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錦走了之後,角落裡的黑衣人才敢現身,其實他是想與她光明正大的相見的,只是……
只是他腦海中一直響起君離的話,每一次他與她想見的衝動強烈時,那句話便會清晰的浮出。
“你不可貪戀那個虛幻的世界而忘記了任務,她在那裡面只有一世的時間,一世完了她就會耗盡功力灰飛煙滅。所以集齊十個魂魄是你目前最應該做的事,越快越好。”
哎……這些事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早日完成早日帶她回去吧。
他長嘆一聲,才化作一道青煙向白錦追去。
“白錦,那不是個妖嗎?爲什麼你沒有收她,還讓別人搶了。”
雲媚有些好奇問道,白錦是個性格強勢的人,雲仙閣接下的任務從來沒有完不成的。
白錦沉吟了片刻才說道:“她……有些特別,有良知有感情有愛的妖。”
“哈哈哈哈……”雲仙前伏後揚笑得極其誇張。
“特別的?錦錦你搞錯了沒有,當年除了我,你對哪隻山精野怪客氣過?”
“他們之間有三世的緣,是註定了的,所以我當時不打算干涉。”白錦淡漠如水的聲音顯得一切都不在意。
可雲媚卻將這些問題的共同點找了出來,這才驚奇的發現,原來動了真情的妖,她都沒有傷害。
可是這怎麼感覺……好像發現了錦錦心裡一個大大的秘密呢?
一路上兩人天南地北有的沒的都扯來聊了聊。
“哎喲,天黑了,看來我們得在這塗城住一晚了。”
雲媚慵懶地抖了抖有些疲倦的身體,一身紅衣妖嬈嫵媚的走進了客棧,引來無數貪婪的目光。
兩人落座之後,就有人躍躍欲試,想要過來攀攀關係什麼的。
只是白錦太冷,氣場太強大,一時之間也沒有人出言不遜或者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之類的。
“二位客官,想點些什麼菜呀?”店小二熱情的把手帕往肩上一搭,提着一壺熱茶就走了過來。
“開水白菜,取白菜最中間的嫩芯,紅燒鯽魚,要剛從河裡面撈起來的,再來一碟紅豆酥。好了,就這樣。”
店小二倒是有些傻眼了,看兩人氣質不凡,想來也不是一般人,正好他可以多推銷幾個招牌菜來着。
沒想到那個蒙面的女子竟然只是點了些尋常的菜式,要求還高。
他愣在那裡,直到白錦輕飄飄的給了他一個眼神之後,他才如夢初醒。打了個寒顫,心裡直呼好可怕。
他大喊了一聲:“好勒!客官請稍等。”
然後快速地跑開了,動作比平時裡快了不少,像是恨不能長四條腿再外加一對翅膀似的。
好了,就這樣,白錦沒有給雲媚一絲髮言的機會,顧自隨便點了些。
雲媚幽怨的小眼神對着她那麼拋啊,拋了再拋,白錦正襟危坐,無動於衷。
雲媚終是忍不住了,長嘆了一口氣,這才柔柔地說道:“錦錦,明明可以點些其他菜來着,比如這個店的招牌菜啊,再比如說……”
她看了看白錦,白錦仍然是不理她。
她撇了撇嘴,又說:“你也不窮啊,怎麼還點開水白菜之類的,我們又不是和尚,用不着吃這種素吧?”
白錦還是不理她。
沒事,她精力好,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把一向沉着冷靜的白錦氣的面色鐵青。
爲了這個即將又要看到的奇蹟,她決定再接再厲。
“錦錦,我覺得嘛人生在世,短短也就幾十年。當然啦,我們妖與你們不一樣,我們有漫長的生命旅程,所以不擔心。你們人啊,就應該趁還活着,多吃吃多玩玩……”
聲音雖是柔媚好聽,可白錦聽了千百遍了,難免還是覺得聒噪了些。
尤其是在此時,胡說八道,信口開河,沒完沒了。
終於她還是冷下面容,方圓十里都如被寒冰凍着一般,一碰即碎。
沒有人敢出聲,也沒有人敢大喘氣,就連之前想要過來調戲兩人的紈絝子弟都收起了囂張氣焰,溫溫順順地小口吃菜。
吃過飯,兩人定了一個房間住下,一間普通的客房住了她們兩人,這讓雲媚又是一陣鄙視白錦摳門。
白錦不管她的不滿,一番洗漱之後便盤腿坐在牀上開始打坐。
而云媚則東瞧瞧,西摸摸,一副好奇心十足的樣子。
推開窗戶,外面已經是繁星遍佈了整個黑夜,如同點綴了顆顆閃亮的珍珠。
“這塗城也不錯嘛,一路走來,商品琳琅滿目,好看得緊。只是啊本姑娘一分錢的東西都沒有買,真虧呀。”
雲媚邊說邊看着白錦,一臉的憤慨,奈何白錦視而不見。
她耍起了小性子,跺了跺腳,今天她非得讓白錦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點其他的表情來。
於是纏功加煩功一流的她——雲媚,便走上了這樣一條艱難又坎坷還有一定危險的道路。
發揮她纏死人不償命的功力,她故意嘰嘰咋咋的說個不停。
“錦錦,你說這塗城真美啊,山清水秀鳥語花香風光無限好啊。你說要是在這樣一個地方,我再遇上一個翩翩佳公子,然後我們再成親,一起相夫教子,那該有多好!”
她邊看白錦嗯臉色邊做出一副憧憬的樣子。
見沒有任何效果,她也沒灰心,又繼續說道:“錦錦啊,我突然覺得呢,整天呆在沉香湖多無聊啊!還是多出來走走看看,領略一下這些美景和風土人情,豈不是更有趣?”
白錦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她還不知道雲媚是什麼樣的人嗎?一刻也閒不住,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止一天兩天了,居然還這麼不要臉的說得冠冕堂皇。
“錦錦……你說啊……”
就這樣話不停地說了一個時辰,這時夜已經有些深了,別人家也開始睡覺了。
白錦還是面無表情地正襟危坐,這足以證明,雲媚又做了一個時辰的無用功。
她慵懶的靠在牀頭,手一伸一個裝滿茶水的杯子就落到了她手裡。
白皙如雪的修長手指輕輕捏住茶杯,一飲而盡,做派倒是豪爽。
指間一彈,一個響指之後蠟燭就已經全部熄滅了,此時她也不管白錦了,只是拉了被子便無形象的矇頭大睡起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此時已經是子時漸過了,白錦六神清明,精力充沛。
她早已經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