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有沒有好消息讓我高興高興啊?”拿出一張新卡和一部新手機,洪濤給大斧子打了過去。他恐怕是唯一不怕這種事兒的人,也有足夠的反偵察能力。
“周川帶着江竹意是不是去見你了,你打算和他做交換,那些東西難道一直在你手裡?”大斧子這次沒和洪濤逗貧,他還有好多疑問,也知道現在沒有閒聊的時間。
“你看,你還在懷疑我呢。東西我是事後拿到的,別以爲抓了江處長就萬事大吉,她也不是白給的。”能和大斧子說實話嗎?必須是不能,並不是說他的人品有多次,而是他的職業太讓自己不信任了。
“我已經和周家老大聊過了,現在周川做不了主,他只是個跑腿的,你和他交換人只能等着上當受騙。我估計他身邊還得跟着幾個人,你一個都對付不了。”
“還是聽我一次吧,放棄姓江的、把東西給他們,我保你什麼事兒都不會有。而且經過這次的事兒,周家兄弟馬上就得滾回南方,更談不上以後報復你,這不是挺好的嘛。”
大斧子對洪濤的回答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現在再聊這個問題就有點晚了。從他的話裡能聽出一種無奈,看起來周家動了真格的他也無法對抗,只能盡其所能居中斡旋,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
“咱還是聊聊世界和平的問題吧,我對江竹意可以棄如敝履,那以後對凡凡也一樣。你樂意要這麼一個妹夫嗎?遇到危險就把身邊的女人先扔了。”
“要是能那樣的話,我早和劉皇叔一樣成就一番大事業了,說不定還能當你的領導呢。我找你只想求你幫我一個忙,你先聽聽,能幫就幫,不能幫直接說,不必勉強。”
在江竹意的問題上誰來勸也沒用,這就是命。洪濤不想和大斧子過多討論人性和人品的高低,自己在這方面好像也沒啥見術。
“你說……”大斧子也知道說服不了洪濤,乾脆閉上了嘴。
“事情恐怕比你預想的還嚴重,我已經把我自己當成死人了,沒什麼可擔心的。凡凡有你這樣的哥哥護着,我也不擔心她。”
“至於她還願意不願意有個沒父親的孩子全憑她做主,我就不多打擾她了。如果她問起來,你就儘量找好聽的說吧,能騙多就騙多久。”
“我小舅那邊肯定要有點麻煩,不過他應該能應付的了。但我有點擔心金月,她沒有這麼多社會經驗,出事兒之前正好我們倆又鬧了點矛盾。”
“你能不能幫我去勸勸她,讓她先回美國吧,順便幫我弄一份離婚協議,不用提及財產的問題,也別和她說我的事兒,誰願意有個通緝犯的丈夫呢,眼不見爲淨吧。”
小舅舅、黛安、齊睿、歐陽凡凡、孫麗麗、費林和唐晶都有自保的能力,唯獨金月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也沒有足夠厚實的背景替她遮擋。假如真的有人找上了她,不用嚇唬,只需要穿着警服瞪瞪眼她就麻爪了。
雖然說從她那裡也問不出什麼有關自己的情報,但洪濤也不想讓她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說不定還得被周圍的人鄙視。自己沒臉沒皮,不意味着別人也能承受這些東西。
“應該不會牽扯這麼大的範圍,現在他們只能針對江竹意,沒有動你的理由,如果你不主動和周川做什麼交易,就算天天住在家裡也是安全的。要不……”大斧子並不理解洪濤爲什麼要這麼緊張,還以爲是沒搞清目前的狀況,試圖再勸勸。
“好了,就這麼多,我先掛了。”洪濤沒時間再給大斧子解釋了,也沒法解釋,遠處升起了一些塵埃,有車輛開過來了,自己必須先全力應付目前的事情。
如果說一個多小時之前除了周川之外其他幾個人還不太恨洪濤,只是單純的執行任務,那現在他們已經和周川同仇敵愾了。
太尼瑪缺德了,這是什麼破地方,四輛車出了涿鹿縣城沒走幾公里就只剩下三輛,另一輛的半軸直接切了,車上的人全得擠到其餘三輛車裡接着忍受顛簸。
而江竹意指出來的路是越來越操蛋,有時候根本就沒路,要從一堆荊棘叢中開過去,還得留意地面上有沒有大坑和大石頭。
“溫同志,別緊張,馬上就要到了。看到那個高坡了吧,洪琪的哥哥就是在那裡沒有的。”唯一表情很悠閒的就是江竹意,自打離開了城區她就一直面帶微笑,那些顛簸就好像是按摩,讓她身心愉悅。
“一個孕婦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頭兒,她恐怕沒說實話吧。”洪琪的哥哥到底是怎麼沒的大家基本都清楚了,但坐在江竹意身邊一直用手抓着江竹意胳膊的那個年輕女人還是有疑問。
“如果你要是能想明白也就不用幹這種缺德事兒了,我到目前爲止還是國家幹部,你們這叫綁架,懂嗎?別以爲有周家撐腰就能爲所欲爲,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早晚有一天周家也會倒黴的,到時候你們就是第一波替罪羊。”
“你的心也真夠大的,自己都朝不保夕了,還有功夫替別人操心呢。”俗話說同性排斥,江竹意對待這個女人可就沒那麼客氣了,就差轉頭一口啐在她臉上,話也是要多刻薄有多刻薄,生怕對方不發怒。
“都閉嘴,吵什麼吵!停車,你跟我先過去看看。”姓溫的比較沉穩,江竹意一路上沒少夾槍帶棒的說廢話,他依舊還能保持一顆平常心,該幹嘛很清楚。
“你們倆帶上她一定要小心,這裡地形太複雜。大家把武器檢查一下,在沒見到目標之前到處都有可能藏着敵人,但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隨便開槍,聽清楚了沒有!”不一會,溫和另一個人回來了,偵查結果是沒結果,屁也沒發現。
“叮鈴鈴……叮鈴鈴……”大家剛下了車,周川的電話又響了。這次他長記性了,沒馬上去接,而是等技術人員把設備都調整好之後才按下了通話鍵。
“車我看到了,但人還沒看見,想辦法讓我確認一下,然後再聊交換的事兒。”電話果然是洪濤打過來的,這次沒再變化見面地點,讓周川長長舒了一口氣。只要肯交換就成,露面之後就由不得你了。
“他會不會殺了她?這樣一來就沒人能把他牽扯出來了。”不知道是和這些人一起待久了,還是這頓顛簸讓腦子裡的糨子變稀了,周川居然開始從戰術角度上考慮問題,還提出一種聽上去挺有道理的可能。
“槍殺一名現役警官?我巴不得他現在就動手,然後這件事兒就結束了,我們可以回家等着他被全國通緝,順便賭一把看看他能堅持多少天。”
“壓根兒我們來也不是對付他的,如果不是他自己蹦出來,拿到東西之後我們就會帶你們兄妹三個回去。”可惜周川的分析沒得到大家認同,話題又回到了之前的討論題目,弄這麼大事兒到底是爲了什麼?
是要除掉洪濤嗎?顯然不是,如果沒有那些東西的存在,周家這輩子都不會去爲了一個小小的處長、一名平民傾盡全力。
假如這位處長死了,還是死在洪濤手裡,嘿,這個結果就太完美了,能省去很多麻煩,周家都不用再費勁兒去擦屁股了。
“……”被人措辭嚴厲的教訓了一頓,周川的臉上一陣兒青一陣兒白,但半個不字也沒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