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不怕風險,只怕盈利不足。要說風險的話,我們都算是滾過不少刀山。當然了,也不能隨便冒險,所以我纔來麻煩大哥您。我們是外來人,很多事情還得和您請教。”黛安沒聽勸,她也沒這個權利改變兩家的決定,只有乾和不幹、怎麼幹的權利。
“……唉,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這麼多人上趕着去給他操心。”大斧子很鬱悶,主要是嫉妒,嫉妒洪濤有這麼多援手,檔次還越來越高了。
“這個問題還是等有機會直接問他吧,能不能先和我說說目前的情況。”黛安自己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洪濤怎麼看都像一塊黑乎乎的石頭,絲毫談不上吸引力。
但你別靠近他,一旦靠的足夠近,他立刻就變成了磁石,渾身都是引力,讓你都說不出哪方面強、哪方面弱,全方位的。
“很不好,通緝令雖然是系統內部的,但隨時都有可能變成正式明發。周家還在不斷活動,剛纔跟着你的車很可能不是警方。而且他們關閉了談條件的渠道,也不打算用其它手段解決,算是孤注一擲吧。”
“目前還沒有他的任何消息,警方有兩種看法,一種就是他已經往西北走了,但沿途並沒發現蹤跡。一種說他就潛伏在京城附近,可是經過排查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現在兩種方案都在進行,排查範圍也逐步擴大,只要發現了蹤跡他就凶多吉少。在系統內部已經有了具體精神,把他們倆定義爲暴力犯罪份子,屬於可以擊斃的一類。”
“我的部門無權干涉民間案件,就算我私下能暗中關注,力度也會很不夠,還得時刻避嫌,得到消息的時間必定要晚一些,這對他更不利。”
“所以我覺得還是看看誰能聯繫上他,勸他先自首吧,先保住命,剩下的事兒可以以後再談,這樣對抗下去只會越來越麻煩。”
大斧子對洪濤的下場並不看好,他雖然不是司法部門,但看這種事兒看多了,能例外的很少。黛安能不能聯繫到洪濤不好說,可是該勸的還得勸,盡人事聽天命吧。
“恩,我清楚了……江竹意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他真的把她救走了?”大斧子言之鑿鑿,黛安聽着也不太輕鬆。事實卻如他所講,很嚴峻,可惜誰也聯繫不上洪濤,想勸也沒法勸。
“是真的,這傢伙是個膽大包天的混蛋,說他是暴力犯罪份子真不冤枉。要我說就是個恐怖分子,居然敢當着七八個軍人的面光天化日之下明搶,還差點弄死一個人,這不是活土匪嘛。”
“據我瞭解到的消息,他們倆上了一輛車之後就失蹤了,而且手裡有槍。”大斧子是無法直接插手這種案子,但是他有各種渠道,官方的、私人的,都可以很快了解到案情,對事件的始末大體上清楚,也就更發愁了。
“我手上有一些東西,你先看看吧,看完之後再給我建議。”黛安想知道的基本已經問完了,而她知道的並沒全告訴大斧子,而是拿出一個u盤遞了過去。
“你先等我幾分鐘,我去給你拿點喝的東西。”大斧子接過u盤,通過指紋打開了旁邊的小門,然後鑽了進去。
任何飲料黛安也沒喝到,就在車庫裡幹坐了十多分鐘,實在不耐煩了就去旁邊看了看另一輛黑色的帕薩特,順便把車牌號記了下來,以後如果遇上它好躲得遠遠的。
“這些東西是哪兒來的!你打算用它做什麼?”大斧子露面了,手裡還拿着那個u盤,裡面的內容肯定看過,說不定還複製過。此時他的腦門上也見了汗,連領帶都鬆了一圈。
“他給的,不過不是直接給我,我這個指不定是被複制過多少次的呢。假如周家想要的就是這個,我覺得確實沒什麼可談的了,就算他肯給也沒用。”
“現在這已經不是他一個人或者兩個人的事情,自打這個東西被他發送出去之後,他就應該已經打好了進攻的主意,這就是反擊的武器。我只是使用武器的人之一,沒有我還會有別人,比如凡凡。”
可以不可以把這些東西給歐陽天鉞看,沒人給黛安明確的指示,張馮兩家也只是讓她自己看情況決定。黛安這麼做只是想讓大斧子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順便讓他知道這件事兒的走向周家也攔不住。如果他暗中和周家有什麼交易的話,趕緊三思,別把歐陽家捲進去。
“完了完了,這回算是全完了。破釜沉舟也沒這麼幹的,子彈打出去之前是威懾,打出去之後就只是塊廢鐵,還能一槍把所有人都打死?”
站在大斧子的角度看,洪濤的選擇簡直就是愚蠢之極。掀桌子也得看這張桌子邊上都坐着誰,不是想掀就可以隨便掀的。一旦這些東西被曝光,周家有可能完蛋,但洪濤和江竹意也得跟着一起完蛋。
“這個問題我就無法回答了,還是先看看吧,既然這麼選擇了總有他的道理。他也不是沒經歷過大場面的人,我相信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再加上江竹意,她的履歷你應該也看過,手腕很高明的。”
到底是不是魯莽黛安真不敢妄下結論。洪濤做事向來一環套一環,未料勝先料敗,在這方面已經到了雞賊的程度。自己也沒有官場經歷,真不清楚裡面的彎彎繞,唯獨只有相信洪濤的判斷。他是全能啊,不信也沒別的辦法。
“……那就看吧,你還有什麼需要問的,我知道的會告訴你。”洪濤是個犟種,黛安也差不多。這個女人冷着一張臉毫無表情,比洪濤還難鬥。
大斧子索性就不廢話了,現在事態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自己能左右的範疇,家族的命運也無法控制,這就叫身在其中、不由自主。
“這是凡凡給你買的,她還讓我轉告你幫她盯着洪濤,不許他去外面亂跑。你還是多爲她想想,這件事兒不可能永遠瞞着,很快就會成爲新聞。她知道以後我怕光靠齊睿攔不住,如果她再跑回來就亂套了。”黛安從自己的車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大斧子,裡面是一些蟲草,確實是歐陽凡凡買的。
“她不回來也要亂套了,那個金月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越亂她越添亂。他在失蹤之前曾經給我來過一個電話,讓我幫着金月完成離婚手續,然後勸她回美國。可是這個女人也是個蔫土匪,不見到洪濤啥也不答應。我是真沒招兒了,要不你去試試?”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忘了金月的存在,大家也都適應了她不在國內的感覺,只有大斧子能想起來,因爲他受了洪濤之託。大事兒解決不了,這點小事再拿不下來,別說有人埋怨,就算沒有,自己這一關也過不去。
“……我恐怕不成,她見到我更不會走了。他們倆並不是真的感情破裂,只是生活理念不同,互相不太瞭解。如果換成我,我見不到人也不會走的,那算什麼?被人休了?也虧你們這些男人想得出來,離婚還得找個代理人!”
黛安也說不清自己對金月到底是啥態度,希望她和洪濤離婚是必然,這是實際利益,但又不希望她和洪濤離婚,這是情感因素。大家都是女人,如果洪濤對金月這麼絕情,誰敢保證以後對自己就不會呢。
“得,算我多嘴,要不你幫我想想,離婚的問題先放一邊,怎麼能讓她先出去躲躲呢?”大斧子在女人問題上也沒啥發言權,只能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