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強送她出門,聽到背後似乎有人在指點她:“都是這個鬆娘們,成天打架鬧武!把老爺們逼得走上那條道,……”她如背扎芒刺,回憶過去往事心中後悔不迭。
後來,幾乎每天下班,川妹子傅碧瓊都來廠裡找高世強打聽消息。到這時,高世強這個安保處長兩耳如被白蠟封堵,有關王啓良的消息一無所知。
這天夜裡,高世強早早就睡着了。
。。。。。。多年來,他幾乎天天思念師尊,可是師尊已經走了。他想,師尊走了,野狐山還在,師尊的真身還在。這幾年鬧得天翻地覆,總想去看看師尊的真身是不是還那樣栩栩如生?聽說最亂的時候有一派紅衛兵要上山推平道士廟,那些紅衛兵一上野狐山就出來一羣紅狐、一條條青花蛇,嚇得他們沒命的奔跑。後來就沒有人敢上野狐山了。眼下,哥哥遭受這樣的冤屈我一定去懇求師尊出手相救,一定能行!今天正是星期日,就把妞妞交給川妹子傅碧瓊照看,他一縱身就飛了。他在雲中走,只聽兩耳呼呼的風聲,一個跟斗紮下去,正好落到野狐山上,來到師尊面前,跪地三叩首。
只見師尊笑逐顏開,一揮手說:“徒兒起來吧!”
高世強跪地不起:“徒兒不好,沒有照顧好我的師哥,他將受一世冤情,請師尊搭救!”
魁神一臉的慈眉善目,說:“與生即來,天生命定,此乃一個循環也!你能來看吾,就帶你師哥之寸心,吾皆歡悅耳。爾只管後生之事即可!”
高世還是不起身,哀求說:“只有師尊出手相救,我師哥才能活命!”
魁神念一聲“吾佛慈悲!善哉!”就閉目掐算,沉思良久,忽然雙眸一亮,猶如閃電放光,說:“徒兒之意吾亦有,怎奈此爲天造地設,吾乃無力而違也!此時你要速去,恐家中有憂事發!”魁神一揚佛塵催促高世強快回家。
高世強又給師尊磕頭,這才起身一個猛虎跳澗,一躥身上天,落下雲頭一看,有幾個工人民兵正在抄王啓良的家。高世強飛步進院,擋住幾個工人民兵說:“你們也太大膽了,竟敢私闖民宅,無法無天!這還了得?”工人民兵那聽他這套,上去就打。高世強也不含糊,出手還擊。工人民兵自持人多,“呼啦”一下子圍住高世強拳腳傢伙一齊上來。常言說,仨茄子不敵一個老北瓜。高世強不出手啥話沒有,只要一出手,那幾個工人民兵不是哭爹就是喊娘。沒出五分鐘一個站的人沒有。幾個工人民兵一看不是對手就狼狽地逃走了。臨走時放下話:“你等着,你等着,回來老子們再來收拾你!”說完就撒丫子跑了!
川妹子傅碧瓊嚇得渾身打顫,說:“多虧你來呀,要不還不定給翻個啥樣子噻!”
到這時妞妞和囡囡兩姊妹的小臉纔有了血色:“好嚇人喲,把我們嚇到了足喲!”
不知這夥人是誰派來的?可能就是公安局長馬鳴奇,高世強恨得牙出血,就是這個老狐狸害得我哥到如此地步!高世強馬上出門去找馬鳴奇算賬。剛一出門,遠遠看見師尊。
師尊在雲頭說:徒兒少安毋躁,冤仇必報!“說完,一陣清風吹來,睜眼不見了師尊。
高世強高喊“師尊”,坐起身來,才知是南柯一夢。想起師尊,思念大哥,高世強就激動得睡不着覺了。
魁神十幾年沒有和兩個徒弟見面了。雖然他在暗中看着他二人,兩個徒弟可是睜眼看不見他的身影
。眼看大徒弟就要魂歸西天,心裡只有無奈的悲愴。因爲這是人生命運的安排,任何人、神都不能和命運抗膀子。魁神想,再託一夢,讓楚、祖二仙川妹子兩家三口到監捨去探王啓良。到那時,他和王啓良徒孫兒也算在陽間見最後一面。
轉天,楚仙施法術將川妹子迷幻,令川妹子帶領囡囡和妞妞飄忽忽踩在祥雲裡,不消一刻就到了看守所,落下雲頭,直闖大門,門崗不管;進了重犯監舍,管教不攔。
川妹子、囡囡和妞妞來到重間號心情激動,撲上前抱住王啓良就哇哇大哭。囡囡喊着爸爸、妞妞高喊伯伯。川妹子撒潑大哭大叫,把心中的痛苦訴給王啓良聽。
川妹子哭着說:“我從前說的錯話、辦的孬事,我爲啥子都不曉得呀?我這輩子幹了啥子傷天害理事喲?遭到這樣的報應?啊?我對不起你喲!是我把好端端的一個家搞成這個樣子!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嗚嗚,。。。。。。”她一邊哭一邊狂搧自子嘴巴,搧出一道道血印!
姑娘時,王啓良並不是她心目中人。那時,她和樑俊茹一同愛上高世強。爲兄弟姐妹情誼,四人就在一起耍朋友。一接觸,她發現王啓良就是長的黑一點,同樣高大帥氣。時間長了,才知王啓良對人誠懇,老實厚道,她就真情愛上了他。一年後四人同月結婚,從此過上了青春浪漫的幸福生活。她以爲這一輩子能順順利利白頭偕老,誰想到世間這樣變化無窮,最後落到這步天地!她現在有多少貼心話話想對他講,可是,“船到江心補漏遲”了!
