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面男停頓了片刻,“這樣說起來,只刪掉包含飛警的記憶應該是最佳選擇,能徹底抹除他們的形象,還不影響我的其它記憶。不過,我現在被這兩個頻頻出場的飛警折騰的心裡老是惴惴不安,總擔心正式行動的關鍵時刻遭遇飛警,既然我花費了那麼多的生命力,你是不是應該確保我行動成功?”
杜夢微微搖頭,“我只是給你提高成功的機率,但不對可能出現的變數負責。就像是我可以把高考的答案提前給你,但我不能確保你不出一點差錯,比如說你臨場發揮失誤,應該勾選A,卻因爲窗外兩隻鳥打架讓你分了心,你就錯誤地勾選了B。現實當中,影響你行動成功的因素不止一個,這種變數極大的場合,誰能確保?”
“這幾天我演練了很多次,本來都已經胸有成竹了,卻因爲警察頻頻出現的意外,心虛不已,別的因素沒太大的必要考慮,你能幫我對付現實當中的警察嗎?”
杜夢很乾脆的回答:“當然可以。不過,你懂的。”
黃面男下意識的問道:“要支付生命力?”
杜夢點點頭,“對,我這裡沒有不能交易的事物,有多種方案備選,但大部分方案你可能捨不得交易。這樣吧,我這裡有一種程序,可以作爲你的臨時應對方案。我這裡有很完善的信息庫,而且還在持續更新中,你所在的那個城市,所有警察的信息都收錄在我這裡,其中包括他們的各種聯繫方式。我可以提供給你一種程序,確保在兩個小時之內,那個市所有與警察相關的私人手機、家庭電話、辦公電話、報警電話、網絡平臺等等,將全部接收不到任何通話和信息。”
沈飛一驚,這麼牛掰?
黃面男的眼睛卻是一亮,“需要支付多少生命力?”
“五年。”
“五年?這麼多?”
“你搶劫銀行,最顧慮的不就是被警察當場逮住麼?如果覺得五年太多就算了。你想想看,換作你去收集這些信息,只怕五年下來還收錄不到這麼全呢,更不用說,還能讓他們全部失聯兩個小時。”
黃面男很是糾結地考慮了一會兒,“只要我支付這五年的生命力,你就可以幫我搞定是嗎?”
“不,我不可能和你一起行動,因爲你僱傭不起!我只是給你提供操作程序。”
“這種事情,萬一操作失誤”
杜夢打斷了他的話,“你完全不必擔心,很簡單的一個操作,就像是手機上裝了一個app,你只要在認爲需要的時候,打開app後,點擊確認開啓,就會即刻生效。不過你也不要想的太美好了,這兩個小時只是阻斷了他們的電子通訊,但不影響人工報警,也不影響人工布控。”
“我明白,但他們的反應時間總要有的,即便我們行動過程中出了其它意外,也絕對能保證在他們完成設卡堵截前跑到安全區域。”
“那好,你決定交易了嗎?”
黃面男猶豫了一下,“那麼強大的軟件,真的可以下載到我的手機上進行操控?我手機的配置可不是很高端。”
杜夢很肯定的回答:“你放心好了,手機上的app只等於一個遙控器,主程序當然不是你那小小的手機可以承受的……”
聽着他們的對話,沈飛不禁有些愕然,看來自己是白折騰了,根本就無法阻止黃面男的搶劫計劃。
不過轉念一想,雖然沒有把黃面男擾亂得不敢行動,但又讓他多付出了五年的生命力,即使讓他增加了成功的機率,也等於給他減了五年的壽命。讓他少享受五年,就當做是提前五年判了他的死刑。
這樣一想,沈飛心裡面就舒服多了。
但杜夢剛纔的那一句“沒有不能交易的”,和不分正邪是非幫黃面男圓夢的行爲,讓沈飛再次對杜夢生出了一絲寒意,看來杜夢爲了獲取生命力,是不講什麼底線的。自己在黃面男的夢空間裡持續作死的時候,如果被杜夢逮個正着,那就等於在破壞她對於生命力的持續營收,是絕對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
五天之後的一個晚上,杜夢剛剛搜索出第一批夢境投影,黃面男又聯繫她了。
杜夢剛一接通,黃面男就忙不迭的解釋說:“沒有急事,我絕對不敢打擾你的,不過我想你不會拒絕交易的。我現在處在一條鄉間公路上,感覺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你說過沒有不能交易的事物,想必我可以用生命力交易完全擺脫他們的法子吧?”
杜夢一聽他要交易,臉上的不快之色才褪去了,讓他報上了具體地址,和距離他最近的標誌性物體,以儘快地實現幫助他的目的。
根據黃面男報來的信息,不到兩分鐘,筆記本屏幕上就出現了被紅圈圈住的疑似目標。
杜夢點住那個紅圈區域進行了放大,沈飛距離電腦桌不過一兩米遠,感覺屏幕上慢慢變大的畫面像是實時的衛星圖像,可能是由於晚上的緣故,不是很清晰。
紅圈區域內有一輛車和一個人,車人相距大概五六個車身的位置。
杜夢點擊了一下逐層掃描,並和預存的相關信息做了對比,確認那個人就是黃面男,車裡面還有四個人,應該是黃面男的同夥。
杜夢輸入了幾個關鍵詞,掃描了周圍一百公里的區域後,恢復了和黃面男的通話,“你不是有五個同夥嗎?掛掉了一個?”
“那小子原本膽子大的沒邊兒,前幾天實地訓練的時候也屁事沒有,誰料想關鍵時刻差點掉鏈子不說,事成了跑路的時候見有戴着大蓋帽的就慫,誰打眼一看也知道他做了壞事怕逮着。我們昨晚跑了一宿,今天早上停車吃飯,他竟然被幾個防疫站的嚇尿了褲子!本來我們都已經把來回路上的攝像頭排查清楚了,警察沒那麼容易串起嫌疑車輛,估計就是早上那一下子,讓那幾個防疫站的起了疑報了警,我們就發現路上不好走了。再留着他,我們幾個都得完,只能把他做了。”
黃面男說的理所當然,杜夢的臉色也波瀾不驚,直接進入了實質性的問題。
沈飛卻不由得又生出了一絲寒意,下意識地遠離了杜夢一米多,和艾米擠在一起。
艾米又聽不懂杜夢說什麼,當然也不會有沈飛那種反應,見沈飛主動湊過來,就用腦袋親暱地碰了一下他的高冠,然後豎起一隻前爪等着和沈飛擊掌。
沈飛現在哪裡有那心思?眼睛直直地盯着筆記本屏幕。
艾米不滿地放下爪子昂起頭,往旁邊挪了一步,尾巴甩了幾下,哼,自己湊過來還不理我,我還不理你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