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微風引領着金色的陽光,跳着優雅的華爾茲,輕盈地躍過還在沉睡之中的大地,宣告着新一輪日出的到來。
無論多麼恐怖的風暴,在其煙消雲散之時,總會有如此明媚的晨曦。
因爲只有這樣,世界纔會更加容易地讓經歷過風暴的人們忘記災難,以便於下一次降下災難時,讓人們傷得更痛。
裝有光感分析器的玻璃窗將溫暖的陽光均勻地密鋪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這樣既能平衡房間的溫度,又能保證照射進房間的陽光不會那麼的刺眼。
所以幾乎每一天,傑克都是沐浴着溫暖柔和的晨光甦醒的。更何況今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傑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輕輕揉了揉烏黑的頭髮,便下牀開始對鏡整理着裝,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匆匆洗漱之後,傑克便在出門之前一如既往地瞧了瞧紫衣人的房間,但令他驚奇的是,原本一直緊閉的房門竟然在今天早上反常地大大敞開了。
他迅速地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然後朝房門的方向瞪起他那雙藍寶石色的大眼睛。因爲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那傢伙終於想通了?”傑克興奮得幾乎是跳着過去的。因爲自從父母去世之後,陪伴他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度過這麼久的人也就只有紫衣人了。當他最好的朋友將自己關在內心最黑暗的深處之時,他每一天都在盼望着朋友打開心結之後的迴歸。因爲羈絆在他們兩人之間的不只是單純的友誼,兩人更是彼此互相支撐的精神支柱。
紫衣人蠟黃的臉上掛着釋懷之後的笑容,正坐在被金黃的陽光籠罩的牀單上。儘管臉色看上去仍有大病初癒的憔悴感,但是以往空洞的眼神之中卻已經燃起了繼續生活下去的希望之火,變得像以前一樣炯炯有神——當然,這一切只是傑克的一廂情願罷了。
當他滿懷期待的眼光進入房間之時,迎接他的卻是空空蕩蕩的房間,正如他失落之後的空虛一般——孤獨,寂寞。紫衣人剛纔在他腦海裡的身影就如泡影一樣,隨着窗外“呼呼”的晨風消散而去。
“滴滴——”電話的鈴響打破了充斥着失落的沉靜。
“喂?”傑克看了看來電顯示,鬱悶地嘆了口氣,接通了電話。
“傑克!我們在今早4點鐘抓到了文特森,我想叫你來一起審問,希望沒打擾到你睡覺。”里昂有些倦意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邊傳來。
“嗯,好吧。”傑克一邊機械地迴應着電話,一邊滿懷心事地從門口向房間裡漫步而去,他的目光就像科幻片裡掃描星球的科研船一樣,將房間裡的每一個傢俱,每一張海報,每一本書都仔仔細細地錄入眼中,將每一段與好友的回憶都深深地刻錄進心底。
他回憶着這些過往的美好時光,並深深地沉入其中,就像在看一場場黑白老電影一樣,不過漆黑窄小的電影院裡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他充滿感動的目光就在他望向衣櫃的一瞬間凝滯了——因爲他驚奇地發現衣櫃上顯示衣物數量的數值居然大大變低了!
他滿懷疑惑地迅速拉開了衣櫃的門,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他大吃一驚——衣櫃裡的帽子,圍巾,羽絨服等等用於度過寒冬的衣物竟然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你……到底去了哪裡啊……”
心事重重的傑克在花了幾十分鐘後終於趕到了警局的審訊室門口,他向站在門口的里昂等人點了點頭,示意問好,便急着要進去。但是卻被裡昂給一把拉住了。
“幹嘛?”傑克這才收住了迴轉在腦海裡的事情,將注意力放回現實之中。
“傑克,”里昂癟了癟嘴,將眼神向緊閉的門內瞟了瞟,繼續說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沒時間再找新的嫌犯,所以無論如何……”
“你都要讓他認罪——讓他承認搶劫弗萊迪餐廳兩次並殺害兒童的罪行!”
“但是……”傑克忽地想到了前些天懷疑過紫衣人,但是他沒有充足的證據,而且他也絕不相信這一切喪盡天良的事都是紫衣人因爲要報復而搞出來的,所以他現在不能也不願將自己的朋友攙和進來。因此,剛到嘴邊的話又被他狠狠地嚥了下去。
“你但是個什麼?你不會還真想因爲繼續攪合這個與你毫無關係的案子而丟掉工作吧?”
“算了,當我沒說。”傑克嘆了口氣,無奈地藉着這個臺階下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