在王啓良心目中,川妹子是一個賢惠、溫情、體貼,小家碧玉式的女子。可是,她突然變得象一個典型潑婦!令他想不通!她爲何突然變得這個樣子?他常常是百思不得其解。看她哭的如此傷心,他從內心底宥衷地原諒了她。她不是個賴婆娘!
想到這裡,他抱着她說:“好了,別哭了。那時,可能是因爲我沒有要房子,氣得你發生病變。都是我不好,把你氣病了!”
“不,都是我不好!古人說,家有賢妻在,丈夫無大礙。現在家變成這個德性,不怨我又怨得了哪個?”
“好嗎,你就不要哭了!讓娃兒們也不要哭了!好,咱們說說以後嗎,以後,你就帶着娃兒另嫁一家!只要讓娃兒記得我是她的爸爸,我就死而無憾了!”
“不不不,你不得死,是他們冤枉你,我們要找他們!這是天大的冤案!”
王啓良搖搖頭說:“不要找了,沒有用了!我早就想通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哪個廟裡沒有冤死鬼?我這算個什麼?無名鼠輩!”
女人的哭聲傳牆過戶,馬上被所長聽到,追過來喊:“哪個監號裡有女人哭嚎?快查!”
公安兵、管教、看守都噔噔噔的跑過來搜查。這些人都集中在王啓良的監號前。
一個管教遠離王啓良問:“你這裡有女人哭?”
王啓良點點頭說:“是,現在我的孩子老婆都來看我,這不就在這裡?”頭頂上的燈照得小監舍賊明透亮,除帶着腳鐐手銬的王啓良,沒有一個人影。
一個管教大聲呵斥說:“你是精神病!這裡哪有你的孩子老婆?”
王啓良說:“那你們追過來幹什麼?吃飽了撐的?你們沒事幹啦?”
看守所長深知王啓良的利害,說:“君子不和牛治氣,走,看他還能硬幾天?嘿嘿。。。。”
他們一走,川妹子和兩個孩子又大哭起來。
看守所長走幾步就停下來,嘴裡喃喃地說:“見鬼了,真見鬼了,聽其聲就是個女人,可是聽其聲不見其人,真是怪哉!咱們這看守所可以說不經允許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這個女人是咋進來的?看不着人,這不是活見鬼?”
川妹子和王啓良哭訴足足有一個半小時才分手。楚、祖靈仙護佑着川妹子三人回家。川妹子回到家才清醒過來,但不知自己如何進到看守所和王啓良見面。
川妹子娘仨剛到家,魁神就把高世強帶進看守所。王啓良看見師尊和高世強。哇哇的大哭起來,就像多年沒有見到父母的兒郎那樣悲傷和欣喜。高世強不由痛哭起來,哭訴大哥冤枉,受到非人的待遇。二人跪在師尊面前一一訴說冤情。師尊心裡清如明鏡,只是無奈罷了。
魁神說:“徒孫兒,事到此,命中註定!師尊定爲你報仇雪恨!”
王啓良說:“我聽師尊安排。不如此,徒孫兒也不會這樣聽他們的折騰!”
高世強說:“哥你放心,家中事由我幫忙,我一定看好囡囡,把她養大成人,你,你就放心走吧!那仇總有一天會報!他們不得好死!”
王啓良笑了,笑得好開心。他說:“不怕,我或許還能遇見我的父親哪!”
魁神說:“徒孫兒,好心量,師尊就寬心了!還好,你父眼下正在陰山下等你,只有看見你,他才能轉世託生!”說完就把高世強送回家去。
王啓良不便深問,說聲“好!”這一聲“好”整個監區都聽得一清二楚。
把看守所長那些人嚇得渾身篩糠!
看守所長知道王啓良不是等閒之輩,更害怕他身上的神靈。天天盼着快快把他正法吧,要不我這個看守所長幹不成啦!
王啓良在監舍一天到晚有楚、祖二仙和魁神的護佑,一點也不受罪。他是重監舍唯一一個體格健壯的“罪犯”。當時要處決一個死囚犯,一要有“充分”的證據,二要實證。三要單位的強烈籲請,。。。。。。這些齊全,經市審判委員會通過,再上報地區,地區在省裡備案,就可以擇期公判!
爲完成這些程序,市公檢法來人找紡印廠黨辦,要求廠黨辦寫一份“堅決要求嚴懲殺人兇手”的籲請書。黨辦室把此事交給宣傳部。宣傳部表示對案件不瞭解,對兇手的認定不充分。公檢法來人覺得很尷尬,說:“此案在我市政治影響非常惡劣,所以要嚴懲殺人兇手。你們廠發生的大事,你們不代表職工表明態度,很難讓我回局向領導彙報!”
宣傳部長說:“這件案子,我們廠有疑點,所以我們不能同意。這篇文章可叫安保處負責寫,但他們不代表我們廠。”一下子把他們推到安保處。
公檢法來人找到高世強。
高世強和這幾位幹警其實很熟悉,說:“我們既然不贊同你們的意見。我們當然不寫這個籲請書。此案還不能認定兇手就是王啓良,所以我們也不能寫!”
這幾個幹警氣呼呼地走了。
但是,你不寫我不寫,不等於沒人寫!這個人就是廠工會主席宋巧巧。她是工人的當家人,當然可以代表全廠職工呼聲。她認定殺人兇手就是王啓亮,而且她要爲龔愛民報仇。
這正是:凡人探監不易,神仙自由來去,多知人情冷暖,何懼嚴寒天地?欲知後邊事,請看第九十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