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行爲讓我感動,聽他講述才知道他曾多次解救祖父於水火之中,幾次發動村民營救前線的戰士,勼骷城是兵、民最和諧的一座城池。
感覺這次上任之旅更像是對歷史的回顧,這一路我瞭解了太多未知的事情,對父親、祖父、寧家甚至白國都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原來這個世界和我想象的還是有差別的,大人的世界我好像瞭解的還不夠多。
“我聽軍中有人傳伯祖能憑味覺嚐出地下水是否屬於同一片水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試探性的問道;畢竟這種看似不太正常的話題突然問起很容易讓人感到奇怪。
“啊?··呵呵,這倒是真的,不過這也不是什麼能力,勼骷城水源稀缺一共就有幾處水源,一輩子都喝這裡的水自然能品出個中味道的差別。”
“那伯祖可知這勼骷城內可還有新的水源?”我有些興奮的問道;
“那我便無從知曉了,但我能確定城中僅剩的三口都來同一的水域,地下有新水源的概率微乎其微,不少將軍到這裡勘察過新的水源,包括你的祖父和父親但都以失敗告終。”
“那!···哎。”我也是一臉失落的回道;
“不瞞伯祖,我此次前來是被任命爲統帥之位,白帝希望我的到來能緩解現在緊張的局勢,在就虎功將軍天衣無縫的計劃中唯一怕的便是天上事和地下魂了,這地下的水源是我最擔心的事情,不知我派人探尋新的水源後可否邀請伯祖前來辨別?”
“可以,可是孩子你確定仍有時間值得浪費嗎?”
“我不知道會付出多少時間,但只要能有收穫那一切都是值得的,勼骷城從古至今都是我白國故有領土,養育着與您一樣善良的百姓,我的祖父爲了它而堅守,我的大伯也是爲此獻命,家父終將最後的時光留在這裡,這裡承載了太多的痛苦與記憶,我決不允許在我的有生之年看到它被外人佔領。”
“孩子,自從坤定離去後我便不再受到軍隊的管制,我承認寧家比我要偉大,我守護的是一座城,而寧家則是守着一個國,爲了這份守護我們都付出了太多,你我一樣不希望看到勼骷城的淪陷,我已經不再年輕,無法像你一樣征戰沙場,但挖井之事我能給你一定的幫助。”
“多謝伯祖!說了許久還不知伯祖如何稱呼?”
“虛名代號一個,我早就將之忘記,我也不希望將來離去時這世上有人記掛我,這樣我能活的更輕鬆一些。”
我欽佩老者這豁達的生活態度,雖然這座城中仍舊與以往一樣有着熱鬧的集市,但每個人都在承受着戰爭帶來的惶恐,這紛亂的人世間彷彿我只能看到這一城一人孤獨的屹立在這裡。
“伯祖,確定挖井相關事宜後我再來叨擾。”老先生年歲大了,我也不好意思佔用他過多的時間,之後不免還會前來打擾,而這邊事情已經確認的差不多,只等回到軍中與範廷蒙商討挖井的事宜便可以開始實施,言畢我便起身準備離去。
“孩子,我還有話對你講。”老先生叫停了離去的我。
聽到了老先生還有話要講,我也不急離去,馬上轉身坐了回來。
“來!孩子,你不是給我買了酒肉嗎?這也馬上午時了,坐下來陪我喝兩杯吧,作爲士兵我不勸長官喝酒,但今天我想喝兩杯。”
在幾塊滿着歲月痕跡的木板拼起的小小方桌前,老人去外面搬了一個木頭墩子進到屋裡,可能是太少有人前來拜訪,也可能是老者生活的太過孤僻,整個房間裡只有一個凳子,見到搬墩子回來的伯祖我馬上前去接應,搬到桌子前自己坐在了上面。
“我這一生幾乎都不待客,你的父親上次前來我都沒有與他聊過什麼,但他上次前來卻留下了一些話和秘密在我這裡保管。”
老者留下準備離去的我時,我便預料到一定是有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要說,果不其然父親在他這裡留下了一些秘密,聽着老先生的描述我好像見到了兩年前父親剛來勼骷城時的場景。
描述中兩人兩匹快馬急速接近老者的這個茅屋,翻身下來兩位神秘人,但老者心中早已知曉來者何人,那健壯的兩匹黑馬,迎着陽光的白蹄定是寧家的後人,一進門寧生便開門見山道:“大伯,我需要您幫我尋得一條不會被污染到的新水源,不然勼骷城的百姓與士兵遲早會吃到苦頭。”
“我已經不過問戰事了,你還是請回吧。”
“大伯,我不強迫您,您一生都在守護勼骷城,可守護絕不僅僅就是簡單的待在這兒,我知道您前些年爲城中做了不少的事情,既然今日您仍未離開,就應該繼續爲城中百姓做事啊,難道一座空城守護的還有意義嗎?這條水源您不幫忙我將地底挖穿也要找出來,但如果有您的幫忙我相信會更快見到效果,您考慮考慮吧,前方戰事吃緊我沒有更多的時間留在這裡陪您,這有些銀兩和剛路過集市爲您添置了些衣物您留下吧,衣服裡有塊令牌,可以拿令牌聯繫我,無論您如何決定我都沒資格怪您,因爲我知道您比許多人已經多付出太多了,那我們這就回去,您多保重。”
家父明顯比我更有大將風範,他的這一席話讓老先生都不知如何迴應,等到理順思路後兩人已經消失了蹤影。
幾日後寧生便收到了老先生的書信,信上說需要幾十名信得過的士兵,老先生親自帶他們尋找水源,老先生在這片土地生活的最久,如果他都沒有辦法,那幾乎也就可以放棄了尋找水源的這條路。
父親按照老先生的要求安排了幾十名壯漢,而帶領這些壯漢的就是上次與父親同行的另一個人,聽老先生的描述我確定那個人就是寧豐,老先生講,那幾十名壯漢力氣是大的很,但卻無組織無紀律,沒有一點士兵作風,領頭的還算是有領導力度,幾十人都會聽他的,老先生理解前方戰事吃緊,不可能派來太過精明幹練的士兵,在老先生的帶領下在城的後山繞來繞去終於在一個及其隱秘的地方發現了活泉,泉水的水流很大,因爲勼骷城屬於沙荒地帶,環境太過乾燥,流出來的水沒等到達山下便會蒸發個乾淨,此地又有許多毒蛇狼蛛,因此一直未被發現也並不奇怪,當時自山頂引水是個難題,最終決定將竹筒埋入地下引水,但這可是個大工程,足足半年纔將水引入城中。
工程結束的時候老先生才第二次見到寧生,城中士兵禁止飲酒的規矩我是瞭解的,但那次寧生親自提着酒肉來與大家共聚一堂,爲了不叨擾到老先生大家慶功的地點就選在了跑馬場,而老先生並未出席,但老先生一直擔心怕引水入城的事情有人走漏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