見吧!”
我點點頭,目送着他離開。
張陽離開後我喝完了剩下的啤酒,便也沒再繼續待在這裡,我現在心情更加凝重,更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凝重。
我渴望這個世界公平沒有任何愛恨情仇沒有傷悲,這樣每個人都會快樂,可是現實卻充滿了諸多虛僞、束縛、醜惡、背叛,偏偏有這麼荊棘麻痹着我們的神經,又好似我們承受這些傷痛都理所應當。誰都妄想過一種隨心所欲的生活,但願這些那些的醜陋都去他媽的吧。
此時我是多麼想治癒這個世界,可是我深知這些都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我不是救世主更不是賽亞人,或許只有本本分分過着自己該有的生活。
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個世界很美好,至少我還活得很好。
......
離開了空城音樂餐廳,我又回到了酒店,何雅卻在這時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有些疑惑的接通道:“師姐,你是睡不着還是想我了?”
“我離婚了。”
“哦。”我沒有太多語言,因爲這一刻我已經早有預料。
“你在家嗎?我想喝酒。”
“我現在在蘇州,應該明天就可以回北京,我回來再來找你。”
何雅沒在說話,而我也聽見了電話那頭的抽泣聲,一項堅強的何雅也會在感情中流淚,愛情這玩意兒,真不是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