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長袖一揚,一道妖豔的紅光飛出,籠罩了整個世界。
她五指微曲,然後緩緩地收縮,她在將這個世界碾碎。
所有人清晰的看到宮殿在倒塌,道路在碎裂,碎掉的全部都被黑色的飈風捲走,消失不見。
他們睜着因驚恐而瞪大的眼睛,眼睜睜的看着遠處的人一片片的化作塵埃被吹走,然後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不一會兒,連慘叫都來不及,便悉數灰飛煙滅。
白錦冷冷一笑,將手中的世界投放在這裡,用法力催促着它越變越大,然後完全的替代了原來的世界。
然後她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看了看自己修煉出的九尾,有些迷茫的看了看這個新世界,昏睡過去。
鳳君離只感覺自己的全身都被碾碎了,疼痛難忍,然後他便暈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白茫茫的世界,面前站在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他緩緩地轉過身,面容竟與他一模一樣。
他驚訝的看着他,“你是?”
那男子生了一張面癱的臉,就如同他第一次見到白錦一般。
“我叫君離,是神界的王。”他淡淡的語氣激不起一絲波瀾。
“你是神界的王?那我是?”
鳳君離不解,當時在輪迴鏡裡看到,自己纔是神界王啊,怎麼面前還有一個?
君離出聲說到:“你是我的分身。”
鳳君離一口氣差點沒被過去,輪迴鏡裡沒有清楚的看出他只是修煉出的分身,所以他一直都以爲自己纔是君離,結果面前這個清冷如月的男子纔是。
“那這裡是哪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神君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君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帶一絲情緒,他清晰地說着:“大燕已經沒有了,青丘帝姬已經修煉出九尾,成爲青丘修爲最高的狐仙。她用雲仙幻術的最後一層創造了一個世界取代大燕,叫大夜國。”
這時鳳君離分明不爽了,這不就是用了情敵名字裡的夜,他又有些黯然的低下了頭,想到了自己忘卻記憶後是如何待她的。
他只想嘆一聲:造化弄人啊!
君離繼續說道:“你們的事情我也知道,磨難未盡,所以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一是和我一起回神界,從此不再過問紅塵俗世;二就是,我將你放入她創造的大夜國,你和她可以再續前緣。”
“不可能!”鳳君離大聲的說道:“不可能!她只怕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又何談可以再續前緣?”
這時神君的臉上突然扯出一個算是微笑的表情,面癱臉上一片的不和諧。
他說:“她終究是沒有墜入魔道,所以記憶全失,你還是有機會可以走進她的心。”
鳳君離毫不猶豫的說:“我要去大夜國!”
神君又扯了扯他那張僵硬的臉,努力的想改變千萬年來不變的表情,那模樣讓鳳君離都覺得不忍觀瞻,爲什麼當初白錦就能做得那麼好看呢?
“你要去大夜國,可以!不過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將帝姬從那個地方解救出來,她用那個地方困住了自己卻遺失了記憶。”
鳳君離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有目的的,不過有關於白錦的,他都不在意。
“要怎麼做?”他直接問到。
“要想在一起,自然得出來之後!青丘女帝點頭,所以你不要想就這麼留在大夜。”
鳳君離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這傢伙,果然會猜,他原就本是這麼打算的。
“那裡畢竟是一個幻境,永遠的留在幻境裡就再也出不來了,帝姬是青丘下任繼承人,如果不出來,你應該知道結果。”
“那我要怎麼才能將她帶出來,她都忘了,她的幻術怎麼解?”鳳君離不解的看着神君。
神君繼續緩緩說着:“她的幻術自然要她自己來解,六界沒有比她幻術更高的了,不過還有一個方法。”
“你吊我胃口呢?有什麼方法趕緊說,別解釋半天,直接說不就好了。”鳳君離驚訝於原本看起來話少的神君竟然是個話嘮。
神君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他只是太久沒有說話了,話積攢得有些多了。
“這盞青燈名叫聚魂燈,白錦傷心絕望而創造的世界,就非得由十個傷心絕望相匹配的靈魂方能破解。”
他手心靜靜躺着那盞聚魂燈,他輕輕施了一法,那盞青燈就化作一枚青玉佩,玉佩上有些漂浮的雲紋。
“對了,我度你一絲靈力吧。”
說着便伸手在他面門輕輕一點,鳳君離便感覺有一股柔和的風順着額頭一路吹向四肢百骸,舒服得難以言喻。
然後神君五指微曲,定住鳳君離便向一個方向投去,如同流星劃過這一片混沌,增添了一絲亮光。
鳳君離只感覺自己飛速的向着一個地方飛去,此後便聽到那面癱縹緲的聲音跟着一起傳來。
“非傷心絕望不能取,聚魂燈會有提示,切記!不要心軟!”
Wωω●ttkan●¢O
那句不要心軟在他腦海裡無限放大再放大,他不知道要怎麼個不要心軟。
只是後來他才體會到,什麼叫不能心軟,根本就沒有退路。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了大夜國,果然有法力的就是厲害。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早日回到神界,與娘子雙宿雙飛。
只是後來有很多事都沒有那麼容易,直到最後一刻他才明白。
這時一陣笛聲傳來,清脆悠揚,悅耳動聽。
他就站在那兒靜靜地聽着,笛聲纏綿不休,音調極其輕柔婉轉。
忽而拔地而起,在高處流連不止,如同嚶嚶哭泣之聲,悽苦難言。
然後又慢慢地平緩了下來,音調柔媚,如同花前月下,愛暱嬌笑。
音色並不複雜,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個音,可是忽高忽低,轉換自然動聽。
高到極致時,竟好似要斷裂開來,卻又能夠輕鬆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攀升一個又一個高峰;低到極致時,細不可聞,卻激烈昂揚,使聞者熱血沸騰。
笛聲漸漸微亮,卻繚繞不散。幽幽地,就好像是掛在眼中的淚,就是掉不下來,當真是蕩氣迴腸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