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貨!”洪濤覺得這個提議很好,和齊睿廢半天話不如和白女士聊一分鐘得到的有用信息多,現在打電話也沒任何顧慮了,自己有衛星電話,隨時都可以和任何人聯繫。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洪濤還是先讓白女士的手機響了兩聲再掛斷,等她找到安全的電話打過來。自己怎麼說也還是個通緝犯,以白女士的身份和一個通緝犯通電話聊天也不合適。
“剛纔一直在別人家裡,您現在還好嗎?”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當洪濤正帶着齊睿在基地裡轉悠時,白女士的電話纔打回來。她的聲音有點疲倦,看來這些天在京城裡也沒少活動,正爲了大斧子奔走門路呢。
“我挺好的,凡凡的事兒有眉目了嗎?”洪濤也和白女士一樣,說話不帶任何稱呼,也不直接說出具體人名,只要意思到了就成。
“目前還不好說,人我倒是見到了,精神還不錯。”白女士看來也沒什麼把握,這件事兒短時間內誰也沒轍,正在風口浪尖上,周家的問題不處理完,還輪不到給大斧子定罪。
“讓黛安再使使勁兒吧,儘快把結果逼出來,他說不定就有轉機。現在不用考慮我的未來,只要能活着,我其實在哪兒都一樣。”
洪濤對大斧子的處境也沒辦法,別說他遠在國外還是個通緝犯,就算好好的待在國內,在這種事上照樣無處下嘴。層次太高,輪不到他這種草根多廢話。
不過有一個道理他明白,周家跌得越狠大斧子的罪過就越小。如果能把周家搞成臭狗屎,大斧子說不定還能烏龜翻身呢。
“那可不成,凡凡懷的可是男孩,她總不能也跟着你滿世界漂泊。她們家就一個閨女,還指望能招個女婿當兒子養老呢。”
“他的事兒還沒到那麼急的程度,黛安那邊也別逼得太緊,現在既然已經有了說法,案子也在重新調查,用力過度說不定會起反作用。”
“不過您的事兒是不是再重新考慮考慮,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犯不着因爲他們再去冒險。”白女士對洪濤的建議少見的表示了反對,也對,在這種層次的鬥爭上她比洪濤經驗豐富多了,一聽洪濤的話就是個外行。
而且她的注意力好像也不全在大斧子身上,更關心洪濤的動向,尤其是洪濤玩了命打聽周家兄弟去向,這意味着什麼很明顯。
“沒辦法,這就是命,有些東西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先這樣吧,睿睿早上到了,她挺好的,也挺喜歡這裡,我想讓她多住幾天再回去。”
又是一個勸自己撒手的,洪濤對這種話已經沒啥興趣了,這件事兒也沒商量的餘地。乾脆還是聊點別的,比如說齊睿。
“那也好,這段時間她總是想去找您,現在回來也無益,你們好好聚聚吧。”白女士對洪濤很多時候真像一個丈母孃,好像齊睿已經和洪濤結婚了很多年一樣,特別自然。
“媽,您吃過還會動的烏賊嗎?我剛吃完,特別好吃,和日餐裡的不一樣,回去的時候我給您帶幾隻嚐嚐。要是有時間您也過來看看吧,這裡真有意思,剛纔一個美國兵還讓我拿着他的槍照相呢,是真槍!”
“明天洪濤答應帶我去美國軍艦上看看,他說可以發射訓練用的魚雷,您說是不是吹牛,美國海軍能聽他的?”
洪濤和白女士的通話還有一個聽衆,一聽兩個人的正經事兒聊完了,齊睿伸手就搶過電話開始煲粥。吃啥、穿啥、玩啥都要說一遍,就連氣溫和溼度都得討論。如果她要是當了間諜,能愁死監聽的人。這尼瑪說的都是啥啊,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全都不挨着,比密碼還密碼。
齊睿和白女士煲電話粥,還是用衛星電話,洪濤就在一邊笑眯眯的看着,一點都沒感覺到肝疼。他確實變了性格,不再試圖用自己的想法去影響、改變別人。
這幾世以來他一直都在忙忙碌碌的做這件事兒,總希望給自己和身邊的人找一條最合適的生路,可惜至今爲止成功的案例不多,嚴重的失敗倒是不少。
有自己身邊的女人爲了繼承權和外人算計自己、有兒子學生爲了理想把自己趕下臺、現在新婚妻子又被害了。這一切不能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多多少少都有責任。
歸根結底就是自己總想讓她們或者他們按照自己劃定的那種號稱正確的道路前進,殊不知正確的路不見得就是合適的路,人活着也不一定總是要追求真理的。
現在洪濤終於想通了,他不打算再去幹預誰的未來,大家就按照各自的習慣過挺好。比如說齊睿性格太直、歐陽凡凡太能算計、黛安太過強勢、張媛媛過於聰明。
這都不是大問題,也不用逼着她們去改變,最簡單的辦法其實是讓自己變一變。憑什麼都要別人來迎合自己,自己就不能就和她們妥協一次呢。
“你煩了吧?我只聊了一小會兒,以前和我媽能聊一下午呢,每個月零花錢裡最大的支出就是電話費。”洪濤是說變就變,但齊睿沒這麼幹脆。
她說了一會兒之後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往常這個時候洪濤早就瞪眼撇嘴了,可這次居然沒啥動靜。這個變化讓她越說越心虛,乾脆自己把電話掛斷,試圖用以前的例子證明自己進步了。
“我就喜歡你煲電話粥時候的樣子,特別可愛,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以前我有點太霸道,這個錯誤我已經意識到了,以後我打算改改。你得負責監督,一旦又舊病復發就提醒我。”
“現在該輪到我煲粥了,這個電話你不能聽,我要去勾搭別的女人了,嘿嘿嘿……”性格可以改,但習慣一時半會真改不過來。洪濤哄齊睿的話聽上去就那麼不真誠,再一看那張臉上的笑容,就和狼外婆差不多,特別扭。
“看來竹姐說的沒錯,他肯定受刺激了!”以前洪濤老是這個不成、那個不對的,齊睿會撅着嘴不高興,現在洪濤改了她更不高興。這時她想起了江竹意的話,洪濤被折騰出毛病了。
齊睿怎麼想洪濤並不知道,他也沒去勾搭別的女人,想勾搭也沒有,這裡除了美國大兵就是土著。前者不太敢、後者不太忍心,一個個長得比猩猩強點有限。
他這個電話是打給托馬斯的,目的還是一個,想打聽李兵的具體去向。爲什麼要去問托馬斯呢?很簡單,這位準岳父本身就是南非人。
萊索托這個小國家是南非的國中國,以前根本就是南非的一部分,後來才被英國人折騰獨立了,就和巴基斯坦從印度獨立出來一個意思。
所以說英國人是世界上最壞的羣體,他們每到一個地方,能殖民就佔領,實在不成就把當地勢力攪合成一鍋粥,然後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大堆麻煩。
這種策略其實非常管用,眼光也非常長遠,特別像圍棋裡的關子,先留在那裡,什麼時候需要了什麼時候提。
現在美國人也在玩這一套,全世界各地當攪屎棍子,表面上看很不招人待見,費力不討好,其實沒有好處的事兒人家是不會幹的,只是目標更長遠,大部分人看不清而已。
按照洪濤的想法,如果馮家和張家都不太樂意幫忙,那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反正後半輩子自己就和周家兄弟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