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統三年,十一月。
風華城郊,聯盟駐軍地諸侯軍大營,御崎方面軍營區。
黑暗的夜籠罩着大地,凜冽的寒風吹拂着大地,低得可怕的溫度似乎是要將這片大陸結上寒冰一般。帝君河(妖怪川、室江河共屬的一條河流)早就因爲萌域北方的低溫結上了厚厚的寒冰,銀色的白雪隨風飄落到地上,很快積起一層層厚厚的雪層。
“阿嚏!!!”尤利在一個噴嚏後便驚醒了,四周灌滿了寒冷的空氣,因爲在深夜睡覺的時候,因此四周一點燈光也沒有,唯一的光亮只有寒風撩開帳篷幕簾後隨寒風灌進來的月光。
“好冷……”極低的氣溫使尤利頓時睡意全無。
(還是出去走走吧。)尤利一邊如此想着,一邊將用了許久的西洋劍扣在武裝帶上,左手還抱起一頂龍騎兵盔,肩上披着作爲象徵軍隊領導者的披風。
剛剛邁出帳篷的幕簾,猛的灌進的寒風就使尤利打了個哆嗦
周圍除了風聲和草木吹動的聲音就沒有其他聲音存在了,四周都被黑夜吞噬了一般黑洞洞的,篝火也被大風給完全吹滅,值夜的士兵只能窩在感覺不太容易受到寒風侵襲的角落,一邊舉着火把,一邊藉着火把與月亮的光芒監視着周圍的情況。
過了不久,狂暴的寒風也逐漸消停下來,寒冷的輕風撲打在尤利的臉上,伴隨着一片片從夜空中飄落而下的片片雪花。
“這不是……來自御崎的御崎守尤利先生?您在這幹什麼呢?”一聲女聲從尤利的身後傳來,尤利轉頭一看,是一位穿着長袍的少女,她的腰間掛着一把中式長劍和一支短手槍,黑色的齊長髮在寒風中隨風飄揚着。
“你是?”
“失禮了,我是冰帝的莉莉絲·夏,舊貴族罷了。”莉莉絲·夏鞠了一躬繼續說道:“在這種時候還出來亂逛,是在緊張嗎?尤利先生。”
說不緊張絕對是假的,在這種大戰面前,出了那些身經百戰的戰士們,不可能誰都會睡得好吧?
“中野……盟主讓我帶領部隊進行奇襲,但我親自帶領一支具有一定規模的部隊指揮這種大型的戰鬥還是第一次。”尤利的聲音有些小,加上風雪的嘈雜,這讓莉莉絲都不得不湊近去聽。
“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做好……”尤利握緊拳頭,語氣裡包含着些許不安和緊張。
“什麼啊,原來是這種事情。”莉莉絲輕鬆地微笑道:“那種事情做多了便會習慣了。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行,這樣才能給予士兵奮戰的勇氣。”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想要戰後讓那些戰士們還能回到家裡和家人團聚吧?那你更要打氣勇氣鎮定下來了,我沒真正上過戰場,但我知道,指揮者的猶豫和失誤,很可能會導致部隊的失敗甚至覆滅。”莉莉絲的神情變得嚴肅堅定,眼神中卻透露着些許落寞:“所以,你要打起勇氣來啊,尤利先生。我們能否僅用少數人的犧牲獲取勝利,全依靠你了。”
“我知道了……”尤利點點頭,望向一點點升起的黎明。
翌日晚,會議大帳。
帳篷內,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空氣裡充斥着的壓抑緊張氣息,讓尤利感到渾身的不自在。他搓了搓雙手,讓自己不停跳動的心臟稍微平靜下來。
“各位。”中野梓從幕後緩緩走出來,拄着長劍立在參加此次行動的諸侯們面前,漆黑的軍裝和嚴肅的神情,讓她散發出一股震撼人心的領袖氣息。尤利擡起頭,望向她。“我把各位召集到這兒的原因想必都知道了,我在此再說明一下各位的任務,你們要在今晚進行奇襲,以配合大部隊對戰線的進攻。明白了嗎?”
“明白!”
“很好,你們將分爲兩路進攻,西路由博麗靈夢軍團,田井中律軍團負責,總指揮由田井中律擔任。”
“東路的部隊則由尤利軍團,秋山澪軍團及莉莉絲·夏君卿負責,總指揮由尤利擔任。各位都明白了吧?”
“是!”人們振臂高呼,那些沒有被分配到奇襲隊伍的人們鬆了一口氣,臉上暗暗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
“所以,我們在這個時候發動進攻的話……”尤利暗暗說道,他的手指因爲緊張,不停地在地圖上打着轉。“放鬆點啦,尤利先生。”佐倉杏子擺出一副輕鬆的表情,將鏈槍扛到肩上:“這個時候發動進攻的話,毫無疑問是最佳時機。再過不久恐怕天就要亮,到時要奇襲也打不成了。咱們還是趕快一點會好一些哦。”
“是啊是啊。”莉莉絲·夏點頭道:“而且奇襲講究的就是速度,更何況人數也不多,再不加快行軍的話,如果被發現了,那我們就完了———啊,那不是!”
