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自問找不到比洪濤更合適的伴侶,和他在一起不光可以得到舒適的生活和發展事業所需的資金,最主要的是那種安全感。
一個人過日子並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自己本來也不是黛安那種性格的人,那就必須考慮如何把這件事兒淡化,避免讓兩個人走到那種狀態裡去。
這不叫沒有原則,也不叫委屈了自己,更不叫沒有了自尊,正相反,這是一種智慧的體現。人總要活着、總想活得更好、更有意義,這纔是人生的終極目標。凡是對這個目標有益的事兒就應該想辦法去維護,否則就等於是自己害自己。
那有人說了,我選擇的時候會千挑萬選,不讓自己有機會趕上這種事情。能提這種問題的人,離生活的智慧差距更遠。
世界上什麼事兒都有辦法趨利避害,甚至天氣都可以預測,唯獨人這個玩意是無法預測的。今天的他或者她有可能是一種思想,明年的他或者她由於各種無法預測的因素和人,可能就會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那又有人說了,我找了個媳婦或者丈夫,已經十幾年、幾十年了,他或者她就沒變化,我就是會挑選人。
這麼說話的人腦子更不好使,純粹的馬後炮和站着說話不腰疼。假如在你選擇她或者他之初,就立一個約定,如果她或者他在未來二十年裡發生了變化,就把你凌遲處死,有幾個敢簽約的?
再說了,他或者她變沒變真的是以你所見爲準嗎,好像不見得吧?說成你還不知道他或者她變沒變應該更符合實際情況,總不能說你不知道就代表沒有。
那洪濤這種做法到底值不值得提倡呢?答案是不值得,或者叫無法提倡。因爲能這麼做的人,能力上必須比別人明顯高出一大截。
在現實社會裡這類人並不太多,平時我們即使能知道、看到的、聽到的,也是他們光輝燦爛的一面兒,很少會有媒體去揭他們的底子。
原因很簡單,他們的能力太強,強到誰去揭誰就要倒黴的程度,試問混媒體的人都是金剛不壞之身,全家老小都能不吃不喝,閒的沒事兒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但這種事兒也不應該去批判,從古至今能力的強者獲得的資源自然就會多,這也符合進化論和公平原則。你不能光要求能力強大的個體去創造社會財富,而不允許他們獲得相應的回報,權利和義務本來就是想等的。權利、金錢、美女等等,這些都是社會資源的一部分。
這也不是洪濤總結出來的謬論,只要我們翻翻歷史,看看歷史上那些強者就能得出相同的結論。不管是成功的政客、商人、藝術家、思想家,不能說全部,但大多數都或多或少的佔據着高於常人的社會資源。當然了,死後纔出名的不算。
打個比方吧,我們總去批判負心漢,但殊不知近代世上的大文豪魯迅同志也和原配一輩子不來往,反倒在外面和許廣平公開生活在一起。
以至於在魯迅去世之後他的原配朱安日子過得很悽苦,生活花銷還得指望許廣平用魯迅的稿費接濟,且時有時無。最終孤獨伶仃、貧困潦倒的死去。
試問有誰批判過魯迅的作風問題?反倒是一大堆文人費勁了筆墨來爲魯迅辯解,弄出了各種各樣的理由,還把屎盆子扣到了封建包辦婚姻上。
那是不是包辦婚姻的人就都要這麼幹呢?顯然不是,在同等條件下還是有很多人和妻子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
可爲什麼人們不去堅持原則了呢?因爲大家需要魯迅出來頂雷,因爲大家誰的屁股都不乾淨。只要魯迅這件事兒說通了,大家也就都跟着過關了,也就都在人品上純潔了。
我用魯迅做例子,並不是不喜歡他,也不是要藉機詆譭,要詆譭我也沒資格。相反,我比較喜歡魯迅的文風,他批判起來逮着誰就是誰,從來不選邊站隊,立場永遠在人民一邊。
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上加難,還能做成功,想說不服都不成。我個人也妄想成爲他那樣的人,可惜啊,即便現在魯迅同志活過來,他也得在河蟹大神面前瑟瑟發抖。
一句話,生不逢時,就全概括了。這是一個物慾橫流的時代,我們的吃穿用外加浪費已經屬於世界先進水平,可我們的精神可能還沒魯迅同志那會兒富有。
當然了,金月既然號稱女蔫土匪,自然也有她倔強的一面兒。可以顧及感情和未來不去和洪濤撕破臉,但她必須要讓洪濤心裡明白,不是自己傻乎乎的一無所知,而是給他留着面子,以後該怎麼辦好好琢磨琢磨。
“唐晶,有時間嘛?”但是怎麼把這件事兒告訴洪濤,還得讓他明白自己的忍辱負重呢?想來想去,金月想到了一個人。
“嫂子,您說,有什麼事兒給我打個電話就成。這裡都是一羣混蛋,看什麼看,就是說你呢?嫂子下來了你還光着膀子,想幹什麼?”
金月基本不來地下室,突然一露面讓唐晶很是緊張。洪濤對金月的態度大家都清楚,如果她要是去和洪濤吹枕邊風,自己恐怕又得倒黴。
“和我出來一下,我想問你點事兒……”金月不下來就是因爲看不慣這些非黑非白的人,但他們都是洪濤的朋友或者叫兄弟,自己又不能多嘴,所以就眼不見爲淨了。在這一點上她和洪濤有着非常大的分歧,洪濤本人也有點邪氣,但金月則是個很守規矩的人。
“嫂、嫂子,您就這兒說吧……”唐晶更緊張了,金月帶着他回到了院子裡,恰好現在洪濤還不在家……
本來嫂子找小叔子本來就有點忌諱,劉援朝和兩個孩子又都在地下室裡,唐晶進了院子之後腳上猶如千斤重,生怕金月讓他進屋。
京城裡有句老話是這麼講的,寧往大伯子腿上坐,不在小叔子眼前過。這句話什麼意思呢,就是說丈夫的哥哥一般都疼愛弟弟,又有媳婦管着,一般不會打弟妹的主意。但丈夫的弟弟通常年紀輕,還沒媳婦,必須注意避嫌。
“外面多曬啊,去屋裡坐着說吧。”金月不太瞭解混子裡的規矩,更沒往這邊想,在這些問題上她確實有點憨。
“沒事兒,我老在地下室裡待着就該多曬曬,您站陰涼裡說,我聽着。”唐晶真急了,大身子板往金月前面一檔,死活就是不進屋,寧可讓自己給金月當遮陽板。
“是這樣,這些天有些關於洪濤的傳言,說了些很不好聽的話。我琢磨着肯定不是空穴來風,是不是他在外面又得罪人了?所以想請你去幫着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搬弄是非,你有時間嗎?”
女人要是狡猾起來真是繞指柔,金月是想通過唐晶來給洪濤傳遞信息,但卻絲毫沒有這種暗示,還把話說得很漂亮,很符合一位妻子的身份。
妻子看到有人詆譭丈夫,難道不該找人去查查嗎?太應該了,尤其是要揹着丈夫,這可不是騙人,而是一種濃濃的愛,不想讓丈夫分心,很有一家之主的氣勢。
當然了,唐晶這個人選有點耐人尋味。如果金月去找黛安、齊睿、歐陽凡凡幫忙,百分百沒人能說出什麼來。可是唐晶,這是洪濤的影子啊,洪濤說東他就不會往西,找他去暗中調查,恐怕第一個知道的就是洪濤了。