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談話間王胖子也匆忙的跑進了病房,一見到我就損道:“你丫怎麼就躺下了呢?孫子起來陪我喝酒。”
何雅頓時用一種不友善的目光看向王胖子,剛想說話我見形式不對,立馬說道:“何雅,這貨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我這麼一說何雅才稍稍平息剛纔的怒氣,打量着王胖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有點像你大學的一個同學。”
“就是啦,還記得上次在足球場我故意叫王胖子把球踢給你嗎,後來你還生氣了找了幾個姊妹夥來找我要說法,結果還是他擋下的。”
我說完,何雅突然捂嘴一笑,打量着王胖子道:“呵呵呵,我記起來了,就是被我姐們用高跟鞋砸的那個吧!”
“用高跟鞋砸?”我有點疑惑的看了看王胖子,這事我可從沒聽胖子說起過。
而王胖子卻很委屈地躲到了病牀的另一邊有些膽怯的看着何雅,說道:“姑奶奶你饒了我吧!都是陳年舊事了,能別提了嗎?”
我突然像似發現了新大陸,忙問:“欸欸欸,說說,這事我還不知道咧,這可是爆炸性新聞呀!”
“這事呀......”何雅拖着尾音,用餘光看着王胖子。
我招了招手讓何雅不要怕,說就是,結果何雅卻說:“這事得單獨和你說。”
“有那麼神秘?”我失望的一嘆息,王胖子當即對何雅豎起了大拇指。
我左右看看二人,笑道:“行啊,你二人,一唱一和是不?”
於是病房中由於王胖子的到來又增添了一陣歡笑聲,王胖子就是這樣一個人,無論他自己過得有多狼狽不堪可只要有他的地方總是充滿歡笑聲,這也是我多年來把他當作摯友的最好理由。
臨近中午時分我的手機又意外收到一條短信息,發信息的人是米小艾,內容如下:“大叔,我聽姐姐說你出了很嚴重的車禍,不知道你現在有好些了沒?我好擔心你,你在哪家醫院方便告訴我嗎?”
看完信息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心想米小艾的姐姐米藍怎麼會知道我出了車禍,而且米藍爲什麼會告訴米小艾我出了車禍,按理說現在全公司目前也只有市場部知道我出了車禍,可米藍不至於知道,這件事讓我一陣頭疼。
許久纔拿出手機回覆道:“小艾,我沒事,就擦傷了一點皮,沒什麼大礙的,過兩天就出院了。”
米小艾似乎在等待我的回信,信息很快就回復過來:“那真是太幸運了,大叔你在哪家醫院,我來找你。”
“我很快就出院了,沒事的。”我沒有告訴米小艾我在哪家醫院,因爲米小艾的身份特殊,所以我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嗯,那行。改天我再來找你,你要好好注意身體知道嗎?”米小艾突然的關心又讓我想起了初次見她的情景。
又過了許久我纔回復了一個“嗯”字,然後便結束了我們之間的對話。
何雅和王胖子離開以後老孃便提着保溫盒來到了病房,已是中午時分可旁邊病牀上的那位老奶奶依舊還沒回來,甚至我有點擔心會有什麼不測,因爲化療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再加上老奶奶的身體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我沒有繼續往下想下去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會那麼緊張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奶奶。或是看在同爲病人,也或是在看她總是分給我吃的。
安靜的病房中只剩下我和老孃,正午的陽光被藍色窗簾阻擋在外,難得的一絲寧靜,難得的膩歪在老孃身邊。
老孃一口一口的餵我喝我最愛的老鴨湯,我的眼神卻是從未離開過老孃的臉頰,老孃老了許多,臉上的皺紋也多了許多,頭髮也開始慢慢在變黃。想起曾經老孃的風采也不禁嘆息,人吶,特別是女人,她們的青春也就只有那麼幾年,幾年後不論曾經多麼光彩照人,等到不惑之年也會被歲月刻下一道道滄桑的皺紋。
“老孃......”我突然喊道。
“咋了,兒子。”老孃微微擡起頭看着我。
“你真漂亮。”我發自肺腑的說,老孃一直是我的女神,不論是曾經還是現在或是以後,不論老孃變成什麼模樣,她都是我心中最美麗的老孃。
老孃撇了我一眼,道:“淘氣,老孃都那麼大把歲數了還漂亮,怪不得人家方婷呀,總說你......”
老孃頓時止住了話語,我忙問:“說我什麼......”
“這可不能告訴你,方婷丫頭說了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快說啦,她到底說我什麼?”我突然很想知道方婷究竟和老孃聊了些什麼。
老孃突然湊到我耳邊來悄聲說道:“那老孃悄悄告訴你,方婷丫頭說你是總愛在她面前誇別人怎樣怎樣漂亮,可都從來沒有誇過她。”
“臥槽!她真這麼說。”我突然大吃一驚,心裡想的卻是方婷這個風一樣的女子也居然有廣大女性同胞的通病,看來我還真是不瞭解她呀!
老孃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呀,以後對人家好一點,女孩子是要哄的。”
“哦,哦,我知道了老孃,我知道了。”我馬虎的敷衍着,殊不知我和方婷就只有簡單的房客關係。
只是經老孃這麼一說我突然對平時大大咧咧的方婷又有了另一種看法,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方婷會給老孃說這些有的沒的,不論她出土什麼樣的心態,唯一一點她只是想讓老孃此次北京之行能夠過得愉快。
吃過飯以後老孃又給我說起很多老家的事,說我的某某同學現在都娶妻生子了,還說某某同學現在都是沙石廠的老闆了,還說某某同學在部隊都混成了幹部。
我知道老孃說這些並不是爲了打擊我,而是想讓我明白,我的那些所謂的夢想在現實面前有多麼的不堪一擊,總而言之就只是想讓我安定下來娶妻生子,然後平平淡淡過完餘生。
但是對我來說最害怕的就是對比,想起以前在老家上學的時候我一直都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對象,後來我的名字甚至被流傳了好幾期,就因爲當時只有十五歲的我幫助鎮上解決了幾十萬斤柑橘的銷售問題。
現在想想也挺振奮人心的,不過這些又能說明什麼呢,說明我現在一無所有,說明其他同學如今都比我有了更好的出息,還是說明三年前的北漂之行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我不知道對或錯,或者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真正的對與錯,其一念之差只是自己的想法而已。我的北漂路雖然艱辛,可它帶給了我無數的回憶和經歷,如果某天這些回憶可以寫成一本書,不可厚非我一定會用北漂開頭,也會用北漂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