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
沈飛根據外面的景色判斷,距離那個小站應該沒有幾分鐘的時間了。
他和禿頂兄打了個招呼,起身去了趟廁所,出來後就在車門附近守着,等着到站開門後直接在站臺上辦事,免得再囉裡囉嗦的出什麼變故,他實在不想在這段劇情裡反覆折騰了。
列車緩緩停靠在那個小站上。
列車員打開車門,兩個到站的旅客下去後,沈飛也走了下去。
站臺上的小販像衝鋒一樣涌到了各個打開的車窗前、車門前和剛下車的旅客前,拼命叫賣自己的商品。
沈飛沒有離開車門太遠,因爲他的口袋裡沒錢,靜等着禿頂兄買燒雞的時候出手。
不過之前的幾次劇情重演,禿頂兄想把車窗擡起來時,一個人捏住兩邊的金屬卡扣有點吃力,都是沈飛起身幫了他一把。沈飛猜測自己不在車上的話,他老婆應該過去幫忙吧?
沈飛下意識的瞥了那邊一眼,但因爲角度的問題,只能確認那扇車窗沒有打開,看不到裡面的禿頂兄是不是正打算開窗。
沈飛並不覺得禿頂兄面對那麼多吃的喝的,就會放棄買符離集燒雞,因爲現在經歷的一切並不是旅行日常,而是禿頂兄的一種執念,從理論上講,禿頂兄百分之百的是要開窗買燒雞的。
但沈飛也有點兒擔心,千萬別因爲自己讓劇情產生了變數,再生出其它妖蛾子。
沈飛忽然有些懊悔,或許剛纔鬥櫃應該直接賣給那個售貨員,現在手裡不就有錢了麼?直接買了燒雞就可以上去。不過反過來一想,那樣的話售貨員就不可能和自己顯得那麼親熱了,自己也不可能那麼快讓禿頂兄建立信任。
聞着被微風吹送過來的燒雞香氣,沈飛不由得想起了劇情被重演之前的那四隻燒雞,只差一點點就吃進嘴了,想想就流口水啊,如果現在那隻燒雞還在手裡面,一定要狠狠的來上一大口!
忽然間,他覺得手上一沉!
下一刻他就呆住了,燒雞!
他的手上出現了一隻燒雞,似乎大概好像就是沒來得及進嘴的那一隻!
雖然燒雞出現的有些突兀,但他的身體同步得非常完美,兩隻手恰到好處的擡起來捧住了那隻燒雞。
沈飛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把手裡的這隻燒雞交到了右手裡,心念一動,左手心裡又出現了一隻燒雞,這次他默想的是被自己放在座椅上的那隻。
他把兩隻燒雞捧在了一起,心念再動,上面又摞了兩隻!
這一次他默想的是被自己送給禿頂兄的那兩隻,看來不但最終屬於自己的東西能再次重現出來,送給別人的因爲原本已經屬於自己了,也可以重現!
沈飛是真的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真的應該從售貨員那裡換來錢,免得每次進入別人的夢境時都因爲缺錢而什麼事也不方便。
他又嘗試着重現其它曾經看到過的燒雞,甚至還想到了賣燒雞的矇騙禿頂兄的那隻烤地瓜,但都沒有重現成功,那就說明依然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才能重現出來。
這裡停車的時間只有五分鐘,他顧不得多想什麼了,捧着四隻燒雞上了車。
禿頂兄和他老婆剛剛把車窗擡起來固定好,見沈飛捧着四隻燒雞回來了,都有些詫異。
沈飛把燒雞靠在小桌板上擠了擠,禿頂兄連忙幫着把其它東西移到座椅上,讓沈飛把燒雞放了上去。
沈飛笑了笑,“還有點兒熱乎,開吃吧。”
禿頂兄連忙擺手,“這絕對不行,不能都吃你的,這燒雞一定得我們請。”
沈飛也擺擺手,“買多了也吃不了,那不是浪費麼?這些就夠了,而且咱們還有其它東西可以吃。”
“你不是也說漫漫長夜嘛,就算真吃不了,還有明天早上呢。這符離集燒雞味道好得很,連着吃也不會膩。反正你那些帶包裝的可以多放些日子,也不怕吃不掉浪費了。”
沈飛不由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看來那執念太根深蒂固了,必須經歷買燒雞的那一段才行麼?那就接着玩下去吧。
那個賣燒雞的推着自制的簡易售貨車停在了車窗前,剛要開口,就注意到了小桌板上的四隻燒雞,好像有點兒眼熟。不過,在這個站臺上賣燒雞的都是差不多的包裝,也不可能看一眼就下結論。
禿頂兄連忙指着沈飛對他解釋說:“那是這位兄弟買的,我要買你三隻。”
他們兩個談妥了價格,禿頂兄掏出錢來,等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並要求賣燒雞的拿三隻乾淨、熱乎的。
賣燒雞的從售貨車內棉被包裹的鐵桶裡拿出一隻冒着熱氣的,裝到袋子裡從窗口遞進來,然後對禿頂兄說如果到飯點再吃,他可以多包裹幾層報紙保溫。
禿頂兄問了沈飛,決定到飯點再吃。
賣燒雞的從售貨車裡拿了幾張報紙放在窗口,把裝着燒雞的袋子繫上口,用報紙包裹起來。
沈飛不由得有些詫異,劇情有些不對,爲什麼沒掉包?是因爲自己讓劇情產生了變數?
但接下來沈飛就看明白了,那傢伙把剩下的兩隻燒雞都換成了烤地瓜,看來第一隻是用來迷惑顧客的,也或許是考慮到三隻燒雞的價值有點高,如果都是假的,萬一被顧客當場發現了怕是要怒髮衝冠的。
賣燒雞的哪兒知道沈飛一直瞄着他呢,剛要接錢就被沈飛一探身抓住了左手腕。
沈飛沉聲說道:“你們還真是屢教不改,你老婆和小舅子也在吧?都給我喊過來,我和你們算算總賬!”
賣燒雞的被嚇了一大跳,一聽還像是知道自己的底細,更是緊張害怕,剛要強行掙脫,沈飛立刻加了力氣,把他疼的一個踉蹌貼到了火車上,右手的兩隻“燒雞”也掉到地上。
禿頂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要問,沈飛就指着一個跌破了報紙的“燒雞”告訴他:“看到破口裡面的東西了吧?那裡面都不是燒雞,是烤地瓜。”
禿頂兄正要打開那隻放到小桌板上的燒雞包裝,沈飛對他說:“這裡面是真的,先用來迷惑你一下,爲了讓你不懷疑他接下來用報紙耍的花招。”
沈飛往過道那邊挪了挪,用力往上提了提賣燒雞的,把他的胳膊整個拉進了車窗,疼的他怪叫起來。
沈飛另一隻手拿起可樂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不服氣是吧?是不是以爲拖到發車就能脫身了?想得美!信不信我把你拉上來坐個百十里地再丟下去?趕緊的,叫你老婆和小舅子各送兩隻最好的燒雞來,我沒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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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話音一落,放下了可樂,把一根從滷豬蹄裡面吃出來的骨頭遞到了他的面前,使勁一捏,“咔吧”一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