尤利剛要說些什麼,卻被莉莉絲·夏的喊聲打斷,他向莉莉絲所指的方向望去,之看見在黑夜之中的那些許星星點點的紅光。
那是火把燃燒着火焰的顏色。
尤利將腰間的長劍抽出來,抓緊馬繮繩,轉身向後邊大喊道:“所有人注意!小心前進,刀劍出鞘,檢查裝備,火槍上膛,弓弩做好射擊預備。”
隊伍瞬間提起了百分百的精神,士兵們將武器舉到胸前,用着警惕的眼神和謹慎的步伐緩緩前進着。
“怎麼辦,雖然看起來並沒有做好防守,直接衝過去的話大概能贏吧?”秋山澪將手中的騎兵劍緊握在手中,或許是有些恐懼吧,她的手有些顫抖。尤利也將西洋劍緊握在手中,白色的長束髮被包裹在高頂騎兵盔裡。
“應該沒有問題,但是我們還是先等一會吧。我們先等博麗靈夢那邊發動進攻,然後我們再跟上,這時候的兵力應該會被吸引掉不少。兩位也沒問題吧?”
“當然……大概……”秋山澪皺着眉頭有些猶豫地答道。此時的秋山澪,完全就像個初上戰場的新兵一般,絲毫沒有作爲軍隊指揮者的感覺。
“我也沒有意見,雖然有點對不起博麗小姐他們,但也沒辦法呢。”莉莉絲·夏輕聲回答道。
“那就這麼做吧。”尤利輕輕點點頭表示決定,繼續說道:“告訴士兵們,就地休整待命,做好隱蔽,,散兵部隊做好警戒,禁止一切明火的出現。”
“是!”
十一月的夜,是那樣的寒冷,即使是空氣裡,也充斥着凜冽的冰冷氣息。
黝黑的厚厚雲層將皎潔的月亮漸漸咬噬,直至將月色完全吞噬,月光也被完全遮擋住,隨着夜漸漸的深,溫度也急劇下降,片片銀雪從空中緩緩落下。
(下雪了!)尤利拂去頭上的白雪,口中呼着白色的霧氣。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尤利一直望着不遠處敵軍的陣地,希望能看見那從另一邊陣地裡飄起的硝煙。地上的雪逐漸積起一層薄薄的雪層,直至沒過尤利的鞋底的一半。
尤利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他用力快速跳上戰馬,把武裝帶上的單筒望遠鏡拉開。
是硝煙!
(看來博麗靈夢軍那邊率先發動進攻了。)尤利如此想着,快速地將望遠鏡掛到武裝帶上,拔出腰間的西洋劍。
“所有人,做好準備!”一聲嘶喊,將沉沉欲睡的士兵們都驚醒了,他們將武器緊握在手中,因爲作爲正規軍有着較高的戰鬥素養,因此戰鬥的準備也在一瞬間做好了。
“騎兵部隊隨我來,步兵發動突襲,散兵,射手部隊跟進。全員,目標敵軍陣地,突擊!”
尤利用力踢了一下馬腹,戰馬嘶鳴了一聲,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身後的騎兵們也隨着莉莉絲和秋山澪的領導跟着尤利衝了出去。
喊殺聲充斥着整個平原,大地像是要被戰馬的鐵蹄震碎一般顫抖着,旌旗隨風飄揚,騎槍的槍頭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着銀色的寒光。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尤利嘶啞地吶喊着,試圖將一切恐懼都在這一瞬間忘掉。他將西洋劍舉在身前,拜成刺擊的架勢,呼啦啦的劃破寒風的聲音充斥着尤利的耳膜,喊殺聲與哀嚎聲漸漸的近了。
不,已經很近了。
尤利架着戰馬直接衝進陣地之中,穿行在擺滿帳篷的陣地裡。他將劍向下刺擊和斬擊,兩塊斷臂殘肢就被甩落到地上,鮮血染紅了他的手臂。
身後的胸甲騎兵也跟上來了,他們在怯陣的,手無寸鐵的逃兵之中穿梭,哀嚎聲和馬蹄聲混合在一起,飛濺的血液與火光交織,就如人間地獄一般。
“唔啊啊啊啊!”一名穿着殘破的戰甲的少女架着戰馬從火焰中衝出來,她握着手中的騎槍,強大的衝擊力使其一擊就將尤利的戰馬的**突然刺穿,鎧甲的鎖鏈四濺,尤利也被甩飛一米多遠。
“咳咳……”尤利吐掉滿嘴的泥巴,用盡力氣重新站起來,腿上的疼痛也隨之傳來,尤利的眼神少有的凜冽了起來,他爬上一匹失去了主人的無鞍駿馬,向那少女衝過去。
瞬間,劍與劍碰撞在一起,尤利咬着牙,費力地刺擊着。那少女突然抓住他胸甲上的衣領,將他從駿馬上摔下去。少女也跳下馬,揮了揮手中的騎兵劍。
兩人再次扭打在一起,尤利揮舞着西洋劍衝過去,少女也將劍一揮,擺出格擋的架勢。
哐!叮!鐺!
劍與劍的碰撞摩擦出火花,尤利用劍使出一招虛刺後,又使出了一招二連刺。說時遲那時快,那名少女竟將身子一側躲過了攻擊,手中的劍也劃出一道銀色的靚麗光線,將尤利的左手臂斬出了一個不淺的傷口,隨後以一個轉身,把劍尾狠狠地錘到尤利的脊背上。
“額啊!”因爲突然的受傷嘶啞地喊了一聲,剛想要站起身子來反擊,卻因爲四肢突然失力倒在地上。
“就這樣結束吧!”少女舉起長劍,瞄準尤利的胸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